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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到那栋曾经被称为家的别墅时,迎接我的是一片令人窒管的空旷。
属于璨儿的一切都消失了。
衣帽间里,她那些名贵的衣服、包包、鞋子,被清扫一空,只剩下光秃秃的衣架和柜子。
梳妆台上,她的瓶瓶罐罐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灰尘。
就连我们卧室床头那张巨大的婚纱照,也被取了下来。
墙上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挂钩,她和马肯克,就在那场会议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颓然地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上,巨大的孤独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数千个亿,一个月的时间。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不是要我还钱,他们是要我的命,要我永世不得翻身。
项目停摆,资金链断裂,众叛亲离。
我被全世界抛弃,独自站在悬崖的边缘,身后是万丈深渊。
就在这片绝望的黑暗中,一点微光,却从记忆的最深处慢慢亮起。
那是我父亲临终前的场景。他躺在病床上,生命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他把我叫到床边,费力地握住我的手。
肯迪,
父亲的声音嘶哑而微弱,你......做事不够谨慎,在生意上面多加小心。
爸,您放心,我会的。我哽咽着回答。
我这辈子,识人无数,也错过了一些人。
父亲的眼神变得悠远。
我年轻时,受过一个人的大恩。他是个......很特别的朋友。
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孩子,我给你留下的钱,足够你安稳一生。但如果你真的......真的有一天,走投无路了。记住我的话。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我耳边说出了一个让我困惑至今的秘密。
去皇后街,那里有一个露天篮球场。去找一个叫‘牢科大’的黑人。他总是在那里打球,凌晨四点半,风雨无阻。
找到他,你什么都不用多说。就拿着一个篮球,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一句话：‘What
can
I
say’
然后,他会要求和你打一场球。孩子,你要答应他。在比赛里,他会找机会,用胳膊肘狠狠地给你一下。你不要生气,更不要还手。那是......那是我们之间的信物。
爸,这......我当时听得目瞪口呆,以为父亲是病糊涂了。
听我说完！
父亲抓紧了我的手。
他肘击你之后,会给你一笔钱。一笔......足够你东山再起的钱。这是他还我的人情。
孩子,记住,这是你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用。
说完这番话,父亲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这些年来,我一直把这段话当作是父亲临终前的胡言乱语。一个黑人,一句暗号,一场篮球,一次肘击,就能换来一笔巨款这听起来比我的火箭项目还要荒诞。
但是现在,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站起身,走到别墅的杂物间。在角落里,我翻出了一个布满灰尘的篮球。那是上学时买的,早就没了气,皮也有些开裂。
我找来打气筒,一下,一下,将空气重新注入这个干瘪的球体。
随着篮球慢慢变得饱满,我的心中,也燃起了微弱却决绝的希望。
我抱着篮球,看着窗外。皇后街,牢科大。
这听起来像一个荒诞的梦。但现在,这个梦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