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婚纱店的玻璃橱窗映出于妍含笑的脸,顾野正单膝跪地帮她调整裙摆,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纤细的脚踝,引来她一阵轻颤。
别闹......
她耳尖泛红,小声警告。
顾野仰头,笑得痞气：
顾太太,你脸红了。
阳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仿佛连空气都泛着甜腻的味道。
直到。
砰！
店门被猛地踹开,风铃发出刺耳的声响。
于妍回头,笑容瞬间凝固。
沈夜站在门口,西装凌乱,眼底布满血丝。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于妍,像野兽盯住猎物。
找到你了。
这四个字像冰锥刺进骨髓。
于妍本能地后退,却被顾野一把护在身后。
沈夜。
顾野声音冷得像刀：
这里不欢迎你。
沈夜看都没看他,径直朝于妍走去：
跟我回去。
你疯了
顾野一拳挥过去,被沈夜侧头躲开。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撞翻了陈列架,昂贵的婚纱散落一地。
住手！
于妍想去拉架,却被店员拦住。
沈夜一个肘击打在顾野腹部,趁他弯腰时揪住他的衣领：
十年兄弟,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顾野嘴角渗血,却笑得挑衅：
兄弟派人监视我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兄弟情
沈夜瞳孔骤缩,拳头狠狠砸向顾野的脸：
她本来就是我的！
鲜血溅在纯白婚纱上,刺目得惊心。
够了！
于妍挣脱阻拦冲过去,在沈夜第二拳落下前,用身体挡在顾野前面。
沈夜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
让开。
他声音嘶哑。
于妍没动,颤抖的手紧紧护住顾野：
沈夜,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这句话像刀子捅进心脏。沈夜踉跄后退一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她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只有厌恶和恐惧。
妍妍......
他伸手想碰她,却被躲开：
我只是想带你回家......
家
于妍笑了,眼泪却砸下来：
沈夜,我的家早就被你毁了。
顾野撑着墙站起来,把于妍搂进怀里。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沈夜。
你以为他爱你
沈夜指着顾野,笑得狰狞：
他不过是我的替身！你忘了你有脸盲症你根本分不清......
我知道。
于妍平静地打断他：
我知道当年救我的是顾野,捐心脏的是顾野,一次次保护我的都是顾野。
她抬起与顾野十指相扣的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爱他,从来不是因为像谁。
沈夜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还有。
于妍轻抚小腹：
我怀孕了,是顾野的孩子。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夜猛地跪倒在地,喉间溢出痛苦的哽咽。
他想起那个雨夜,于妍蜷缩在巷子里等他来救,可他却在陪于欣悦过生日。
滚吧。
顾野抹去嘴角的血,把于妍护得更紧：
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沈夜摇摇晃晃站起来,最后看了于妍一眼。
她正心疼地擦着顾野脸上的血,眼神温柔得刺眼。
那是曾经只属于他的目光。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灌进店里,沈夜转身时,听见于妍轻声说：
顾野,我们回家。
家。
他终于明白,从他把于妍推开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