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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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脸色黢黑,冷声问：
「这就是贵司交付的项目」
「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司了,竟敢戏弄我们！」
「原本我司还为贵司考虑,主动过来商讨项目延期交付的事情,没想到你们竟然敢这样糊弄我们！」
「反正三天后就是项目交付的时间,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个项目到此为止,你们算违约！」
「按照合同违约金的十倍算,你们得向我司赔付10亿！」
说着,李总一把将手中的项目文件甩在秦明月跟前。
秦明月盯着散落一地的零件,脸色惨白,嗓子一紧,心里一万句辩解此刻也吐不出半个字。
倒是陈隶率先反应过来,咽了咽嗓子,赶忙辩解：
「这怎么能怪在我们头上,明明是你们的电脑不行,不支持U盘数据运行。」
「项目我们提前完成了,却在交付的时候出了岔子,这一看就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凭什么把问题甩到我们头上！」
「要是不信,那就换一台电脑查验,大家一块看看是谁的问题！」
看着陈隶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合作方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真以为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
纷纷私语。
我在一旁冷笑不语,这根本不是他们的问题。
而是陈隶的问题。
最后一项实验数据虽然完成,但他还没进行试验就匆匆宣布项目完成,急着邀功请赏。
不管拿多少台电脑来试都是一样的结果。
那就是都会——炸。
李总几人一番私语终于有了结果,他们打电话叫人再送一台电脑过来。
顺便告知公司合作方已经提前完成项目,让他们再准备一份项目交付合同送过来。
见李总的秘书挂断电话,我笑着举手示意。
「李总,这件事也有我们公司一半的责任,我们愿意提供新电脑来供贵司查验。」
说着,我看了秦明月一眼,她眉头紧蹙。
继续道：
「我们秦总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她为人一向明辨是非,平日里更是宽厚待人。」
「若是李总开口,秦总一定不会拒绝,这也是给我们公司辩解的机会。」
「一来能澄清是不是贵司的问题,二来也能证明是不是项目数据的问题。」
话落,周围一阵窃窃私语。
这样更能让秦明月和李总看到,究竟是谁有问题！
秦明月此时也缓过来,点头答应,随即让人事拿来一台新笔记本电脑。
我立马出声阻止：
「等一下！」
「我看公司的电脑在硬件上或多或少都支持不动U盘运行,若要是再出现意外,我们公司就当真说不清楚了。」
「秦总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秦明月愣了一下,沉默半晌才问：
「顾野,你什么意思」
我盯着她的眼睛回复道：
「我只是为公司着想,要是再拿一台硬件设备不支持的电脑过来,跟地上这堆零件有什么区别」
「倒不如你直接认下这个罪责,承担10亿违约金。」
秦明月迟疑了,她押上全部身家也凑不出这么多的违约金。
随后咬了咬牙：
「那你说怎么办！」
我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
「很简单,你不是才送了陈隶一台最新款的电脑么」
「那台电脑正好......」
我话还没说完,陈隶迫不及待跳出来打断。
他攥紧拳头委屈抗议,泪花瞬间漫上眼眶：
「秦总,他在公司向来瞧不上我,这次肯定也没安什么好心,他肯定在计划什么,想报复我抢了他的项目。」
「秦总,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啊,公司这么多好的电脑,为什么他非得点名要我手里的,还是你刚送我的,他打着什么算盘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也不是舍不得这台电脑,我是舍不得秦总对我的这份心意,就要被顾野三两句话给糟蹋了。」
糟蹋
我拿我妻子的东西算糟蹋
这是什么道理。
他平日就是这样哄骗秦明月的么
我不屑冷笑：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怎么取舍你自己决定。」
秦明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良久才开口：
「陈隶,把电脑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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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隶闻言,幽怨的眼神盯着我,随后万般不舍把电脑拿出来。
在递给秦明月的时候在思思捏住不松手。
秦明月使劲扯了扯,完全没扯开,当即沉着脸安慰：
「过两天给你换一台,保证比这个更好。」
他听到这话才默默松开手。
这次是秦明月亲自把U盘插到电脑上。
画面刚跳出,不到30秒就熄屏投降。
再也没有动静。
秦明月见状,脸色阴沉发黑。
