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朋友交往多年,继妹嘲笑我对男朋友舔狗式的恋爱,说他根本不爱我。
我不屑地回击她,我和任成杰的爱情情比金坚,你插足不了的。
直到我被任成杰亲自送人,我才知道当舔狗实在太贱。
我不堪受辱自尽。
再睁眼时,我重生回了继妹的身上。
我望着镜子里继妹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1.
刚结束我的第二份洗碗工兼职已经凌晨2点。
尽管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可我实在是开心。
离攒够钱给男朋友任成杰买跑鞋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医生发消息问我要不要预约检查右耳的专家号,错过了可能还要等2年。
我翻来覆去地数只够买任成杰球鞋的钱,主动放弃这次机会。
毕竟任成杰想要那双跑鞋的事在我耳边念叨了好久。
可当我去买的时候老板却说最后一双已经被一个姑娘买走了。
我垂头丧气地去见任成杰,本想开口解释,可不经意低头看到他已经穿上了那双想要的跑鞋。
任成杰面带嘲讽地看着我空落落的手,我的礼物呢
我愧疚地红脸说跑鞋被买走了。
任成杰嗤笑道,我就说我指望不上你,还是高念念给我买到了。
高念念,我的继妹
任成杰与我、高念念都不是一个专业的,他俩怎么会认识
宝宝,你把鞋还给高念念吧,之后店里进货了我肯定会给你买的。你穿着高念念送的鞋算怎么回事啊。
我犹豫地观察任成杰的眼睛,想让他把鞋退回去。
任成杰听着我让他把鞋还回去,怒气冲天,蓬松的头发也跟着颤了颤。
凌雪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心眼啊。作为朋友高念念送我一双鞋怎么了只靠左耳朵进出,右耳全当个摆设,难道要我指望你吗!
任成杰被我惹生气后总爱拿我的耳朵说事儿。可今天他是寿星我不想让他不开心,我嘟着嘴向他撒娇,宝宝不要生气了嘛,我错了。
今天下午学校保研名单就会出来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虽然我兼职两份工作可我一点没把学业落下,保研是稳稳的。
我和任成杰约定过会去同一所大学,然后会买房结婚。
室友笑骂我已经快熬成了猫头鹰了,我却还是无比憧憬未来的日子。
任成杰黑着脸从餐厅厕所出来,你看保研名单了吗
好巧不巧我接起室友给我打的电话,说我被人举报过往成作假,保研名额取消了。
我仿佛被一块铅球压住心脏喘不上气来。
你被举报了你怎么能因为想和我考一所学校就干这种事!
任成杰怨怼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保研名单里高念念的名字,心里一沉——她明明是保研边缘线外的,可是正好因为缺了一个位置被补进去了。
我愤怒地跑去找高念念理论,为什么要毁我!
雪诺姐我很遗憾你没能进保研名单。高念念明明嘴里说遗憾眼睛里却笑得如此绚烂。
你故意的是吧我被高念念的眼睛激怒,使劲揪住她的衣领。
凌雪诺你要干什么!任成杰把高念念解救出来,表情狰狞。
她诬陷——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念念的咳嗽声打断。
高念念一脸无辜,眼泪汪汪,雪诺姐,我知道你没成功保研很伤心。可是你为什么要掐我呢
我没有!
2.
好啦凌雪诺,你别太过分!
任成杰冲我呵斥道,你自己无能却迁怒别人,我没想到你身体残疾,原来心也是残疾的!
