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小三中奖一亿彩票,他连夜逼我签离婚协议。
签了它,我净身出户,车房存款都归你!
我含泪签下名字,要求他24小时内完成财产交割。
当所有资产转到我名下后,他疯了一样跪在门外求复合。
那彩票是假的!我被骗了!他崩溃哭喊。
我啜着热茶,欣赏他涕泪横流的监控画面。
我知道啊,我对着麦克风轻笑,那张彩票,是我亲手放在她必经之路上的。
毕竟,只有巨额的虚幻,才能钓走你这尾贪婪的鱼。
1
冰凉的A4纸边缘,像一把没开刃的刀,硌着我的虎口。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角落的落地灯,光线昏黄,勉强勾勒出陈宇焦躁踱步的轮廓。
他像一头被关在狭小笼子里的困兽,西装外套胡乱搭在沙发扶手上,昂贵的真丝领带也扯松了,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昏暗中闪着油腻的光。
我的目光,平静地滑过纸上那些行云流水的字体。
离婚协议,条款清晰,斩钉截铁:陈宇放弃一切婚内共同财产,包括名下房产(位于市中心铂悦府的180平大平层)、车辆(保时捷卡宴)、所有银行存款、证券账户以及公司股权收益。
只要我沈静在乙方签名处落下名字,这些东西,立刻、全部、完完全全的归我所有。
代价是,立刻结束这段婚姻。
静,算我求你!陈宇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身体前倾。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深处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是急不可待,是贪婪,签了它!签了它我们两清!我什么都不要了,都给你!只要你签个字!他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裹挟着灼热的气息喷在沈静脸上。
我握着协议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2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陈宇粗重得如同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墙上古董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为什么我的声音很轻,没有抬头,视线依旧胶着在纸页上乙方签名处那一小片空白上。
陈宇像是被这轻飘飘的三个字烫了一下,身体猛地一僵。
短暂的慌乱掠过他眼底,随即被一种更强烈的急切覆盖,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几缕精心打理的额发被他扯得凌乱不堪。
问那么多干什么!他拔高了音调,带着虚张声势的强硬,感情破裂了!过不下去了!就这么简单!沈静,我告诉你,这协议对你百利无一害!签了字,你下半辈子躺着吃都够了!你还犹豫什么难道非要跟我耗到人老珠黄,什么都得不到才甘心吗!
他几乎是在咆哮,唾沫星子溅到了光滑的纸面上。
我微微侧了侧头,避开了那点不体面的湿意,沉默着。
陈受不了这沉默,更受不了我此刻平静如死水的眼神。
他猛地直起身,焦灼地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语气陡然软了下来,带着哀求的哭腔:静,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是我混蛋!我配不上你!你就当行行好,放我一马,签了它吧!算我求你了!我……我急着用钱!有大用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急着用钱我缓缓抬起了头的声,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微微发颤,陈宇,我们结婚十年……十年……比不上一个‘急着用钱’
陈宇被我眼中的悲伤刺得一窒,心虚地别开了脸,不敢再看。
他胡乱地挥着手,语无伦次:哎呀不是……我……唉!你就别问了!总之,签了它,对你对我都好!我保证,我什么都不要,干干净净走人!从此你过你的富贵日子,我……我绝不纠缠!
他像是怕我反悔,又急切地补充道:只要你肯签,我明天,不!现在!现在就可以开始办手续!所有过户,我保证24小时内全部搞定!
3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
蓄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无声地滑落下来,滚过冰凉的脸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没有去擦,我任凭泪水一滴滴的砸在光滑的茶几玻璃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时间在无声的泪水和焦灼的喘息中艰难爬行。
在陈宇濒临崩溃,几乎要再次咆哮出声的前一刻,我伸出了手,动作很慢,指尖在茶几上摸索着,拿起了一支笔。
我的手指在签名处上方悬停了几秒,微微颤抖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协议上净身出户那四个加粗的黑体字,又看了一眼对面男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急迫和贪婪,然后,吸了吸鼻子,手腕用力,笔尖落下:
【沈静】
两个字,写得并不快,笔画甚至因为指尖的颤抖而显得有些虚浮,但终究是清晰地落在了纸上。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死寂的客厅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成了敲定终局的丧钟。
笔尖离开纸面的瞬间,陈宇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眼睛里迸射出癫狂的兴奋,仿佛那一个亿的巨额奖金已经落入了他的口袋。
他几乎是扑过来,一把从我手中抢过那份协议,反复地确认着那个签名,手指因为激动而哆嗦着。
好!好!太好了!静,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他语无伦次,声音因为喜悦而尖锐变形,完全忽略了我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这就去办,马上,天亮就办!保证24小时内,所有东西都过户到你名下!他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捧着那份协议,生怕它飞了,胡乱抓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连领带都顾不上整理,脚步踉跄又急切地冲向玄关,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砰!