李总一行人看到后,刚熄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抓起手边的玻璃杯就往地上砸去：
「秦总,你也看到了,这根本不是我方的问题！」
秦明月因为站得近,被碎片在脸上划了道口子。
她抬手摸了摸脸,看到鲜红的血迹后冷不防吓了一跳。
陈隶也傻眼了,他连忙去拍打电脑,检查是不是其他的原因。
可查来查去电脑都显示没任何问题。
李总稳了稳情绪,当场宣布：
「秦明月,离正式交付还有三天,你最好赶在最后的期限前拿出成果,否则就赶紧准备好违约金！」
「看在合作过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若是三天后你拿不出成果,那我们就直接走法律程序！」
随后冷哼一声,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秦明月傻眼了,事情怎么会这样
周围同事也纷纷私语。
有些马后炮就开始指责陈隶：
「新人果然是新人,他怎么可能能完成这个项目,就连顾野也是研究实验了好久才有一点进步,他一个刚进公司没多久新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现在好了,还害公司背上天价违约金。」
「唉,秦总也是糊涂,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现在又搞砸了吧......」
秦明月现在压根听不进去旁人的话。
她现在完全沉浸塞自己的世界里。
她算了算,随后跌坐在地上。
一番折腾下来,保守估计也得十几亿。
就算她搭上整个公司,才勉强够违约金的八成。
怎么办
她难道就这样认栽了吗
还是说,是她真的做错了,她不该把这个项目丢给陈隶。
陈隶见人离开后,他赶忙捡起地上被弹飞的U盘。
这个U盘是我当初为了保险起见,特地买的特殊U盘。
防爆防炸,还水火不侵。
他拿着U盘不信邪再次插到离他最近的电脑上。
嘴里念叨着：
「这一定是意外,我辛辛苦苦完成的项目不可能失败。」
「一定是电脑的问题。」
然后不出意外。
这台电脑连30秒都撑不过去,立马熄屏,还伴随着兹拉的电流声,
甚至还连带整个办公室的电脑都短路冒烟了。
难闻的气味弥漫在办公室每个角落。
呛得得众人纷纷咳嗽不止。
这也将秦明月拉回现实。
她反手就给陈隶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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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陈隶捂着脸解释：
「这一切都是顾野设计的,一定是！」
「他一向看不惯我,想要我当众出丑报复我,才想到这种恶毒的计谋,在U盘里动手脚来陷害我,秦总你相信我啊。」
「这真的不是我的问题！」
秦明月刚被李总的话吓住了,头脑有些转不过来。
现在听到陈隶的话,转头想想,顿时觉得陈隶的话有理。
想到平日里陈隶就因为我多次找她告状,转过头来指责我：
「顾野,亏你还说你是为了公司着想,可结果呢！」
「你全然不顾及公司的利益,竟然拿公司的前途来争强好胜,就因为你的好胜心,现在害公司背上天价违约金！」
「像你这样不顾大局不识大体的人,根本不配留在公司！」
说着就喊人事过来要把我开除。
陈隶傻眼了,他没想到秦明月这么果断就要把我开除。
想到这个项目一开始是我负责,以为我一定会有办法补救。
若是我被赶出公司,那他现在从秦明月那里得来的一切也将化为泡影。
他绝不能看着事情发生！
想到这,他随即假惺惺劝解：
「这件事我也有错,要不是我急着要证明自己,这件事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如果非要把他赶出公司,那我也应该跟他一起被赶出公司！」
「秦总,你为人一向明辨是非,向来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出错,你不要被李总几句话乱了方向啊。」
说着,他一把抢过人事手上的离职协议,拿起一旁的签字笔甩了甩。
但迟迟没在签字栏那里落笔。
他用余光看了眼秦明月,见她作势要上前拦下后。
他才佯装要落笔,被秦明月拦下后,他还假意紧紧捏着离职协议。
「秦总,不要拦我,这件事我本来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出现问题,我更不能躲避,还要拖累秦总你为我背负这骂名。」
「若是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公司,我不如现在就走！」
秦明月听到这话,看他的眼神更心疼了。
一把拽着他胳膊,皱眉说：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刚才被气昏了头,你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头上揽。」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我不开除顾野了,好吗」
话落,一手接过他手里的离职协议。
随后又安慰几句,直到陈隶脸上露出笑容后才有所收敛。
秦明月转头看着我,想到之前这个项目是在负责,随即冷声道：
「顾野,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三天内把这个项目赶出来,确保项目顺利交接,我就同意你恢复原职。」
我冷笑拒绝：「不用了,我自愿离职。」
到此为止,她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命令我。
