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许世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手中攥着一封早已泛黄的信。
那是陆雪晴留下的唯一痕迹。
许世,我们两清了。
短短几个字,却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
三个月了。
他找遍了江城,寻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回到当年初遇她的菩提树下,可那里空空荡荡,只剩枯叶飘零。
她真的不要他了。
公子,又下雪了,回屋吧。
老管家撑着伞,小心翼翼地说道。
许世恍若未闻,只是死死盯着院角,那里本该有一架古琴,那时陆雪晴唯一带走的东西。
如今古琴不在,积了厚厚的灰,就像他荒芜的心。
她以前......
他嗓音嘶哑：
最喜欢弹这首曲子。
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琴弦,却只发出刺耳的杂音。
就像他们的结局。
林妙儿推门进来时,许世正醉倒在案前。
阿世！
她娇声唤道,伸手去扶他：
怎么又喝这么多
许世猛地抬头,眼底猩红：
滚。
林妙儿僵住：
你......
我让你滚！
他一把掀翻酒坛,瓷片四溅：
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走！
林妙儿脸色煞白,随即冷笑：
许世,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选的我！是你嫌她烦,是你把她关进地窖！现在装什么深情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得许世鲜血淋漓。
是啊,是他亲手推开她的。
深夜,许世梦到了陆雪晴。
梦里,她还是十六岁的模样,站在菩提树下对他笑：
许郎,吃栗子吗我刚买的,还热着呢。
他伸手想抱她,可下一秒,梦境碎裂。
她浑身是血,怀中抱着两个死婴,眼神空洞：
许世,这是你的孩子......你亲手摔死的。
不！
许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窗外,雪落无声。
他颤抖着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溢出：
雪晴......我错了......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许母病重那日,府里乱作一团。
快去请大夫！
许珺哭喊着：
娘吐血了！
下人们面面相觑：
小姐,陈神医早就说过......不再给许家看病了。
许珺愣住,随即崩溃大哭：
那怎么办！难道要看着娘死吗！
许世站在廊下,忽然想起。
以前许母生病,都是陆雪晴彻夜不眠地照顾。
她会亲自熬药,会用手试温度,会轻声细语地哄许母喝下。
可现在,没人管他们了。
哥！
许珺扑过来抓住他的衣袖：
你想想办法啊！
许世看着妹妹哭花的脸,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曾经对陆雪晴说过。
陆雪晴,我哥都不要你了,你能不能别死皮赖脸打扰我们
报应来得真快啊。
三日后,许母死了。
下葬那日,林妙儿借口头疼没来,许珺哭晕在坟前。
许世独自站在墓碑前,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时许家穷困,是陆雪晴典当了嫁妆,才让许母得以体面下葬。
她跪在雪地里,手冻得通红,却还笑着安慰他：
许郎,别难过,有我在呢。
可现在,他的雪晴在哪
公子！
小厮急匆匆跑来：
查到了！
许世浑身一震：
找到雪晴了
不是陆姑娘,是林夫人......
小厮支支吾吾：
我们查到了林夫人和贼人有勾结,当初欺负陆姑娘的贼人,极有可能是她派去的。
许世瞳孔骤缩,猛地攥紧拳头。
想到了那天,他在陆雪晴家里,看到的那两个贼人。
当时他还以为是陆雪晴自导自演,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却没想到竟然是林妙儿指使的！
她在哪儿
许世眼神如刀。
小厮颤颤巍巍：
林妙儿在......在醉香楼听男戏子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