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捏着那块滋滋作响、仿佛握着个微型核反应堆的暗紫色任务玉符，魂体被电得一阵阵发麻，感觉自己的“神生”还没开始就要直接快进到“魂生”大结局了。S级高危！死亡率99.7%！这哪是任务？分明是阎王爷亲自签发的死亡通知书！还特么是加急特快专递！胖城隍那张写满“赶紧去死别连累我”的油脸和卷王赵明那阴魂不散的举报仿佛还在眼前晃悠。一股冰冷的绝望感顺着魂体往上爬，比猝死那会儿还透心凉。老祖宗石敢当！您当年看大门的时候，是不是也接过这种“清理天庭化粪池”的脏活累活？这神裔血脉怕不是个天坑吧？！
就在他悲愤交加，恨不得把这块催命符直接塞进旁边墙缝里假装无事发生时，怀里那块板砖No.9527又极其轻微地“嗡”了一声！这次感觉更清晰了！不是错觉！仿佛这破砖头内部有个微型的、沉睡的引擎，被他强烈的怨念（也可能是恐惧）给强行点火，吭哧吭哧地抖了一下！紧接着，他眼角余光瞥见香灰堆边缘，那块之前被“龟壳阵”失败震出来的、黑不溜秋的薄片，正跟抽风似的闪烁着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荧光！
“…滋…信号…连接…中…滋…检测…到…土地…神…职…权柄…滋…临时…直播…玉简…编号…滋…LX-233…尝试…绑定…滋…是…否…接…受…？”
那带着严重电流杂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报废的机械音，如同垂死病人的呓语，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直播玉简？！
陆仁的魂体猛地一僵。这词儿他熟啊！阳间那些带货主播、游戏主播、甚至吃播，哪个不是靠这玩意儿恰饭？天庭也有这业务？给谁直播？玉皇大帝还是西天佛祖？看土地神在线清理高危垃圾场？这收视率能破零吗？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块闪烁的黑色薄片——半个巴掌大，边缘坑坑洼洼，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材质非金非玉，黯淡无光，只有裂痕深处偶尔挣扎着透出一点微弱的、仿佛接触不良的荧光。这玩意儿…确定还能用？怕不是从哪个报废电子产品坟场里挖出来的古董吧？
“接受！必须接受！”
陆仁几乎是吼出来的，魂体都激动得稀薄了几分。甭管这玩意儿多破，有总比没有强！万一…万一能直播点啥，赚点打赏功德呢？这可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就算是个哑炮，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当板砖使！老祖宗留下的板砖都能听个响，这玉简…总不至于连响都没有吧？
念头刚起，那黑色薄片上的荧光猛地亮了一瞬，随即彻底熄灭，啪嗒一声掉回香灰堆里，不动了。
陆仁：“……”
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那荧光一起灭了。完了，彻底报废了？这神界的电子产品，质量也忒感人了！比某水果牌还拉胯！
他欲哭无泪地飘过去，魂体凝聚出一只虚幻的手，尝试去捡那块黑片。指尖（虚的）刚触碰到冰凉的表面——
嗡！
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魂体！不是伤害，更像是一种…认证通过的感觉？同时，那块黑不溜秋的玉简突然毫无征兆地…融化了？不，是分解！如同水银泻地，瞬间化作一道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他虚幻的指尖，哧溜一下钻了进去！直接没入识海！
陆仁吓了一跳，赶紧内视识海。
只见识海空间里，那块板砖No.9527旁边，多了一个东西。一个极其简陋、充满工业废土朋克风的…界面？背景是不断闪烁雪花噪点的纯黑，中央一个同样闪烁、边缘模糊的圆形光框，大概就是“镜头”？光框下方有几个歪歪扭扭、像是用烧焦的棍子画出来的图标：一个红色的圆点（录制？），一个扭曲的旋涡（上传？），还有一个断断续续的WiFi信号标志（信号强度：0格）。整个界面散发着一股“随时可能蓝屏死机”的廉价感。
【叮！临时直播玉简（破损状态）LX-233已强制绑定！】
【设备状态：严重损坏！功能模块缺失！】
【可用功能：基础录制（画质：马赛克级；存储空间：极低）。】
【警告：设备能量严重不足！请及时补充！】
【检测到绑定神职：见习土地。默认直播频道：【天庭基层神职-苦难纪实】。观众数：0。】
陆仁看着识海里这个简陋到令人发指的“直播间”，再看看视野角落那个刺眼的“0”观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得，捡了个电子垃圾！还是个快没电的电子垃圾！指望这玩意儿直播S级任务？怕不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拍不清楚！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揣着个破收音机准备勇闯核爆区的傻子。