宝宝,你听我解释。我一时竟顾不得保研的事情,不想任成杰误会我。
任成杰头也没回地要拉着高念念走。
高念念掩面遮住笑意,走时还不忘附我耳边挑衅一句,姐姐,你还没祝我保研成杰功呢。
我没空管我的悲伤,我可以考研考进和任成杰一所学校。
可那天的误会我还没有跟任成杰解释清楚,想约他爬山聊聊。
任成杰却告诉我他生病了不能和我一起去,我心急如焚,急吼吼买药去宿舍找他,路上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任成杰没再回我消息,我翻找手机联系人拨通他室友的电话。
一遍遍地打,打到终于接起,我赶忙说,任成杰在寝室吗他生病严重吗我给他买了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给他
室友被我吵得烦了,嘲讽我说,你烦不烦啊一直打电话任成杰陪一个叫高念念的女生去爬山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然后一片空白。任成杰怎么能用生病的理由骗我
我走得匆忙,只带着一个还剩下40%电量的手机就要上山去找任成杰。
却先看到高念念,任成杰呢
高念念投来厌恶的一眼,你管呢
我正准备四处找找,高念念又开口哼笑,你这么舔任成杰,可惜他根本就不爱你。
我停住脚步,不屑道,你懂什么!高念念,你恨我我不反驳,可是我和任成杰之间你是插足不了的。
你怎么在这儿任成杰买药回来,皱眉看我。
我来找你。
任哥,我小腿这儿好痒啊。高念念声硬似无骨头软绵绵地贴上去。
任成杰没耐心听完我的话,俯下身子忙拿出药轻轻往高念念雪白的小腿肚上抹。
我挽起任成杰,眼眶猩红,你不要我了吗
高念念奶奶过世了心情不好我陪她出来散散心,你能别这么小心眼吗任成杰向我叫嚷着。
可你跟我说你生病了,你撒谎。我忍不住掉下泪水,我没那么小心眼,可你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任成杰哑言,伸手替我擦掉眼泪。
任哥,我想吃淀粉肠。高念念弱弱地在旁边向任成杰撒娇。
任成杰摸摸她的脑袋,我去买。顺便问我一嘴,吃吗
我摇摇头,望向任成杰离开的背影。
奶奶不是早就过世了吗,你骗他我戳破高念念的谎言。
高念念笑着应了一声,对呀,可他又不知道。
我被自己生母卖进叔叔家,只有奶奶不嫌弃我这个外人,也同样把我当孙女儿对待。我气愤高念念拿奶奶开玩笑,指节握得发白,你不能拿奶奶开玩笑。
高念念的脸瞬间垮下来,抬手朝我脸上甩了一巴掌,她是我奶奶,你不配叫她!
刹那间,雷声滚滚,这是下雨的前兆!
游人匆匆准备下山,不知道谁挤谁,高念念被推了一把,半个身子滑下山崖。
3.
我死命拉住她的手,贴在地面上使劲把她拽了上来。
大颗大颗的雨打在身上,我被任成杰一把推开跌坐在地。
高念念心有余悸地扑进任成杰怀里痛哭,我就是和雪诺姐开了几句玩笑,她就推我,差一点我就没命了。
我没想到这时候她还能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口不择言地说道:刚才怎么不让你摔死呢拉你干什么
任成杰剜我一眼后,说道:那说明你还不想当杀人犯。
说完后,就一把就抱起高念念下山。
雷声不时响起,雨把山路变得湿滑。
我没有带登山工具,下山一定会摔跤。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我被迫滞留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山顶,浑身发冷。
等到第二天巡山员发现我时已经高烧不退。
我被紧急送往医院,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跟任成杰打电话,我想见他。
没想到任成杰昨天也带高念念来这家医院治疗。
高念念的叔叔伯伯听到任成杰与我打电话,大吼大叫地冲进我病房闹事。
凌雪诺,好歹人高念念家也养过你,你推高念念差点滚下山,你想干嘛啊!
恩将仇报的白眼儿狼!
你心肠怎么这么毒呢
...
各位伯伯,我清清沙哑的嗓子,我没有推高念念,那时候是高念念差点被别人挤下去了,我好心拉她——
好心你有那么好心
我看你就是恨高念念妈把你从家赶出来了,你怀恨在心!
