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回到过去拯救你 > 第一章

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生疼。像无数根针,扎进皮肉,钻进骨头缝里。我浑身湿透,薄薄的的确良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脚下积着浑浊的泥水,倒映着筒子楼昏黄摇晃的灯影,也倒映着眼前男人那张写满不耐烦的、我曾经无比眷恋的脸。
陈默。
我谈了三年、掏心掏肺供他读大学的未婚夫。
他撑着伞,崭新的黑色雨伞,伞面光滑,水珠滚落,一滴都没沾到他笔挺的、同样崭新的西装裤脚上。而我,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破布娃娃,头发粘在脸上,雨水顺着下巴往下淌,狼狈得可笑。
苏晚,他开口了,声音像这雨水一样冷,没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我们分手吧。
伞檐下,他的眼神居高临下,带着一种终于摆脱累赘的轻松,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眼前这副狼狈景象的厌烦。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一半是冷的,一半是那种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的剧痛。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冷风灌进去,呼呼作响。
为什么他嗤笑一声,仿佛我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塑料封皮的本子,是我省吃俭用、一分一厘攒下来供他读书的存折。他两根手指捏着,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带着点嫌弃的弧度,随手一扔。
那小小的、承载了我所有卑微期望和血汗的本子,啪嗒一声,掉进我脚边浑浊的泥水里。泥点瞬间溅上封皮,污了上面模糊的字迹。
就凭这个他下巴微抬,点了点那本泡在泥水里的存折,嘴角勾起一抹刻薄的弧度,苏晚,你睁开眼看看清楚!我现在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我马上要提副科了!你呢你还是那个纺织厂三班倒、一个月挣不到八十块的挡车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爆发和宣泄:你拿什么配我拿你这一身洗不掉的机油味还是拿你那个永远也填不满的穷酸家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扎进我千疮百孔的心。三年,整整三年!我省下每一口吃的,戒掉所有女孩子该有的喜好,起早贪黑,手指磨出厚茧,就为了供他走出这泥潭。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个散发着穷酸味的垫脚石一个可以随手丢弃的包袱
一股冰冷的怒意猛地从脚底板窜上来,瞬间冲垮了那摇摇欲坠的悲伤和茫然。血液似乎在逆流,冲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陈默!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带着被逼到绝境的狠厉,你再说一遍
他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一愣,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沉默的我会这样。但随即,那点惊讶就被更深的鄙夷取代。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什么不可理喻的疯婆子。
听不懂人话他冷冷道,带着最后的、施舍般的仁慈,看在你跟了我三年的份上,这个,算是我最后的补偿。他又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同样用两根手指夹着,轻飘飘地扔了过来。
一张小小的、花花绿绿的纸片。
是彩票。一张已经被雨水打湿、字迹有些晕开的福利彩票。
那纸片晃晃悠悠,没掉进泥水里,而是落在了我同样沾满泥浆的、开了胶的塑料凉鞋旁边。
下个月十号开奖,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虚伪、令人作呕的笑容,说不定能中个十块八块的,够你买几包卫生纸了。苏晚,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再缠着我了,给自己留点脸面。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彻底松了口气。不再看我一眼,转身,撑着那把崭新的黑伞,皮鞋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一步步走进筒子楼更深、更干燥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世界,只剩下瓢泼大雨砸落的声音。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的脸,混合着滚烫的泪水,咸涩一片。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遗弃在雨中的石像。心脏的位置,痛得麻木,反而生出一种诡异的、冰冷的平静。
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刺得生疼。我慢慢弯下腰,动作迟缓得像生锈的机器。冰凉的泥水浸透了裤脚,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的手指,沾满了泥浆,颤抖着,伸向脚边那张同样被泥水玷污的、小小的彩票。
指尖触碰到那湿透的、粗糙的纸张。
就在那一瞬间!
仿佛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毫无预兆地劈进了我的脑海!无数破碎的、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同失控的洪流,疯狂地涌入!