沉重的防盗门在他身后被粗暴地甩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门框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巨大的声浪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久久不散。
刚才还充斥着咆哮、哀求、粗喘的空间,瞬间被死寂填满,只有古董挂钟的秒针,还在不知疲倦地走着,滴答、滴答,声音清晰得令人心悸。
我依旧坐在沙发上,姿势甚至都没怎么变。
脸上纵横的泪痕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但我眼中的悲伤,却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我缓缓地抬起手,用指尖的指腹,轻柔地抹去了脸颊上最后一点湿意,动作优雅,不带一丝烟火气。
仿佛刚才那个心碎落泪、哀伤欲绝的女人,只是灯光投射下的一场幻影。
4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在陈宇看来,是一场争分夺秒还关乎亿万财富的生死时速,他做出了前所未有的行动力和效率。
天刚蒙蒙亮,陈宇就带着他那个常年合作的、一脸精明相的律师王栋,再次敲开了铂悦府的大门。
王栋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职业性的谨慎。
我已经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羊绒衫和长裤,脸上看不出丝毫昨夜的悲伤痕迹,只有冷漠。
我没让两人进门,只是站在玄关,目光淡淡地扫过王栋递过来的厚厚一沓文件。
沈女士,这是房产过户的所有文件,请您过目签字。王栋的语气公事公办,陈先生已经签署了放弃声明,只要您签完字,配合完成登记,这套‘铂悦府’1801号住宅的所有权就完全转移到您个人名下。
我接过文件,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看向陈宇:车钥匙
陈宇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保时捷卡宴的钥匙串,金属标志在玄关顶灯下闪着冷光。这儿呢!车就在地库B区17号位,随时可以开走!他的眼神急切地瞟着我手里的文件,好似恨不能立刻抓着我的手签下去。
我没接钥匙,目光转向王栋:银行存款清单和转账授权
都在这里。王栋立刻从公文包里又抽出一份文件,这是陈先生名下所有银行账户的清单及当前余额,后面附有他签署的无条件转账授权书,指定将所有存款转入您指定的个人账户,您核对无误后签字生效。
我这才开始翻阅文件,我看得极其仔细,速度不快,一页一页,逐条逐句,指尖偶尔在某个数字或条款上轻轻点过。
陈宇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额头上又冒出了汗,几次想开口催促,都被王栋用眼神制止了。
5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陈宇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拿起了王栋递上的笔,在需要我签名的地方,流畅而清晰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迹稳定有力,与昨夜那份离婚协议上虚浮颤抖的签名判若两人。
好了。我合上最后一份文件,递给王栋。
陈宇如蒙大赦,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瞬间堆起笑容,带着一种即将解脱的狂喜:好!太好了!静,你真是……爽快!我这就去办过户登记!下午就能搞定!他把车钥匙塞到旁边鞋柜上,转身就要走,动作快得像怕我反悔。
等等。我叫住了他。
陈宇和王栋同时回头。
我的目光落在王栋手中的文件上,语气平淡无波:王律师,我记得陈宇在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香港分行,还有一个私人理财账户大约有……一百二十万美元协议里‘所有银行存款’,应该包括这个吧
这句话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猝然劈在玄关狭小的空间里。
陈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静,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这个账户,是他费尽心机、利用公司跨境贸易的掩护开设的,连他最亲近的助理都不知道!沈静怎么会……
王栋的脸色也变了变,他显然也没料到我会知道这个被陈宇刻意隐瞒的境外账户。
他迅速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陈宇,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反应过来,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尴尬和谨慎:沈女士,关于这个账户……
协议写得清清楚楚,‘所有银行存款’。我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眼神直直刺向陈宇,陈先生昨天信誓旦旦‘净身出户’,‘所有资产都给我’。怎么,这个账户,不属于‘所有’还是说,陈先生所谓的‘净身’,只是说说而已
陈宇被我的目光钉在原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那个一亿的彩票兑奖期……时间就是金钱!他赌不起!