我以为任成杰会来救我,可他只是站在病房外凝视着我,对我一脸失望的模样。
啪!高念念颤巍巍进来,用力扇了我一巴掌。
我的左耳开始鸣叫,我恍惚间看着高念念身旁的朋友一个个都拿起手机拍摄。
凌雪诺,你妈不要你,我们家好心收养你。你却一肚子坏水居然勾引我爸!我妈把你赶出来可是她自己却受不了这侮辱含恨自杀。
你害我永远失去了妈妈,现在你还要把我也害死吗!高念念一句句泣着血泪。
我低头苦笑,尝到喉间泛起的血腥味。
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出来就被生母抛弃,贱卖到高念娘家。苟活到高中,叔叔却趁我睡觉时猥/亵我。
我恐惧地尖叫惊醒了阿姨,发现后把我暴打一顿扫地出门。我就这样右耳被扇出血,脸肿成黑馒头,穿着的睡衣飘荡街头。
被送进福利院后我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直到大学遇到任成杰,他知道我所有的烂事却心疼我把眼睛都哭肿了。
他尊重我并向我承诺婚前他绝对不会强迫我进行性行为。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会有人爱我。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不肯站出来帮我说句话
校园墙上你的消息已经爆了,你别再装白莲花了大家不吃你这套!
对!快点给雪诺道歉!
道歉!
高念念朋友把拍下的视频传到网上,我被迫社会性死亡。
雪诺,给雪诺道个歉吧。这事儿就了了。任成杰终于进入病房,只不过选择站在他们身边。
我错愕地盯着任成杰,挣脱开任成杰的手,我不道歉!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我道歉!
我仿佛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在众人面前无理取闹。
他们只是厌恶地看我,唇间的话语越来越尖酸刻薄,我喉间的血刹那喷溅而出,两只耳朵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视线模糊意识逐渐涣散。
4.
在医院剩下的时光里,只有任成杰妈妈来看过我。
一位瘦骨嶙峋的妇人,脸上还有多厚的粉底液都遮不住的伤,可依稀辨得原来明丽的美貌。
雪诺,你受苦了。阿姨怜爱看着脸色惨白的我。
我冲她露出了勉强的笑,嘴角扯起还有些发痛。
任成杰这孩子性格随他爸,强势。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多包涵。妇人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
我相信阿姨的话,也相信任成杰很爱我,只是方式没用对。
我不顾医生劝阻提前出院了。
拖着还没完全康复的身体开始加大兼职强度,鞋店老板说又进了一批货。
最近上班我总是感觉有人在看我,可是手上的活实在让我忙得没空理会。
老板让我加班,说如果今天再加班2个小时就给我发这月工资,我就买得起那双跑鞋了!
凌晨4点,我真的被人尾随了。
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矮小男人,看不清脸,可是身上的臭味却远远可以飘进我的鼻子。
我恐惧地给任成杰打电话救命,可声音那头却是高念念。
凌雪诺,大半夜的你打什么骚扰电话呀!任成杰洗澡呢,你要说什么跟我说吧。高念念带着她才是正牌女友的高傲感挑衅我道。
我无暇东顾,我要先保护自己,哀求道,求你别挂电话!我…我好像被人尾随了。
高念念顿了一下,笑声尖得快要刺破我的耳膜,我雇的人这么快就向你下手了呀。
什么意思你。我被人瞬间捂住口鼻拖进旁边的无人小巷,手机掉在地上。
男人力气实在太大,我挣扎着被撕破了衣服。
雪诺,跟谁的打电话呢,嗯手机里任成杰带着慵懒暧昧的声音与高念念调情。
我咬上男人的手臂,男人低吼声使劲扇了我一巴掌,威胁让我老实点。
我的半边脸刹那间麻木,喉咙被男人掐得发不出半点声音,窒息间绝望地听他们的对话。
雪诺打的。她好像生气了—她不喜欢我们上床。高念念娇嗔埋怨道。
男人嘴里的臭味一直喷洒到我的鼻腔,我仿佛被撕碎成了两半。
痛得流泪到视线模糊。
她在我面前装成杰那么清纯结果还不是勾引叔叔。一边想当婊子一边还要立贞节牌坊。她凭什么说我们!