——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巨大的织布机像噬人的怪兽,冰冷的铁梭子带着死亡的呼啸,朝着我的手臂狠狠砸来!剧痛!骨头碎裂的脆响!鲜血喷溅在雪白的棉纱上,刺目惊心!然后是漫无边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和绝望的疼痛……
——陈默那张得意忘形的脸!他穿着更加考究的西装,搂着一个烫着时髦大波浪的年轻女人,站在一栋崭新的、贴着马赛克瓷砖的小楼前剪彩!镁光灯闪烁!周围是谄媚的笑脸和掌声!那是他吞并了我家那间濒临倒闭的小纺织厂后,新建的陈氏制衣厂……
——一张小小的、印着红色号码的报纸!头版头条!巨大的、醒目的黑体字:福利彩票千万巨奖花落本市!神秘得主尚未现身!那串中奖号码,清晰得如同烙铁烫在视网膜上:**红球:03、07、11、18、26、29
蓝球:14**!
……
剧烈的头痛像无数根钢针在颅腔内搅动!我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泥水里!脏污的泥浆溅了一身。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深入骨髓的痛楚和恨意!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浑身发抖!
那不是梦!那是我…活过的另一辈子一个被欺骗、被压榨、被抛弃,最终在冰冷的纺织机下失去一切,孤独痛苦死去的…苏晚的一生
我猛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锁住手里那张被雨水浸得半透明、边缘已经卷起的彩票。借着筒子楼门口那盏昏暗摇晃的灯泡发出的微弱光线,我拼命地辨认着上面被水晕开、却依旧顽强显现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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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7、11、18、26、29……14!**
一个不差!就是它!报纸上那串金光闪闪的、价值一千两百万的号码!陈默口中十块八块的施舍!
哈…哈哈哈……一股极其荒诞、极其冰冷、又带着一种毁灭性狂喜的洪流猛地冲垮了所有堤坝!我捏着那张湿透的彩票,再也控制不住,在滂沱大雨中,在冰冷的泥水里,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嘶哑,破碎,带着泪水和雨水,疯狂地宣泄着!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在哭嚎,又像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默!我的好未婚夫!你亲手扔给我的,不是羞辱!是通往天堂的钥匙!是你未来跪着求我、也求不来的泼天富贵!
***
三个月。
仅仅三个月。
窗明几净的证券交易所大厅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汗味、油墨味和极度亢奋的气息。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红绿交错的数字疯狂跳动,像一群躁动不安的精灵。人声鼎沸,喧嚣震耳欲聋,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挤在柜台前,脸上交织着贪婪、狂喜和焦虑,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穿,噼啪作响。
我穿着剪裁合体的米白色小西装套裙——这是新世界的通行证,安静地坐在大厅角落一张相对安静的塑料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速溶咖啡,袅袅的热气模糊了眼前疯狂的世界一角。与周围那些或激动得面红耳赤、或紧张得手心出汗的人不同,我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泓深潭。
三个月前,那张被陈默当作羞辱扔在泥水里的彩票,开出了震惊全市的千万巨奖。我低调地领了奖,扣掉税款,一笔庞大到足以改变命运的财富悄无声息地落入了我的口袋。第一件事,是让操劳半生的父母辞掉了纺织厂的工作,在城西环境稍好的地方买了套带小院的房子。第二件事,是把自己塞进了这个城市最贵的英语速成班和金融夜校。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绝大部分资金,像饥饿的猎豹扑向猎物一样,悄无声息地、分批地,砸向了那薄薄一叠、印着股票认购证字样的纸片。
三十元一张的认购证,在那个年代,对普通工人来说是一个月的口粮钱,是难以想象的冒险。但在我的记忆里,它却是通往金山银海的唯一船票。前世,无数人因为它一夜暴富,也有人因为它倾家荡产,而我知道每一波浪潮的准确节点。
涨了!又涨了!不远处,一个穿着工装、头发花白的老工人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交割单,声音嘶哑,眼眶泛红,翻倍了!我翻倍了!