三天时间，弹指即逝（字面意义上的，魂体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但焦虑让它过得贼快）。陆仁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揣着那块坑爹板砖No.9527和识海里那个快没电的电子垃圾玉简，踏上了前往“青丘路废弃狐仙庙”的不归路。他没得选。不去，立刻被城隍司和卷王赵明联手按死；去了，死亡率99.7%，但好歹有0.3%的…理论存活率？就当是买彩票了！万一中了呢？
越靠近任务地点，环境就越发诡异。空气中的恶臭指数直线飙升，那馊水、铁锈、过期丹药和焦糊毛发的混合气味，浓烈到几乎有了黏稠的质感，糊在魂体上甩都甩不掉。脚下的土地也从普通的建筑废墟垃圾，逐渐变成了各种难以名状的…废弃物？断裂的、刻着模糊符文的石柱；锈迹斑斑、造型扭曲的金属构件；一堆堆散发着微弱灵光但颜色诡异、如同烂泥的粘稠物质；甚至还有几件破破烂烂、沾满污渍的古代官袍碎片！这哪里是废弃庙宇？分明是大型跨时空垃圾填埋场！天庭环卫司是吃干饭的吗？这垃圾清运外包给黑洞了？
终于，在穿过一片由破碎琉璃瓦和巨大兽骨堆成的“垃圾山”后，目的地到了。
陆仁站在一座…勉强还能看出庙宇轮廓的巨型垃圾堆前，魂体因震惊和恶臭而剧烈波动。
这根本不是什么庙！更像是一头被无数垃圾撑爆、腐烂的巨兽尸体！原本庄严的庙门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边缘犬牙交错的破洞，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硬生生撞开。洞口黑黢黢的，里面不断有浓郁得化不开的、翻滚涌动的灰黑色雾气喷涌而出，伴随着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扭曲和玻璃碎裂的噪音。洞口上方，一块断裂的巨大石匾斜插在垃圾堆里，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的颜料，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天庭指定**
**高危废弃物**
**填埋场-丙字柒号**
**（狐仙庙旧址）**
**内有恶气！空间不稳！**
**非授权神员禁止入内！**
**违者后果自负！**
石匾旁边，还钉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同样布满污渍的木牌，上面用更潦草的笔迹写着：【内部员工通道，刷神职牌进入。保洁工具自备。投诉建议请拨打天庭环卫司热线：114514。占线勿扰。】
陆仁看着那块石匾和木牌，再看看手里滋滋冒电的暗紫色任务玉符，感觉自己像个被忽悠进黑煤窑挖矿的傻子。S级任务？清除污染？这特么就是让他来当清洁工！还是处理高危有毒垃圾的那种！胖城隍！我日你仙人板板！卷王赵明！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巨大的愤怒和绝望暂时压倒了恐惧。他攥紧了板砖No.9527，冰凉的触感似乎给了他一丝微不足道的勇气。他咬咬牙（魂体版），用意念激活了识海里那个随时可能罢工的直播玉简LX-233。
【直播玉简LX-233启动中…能量严重不足…画质降级为…像素风…录制开始…】
识海里的“镜头”光框亮起，视野瞬间被一片模糊的、由巨大色块和噪点组成的马赛克画面占据。别说看清垃圾细节，连洞口在哪儿都只能靠猜！陆仁认命了，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以及被坑麻了的麻木），一头扎进了那个不断喷涌灰黑雾气的巨大破洞！
洞内，是另一个世界。
没有想象中的妖魔鬼怪，只有堆积如山的、更加离谱的“天庭垃圾”！散发着恶臭的、流淌着五颜六色粘液的巨大丹炉碎片；一堆堆写着“机密”、但被撕得粉碎的发光卷轴；断裂的、刻满裂纹的飞剑法宝；甚至还有几尊缺胳膊少腿、神光黯淡的泥塑神像半埋在垃圾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空间紊乱感，光线扭曲，视野里的一切都在微微晃动、重影，耳边充斥着各种刺耳的噪音：金属刮擦、能量湮灭的噼啪声、还有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不同时空的混乱呓语…这鬼地方待久了，别说完成任务，自己不被同化成垃圾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陆仁小心翼翼地飘着，尽量避开那些看起来就极度危险的能量乱流和空间褶皱。识海里的直播界面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马赛克地狱景象，观众数依旧是那个孤零零的“0”。他感觉自己像个在核辐射区开直播的傻子，唯一的观众可能就是系统后台的机器人审核。
就在他飘过一堆由破碎玉简和扭曲金属丝组成的垃圾山时，异变陡生！
前方一处相对空旷的、由巨大石板铺就的“地面”（也可能是某个倒塌神像的底座），空间突然剧烈地扭曲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一个边缘模糊、内部光影疯狂闪烁的空间漩涡，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
漩涡中，一个身影狼狈地滚了出来！