任成杰在高念念面前义愤填膺。
我绝望着承受这一切,恨为什么当时没有被打聋两只耳朵,这样我就不会听见他们对我的恶意了。
高念念估摸着时间,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任哥,雪诺也是因为喜欢你才吃醋的嘛。你要不去找找她她刚跟我说好像被什么人尾随了。
什么我听见任成杰大吼一声,体力被消耗殆尽,晕了过去。
任成杰找到我时,衣服已经撕碎地不成样子。
我就这么躺在脏得发黑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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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把外套脱下来给我盖上,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走吧。
我哆哆嗦嗦穿上衣服,保留最后一丝体面,我要报警。
任成杰哼笑声,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嘴巴里还残留着腥味,我干呕不止,丢人可又不是我做错了!是高念念害我的。
你被强奸了,冤枉高念念干嘛真是有病!任成杰破口大骂,气得发疯。
我捡起地上的手机径直要去警局。
任成杰一把拉住我,把我拥入怀里,宝宝,你别去好不好。我们忘了这件事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不嫌弃你的,你知道的我最爱你了!
我们好久没像今天这样拥抱了。
我委屈地直直掉眼泪,我也不想让这件事给任成杰抹黑。
可是像以前那样抱我安慰我,我不忍心,好我不报警了。宝宝,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太害怕失去任成杰了。
我哭到有些痉挛,从背包里拿出跑鞋给他赔罪,宝宝看!你要的跑鞋我给你买回来了。
任成杰闪过一丝不悦,又哀求地盯着我,宝宝,我不想要跑鞋了。你去把它还给钱给我好不好
怎么了,最近你缺钱吗我眉头紧皱关心道。
任成杰委屈地撇撇嘴,最近牌运不好,输了方哥点钱,可我不想一直欠着。
我重新把头埋进任成杰的颈间,安抚他,别着急,我们明天就还方哥钱好不好
我被任成杰宽厚的手牵着去酒吧找方哥还钱。
一进包间,乌泱泱的一群男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坐在中间的方哥瞥一眼任成杰,来了又把粘腻的目光放在我身上。
任成杰陪笑,下意识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来了方哥。
方哥举起一个空酒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怎么没酒了
任成杰懂眼色,恭维地上前倒酒,方哥把酒杯侧了侧,我可不喜欢男人给我倒酒。
我收到任成杰求救的目光,提了口气接过任成杰手里的酒,方哥,我给您倒。
其他看好戏的人一哄而笑,眼神藏不住污秽。
方哥摸上我倒酒的手,我惊得往后一扽没扽开。方哥满脸笑意抓住我不放,轻飘飘说,你可以走了。
任成杰神色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向方哥告退,顺便替他们锁好了包间的门。
我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拼命叫任成杰!
可手被方哥完全牵制住,哭喊着,方哥,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男朋友欠了方哥那么多钱,让你替他还不过分吧
任成杰没来救我。我不知道这漫长的时间到底多久才可以走完。
有些人已经魇足地倒在沙发上烟雾缭绕,有些人还准备提枪向我刺来。
我的五脏六腑被撞得似乎已经移位,由内向外的细密疼痛让我再也坚持不住。
趁着短暂的空档,我砰地打碎酒瓶,拿起碎片就往动脉上划。
怎么回事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
任成杰猥琐地蹲在酒吧门外,地上的烟头堆了一地。他听见警笛声,偏头去看。
任成杰。
冷淡的声音响起在他的身后。
啪!
任成杰刚转头就挨了一巴掌。
6.
任成杰被我打个趔趄,疑惑着望着我,雪诺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再度睁开眼时捧了把冷水浇在脸上,我没死,却在镜子里看到高念念的脸。
我重生了,还和高念念互换了身体。
换句话说,现在在酒吧里被轮奸的,是她。
我冲任成杰使了使眼色。任成杰目眦欲裂救护车担架上抬走的是凌雪诺。
满身是血,流了一地,了无生气。
怎么会这样!