妈的!昨天就该抛的!亏了!亏大了!另一个西装革履却满头大汗的中年男人捶胸顿足,懊悔地盯着屏幕上跳绿的数字。
我垂下眼,轻轻吹了吹咖啡表面的浮沫。指尖滑过放在膝上的那只小巧精致的鳄鱼皮手袋,里面静静躺着几张薄薄的、代表着我此刻身价的股权凭证。三十万投入认购证,三个月,如同滚雪球般,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眩晕的数字——三百多万。这只是开始。
苏小姐,一个穿着交易所制服、笑容得体的年轻职员快步走过来,微微欠身,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恭敬,您委托挂单的‘申华’已经全部成交了,资金稍后会划入您的账户。
我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谢谢。
您客气了。职员笑容更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您眼光真是…太准了。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眼神里的钦佩和不可思议几乎要溢出来。这几个月,眼前这位年轻得过分、气质沉静得不像话的女客户,每一次看似随意的买入卖出指令,事后都被证明精准地踩在了市场最疯狂的节点上。这已经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
我端起咖啡,浅浅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大厅入口处那块巨大的玻璃幕墙。
目光猛地顿住。
玻璃幕墙外,滂沱大雨再次笼罩了城市。雨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踉跄着冲进交易所的屋檐下,狼狈地拍打着身上昂贵的西装——那西装如今沾满了泥点,皱巴巴的,早已不复当初的光鲜。
是陈默。
他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脸色是熬夜过度的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曾经那份刻意装点的意气风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焦头烂额的疲惫和一种走投无路的惶急。他像是刚从某个泥潭里挣扎出来,浑身散发着失败者的颓丧气息。他焦急地左右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救命稻草,目光扫过大厅里每一个衣着光鲜的人。
然后,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我身上。
隔着巨大的玻璃幕墙,隔着喧嚣的人群,隔着三个月的天翻地覆,他的眼神先是惊愕,难以置信,随即迅速被一种狂喜、贪婪和孤注一掷的疯狂所取代!他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浮木,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不顾一切地朝着我这个角落冲了过来!
晚晚!苏晚!他嘶哑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穿透嘈杂的大厅,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急切和虚伪的深情。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好奇地看着这个状若疯癫的男人。
他冲到我的塑料椅前,噗通一声,竟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晚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仰着头,那张曾经写满傲慢的脸此刻涕泪横流,扭曲着,布满最卑微的乞求。他颤抖着手,从湿透的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的小盒子,猛地打开!
一枚小小的、在交易所惨白灯光下折射出廉价光芒的碎钻戒指,躺在那里。
都是那个贱女人蛊惑我!是她骗了我的钱!我的厂子…我的厂子完了!货全砸手里了!银行在催债!晚晚,只有你能救我了!我知道你还爱我的对不对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死死盯着我的脸,试图从中捕捉一丝松动,我们复合吧!我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对你!这戒指…这戒指是我专门给你买的!我们结婚!马上就结!
他举着那枚戒指,像是举着最后的救命符,身体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剧烈地颤抖着。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来回逡巡。
我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跪在泥水里一般的狼狈,看着他脸上廉价的眼泪,看着那枚在记忆里同样廉价、同样充满算计的戒指。前世,他就是用这样一枚戒指,和更恶毒的谎言,骗走了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把我推进了地狱的纺织机。
咖啡杯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瓷壁传递到指尖。我缓缓站起身,米白色的套裙勾勒出挺直的脊背线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拙劣闹剧。
陈默,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淬了冰的漠然,你的戒指,还是留给能帮你填窟窿的人吧。
他脸上的狂喜和乞求瞬间僵住,转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不敢置信。
我不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目光越过他因绝望而佝偻的肩背,投向大厅入口处。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推开沉重的玻璃门,从容地走进来。深灰色的羊绒大衣剪裁精良,衬得肩线挺拔,步履沉稳,与周围喧嚣狂热的环境格格不入。雨水打湿了他大衣的肩头,洇开深色的印记。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箱,目光锐利如鹰隼,甫一进门,就穿透层层人群,精准地、毫不意外地落在了我身上。
周凛。
前世那个在我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刻,向我伸出援手,最终却因我愚蠢的报恩而被陈默拖累、一同坠入深渊的男人。这一世,我循着记忆的轨迹,提前找到了他,用一份精准得让他无法拒绝的合作企划书,将他拉上了我的战船。
他径直朝我走来,步履带风,强大的气场让挡在中间的人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路。陈默还跪在地上,像一块碍眼的绊脚石。周凛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皮鞋擦着他沾满泥浆的裤脚迈过,仿佛他只是空气。
周凛走到我面前,停下。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意和淡淡的烟草味,深邃的眼眸锁住我,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玩味。
我迎着他的目光,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甚至带着点狡黠的笑容,自然而然地向他靠近一步,身体微微一侧,像是寻求庇护,更像是宣告某种归属。
周先生,我的声音清亮,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和愉悦,清晰地响彻在陈默绝望的头顶,我们的货,交割很顺利。合作愉快
