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丁梨签完字后,手术室的灯亮了三十分钟。
我坐在走廊长椅上,翻看她发给时逸陆的短信——
「陆哥,孕吐好难受,胃都要吐出来了......」
「你老婆今天又查岗了吧宝宝想爸爸了。」
「你说过会离婚的,对不对」
时逸陆的回复很简短：
「别闹,最近资金链紧张。」
「孕吐正常,多喝热水。」
「她发现你了,最近别联系。」
我合上手机,笑了。
丁梨,也算个可怜人。
我把手术同意书的复印件甩在时逸陆面前时,他正在喝咖啡。
你干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咖啡泼了一桌。
帮你解决问题啊。我微笑,手机里你不是总说,丁梨太娇气,怀孕而已,至于天天喊难受吗
他的手指捏得咯咯响：我都同意你以后不和她来往了！而且......而且,那是我的孩子！
现在不是了。我轻飘飘地说,不过别担心,我帮你留了点纪念。
我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手术室里,丁梨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机械冰冷的运作声混在一起,最后归于一片死寂。
时逸陆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只能暗自蜷缩起指尖,望向我时愤恨的眼神倾泻而出,额头青筋暴起,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
我暗自窃喜。
因为我是隋风然。
第二天早上,时逸陆趴在洗手台干呕,额头青筋暴起。
呕——咳咳......！他抓着水池边缘,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靠在门边,慢悠悠地涂着护手霜：很难受
他抬头瞪我,眼里全是血丝：隋风然......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笑了笑,就是把丁梨的孩子,移植到你肚子里了。
他的表情凝固了。
三个月前,丁梨孕吐严重,半夜给时逸陆打电话。
他搂着我,语气不耐烦：吐就吐,哪个女人不怀孕矫情。
电话那头,丁梨哭得抽噎：陆哥,我真的好难受......
他直接挂了。
而现在——
时逸陆瘫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冷汗浸透衬衫。
呃......！他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掐着小腹,疼......！
我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孕反的滋味不错吧
他嘴唇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镜子,碎片四溅。
隋风然！你他妈疯了！！他歇斯底里地吼,这是活生生的孩子！！
现在知道是‘活生生’的了我冷笑,丁梨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我化好参加聚会的妆,抹上艳丽的口红回头冲他勾起一抹嘴角——
「怀孕而已,别搞得跟要死了一样。」
时逸陆僵住了。
凌晨三点,时逸陆又一次从床上跌跌撞撞爬起来,捂着嘴冲进卫生间。
呕——咳咳......！他跪在马桶前,胃里翻江倒海,酸水混着胆汁往外涌,喉咙火辣辣地烧着。额头抵在冰冷的瓷砖上,冷汗浸透了睡衣。
我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涂着指甲油,鲜红的颜色在灯光下刺眼得像血。
至于吗我吹了吹指甲,才吐了三次就受不了
他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隋风然......你......
我怎么了我打断他,笑得温柔,男人盆腔更大,天生就更适合生孩子,装什么娇气’
时逸陆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抠着马桶边缘,指节发青。又是一阵反胃,他猛地弯下腰,干呕到浑身发抖,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我转身往外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清脆得像某种嘲讽的节拍。
对了,我回头,轻飘飘丢下一句,明天我约了朋友喝酒,晚饭你自己解决。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我现在这样怎么——
孕吐而已。我打断他,笑意更深,忍忍就过去了,宝宝。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崩溃的闷响——像是拳头狠狠砸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