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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正是闹市,他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真是郎有情妾无意,如果不是安家女儿决绝,江少爷怎么会舍得放她离开也是深情。」
「我觉得许是她犯了七出之条,搜刮下人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人」
我面色不改,反问:「真如你所说,对我还有情,为什么我们和离,你却不把嫁妆还给我呢」
江裴得意的笑僵在脸上,似是没想到我还会提起嫁妆。
「江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连发妻的这点嫁妆都贪江裴,用我的钱发家,你的良心不痛吗」
江裴左顾右盼,急切反驳:「你别胡说了!我江家早就发迹,怎么会是用你一个女子的钱发家!」
我步步紧逼:「那你为什么不还我嫁妆呢是觉得太少了不值一提吗」
「安家的嫁妆对你来说也许只是九牛一毛,对我一个带孩子的弱女子来说却是立身之本啊!」
「我没向你讨要,是觉得你男子汉大丈夫,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一定会把嫁妆送回来。可我左等右等,如果不是今天碰巧遇到你,我和慎儿恐怕就饿死街头了!」
慎儿也晃了晃身子:「爹爹,慎儿病还没好,慎儿饿......」
众人又倒头指责江裴。
「孩子病了也能见死不救,罔为人父!」
「江家这么有钱,指甲缝里漏一点都够人娘俩儿过日子了,至于不给吗」
「怎么说也是你的娘子啊!就算和离了,儿子也是你亲生的!」
江裴脸色发黑:「你!安沐,你胡搅蛮缠、血口喷人!」
身旁马车的帘子被掀开,珠光宝气的师荭探出头。
「吵什么啊夫君她要嫁妆,还给她不就是了。」
我身穿布衣,师荭一身珠宝钗裙,形成了鲜明对比。
众人看江裴的目光更鄙夷了。
「原来把钱都花到继室身上了,怪不得这么抠搜。」
师荭一勾手就把江裴腰上的钥匙拿了下来,递给一旁的小厮。
「带前少夫人去府里拿嫁妆。」
小厮应是,快步跑到我身边。
江裴想拦着,可师荭柔若无骨地贴在他胸前。
「夫君,别追了,江家又不差这点银子。」
「你把前夫人的嫁妆留在府里,我可要吃醋了呢。放心吧,她一个人,总不能把库房搬空。」
江裴挣脱不开,想想也是,只能作罢。
我搬不空,但能尽量多搬些。
嫁妆连带近几年打理江府庄子的利息,我通通抬走。
还没忘了密室里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小厮曾经受过我恩惠,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搬银子的工人,临了还指挥把箱子挪了挪,让江裴不能一眼看出来少了什么。
他说:「少爷不会永远是我的少爷,但少夫人您永远是我的少夫人。」
「您体恤下人,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叫我,我马上离开江家给安家效劳。」
我谢过他的好意,大方地赏了点钱。
第二天,我离开安家,途经江府,看到门庭冷落。
江裴举家搬到了京城。
师荭和丘舜成了他的心腹,寸步不离。
听说师荭利用妖术蛊惑了一众官员,帮江裴拿下了朝廷新发的盐引,让江家大赚了一笔。
江裴也软硬兼施,先用妖术骗过众人,再用银子收买了大大小小的关卡,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让家产翻了一倍。
一时之间,江裴富可敌国。
他特意派人送信羞辱我。
收到信时我正在相看商铺,准备开第五家分店。
慎儿快我一步接过小厮手里的信,说:「娘亲!今天先生夸我识字多,我给你读信!」
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暖得像冬日的太阳一样,夸赞:「慎儿这么厉害呀那以后娘亲铺子的账都交给你算好不好」
慎儿高兴地手舞足蹈,我顺势接过这封信。
信里江裴痛陈我善妒,不如师荭有能耐、不如她善解人意,说师荭如今已有身孕,慎儿只是他江裴不要的病秧子。
我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封回信,用尽毕生所学,骂他狼心狗肺、罔顾杀母之仇。
还告诉他慎儿如今名安慎,是我安家人。
根据脚程,信最快也要两月才会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