周凛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他那只没有提公文箱的手,极其自然地抬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稳稳地扣在了我的腰间!那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意味的姿态,滚烫的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烙在我的皮肤上。
愉快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种金属质感的磁性,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薄唇勾起一个近乎邪气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我能听见,带着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暗示:苏小姐,我更喜欢…另一种‘合作’方式。
陈默还跪在那里,像一尊被彻底遗忘的、布满裂痕的泥塑。他仰着头,看着周凛那只占有性地环在我腰间的手,看着我脸上那刺眼的、对另一个男人绽放的笑容,看着他视为救命稻草的女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彻底地碾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绝望的抽气声,蜡黄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那枚举在半空的廉价钻戒盒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滚了几滚,停在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旁边。
***
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像一块巨大的、毫无瑕疵的黑曜石,倒映着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也清晰地映出窗上交叠的身影。
空气里还残留着昂贵红酒和雪茄的余味,混合着一种刚刚平息下来的、暧昧而滚烫的气息。我的后背紧紧抵在冰冷的玻璃上,身前是他滚烫坚实的胸膛,像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垒。薄汗浸湿了额发,几缕黏在脸颊。周凛的吻,带着攻城略地般的霸道和令人窒息的炽热,刚刚才从我的唇上移开,此刻正流连在敏感的颈侧,留下细密的、带着轻微刺痛的印记。
他一只大手仍牢牢扣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却不知何时,捻起了那张被我随意放在旁边小圆几上的、证明我认购证暴利的银行回单。纸张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小财迷…他低哑的声音贴着我的耳骨响起,带着情欲未退的沙哑和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指尖带着薄茧,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袍,危险地摩挲着我腰间敏感的肌肤,引起一阵难耐的轻颤。他的目光却落在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回单上,眼神锐利如刀,穿透纸背。
三个月,三十万变三百多万…他低笑一声,气息灼热地喷洒在我的耳蜗,带着致命的蛊惑和毫不掩饰的探究,告诉我,苏晚,他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钻进我的心底,你怎么会知道…认购证的政策一定会变时间点掐得这么准
来了!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窗玻璃的冰冷和他身体的滚烫形成极致反差,像冰与火在体内交战。我强压下几乎脱口而出的前世记忆,强迫自己冷静。身体微微后仰,拉开一丝距离,仰起脸迎上他审视的目光。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锁定猎物的猛兽。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反而抬起手,指尖带着一丝挑衅和同样炽热的探寻,抚上他凸起的、性感的喉结。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处肌肤下脉搏的强劲跳动。我的指尖在那滚动的凸起上轻轻画着圈,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绷紧和呼吸的陡然粗重。
那你呢,周先生我的声音同样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裹了蜜糖的钩子,学着他的语调,红唇贴近,几乎要咬上他的下颌线,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紧绷的皮肤,你提前囤积的那十条最先进的德国生产线…又是为了什么
我清晰地记得,在找到他提出合作时,他那个看似不起眼的小机械厂仓库里,已经静静地躺着那些尚未拆封、价值不菲的进口设备。那绝不是巧合!那些生产线,正是未来几年风口行业的核心命脉!
我的指尖在他喉结上微微用力,带着点惩罚性的轻咬意味,眼神却亮得惊人,直直地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底:别告诉我,你只是钱多得没处花,或者…未卜先知
空气瞬间凝滞。
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仿佛都静止了。套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交缠的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他扣在我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起惊涛骇浪!不再是探究,不再是玩味,而是某种被彻底戳穿的震惊,以及一种更深沉、更汹涌、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情绪!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剖开看透。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难熬。
就在我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目光的重量时,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下一秒,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唇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力量,狠狠攫取了我的呼吸!这个吻比刚才更加疯狂,更加深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仿佛要将我拆吃入腹!
混乱的喘息间隙,他滚烫的唇贴着我同样灼热的耳垂,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洪流的疲惫与痛楚,一字一句,沉重地敲打在我的灵魂上:
生产线…是为了站稳脚跟…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像是要将我彻底嵌入他的生命,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哽咽和不容错辨的深情:
晚晚…我回来…只为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