她全然没有意识到导致现在这个结果的人从来不是我。
既如此,那我就把她带到真相面前,让她好好看看陈隶的真面目。
我挥手示意,组内的同事就在边上的投影仪那里播放陈隶接管项目之后所作的努力。
大家看到画面内容的那一瞬间,一张张错愕的神情摆在秦明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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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见状,质疑的神情转头往后看,在看到监控画面后,她也跟其他人一样愣在原地。
监控画面里显示,随着时间倍速流逝,陈隶的工位一直都没人。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可陈隶一直都没在项目办公室出过一次。
就在众人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监控内容时,监控画面突然发生转变。
陈隶出现了,可他一到工位倒头就睡。
秦明月看了一眼左上角的时间,她目光一沉。
她想起那天还是她提醒陈隶抓紧时间完成项目,眼看着交付期限越来越近,她急了才催促陈隶,那天,还是她亲自送他来上班的。
陈隶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惨白。
他明明叫人拆除了监控,怎么可能还有监控录像。
见两人不同的反应,我冷声道：
「秦明月,你看清了吗」
「到底是谁搞砸了项目」
秦明月脸色发白,咬紧嘴唇不语。
监控画面还在继续,陈隶他主动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没两分钟他就签字告知项目完成。
项目员工刚提出质疑,他就拿开除来威胁对方：
「我现在可是秦总身边的红人,我只要一句话,你们统统都得滚蛋！」
「要不想卷铺盖走人,就老实别插嘴！」
他掷地有声的话通过音响传遍办公室每个角落。
秦明月听到后,脸色又白了几分。
陈隶想狡辩,可秦明月却抢先一步,咬牙开口：
「立马开除陈隶！」
随后直接叫保安将他拖出去。
陈隶被拖到门口,听到秦明月的声音,以为她后悔了,刚想挣脱手上的力道。
没想到下一秒他直接放弃了挣扎。
秦明月沉声叮嘱人事：「将陈隶告上法庭,让他赔偿项目损失。」
陈隶很快被拖走,投影仪上的监控甚至还没播完。
秦明月上前暂停投影仪,迟疑了一下,破天荒跟我道歉：
「对不起。」
虽然声音不大,但我确确实实听到了。
那一瞬间,我也有些傻眼。
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给我主动道歉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见我没反应,她自顾道：
「顾野,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下一秒,她立马把话题转到项目上。
「阿野,这个项目不能就此作罢,公司承受不住这天价的违约金。」
「你之前就负责这个项目,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没说话。
她不知道,这个U盘我设置了保险程序。
三次不同IP介入就会自动销毁,里面已经没有数据了。
更可况,项目的最新数据也没了。
这个项目注定是完不成的。
「秦明月,与其有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趁机去筹钱等着赔付这天价的违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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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没想到我会拒绝她,眼底满是诧异。
若换作以前,不用她开口我立马就去补救。
可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基础了,我不想再为她费心了。
她苦着脸,眼角泛红。
以为我还在介意她把我踹出项目组的事情。
难得语气缓和：
「顾野,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等这件事过后,我就提拔你为副总,好吗」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极光吗项目一交付,我们就立马出发。」
闻言,我忍不住嗤笑。
她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极光你不是约了陈隶一块看么怎么还有我的份。」
话落,秦明月的神情顿时僵了一下。
随后变脸：
「顾野,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公司赔个底掉,然后看着公司破产吗」
「你别忘了,这公司还有你的一半！」
我怎么越听秦明月的话越觉得可笑。
当初她亲自从我手上拿走了属于我的股份,现在又打着这个借口威胁我。
她是不是跟陈隶呆久了,人也变得天真了。
我懒得在跟她胡扯下去,将早已准备好的辞呈甩在她面前。
转身离开。
9
见我狠心真的要离开,她抓急大喊：
「顾野,你要是敢走,我们就离婚！」
「我提醒你,我没有在开玩笑,只要你敢踏出这个门,我们立马离婚！」
闻言,我止住了脚步。
转头看着她激动的脸。