方哥说过只是让雪诺陪他们喝酒的——
我听见任成杰错愕地喃喃自语,一阵恶心。
如果不是我打电话,恐怕凌雪诺就是具尸体了。
任成杰没空理会我,忙赶去医院。
医生,她怎么样任成杰害怕地有些颤抖。
我赶来时正听见医生叹息,患者伤口撕裂大出血,软组织头部都被严重击打,幸亏送来及时把命救回来了,只不过以后可能得长期佩戴外携式尿袋。
另外家属要做好心理疏导,可能女生的精神方面会出现问题。
任成杰听完医生的嘱咐瞬间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我蹲在他面前,钳制住下巴使他抬头看我,不留情面地讽刺,哭有什么用我觉得扇巴掌更能让她解恨。
任成杰懵住了,我却继续添砖加瓦,或者我帮她扇。
啪。
我正扬起手打第二下,医生便呼唤任成杰,家属,病人醒了。
任成杰主动留在医院照顾凌雪诺。
雪诺,吃饭了。任成杰从家里亲手熬了很久的鸡汤,熬坏了不少锅,终于弄好,他给凌雪诺端来。
高念念发现自己被男人轮奸却挣扎不了的时候,神经的弦已经断掉了。
醒来躺在白亮亮的医院,她恐惧地抱膝抗拒来看望她的我。
你怎么来了任成杰把鸡汤放在桌上就要赶我离开。
我挥手挣脱,笑视着任成杰眼下大大的黑眼圈,一股被抽干精气的样子,我来看望啊。
任成杰见赶不走我,便端起鸡汤要喂她。
任哥,我是高念念,她是假的,她才是凌雪诺!
高念念内心的崩溃如同火山爆发般迅猛而无法遏制,惊慌中她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拼凑不出求救信号。
因为压根就不会有人相信。
我随意依靠着墙壁笑看高念念挣扎。
任成杰上前摸摸她的脑袋说,宝宝,你没有发烧了啊,怎么开始说胡话呢
乖,咱们喝鸡汤好不好
我噗嗤笑出声,看着高念念孤立无援,逐渐惊恐地意识到不会有人信她,只会觉得她疯了的事实就背脊发凉。
高念念尖叫着手舞足蹈,不让任成杰靠近。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高念念已经癫狂,一把一把扯下头皮上的头发。
鸡汤被慌乱间打翻在地,医生急匆匆跑进来打镇定剂。
任成杰的脸被高念念抓了长长一条口子,还直直往外冒血。
我像个无事人一样吃瓜看这场闹剧。
任成杰汗珠从额间滴落,一时恐慌,她怎么会这样她不记得我了吗
病人这种情况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建议送进精神科看看。医生对任成杰建议。
不,她不是精神病,为什么要去精神科看!
她不会忘了我的!任成杰朝医生吼叫,面容狰狞,像一只失控地疯狗逮人就攻击。
他不接受凌雪诺就这么忘了他,不接受凌雪诺以后都不会爱他了——他不明白,明明爸爸狠狠地打他和妈妈,妈妈都不会生气,还告诉他说他们都要爱爸爸。可是他学着爸爸的样子爱人,凌雪诺却不要他了。
我挡在医生和任成杰的中间,平静地开口,诺,医疗单,去缴费吧。我把单子甩给任成杰,看好戏。
7.
我没钱了。
那怎么办
雪诺,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就一点点。
任成杰现在却像一条哈巴狗低声下气地求我了。
我冷眼睨着他,嘴角挑起一抹讥笑,可以呀。任成杰像看到骨头一样眼睛里都放起光,你去警局报案,我就给你钱。
任成杰为了从我这里拿到钱去警局报案,把方哥等人在案子上钉牢,却卑鄙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刚从警局出来就被方哥手下的人蒙面拉上车。停摆了很久的施工地不知道成为了多少人斗殴的理想摇篮。
沾着泥浆的鞋将蜷缩着的任成杰围成了扭曲的圆形,拳头击打在肉上的闷响与断续的咒骂混着任成杰呜咽的求饶声
啊!我错了!我错了!
蜷在血泊中的躯体颤巍巍抓住最近那人的脚踝,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了!
但施暴者们交换依旧猩红的眼神。
任成杰的大腿被扎进破裂的啤酒瓶碎片时,猛地爆发出尖锐的惨叫。
有人扯过他头发将脸按进尿摊,气泡混着血沫在水面炸开,倒映出上方被殴打得变形的面孔。
嗯!
咳咳!
