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狐缩在沈尘心怀里,毛茸茸的尾巴把脸埋了大半。
沈尘心用破布把狐狸裹紧,藏在柴捆里
——
青岚宗严禁杂役私养灵宠,若是被发现,轻则狐狸被剥皮,重则他自己要被扔进惩戒堂的水牢。
刚走到杂役院门口,就见赵五带着两个杂役守在那儿,手里的木棍在掌心敲得
“啪啪”
响。
“沈尘心,你总算回来了。”
赵五的三角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张管事找你找得快疯了,跟我走一趟吧。”
沈尘心心里一紧,面上却装作怯懦:“赵哥,我、我就是去后山拾了些柴……”
“少废话!”
赵五推了他一把,“是不是拾柴,到了管事房就知道了。”
被推搡着走过演武场时,沈尘心瞥见几个外门弟子正在议论,说禁灵谷的魔气泄漏惊动了内门,执法堂已经派人去查探。他怀里的赤瞳狐突然抖了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
——
狐狸似乎能感应到那些弟子腰间令牌上的灵力波动。
管事房里,张管事正背着手踱来踱去,地上的藤鞭沾着新鲜的血迹,显然刚打过谁。见沈尘心进来,他猛地转过身,三角眼瞪得像铜铃:“说!这三天你去哪了?”
“回管事,我在禁灵谷外围迷了路……”
沈尘心故意低下头,让头发遮住半张脸,“差点被妖兽吃了,好不容易才爬回来。”
“迷了路?”
张管事冷笑一声,从桌上拿起块玉佩,“那这东西怎么说?赵阔说这是他丢的血玉,怎么会出现在你床底下?”
沈尘心瞳孔骤缩。那玉佩他认得,是赵阔一直戴在身上的,边角有个缺口。可他明明把床底搜了三遍才离开,绝不可能留下这东西。
“不是我的!”
他急忙辩解,“是有人栽赃!”
“栽赃?”
张管事一鞭抽在他脚边的地上,泥点溅了他满脸,“杂役房的规矩,私藏外门弟子财物,杖责五十,逐出山门!把他给我按住!”
两个杂役立刻扑上来扭住他的胳膊。沈尘心挣扎着想动用血珠,却突然想起怀里的赤瞳狐
——
若是在这里暴露力量,狐狸肯定会被发现。
就在藤鞭即将落下时,门外突然传来个清冷的声音:“张管事,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个白衣少女站在门口,腰间系着内门弟子的玉佩,手里握着柄流云纹长剑。正是苏清漪。
张管事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凶戾荡然无存,点头哈腰道:“苏师姐,您怎么来了?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您……”
“他是我要找的人。”
苏清漪的目光落在沈尘心身上,语气没什么起伏,“执法堂查到禁灵谷的魔气泄漏与杂役有关,我要带他回去问话。”
赵五急忙插话:“苏师姐,这废物偷了赵师兄的玉佩……”
“一块玉佩重要,还是魔气泄漏重要?”
苏清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赵五的话卡在喉咙里,脸涨得通红。
张管事哪敢得罪内门天才,赶紧挥手:“放了他,放了他!既然苏师姐要带他走,那自然是听师姐的。”
沈尘心被松开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低着头跟着苏清漪往外走,路过赵五身边时,清楚地看见赵五眼里的怨毒。
走到没人的竹林旁,苏清漪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拔剑,剑尖直指沈尘心的咽喉:“说,禁灵谷的魔气是不是你弄出来的?你怀里藏了什么?”
沈尘心下意识地抱紧柴捆,狐狸在里面吓得
“呜”
了一声。
“我没有放魔气。”
他直视着苏清漪的眼睛,“至于怀里的东西……
是条救命的小兽,与师姐无关。”
“无关?”
苏清漪的剑尖又往前递了半寸,“你手背上的印记,还有你能从禁灵谷活着出来,都与我有关。”
她的指尖泛起青光,掌心浮现出半块青莲佩,玉佩上的纹路竟与沈尘心在地下湖找到的玉牌隐隐呼应。
沈尘心的心跳漏了半拍
——
果然,她就是青莲佩的持有者。
“师姐可知血莲门?”
他突然问。
苏清漪的瞳孔微缩,握剑的手紧了紧:“邪魔歪道,提他们做什么?”
“若是我说,血莲门是被冤枉的呢?”
沈尘心慢慢从怀里摸出那枚刻着青莲的玉牌,“师姐认得这个吗?”
玉牌在阳光下泛着柔光,与苏清漪的青莲佩产生共鸣,发出
“嗡嗡”
的轻响。苏清漪的脸色瞬间变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是……”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师父说,这是血莲门的‘青莲令’,怎么会在你手里?”
沈尘心刚想说话,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苏清漪迅速收剑,将青莲佩藏好,低声道:“跟我来。”
她带着沈尘心穿过竹林,来到一处隐蔽的瀑布下。瀑布后的石壁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洞里竟别有洞天
——
石桌上摆着香炉和几卷书册,显然是苏清漪的秘密据点。
“说吧。”
苏清漪关上门,“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青莲令?”
沈尘心把柴捆放在地上,解开破布露出赤瞳狐。狐狸怯生生地探出头,看到苏清漪时却突然眼睛一亮,从他怀里跳出来,叼着青莲令往苏清漪面前送。
“这是……
赤瞳狐?”
苏清漪愣住了,“传说中守护血莲门秘宝的灵狐?”
沈尘心这才将血莲门灭门的真相、湖底的莲台女童、禁灵谷的魔气等事简略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与血莲门的血缘关系。
苏清漪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青莲佩,眉头紧锁。
“我师父说,当年是血莲门先抢了青岚宗的灵脉,才引来灭门之祸。”
她的声音有些迷茫,“可青莲令是血莲门圣女的信物,怎么会出现在禁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