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后,前男友兼室友总是骚扰我。
后来,他把我按在广木上,咬着我的耳朵说宝宝,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再到后来,他说我踏马再也不信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
【1.初遇
我第一次见到林樊,是在高一开学的清晨。
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斜斜洒在课桌上,林樊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着课本,耳边是同学们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只一眼我就被他吸引了全部目光,于是我走上前问他：同学,这个位置有人吗
他抬头,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股疏离的冷意,但还是冷漠的摇了摇头。
我看他摇头便坐下了。那天之后,我们成了同桌。
他似乎很不爱说话,我总是在想踏马的这么好听的声音为什么不多说几句话啊！简直是暴遣天物啊！
所以我总是逗他说话。
林樊,林樊,你写完作业了吗
林樊,你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林樊,你说话声音好好听啊！
他总是冷淡的回应着嗯。
后来他的脸上多了一点笑意,在我喊他名字的时候总是会转过头来认真的听我说话。
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直到有一天周六下午,我去他家找他,我并没有和他说,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我联系了老师,让老师告诉我他家在哪。到他家后我发现他家是那种普通的挂锁木门,我掏出了准备好的铁丝。
开门后我看了眼那狭窄的客厅,没人,于是我朝他卧室走过去。
正在我想着会不会吓他一跳的时候也慢慢走到了他的卧室门口,悄悄打开了他的房门,可是看到里面并没有人。
我刚在想他是不是不在家时,听到了浴室传来了一点声响,我靠近浴室门时在想下午洗什么澡,他要出去吗
正出着神,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似乎是在叫我的名字,浴室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听见林樊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喘息着。我似乎知道了他在干什么。
顿时,我脸上蔓延开了一抹红晕,慌乱中,向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倒。
林樊在里面顿了顿试探性的问了句是谁我呆愣在原地。
不一会儿,他从浴室里出来,看见我明显愣了一下,我慌张的说：那……那个,林樊我来找你问一道题。
说话间,我瞥见了他通红的耳根,他强装镇定地问：什么题,你拿过来我看看。
哪里有什么题啊我只是随口编的一句话,但我还是开口说：那……那个我忘记带书了,你书上就有,你把那个书拿出来。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他把书拿出来,我随手指了一道题,说：这个。他看了两眼,然后开始给我讲解,我并没有去听他到底在那里讲什么,我一直看着他通红又消散不下去的耳根。
林樊看我呆呆的看着他,于是他抬手敲了敲我的头,说：看我干什么,看题。他总是这样,在讲题的时候,他总是是一丝不苟。
可是他略微不自在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静。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态度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对他说：林樊,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我以为他会马上拒绝,可是在我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睛时,我只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情绪我有点看不懂,我也不想懂,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半晌,他问我：叶笙,你认真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嗯,我认真的。
他看到我这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低声骂了句什么,然后对我说：你踏马最好别耍老子。然后低头朝着我就吻了过来。
他亲过来的时候我还很懵谁她妈一确定关系就亲上的啊！
分开的时候他抱着我说：啧,怎么这么傻,连换气都不会。
我气愤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说：切,就你会是吧,等我练练的,我吻技一定会比你好。
他又轻轻啄了我一口,说：那好啊,我来陪你练练。说着便又按着我吻了上来。
时光冉冉,高中三年,我们一起走过四季,走过考试,很快我们临近高考,我们互相许诺要考上同一所大学。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老天爷总是喜欢折磨人,我得了重病,医生说我只能再活一年,怎么办啊,我还没好好的陪他过完一生。
我转学了,在高考的前三个月,因为我不想看到他为我难过,哪怕是让他恨我。
【2.重逢
在我转学的后三个月里,林樊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没有叶笙的日子。
他学会了独自去食堂,独自去图书馆,甚至独自面对所有关于过去的回忆。他慢慢变得麻木,他似乎回到了高一那个不爱说话的时候,可是这次不会有人再来拉他一把了。
当我再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是慌乱的,我现在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甚至我有点想逃。
可是老天似乎总是喜欢捉弄我,好巧不巧我和他是一个寝室的,可是我又能怎么逃呢
我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我逃不掉了,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恨我还是什么
我都已经不在意了,反正我还有不到六个月的时间,他恨我也好,这样我死之后,他就不会再痛苦了。
我并不打算和他再复合,或者发生一些别的什么联系,我开始躲着她。每次,在他回寝室之前我就已经回寝室在上床躺好了,在她起床之前我就离开了寝室。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一天在他晚上回寝室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可是感受到了床的晃动。
我侧头看到他沿着楼梯爬上来,我慌张的说：你干什么
他冷漠的抬起眼睛说：你在躲我,你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躲你,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角变得有些红彤彤的,眼里里闪烁着一些比我跟他表白时更加复杂的情绪。
他开口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分手,当时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于是我硬撑着说：那……那我走了不就等于我们分手了吗
他凑近我,把我摁在床上,说：我没有同意分手,你凭什么单方面决定,当初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你是不是认真的,可你现在和我说你要和我分,叶笙耍我好玩吗
我不敢去抬头看他的眼睛,也不敢跟他解释为什么,只是沉默着,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我说什么,默默的下了床。