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任成杰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我调皮地使劲按压伤口,任成杰疼得直冒冷汗。
凌雪诺被你妈妈送进精神病院了,现在去还来得及。
我漫不经心地抠抠手,余光不放过任成杰的一丝狼狈。
任成杰跑去市精神病院大闹一场,叮叮咣咣砸了不少东西,终于得知高念念所在的病房。
三楼女病区走廊摄像头正规律运行中,静静地记录即将到来的男人。
我紧随任成杰其后,微笑地想好戏快要开始了。
啊——替任成杰开门的护士被吓得跌坐在地,小便失禁,哆嗦着手指冲着房内双眼圆睁。
任成杰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念念仰面躺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床底,未闭上的双眼瞪着床板上一小块霉斑,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刀,就这么直直插进了自己的脑门。
从缝隙流出的血线顺着她的手蔓延到身上各个角落。
雪诺!任成杰被高念念的死吓破了胆,疯狂嘶叫,本就红肿的脸又布满疯狂和绝望。
铺天盖地的恐惧将任成杰完全包裹起来,几近崩溃。
我似乎不在意地捡起沾上了血渍的小纸条,高念念死前还不忘拉我一起,是凌雪诺,高念念杀的我。
看着被划掉的凌雪诺,我轻蔑地瞥一眼看着地上血泊中的高念念,仿佛在欣赏一件毫无价值的残次品,顺手把纸条撕碎丢进马桶冲走了。
警察扶着呆若木鸡的任成杰从病房里出来坐下,让他不要破坏现场。
我双臂环抱于胸前,身体微微向任成杰前倾,眼神中带着畅快的笑意,你害死了她。
我没有!是她自己自杀的!任成杰受不了我的刺激,双眼红的快要滴出血。
我稳稳坐在他身边,托腮斥责他,如果不是你把她交到方哥手上,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别说了。
你想知道方哥是怎么对她的吗她的双手先是被皮带捆绑起来。
我让你别说了!任成杰崩溃地发出狂叫跑走了,脚上的跑鞋掉了一只都没有发现。
我含着棒棒糖凝视着跑远的任成杰,愉悦地说,棒棒糖真甜!
接下来,死的该是谁呢
8.
任成杰冒险向黑老大借了高利贷,把高念念的葬礼办了。
面如死灰替自己的女朋友收拾遗物,却发现了那双球鞋。
我没有听他的话卖掉球鞋,而是把自己21年里攒下的嫁妆钱去给任成杰还债。
谁又曾想到人财两空
任成杰哭到快要窒息,浑身痉挛。他从来都不知道凌雪诺会那么爱他。
可我现在不爱了,也不需要他爱了。
告诉你一个事儿。我给任成杰打去电话。
任成杰已经哭到无力。
小巷里,是我雇人去的。哦对了,我一直都没挂断,我猜她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我再沉重地给他一击,挑拨他最后一丝理智的神经。
需要我给你回忆一下你说了什么吗
你说凌雪诺在你面前装成杰那么清纯结果还不是勾引我爸。一边想当婊子一边还要立贞节牌坊。
哈哈我恶劣地剖开自己的记忆,你说那天她一边被强奸一边听你侮辱她,她得多痛苦啊,想想就好笑。
任成杰哑声干呕,无声咒骂高念念。
我要杀了你!我费力从任成杰的嗓子里听出他在说什么。
任成杰,你不配!我恶劣地笑笑,好啊,我等你来杀我。
哦对了,你猜凌雪诺现在是不是恨透了你。
任成杰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你放屁,雪诺怎么会恨我呢!她爱我还来不及呢!
我被任成杰不知死活的发言逗笑了,任成杰,你哪里来的自信
雪诺她很爱我!
她会打两份工攒钱为我们以后买房子,她还给我买跑鞋!
她一听我生病了立马去给我买药!