那身影穿着一身极其骚包的、仿佛用月光和星砂织就的银白色长袍，长袍上点缀着点点流动的星光。但这身华丽的行头此刻沾满了污渍——油腻的黑色、可疑的黄绿色粘液、还有几处明显的撕裂口子。来人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头银发凌乱地披散着，额头上还沾着点垃圾碎屑。他手里拎着一个同样沾满污渍的、造型古朴的灯笼，灯笼里跳跃着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蓝色火焰。
这哥们儿一出来，就毫无形象地跌坐在垃圾堆里，大口喘着粗气，俊美的脸皱成一团，嘴里骂骂咧咧：“淦！这破班真不是神干的！天天钻垃圾堆！加班！加班！加他奶奶个腿！老子这个月绩效又特么垫底！都怪那个该死的石敢当！要不是他当年…”
他骂到一半，似乎觉得哪里不对，猛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陆仁的魂体僵在半空。识海里，那个像素风的直播镜头，正好忠实地将这位狼狈不堪、满嘴抱怨的俊美“垃圾工”和他手里那盏标志性的幽蓝灯笼，拍了个正着！虽然画质糊得像打了马赛克，但那身骚包的星月袍和灯笼，辨识度太高了！
来人…不，来神的脸色瞬间变了！从疲惫抱怨，到惊愕，再到一种被当众扒光底裤般的巨大惊恐和羞怒！他猛地从垃圾堆里跳起来，指着陆仁（或者说指着陆仁识海里的直播镜头？），声音都尖利得破了音：“卧槽？！直播？！你特么谁啊？！哪个部门的？！敢拍老子？！快关了！听见没！给老子关了！！”
他气急败坏，俊脸涨得通红（也可能是气的），手里的幽蓝灯笼火焰疯狂跳动，一股强大的、带着夜露寒气和空间波动的威压猛地爆发开来，锁定了陆仁！周围的垃圾山都在这威压下瑟瑟发抖！
夜游神！
陆仁脑子里瞬间蹦出这个名字！传说中巡游三界、监察不法、逼格满满的高阶神祇！此刻…正在天庭指定的高危垃圾填埋场里摸鱼骂街！还被自己这个见习土地用快报废的直播玉简抓了个正着！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陆仁！被灭口！绝对会被灭口！他下意识地想关闭直播，但识海里那个简陋界面上的图标一片灰暗，根本点不动！玉简快没电了！失控了！
“前…前辈！误会！纯属误会！”
陆仁魂体抖得像筛糠，声音都带了哭腔，“晚辈是接了S级任务来清理垃圾的见习土地！这…这破玉简是自己启动的！关不掉啊前辈！它快没电了！真的！您看它画质都糊成马赛克了！啥也看不清！真的！”
他疯狂解释，试图撇清关系，同时把识海里那个闪烁雪花的直播界面努力“展示”给暴怒的夜游神看，证明这玩意儿就是个废铁。
夜游神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眼神死死盯着陆仁识海的方向，仿佛要透过魂体把那该死的玉简抠出来捏碎！他当然看得出那玉简快报废了！画质糊得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但…万一呢？万一这画面被传出去，哪怕只有一帧！他夜游神辛辛苦苦维持了几百年的高冷神秘形象就全毁了！以后还怎么在神界混？还怎么在嫦娥仙子面前装逼？加班摸鱼被底层土地神直播抓包…这特么能上《天庭八卦周刊》头版头条一万年！
“见习土地？S级任务？”
夜游神咬牙切齿，俊美的脸都有些扭曲，他死死盯着陆仁，眼神像刀子，“你叫陆仁？那个被赵明举报的倒霉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丝极其危险的弧度，“胆子不小啊！敢拍老子？知道后果吗？”
陆仁感觉魂体都要被那眼神冻裂了。完了！芭比Q了！这波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不，是掉进暴怒的摸鱼之神窝里了！他攥紧了怀里的板砖No.9527，冰凉粗糙的触感成了唯一的依靠。老祖宗！您这块破砖头，关键时刻能挡一下不？挡不住的话…我下去找您算账啊！
就在夜游神眼中寒光闪烁，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让陆仁永远闭嘴的瞬间，陆仁那被恐惧和绝望逼到极限的社畜之魂，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极其大胆、极其作死、但也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电火花，猛地蹦了出来！
“前…前辈！”
陆仁几乎是吼出来的，魂体因激动而剧烈波动，“晚辈…晚辈有个提议！”
夜游神动作一顿，眯起眼，危险地看着他：“哦？遗言？”
“不不不！”
陆仁语速飞快，求生欲爆棚，“您看！这破玉简虽然快废了，但万一…万一它临死前把刚才那段…呃…您辛勤工作的珍贵影像自动上传了呢？虽然画质糊，但您这身行头…还有这灯笼…辨识度太高了！对吧？”
夜游神的脸色瞬间又黑了几分，握着灯笼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陆仁赶紧趁热打铁，豁出去了：“晚辈斗胆提议！咱们…合作！您看，您神通广大，处理这点垃圾污染肯定手到擒来！晚辈呢，虽然本事低微，但这直播玉简…好歹也算个‘记录仪’！只要您…您高抬贵手，帮晚辈把这该死的S级任务完成了！晚辈保证！立刻！马上！亲手把这破玉简砸成粉末！让它彻底报废！刚才那段‘工作记录’，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他赌咒发誓，语气无比“诚恳”，心里却在疯狂打鼓：大佬！给个机会！我不想死啊！这垃圾您随便动动手指就清了，就当是封口费行不行？咱们社畜何苦为难社畜…啊不，社神？
