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湛哥哥,你不讨厌欣怡了吗
趴在他背上,不知为何,我困意全无。
心头生出一丝无法言语的异样。
宋书祥以前很讨厌你吗
我只记得,我当初为了救他,这才把脑子摔坏的。
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些委屈。
我吸了吸鼻子,小声的回应他。
就因为欣怡太笨了,所以才不讨人喜欢了吧!
不管欣怡学什么都学不会的,就比如刺绣学了七年也没学会,如今只会绣梨花,关键还绣的不是很好看,络子也只会打最简单的。
丞相府的香香姐姐就很聪明,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样样都比欣怡厉害。
背上的手臂突然收紧。
他是不会安慰人的,男人声音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却低沉好听。
你绣的梨花也很好看,真的,答应本王不要轻视自己,好吗
江南的风有种神奇的魔力,不仅能吹干脑子里的水,还能吹去心头的酸涩。
内心惊喜,我赶忙低头凑到耳边问他:那湛哥哥喜欢欣怡绣的梨花吗
嗯嗯,喜欢。
那湛哥哥喜欢欣怡吗
这一次,迟迟没有回应。
夕阳挂在天边,美极了,来时路尚未被尘土掩盖。
每一双足印都曾承载过一双人。
他停下的脚步,原来是已经到了欣怡的住处。
可现在的我,不想休息了。
在人转身离去前,小心翼翼拉住的手。
鼓足勇气开口问:
湛哥哥,欣怡好想喜欢和你一起出去玩,你能明天再陪着欣怡一起出去玩。
掌心传来柔软触感让容湛身形一僵。
听到是这个问题,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好,好,只要是你明天想要去地方,本王都会陪你的。
真的吗咱们明天就先去吃好吃的,然后再去听戏。
想到这,我不由的笑了出来。
看到远处的梨花树,一些很久未曾回忆起的往事,也再度浮现在脑海。
我闷闷说着,未注意到身后人缓步靠近,高大的影子几乎将我完全裹。
其实小时候的欣怡是很聪明的,只不过那时的欣怡不是学刺绣的,而是学的是武功,还学得很好呢!
人人都说,阿爹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管是学武还是查案子都做的非常厉害,所以欣怡也想像阿爹那样厉害。
可后来,后来欣怡变笨了,阿爹阿娘还有祖母怕我受伤,就不准欣怡在学武了。
家里的兵器都被烧掉,养大的小马驹也送人了。
认真听完,骨节分明的手犹豫再三,最终轻轻落在我头上。
触感柔软。
容湛摸了摸我的头,放缓语气:
我来教你,别怕,不会让你受伤。
那一刻,向来以冷漠无情著称的镇北王心中,罕见地升起一丝怜悯。
眼前的小姑娘在幼时弄坏了脑袋,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
他本以为,那分怜悯,是出于对她的心疼以及他爹爹的救命之恩。
当时的沈卫可是救了他一命,如今换他来教他的孙女,也算因果循环。
可下一刻,当那抹墨绿色身影俏生生进他怀里的时候,那分怜悯,又悄无声息地变了味儿。
少女心思纯净,身上带着淡淡的清梨香。
他忽然有些口渴。
意随心动。
或许那枝头清甜可口的梨子,用来解渴正来正好。
真的吗真的不嫌弃欣怡笨,愿意教欣怡吗
嗯,不笨,不嫌弃。
眼中泪光闪烁,我掂起脚,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兴奋之余,未能注意那双深邃眉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我就知道湛哥哥最好了。
欣怡以后报答你,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7
容湛说到做到。
从基本功开始,到后来逐渐深入。
每一个招式,他都手把手教,从不嫌弃麻烦。
还不收学费。
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捏捏脸,摸摸头。
欣怡当然愿意呀。
不用他说,也会主动把头凑过去。
他的手温热有力,掌心和指腹有层薄薄的茧。
会控制好力道,无论摸头还是捏脸,都不会把欣怡弄痛。
不过,祖母说过,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摸头和捏脸肯定是不能算作学费的。
于是,我将目光盯上了他光秃秃的剑柄。
花了几天时间,编出一个有生以来最精巧的络子。
挂上去给他当剑穗柄。
又用包袱里剩下的最后两个梨子,做了一盘黄灿人的酥梨糕。
做好之后,乖乖在府里等。
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容湛结束每日的工作后,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少女在他床榻上睡得憨甜。
不知梦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而他看着床上的少女,又低头看了眼剑柄上挂着的梨花穗子,眼底浮现出笑意,温柔得不像话。
宁愿自己站着,也不愿吵醒她。
若是旁人见了这场景,一定惊掉下巴。
这可是那个十三岁就上了战场的少年,并且最近十年从没有败绩的战神,天才将领呢!