她因为怕我受影响而没有去报警说强奸的事。
她还陪我去找方哥还钱。
我默默听着任成杰的争辩,拼命地流泪,你原来知道她爱你啊。
既然如此,那你干嘛不陪着她殉情呢
任成杰强制性地逃避自己伤害凌雪诺的事实,倒把锅全甩在了高念念头上。
在凌雪诺的墓地跪了一天一夜。
我躲在角落听着恶心的把自己撇得干净的剖白。
雪诺,我查清楚了,是高念念害得你,我会把她杀掉,向你赔罪。
雪诺,我这辈子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了。
雪诺,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你还爱我对不对
雪诺。
您好,是任成杰吗我是派出所的,你母亲涉嫌杀害你的父亲,麻烦你来一趟。
我想起那天任妈妈听医生的建议把高念念送去了精神病院。
任妈妈温柔地对高念念说了声,雪诺,对不起。
我有些无奈看着已经瘦得不成杰样子的妇人,阿姨,你脖子上的伤是
妇人神情淡漠,就像个空壳子,她喃喃地说,快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那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直到任成杰被警察叫进了派出所。
你母亲陈述你父亲长期家暴她,有时还会殴打你。请问是否属实警察按例询问。
任成杰疑惑着,没有,爸爸是爱妈妈才会打妈妈的。
小伙子,请你配合调查。单方面殴打配偶那叫家暴,不是爱。
任成杰有些急躁,拍得桌子冲天响。
警察叔叔你们肯定搞错了!
我妈妈,我妈妈很爱爸爸的,怎么会杀了爸爸呢
警察面面相觑,觉得任成杰可能精神方面不太好。
10.
小伙子,这样你先去我们安排的招待所休息暂时不要回家,后面有什么事我们再叫你。
见没有办法从任成杰这边取证,警察安抚任成杰的情绪。
你们搞错了!我和妈妈都很爱爸爸的!任成杰不肯走。
你妈妈亲口承认因为长期遭受家暴,不断积攒恨意,最后实在忍不了,激情杀人。
不。不是这样的!任成杰那张阴沉的脸庞布满刻薄的痕迹,眸子里闪着一丝癫狂的光芒。
任成杰!我站在警局对面的路边,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冲他挥了挥手。阳光刺眼,照在我那张属于高念念的脸上,却掩不住我眼底的寒意。
任成杰听到我的声音,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下意识缩起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怔愣了一瞬,他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疯狂地朝我冲过来。
我要杀了你!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咆哮,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宣泄他内心的痛苦和悔恨。
我要杀了你!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脚步踉跄眼神涣散,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开始崩塌。
我看懂了他的嘴型,读懂了他眼中的疯狂和绝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但我没有退缩,反而继续冲他挥手,仿佛在挑衅,又仿佛在告别。
还剩下10米,5米,4米……任成杰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只要抓住我这个凶手,他就能摆脱这一切的痛苦。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我面前的那一刻——
砰!一声震天的巨响,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一辆快速行驶的货车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司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人突然冲上马路,尽管他拼命踩下刹车,但巨大的惯性已经让它无法及时停下。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任成杰的身体被狠狠地撞飞,冲击力把他托举到高空中,又逃不过地心引力的拉扯,猛烈地被拽下来,重重落在地面上。
他的衣服被货车的保险杠撕得粉碎,脑袋狠狠地砸下去,半凹进了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流出一滩污血来。
一只跑鞋从他的脚上飞了出去,落在了五米外的公交站牌顶部,孤零零地挂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悲剧的终结。
我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褪去,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死,对我来说,不过是复仇的最后一环。
我缓缓地抬起手,笑着冲他挥了挥,一如我们初见那般美好,再见了,我的男朋友。
曾经的凌雪诺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傻女孩。
我拿出落在墓地里任成杰的手机,拨通了黑老大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事情办妥了
嗯,任成杰死了。我淡淡地说道,他欠你的账,一笔勾销。
黑老大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够狠。
我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抬头望了望正午刺眼的阳光,阳光照在我的脸上,却让我感到一阵冰冷。我脸色平静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我将刀锋贴近自己的脸,轻轻一划。
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但我没有感到一丝疼痛。
我知道,这一刀,不仅仅是为了结束高念念的身份,更是为了彻底告别凌雪诺的过去。
街道上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没那么多人注意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任成杰的尸体被迅速赶来的救护车带走,但他的死,已经不再重要。
该重生了,凌雪诺。我轻声对自己说道。
街道上,阳光依旧灿烂,而我,也将迎来属于自己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