破庙般的垃圾填埋场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间紊乱发出的微弱噼啪声和远处垃圾山偶尔滑落的哗啦声。灰黑色的恶臭雾气在两人（神？）之间缓缓流淌。
夜游神那双漂亮的、此刻却盛满暴怒和杀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陆仁。陆仁感觉自己像被架在聚光灯下等待审判的囚徒，魂体在对方强大的威压下瑟瑟发抖，连识海里那个雪花屏的直播界面都似乎受到了干扰，闪烁得更厉害了。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块冰凉粗糙的板砖No.9527，指关节（魂体凝聚的）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是唯一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的救命稻草——虽然这稻草看起来随时会反过来把他砸死。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陆仁甚至能“听”到自己魂体因恐惧而产生的、并不存在的“心跳声”。
终于，夜游神那紧抿的、形状优美的薄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不是说话，而是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冷哼。
“哼！”
这声冷哼，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浇得陆仁魂体透心凉。完了！大佬不买账！准备动手灭口了！他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魂飞魄散的结局，脑子里只剩下对卷王赵明和胖城隍的滔天诅咒。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一击并没有到来。
“合作？”
夜游神那带着一丝慵懒、九分讥诮、还有一分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像冰冷的丝绸滑过陆仁的“耳膜”。
陆仁猛地“睁眼”，只见夜游神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上，怒意似乎稍微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极其憋屈、又带着点“算你狠”的无奈表情。他修长的手指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沾在上面的垃圾碎屑簌簌落下。
“你一个见习土地，连神体都没凝实，揣着块破砖头，拿着个快报废的垃圾玉简，就敢闯S级垃圾场…还敢拍老子？”
夜游神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胆子确实肥得流油！”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再次锁定陆仁识海的位置，“你刚才说…亲手砸了它？保证彻底报废？”
“对对对！千真万确！”
陆仁点头如捣蒜（魂体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大佬看，“任务完成！晚辈立刻砸！砸得粉碎！扬了灰都行！绝对不留半点后患！”
他赌咒发誓，态度无比“虔诚”。
夜游神又沉默了。他看了看周围堆积如山、散发着恶臭和空间紊乱气息的垃圾，再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沾满污渍、价值不菲的星月袍，最后目光落在陆仁那张写满了“真诚”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魂体脸上。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憋屈感涌上心头。想他堂堂夜游神，巡游三界，监察不法，何等威风！今天居然被一个见习土地用个破玉简拿捏了！还要帮这蝼蚁清理垃圾？！这要是传出去…他夜游神的脸往哪搁？！
可是…那该死的玉简！万一真传出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能想象到财神那老东西会如何拿这事嘲笑他几百年！还有嫦娥仙子…不行！绝对不行！脸可以不要，但绝对不能社死！
夜游神的脸色变幻不定，如同开了染坊。最终，他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极其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行。”
“但，给老子记住了！”
“任务结束，玉简必须当着我的面，砸！成！粉！末！”
“要是敢耍花样…呵。”
夜游神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手中的幽蓝灯笼火焰猛地窜高，照亮了他那张俊美却布满寒霜的脸。
“老子让你连鬼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