我想我该给他一个解释,可是我该怎么解释如果我去解释了,那他怎么办他会痛苦一辈子,我不想他为我伤心。
就这样又安稳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一天我去医院体检的时候碰见了他,我看见他在陪一个女生来产检,果然,他已经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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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挺好的,这样至少他不会再来找我了,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但在看见他的时候我还是很慌张,可是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我,我照例去我的主治医生那里检查了一下身体。
主治医生说我的身体有了好转,我很高兴。因为在这几个月里,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并没有出现任何好转的迹象。
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上天似乎又给我了一点希望,可是我不敢拿这一丁点的希望去赌,但我还是很开心。
哪怕没办法再和他有一点关系,但是我能看着他生活的很好,能看到他走出来再有一段新的恋情,我也就很知足了。
【3.真相
在我出了诊室之后,迎面便碰到了林樊,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出现了明晃晃的震惊,他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腕,说：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说：没什么,你放开我,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他几乎是恨恨的开口说：好叶生,你很好,轮不到我管是吧那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管不管的着。
随后,他捏紧我的手腕,想拉我进诊室。我开始挣扎起来说：林樊,你放开我,我的事你管不着,你放开我！
他并没有去管我的挣扎,拉着我就进了诊室。他开口问医生说：医生,我旁边这个人得了什么病。
我的主治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摇了摇头。林樊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对医生说：没事,你说吧,不用管他。
我几乎是被气笑的,对着林樊说：你凭什么干预我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早就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跟个舔狗似的再来纠缠我了。
林樊愣住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失落和不可置信,他似乎并不相信这一番话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
对啊,我从来不会跟他说这么重的话,从来没有过,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没办法啊！
我甩开林樊的手离开了诊室,出了医院后我一直慢慢的走着,他没有追过来,这是我意料之中的。
回到寝室后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室友都来问我怎么了,我抬头微笑着说没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我肚子很饿于是我点了份外卖,外卖很快就到了,外卖员打电话让我下去拿。
我刚打开门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抬头发现是林樊,我平静的想从他的身边掠过,他抬手拦住了我说：叶笙,我们谈谈。
我开口回答：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昨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都知道了。
心脏猛地一颤,我强装镇定的开口说：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不会自以为我是因为生病才要跟你分手的吧
他自嘲笑了一声,然后抓着我的手把我拉进了寝室,反手锁上门后把我按在了门板上。
我下意识皱起眉说：你干什么,我没空跟你闹。
下一秒他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后说。
半晌,他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我的脸说：你还在骗我,叶笙,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你当初转学就是因为这个,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生病的时间刚好是你转学的前一个星期。
我抬起头来刚要辩驳看到他通红的眼睛,愣了一下别开眼,说：不是的,你别想多了。
他用嘶哑的嗓音说：叶笙,你确定吗你确定真的要这样跟我说吗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我静了一会儿,说：你确定要让我说实话吗他目光坚定的说：是。
我抬起头,眼眶里早就蓄满了泪水,哑声说：对,当时我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所以才要离开你,因为我不想要你痛苦,我不想要你为我伤心,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不会再快乐的活下去。
他愣住了,过了很久才开口说：可是你以为你这样不告而别,你以为你这样为我着想,我真的会高兴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痛苦。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任由它从我的脸侧划过。我哽咽着说：你以为我想离开你吗,离开你我也是会痛的啊！
他看着我满脸的泪水慌忙的给我擦着,他抱住我开口说：对不起,对不起笙笙,你不要再哭了,哭的我心都要碎了,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跟他说的,这样只他会让他更痛苦。哪怕是让他恨死我,我也不想让他这么痛苦。
我又说：现在你满意了吗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要死了啊,一个人痛不比两个人痛更好吗
他猛地抱住了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发现,对不起,一直都是我错了,这段时间我还是在怨你
我心里想痛苦的想着,对呀,哪怕是你怨我,我也不愿意让你为我悲痛欲绝。
他哽咽着继续说道：笙笙,对不起,可是我爱你,我并不想让你一直自己承担,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我求你别丢下我,会治好的,一定会治好的,我和你一起,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我们会有美好的未来,会有的。
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疼的像是要滴血。
他说：笙笙,我们去看病。他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我并不忍心打破他的希望。
因为我心里也怀有一丝希望,老天爷啊,让我再陪陪他吧,我求求你了,让我再陪陪他,哪怕是六个月七个月,不管多长时间,让我再陪陪她。
