苏婉清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着江建国，像在看一个疯子。
“江师傅，您没开玩笑吧？盘下一座国营工厂？这......这怎么可能？”
“别人不能，不代表我江建国不能。”
江建国看着她们那副震惊的模样，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谋略”的光芒，“路是死的，人是活的。当一条路走到头的时候，我们不想着怎么掉头，而是要想办法，怎么把挡路的那座山，变成我们自己的。”
他将那支英雄钢笔拿在手里，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这件事，你们不用管。明天，铺子里的事，照常进行。我，要去会一会，咱们那位雄心勃勃的王大厂长。”
......
次日，江建国没有去自己的铺子，而是直接走进了轧钢厂那栋气派的办公大楼，敲响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哟！稀客啊！”
王兴发厂长看到是他，立刻热情地站起身，亲自给他泡了杯茶，“老江，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是不是又研究出什么好东西，来给我解馋了？”
经过上次的“黄麻子事件”，他和江建国之间的关系，已经从单纯的上下级和合作者，多了一丝心照不宣的“盟友”味道。
“好东西是有，但今天来，不是为了吃。”
江建国开门见山，他知道跟王兴发这种人精说话，没必要绕弯子。
他将自己准备量产“秘制香辣酱”的计划，简单地说了一遍。
王兴发听得是双眼放光，一拍大腿：“好事啊！这是天大的好事！老江，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辣酱要是做出来了，别说咱们厂，就是市里那几位领导，都得抢着要！这可是比烟酒更体面的‘硬通货’啊！”
“可现在，卡住了。”
江建国话锋一转。
“卡在哪儿了？缺钱？缺人？还是缺销路？你开口！只要我王兴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王兴发拍着胸脯保证。
“缺瓶子。”
江建国淡淡地说道，“装辣酱的，玻璃瓶。”
王兴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眉头一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这可是个麻烦事。玻璃是管控物资，都是按计划调拨的。我倒是能跟市一轻局的领导说说，看能不能批一点指标下来，但数量肯定不多，而且周期长，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所以，我没打算从他们那儿买。”
江建国看着他，缓缓地抛出了自己的钩子。
“王厂长，我听说，咱们京城南郊的第三玻璃厂，好像......已经停产快半年了吧？”
王兴发猛地一愣，他看着江建国，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你怎么知道？”
第三玻璃厂停产，这在工业系统内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
原因是他们花大价钱，从东德进口了一台最先进的“克虏伯‘幽灵’型”全自动退火炉，结果机器刚运来装好，还没正式投产，就因为一次操作失误，烧毁了核心的控制模组。
厂里的技术员，连同市里请来的专家，研究了几个月，连机器的构造都没摸透，更别说修复了。
那台昂贵的机器就成了一堆废铁，整个厂子也因此陷入了停摆，厂长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我这人，就喜欢瞎打听。”
江建国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还听说，他们之所以修不好，是因为那台德国机器的控制线路，用的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比头发丝还细的合金保险丝。一旦烧毁，根本没处配。对吗？”
王兴发彻底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看着江建国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