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火终于被扑灭。
锦绣阁已成一片残垣。
顾恒和柳筝被家丁抬了出来。
顾恒是习武之人,底子好,虽承受了重伤,但很快便清醒过来。
他为了护住柳筝,脊背被烧断的房梁砸中,血肉模糊。
可婆母,却连看都未看她血流不止的儿子一眼。
她疯了似的扑到柳筝身上,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当发觉柳筝只是昏迷过去时,她才失而复得般瘫软在地。
直到此刻,她才仿佛想起什么,对着顾恒一番紧张问候,才转头看到我。
满腔的悲痛与后怕,瞬间化为滔天的怒火。
「沈知微!」她指着我,厉声斥责。
「你就是这么当主母的偌大的将军府,差点付之一炬!」
「府中遭祸,你这个妇人竟不在府中!夫君差点葬身火海,你竟就这么冷言旁观!简直有违妇道,不配主母之位!」
顾恒也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责备。
他们母子,一个护着怀里的女人,一个守着地上的女人,倒真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而我,是那个罪该万死的外人。
可我胸腔里都是发现秘密后的兴奋,婆母的话丝毫不能刺痛我分毫。
我看着顾恒满心满眼都是柳筝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
若是他知道,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也是自己母亲的女人,他该作何表情
我垂下眼帘,做出惶恐的模样。
「婆母息怒。我应邀享福夫人同去城外普陀寺,为顾府祈福。」
「不曾想府中竟然走水了.......无论婆母怎么怪罪儿媳都毫无怨言,可如今当务之急,应当是救人。」
我的话未说完,便见顾恒与婆母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长。
他们急忙命人去请太医,为柳筝和顾昊诊治。
我被罚在顾家祠堂跪上一整夜,牌位下藏着一盒宵夜。
显然不是与我共同罚跪的冬青准备的。
我沉思片刻,将宵夜盒子放到窗沿上,手指轻扣。
不出片刻,一只被皱纹裹着的手抽走了食盒。
那人手腕上所戴的镯子使我一眼认出此人身份。
次日,在府中忙做一团整顿之时,冬青搀扶我回到房间。
看着她凭借记忆复刻出婆母房中的书信,我眉开眼笑。
「筝儿,见信如晤。上次一别,已是三月,夜夜思你,肝肠寸断。」
「只恨你我身为女子,此生无法与你结为连理,共效于飞。」
信中的言辞,缱绻缠绵,每一处结尾都署名湘与筝。
我念的欢快,却给冬青吓得够呛,她急忙站在门前查看,以防被人听到这惊世骇俗的故事。
来往信件太多,冬青在如何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只能挑着重要内容的信件复刻。
而我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结合柳筝入府前我暗中调查的内容,加上这荒诞的互诉衷肠。
我拼凑出了一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