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开庭那天,媒体的闪光灯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雷暴。
我坐在证人席上,平静地看着对面的苏婵。
她瘦脱了相,穿着囚服,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
可真狼狈啊。
律师问话,我一一作答,声音平稳得像是在念一份天气预报。
轮到苏婵自我辩护时,好戏开场了。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是苏夏!都是她害我的!
是她给我看了一本什么古籍,骗我说那是什么绝世秘方!
她说只要用父母的心头血做药引,就能做出治愈一切的甜品!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爱我的爸爸妈妈,我怎么会伤害他们!
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法庭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姐,死到临头,演技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就在这时,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锁住我。
苏夏!
你敢说上一辈子,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是天生一对的搭档!
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她也记得。
那些被囚禁、被割肉、被当成活体材料的日日夜夜,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脑海。
她也记得。
她居然也记得!
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指尖都在发冷。
但我只是迎着她的目光,缓缓地,对法官说:
法官大人。
我的姐姐,精神似乎已经失常了。
全场哗然。
苏婵的表情凝固了,那是一种计谋落空后的癫狂与绝望。
她想用我们共同的秘密来拖我下水,却没想到,这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检方适时地播放了地下室更完整的监控。
视频里没有我。
只有苏婵一个人。
她烦躁地踢着父母卧室的门,低声咒骂他们怎么还不生病。
她对着空气恶毒地说:两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让我把瘤子取出来,真是废物。
铁证如山。
法槌落下,无期徒刑。
苏婵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了出去,嘴里还在疯狂地尖叫我的名字。
那之后不久,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父母走了。
据说是在悔恨和对我这个不孝女的怨恨中,相继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