不……不是!当然包括!陈宇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声音因为急切而变了调。
他猛地抓住王栋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语无伦次地嘶吼:给她,王律师!把授权加上,那个账户也给她!全部!一分不留!快点!现在就办!
他的失态让王栋都皱起了眉头,但看着陈宇那副快要精神崩溃的样子,王栋只能压下心头的疑虑,迅速从公文包里拿出备用文件,现场起草了一份补充授权。
陈宇几乎是抢过笔,看都没看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潦草得如同鬼画符。
沈女士,您看……王栋将补充文件递给我。
我接过来,目光扫过那个账户号码和金额,确认无误后,才在需要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我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琐事。
现在,可以了吗陈宇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涣散地看着我。
我微微颔首。
陈宇如同听到了特赦令,拽着王栋冲出了门,电梯门关闭前,还能隐约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催促:快……快走!去登记中心,一定要在今天……今天必须全部搞定!
防盗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
玄关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弯腰,我捡起被陈宇慌乱中碰掉在地上的那份补充文件,指尖拂过上面陈宇那扭曲的签名,嘴角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6
当最后一份股权收益转让文件完成电子签章,我的手机收到银行发来的大额入账通知短信时,墙上的挂钟指针刚好走过晚上十点整,尘埃落定。
从法律意义上,铂悦府的主人、那辆保时捷卡宴的所有者、陈宇过去十年积累的所有财富的拥有者,都变成了沈静,且仅我一人。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平静无波的脸,我关掉短信界面,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点开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几个音频文件。
我随意点开一个,滋滋的电流杂音后,一个熟悉的带着酒意和得意忘形的男声清晰地传了出来,背景是嘈杂的音乐和暧昧的调笑:
【……宝贝儿,再忍忍!等那黄脸婆把字签了,钱一到手,咱们立刻远走高飞!马尔代夫不!咱们去迪拜!买游艇!买海岛!让你当真正的阔太太!那个沈静呵,她算个什么东西!死脑筋一个,守着那点死工资……哪比得上我的小薇薇会疼人……】
【陈哥,人家可是把什么都给你了……你说话要算数哦!】
【放心!我的小福星!你可是给我带来一个亿的财神爷!我陈宇这辈子,就指着你活了……】
声音戛然而止,我按下了停止键,那些曾经如同毒蛇般啃噬我的心脏的背叛和羞辱,此刻听来,只剩下一种荒谬绝伦的可笑。
眼神沉寂,没有半分大仇得报的狂喜,只有无边无际的疲惫,以及尘埃落定后的茫然。
7
几天后夜晚,一阵急促、疯狂、毫无章法的砸门声,骤然打破了这几天房子里的死寂!
砰!砰!砰!砰——!