老天似乎真的听到了我的愿望,在那之后我的身体逐渐变得稍微好了一点。林樊每天都会陪着我,他每天亲手给我做饭,我们出去租了一个小房子,就我们只有两个,很幸福。
我多么希望时间就这么定格下去,可是,没办法的,即便我现在身体有点好转,但还是没办法的。
因为我知道目前国内的技术并没有达到能够解决这个病的水平,我并没有告诉林樊我的时间不多了。
【4.病逝
就让我看着他,让我再看一会儿,一个月后,林樊又带我去检查了一次身体,主治医生在拿到我的报告后,面色凝重的对我说：这几天出去旅游吧,好好玩上几天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凡激动的对着医生说：为什么,这一个月他明显有好转了啊,他的身体明明逐渐好起来了呀,为什么又治不了
医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这一个月的好转,这是表面的好转,他的身体内部还是逐渐在消耗,所以说小伙子,多带他出去转转吧,让他这几天过的开心一点。
出了医院后,林樊抱着我像小孩子一样低声哭泣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明明自己开始好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
又过了几天,林樊突然和我说：笙笙,我要去出差过几天就会回来,你在家一定要好好的。
我轻柔的和他说去吧,这几天我总是感到有点头晕目眩,他离开了也好,让他看到了免不了又一阵担心。
这几天我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慢慢的我不再外出活动。
一个很平常的下午林樊回来了,他看到我日渐瘦削的身影,逐渐的又红了眼眶,我看到他的泪水,用手帮他抹掉。
我用玩笑的语气说：怎么又哭了跟个小孩子似的我。
随后,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稳,他慌张的把我抱到床上,然后从他的行李箱里掏出一包东西,那是一包红艳艳的平安符。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笙笙,你别怕,你不会死的,这是我从庙里一点一点求的平安福,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的笙笙一直都会平平安安的。
我再也忍不住积压在眼眶里的泪水说：你傻不傻呀,还信这种东西,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最不信这种东西了吗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是要试试的,我要带你把世界上所有的办法都试一遍。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受到了生命像是沙子一样,从我身体里溜走,渐渐的我开始力不从心。
有一天在家里晕倒,林樊慌不择路的把我送进了医院,他看起来更加痛苦了,他越来越憔悴,脸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他这几天总是心慌意乱,可是还是在一个劲的安慰我说：笙笙没事,我的笙笙会一生平安的。
每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总是会有一阵刺痛,我也总是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我当初没告诉他就好了,这样这些痛苦只会由我一个人承担。
但是老天爷总是不公平的,我再也不会去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了。
在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的早晨,我再也没有醒来,我死的时候并不痛苦,因为我知道他会一直在我身边。
【5.灵魂
在段时间失去意识后我又睁开了眼,我发现自己的灵魂飘荡在半空中,我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从前我是一直不相信这些东西,可是我当死了才发现有些东西可能是真的存在。
我看着他在那个清晨醒来,侧头看了我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又睡着了,可是仔细去看的时候,他的眼角含满了泪水,他知道我走了。
我曾经和他许诺过,我死的时候,灵魂会化作一只蓝色的蝴蝶去找他,现在我做不到了,因为我的灵魂还在这里,他会恨我吗
我想会的吧,毕竟无缘无故的,我又抛弃了他一次,他总是会恨我的吧,没关系,恨我总比痛苦的活着好,恨我吧林樊,你恨我吧,我宁愿看着他恨我。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慢慢的直起身来,平静的看着我的尸体,他缓声说：叶笙,我恨死你了,我真的很讨厌你,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从我身边离开,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好恨你。
说完这段话之后,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按了铃叫了护士,有条不紊的把我的尸体送去火化,然后给我举办了一场葬礼。
所有人都会都以为他会崩溃,可是他没有,因为我知道当一个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是不会表现在脸上的。
又过了几年,我感觉我的灵魂似乎并不稳固了,我似乎要消散了,这些年的每一年的每一个节日,林樊还是会去我的墓地给我献上一枝花。
每次他去的时候总是要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又是一年春天,这次也不例外,他拿着一朵开的盛大的向日葵走到我的墓前,放在了我的墓碑前。
因为我曾经跟他说过,我想成为向日葵追逐太阳,而他就是我的太阳。
【6.骗子
我坐在我的墓碑上,跟每一次他来的时候都一样说：呦,又来了,今年有没有找到新的男朋友呀你要趁早结婚,不然以后老了就没人要你了,也不知道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啊有的话记得来跟我讲哦
我没办法去一直看着他,因为我的灵魂要跟随我的尸体,所以我并没有那么了解他现在的生活,他每次来我总是要问很多,可是他并不能回。
这次在问完所有的问题之后,我哽咽着说：林樊,对不起,我又要离开了,因为我感觉我的灵魂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然后我继续唠叨的说：你要好好记得吃饭,不要饿坏了身体,要尽快找个男朋友走出这段恋情,是对你最好的决定,我希望你过的很好,我也希望你过的安稳,我希望你幸福。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我的灵魂也慢慢的开始消散了。
我感受到后又笑着说：林樊,再也不见了。
林樊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很久之后才开口说：大骗子,你又骗我,笙笙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骗我呢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在信你一次就是小狗。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缓慢走在大街上,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似乎从出生开始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到老了的时候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有人问起他有没有家人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年少时那个总是陪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身影,可是时光模糊了他那个少年的脸和身影,但他永远知道的是他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