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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扑通一声巨响,谢雨跪了下来,涕泪横流。
他连滚带爬地挪到我爸面前,双手死死抱住我爸的西裤裤腿。
院长!叔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是猪油蒙了心,我被林晴那个贱人给骗了!
我不是人!
他仰着那张滑稽的脸,开始左右开弓地扇自己耳光。
棠棠!你最心软了,你帮我说句话啊棠棠!
他扭头看我,眼里满是乞求。
看在我们曾经......曾经的份上,你饶我这一次,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曾经
我差点被他这深情的模样给逗笑了。
这演技,奥斯卡不给你颁个小金人,都对不起你这说来就来的眼泪。
我看着谢雨那张哭花了的脸,懒懒地开口。
哥哥,别哭了,再哭下去,我怕这手术室的地板待会儿得按水产市场的标准收费了。
谢雨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
我晃了晃那只没受伤的手,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还有,你的牛马应聘申请我驳回了,毕竟我们家不缺畜生。
这一下,不仅谢雨,连旁边那几个腿软得站不住的跟班都白了脸。
林晴脸上更是毫无血色。
她眼睁睁看着谢雨这条船彻底沉了,而她,就是下一个要被清算的人。
她的眼神开始四处乱瞟,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门挪动。
我爸处理完我的伤口后,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脚下的谢雨。
但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抬起眼,看向门口的保安队长,声音平淡无波。
把谢医生和这几位‘精英’,请到办公室去喝茶。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怕他们找不着路,你们亲自‘护送’一下。
喝茶两个字,从我爸嘴里说出来,跟催命符没什么区别。
保安们立刻上前,像拎小鸡一样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跟班拖了出去。
手术室瞬间清净许多。
我爸走过来,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自责和心疼。
是爸爸不好。
我摇摇头,反手握住他宽厚温暖的手掌,将那支口红塞进他手里。
爸,凶器在这儿。
现在,该审判真正的凶手了。
我爸接过口红,低头用指尖轻轻擦拭着管上的血污。
然后,他缓缓走向林晴,在她面前站定。
林晴吓得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我爸把口红递到她面前,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医生,D家999,很衬你的肤色。
林晴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过,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还有一种颜色,比这正红色更适合你。
他微微倾身,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
比如,囚服的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