力道之大,震得厚重的实木门板都在嗡嗡作响,连带着门框和墙壁都似乎在颤抖。
沈静!开门!沈静!求求你!开门啊!是我!陈宇!门外传来嘶哑变调的哭嚎,伴随着拳头和身体撞击门板的闷响,已经完全听不出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陈总的声音,更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在哀鸣。
我像没听见那惊天动地的砸门声,走向开放式的西厨岛台,动作从容不迫地拿出玻璃壶,注入纯净水,打开电磁炉,水声在疯狂的砸门和哭喊声中,显得异常清晰。
水烧开,咕嘟咕嘟冒着细密的气泡,我取出一小罐顶级的金骏眉,茶匙舀出些许,投入壶中,琥珀色的茶汤迅速晕染开来,馥郁的茶香袅袅升起,与门外污浊的绝望形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端着精致的白瓷茶杯,我走到客厅一角的单人沙发坐下。
沙发正对着玄关的方向,旁边墙壁上,嵌着一个不起眼的方形显示屏——那是智能门禁的可视对讲终端。
我拿起遥控器,轻轻一点。
屏幕亮起。
门外楼道声控灯惨白的光线下,清晰地映出一个彻底崩溃的人形。
陈宇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背靠着紧闭的防盗门,昂贵的西装皱得像咸菜干,蹭满了灰尘。
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涕泪横流,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混合着灰尘,脏污不堪。
他双目赤红,眼神涣散空洞,脸上是彻底坍塌的绝望。
他还在用额头无力地、一下下撞击着门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嘴里语无伦次地哭嚎着:
静……开门……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复合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静……
假的!都是假的啊!他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双手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彩票!那张彩票!是假的!是假的啊!一亿……根本就没有一亿!我被骗了!那个贱人!她拿着钱跑了!全完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他们会杀了我的!静!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情分上……求求你……开门……
他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因为极度的崩溃而剧烈地抽搐着,像一条被抛上岸濒死的鱼。
8
我坐在舒适的单人沙发里,后背放松地陷在柔软的靠垫中,端起那杯刚沏好的金骏眉,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然后,小啜了一口,滚烫醇厚的茶汤滑入喉咙,暖意弥漫开来,驱散了深秋夜晚的一丝寒意。
我看着屏幕上那张涕泪横流的脸,眼神平静无波,如同看着一幕与己无关的荒诞剧。
放下茶杯,我微微前倾身体,手指优雅地按下了可视对讲系统上的通话键。
滋啦……
微弱的电流声响起。
门外,陈宇的哭嚎猛地一滞。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门上的猫眼:静是你吗静!你肯开门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我的嘴唇靠近内置的麦克风,清晰而平静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电子扬声器,毫无阻碍地穿透厚重的门板,清晰地敲打在陈宇的耳膜上:我知道啊。
轻飘飘的四个字,如同四根冰锥,瞬间将陈宇脸上所有的希望击碎。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深处是彻底的空洞和难以置信,嘴巴张着,维持着一个愚蠢的O型。
毕竟,我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优雅地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又无辜的手势。
那张彩票,是我‘不小心’……我刻意停顿了一下,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陈宇的脑海里,丢到她必经之路上的呀。
9
门外楼道里惨白的灯光,似乎都暗了一瞬。
陈宇脸上所有的表情——崩溃、哀求、绝望、狂喜——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只剩下灵魂被彻底抽空的茫然,他的眼珠一动不动,死死盯着猫眼。
我清晰地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在突突跳动,看到他灰败的皮肤下,最后一丝血色彻底褪尽。
几秒钟的寂静后,一声非人的从喉咙最深处挤压出来的的嗬……声,从陈宇的胸腔里溢出,那不是哭,也不是喊,是希望被彻底碾碎时发出的绝望的呜咽。
我看着屏幕里那张彻底灰败的脸,眼底最后一点极淡的嘲弄也归于虚无,只剩下彻底的厌倦。
我抬起手,干脆利落地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键。
咔哒。
轻微的电子音响起,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变成一片毫无生气的漆黑,同时,我拿起另一个遥控器,对着门禁主机的位置按下了静音键。
门外所有令人不适的噪音,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
世界终于彻底清净了。
只剩下面前这杯金骏眉,茶汤在灯光下呈现出诱人的琥珀色光泽,袅袅的热气升腾着,模糊了玄关那扇紧闭的、厚重的防盗门的轮廓。
我重新端起茶杯,送到唇边,感受着那温润的暖意熨帖着指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彻底没了动静。
也许他瘫在那里像一滩烂泥,也许他终于被闻声而来的物业保安架走,也许……谁知道呢
我放下喝空的茶杯,杯底与杯托接触,发出清脆悦耳的一声轻响。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如同不灭的星河,照耀着人间百态。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玻璃,倒影里的女人,眼神沉寂如古井,深处却仿佛有风暴过境后的废墟,一片荒芜的平静。
窗玻璃上,映不出门外那狼藉的结局,也映不出那张虚假的价值一亿的废纸曾掀起的惊涛骇浪,只有这满城灯火,不动声色,亘古长明。
我拉上了厚重的遮光窗帘,将那片繁华彻底隔绝在外,转身,赤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卧室。
灯光在身后依次熄灭,黑暗温柔地吞噬了一切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