她以为拿离婚就能威胁我么
殊不知正合我心意。
昨天民政局还打来电话,说要我出示感情破裂的证据才能办手续。
我也联系过律师,对方给我的反馈也是要我收集感情破裂的证据,否则,我单方面想离婚法院判离的概率很小。
毕竟大数据显示,法院在判离婚案时倾向女方偏多。
这一点,明显是不利于我的。
想到这,我冷声答应她。
「好啊,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先跟我去民政局离婚！」
秦明月楞了一下。
她以为以离婚为借口我一定会回头。
没想到我是回头了,但又提出了先离婚的要求。
她此刻的心像极了过上车。
她迟疑重复问：
「你说什么你要跟我离婚！」
我点头。
她下意识解释：
「顾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帮帮我,帮公司渡过难关而已,我不是真的想跟你离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一定不是这个意思,对吗」
见我再次点头,她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
她顿时跌坐在地上。
我冷漠看着她：
「你到底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可走了。」
她沉默没说话,我当即转身就准备走。
反正就算她不配合,我也有办法离。
可下一秒,身后传来她妥协的声音：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挽救公司。」
闻言,我勾起嘴角。
刚进民政局,先前接待我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的手续办不了,必须出示双方感情破裂的证据,或者双方到场。」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打断她,随后往旁边站了两步。
工作人员看到秦明月后,神情迟钝一下,随后给我递来两份表格。
秦明月从只言片语中终于发现不对,她不可置信看着我：
「顾野,你什么时候提交的离婚申请！」
我满不在意道：「在你陪陈隶吃饭,骗我加班,还给我送陈隶不要的领带的时候,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婚了。」
秦明月下意识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只好悻然作罢。
手续很快办好,拿到离婚证的过程不过两小时。
这两小时就把我和秦明月这数十年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当真是容易至极。
从民政局出来后,秦明月迫不及待问：
「婚也离了,你什么时候回公司接手项目,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她一手抓着我的手往外走。
随后发现我一动不动,她困惑看向我。
我悠然把离婚证放好,冷声提醒她：
「我已经离职了,现在不是公司的员工了,我没有义务帮你把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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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皱眉,随即松开手,以为我在开玩笑。
「顾野,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答应我要帮我挽救公司的,你答应过我的！」
说着,她逐渐疯狂。
我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夕阳,冷声道：
「这个项目我早就跟你说过,数据早已损毁,是救不回来的。」
她一脸不信,摇头否认。
「那你骗我干什么！」
「骗我跟你离婚,顾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手段了。」
什么时候
大概是她以同样的方法从我手里骗走我的股份那一刻学会的。
又或许是她为了陈隶对我说的第一个谎学会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没回答。
......
那天过后没多久,就传出秦明月四处找人借钱的消息。
她平日里所谓的好友此刻个个避之不及,压根没有人愿意帮她。
那两天,她吃了无数次闭门羹。
我正准备出门,就接到秦明月被气晕进医院的电话。
我赶到时,她白着脸色躺在床上。
她见我过来,再次恳求：
「顾野,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好」
「就算你离职了,但也为公司付出了很多,你就不能看着曾经的心血上帮我一把吗」
我摇摇头：
「我们已经离婚了,麻烦不要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写成我的。」
「我马上要出国了,这个号码也不会再用了,为了自己身体,还是改了吧。」
说完,我没理会秦明月脸上的泪水,直接离开。
又过了一周,秦明月公司彻底破产清算的消息登上头条的时候,我现正在海边度假。
其实秦明月那天说错了,极光不是我想看的,我一直想看的是海。
我轻轻摇摇头,顺手往海里甩出鱼竿。
是也不是早就不重要了。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