是镇守边境,退匈奴八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镇北王。
他威名赫赫,他雷霆手腕,他铁血心肠。
他分毫不让。
却唯独容忍,一枝小小的梨花,开在眉间心上。
占据一室春光。
等我醒来,很不好意思。
流出来的口水,打湿了他半边枕头。
容湛却毫不介意,没说让我帮他洗枕头,而是伸出手指了指桌上的酥乐梨糕。
他一直在等我。
明白了他意思,我主动从盘子里拿出一块,起身送过去。
内心却忐忑不安。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二次做酥梨糕。
第一次做是十六岁生辰,只不过被书祥哥哥给丢了,到底好不好吃,欣怡自己也不知道。
但欣怡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总是笨笨的,什么都做不好。
最简单的糕点,也容易做成奇怪的味道。
酥梨糕,是我学得最认真的一样点心。
这回,比生辰那天做得还要认真许多。
不知道,会不会好吃......
容湛凝视着,目光沉沉。
五宫俊郎至极,刀削斧刻,极具侵略性。
淡色的辱微张,在我将糕点递给他时,俯身凑近。
就着我的手直接吃了下去,不给任何反抗的机会。
来不及缩回头,我碰到了他的舌头。
而他若无其事舔过我的指腹,吞头灵巧温热,激起酥麻痒意。
好,好吃吗
心口跳得很快,说话间险些咬了舌头。
我看着他的脸,內心异样的感觉再度冒出头出。
宋书祥,容湛......
好吃。
简单两个字的评价,言简意赅,打断了我的思绪。
如释重负。
然而,还没等我松口气,他忽然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我的脸。
指腹粗粝,动作柔缓。
一瞬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只要是欣怡做的,我都喜欢。
我愣在原地,呆呆看着他,脑中仅剩一个念头。
原来,容湛笑起来,那么好看。
比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的人,好看太多太多。
8
说让欣怡交学费也只是个小插曲,后面容湛就她学射箭。
容湛依旧每日腾出时间陪我练习。
欣怡就是厉害,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学得快。
他从背后纠正我的动作,靠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周身的冷冽气息。
俯身捏住我的手腕,呼吸喷酒在耳畔,嗓音低沉悦耳:
抬头来一点。
我听话照做,然而心神久久不宁。
面上发烫,身上热得慌,嘴里也口干舌燥。
就连心跳都不对劲,打鼓打得厉害。
最近他一靠近,欣怡就会这样......
难道是生病了
可为什么他不在的时候,又忍不住想他......
自己究竟生了什么病。
察觉到异常,容湛第一时间抚摸上了额头。
怎么这么烫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他,嘴唇刚好擦过他近在咫尺的唇瓣。
刹那间,电闪雷鸣。
脑中一片空白。
手中的箭,咣当一声落地,容湛愣住,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虽然一触即分,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却让人意犹未尽。
想再试试。
而他一向是行动派,想到这,就立马付诸行动。
按住我的脑勺,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我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晕乎乎,更加迷乱。
连呼吸都忘了。
他不得己放开我,眉眼间染上潋滟光泽,循循善诱。
欣怡,别紧张......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
趁着这个空档,我弯腰从侧面钻出去,一溜烟跑了。
独留容湛原地凌乱。
心脏仿佛要从左胸口跳出来,我跑呀跑呀,一刻也不敢停歇。
一路上,府中不少人对着我偷笑,窃窃私语。
看来咱们王爷要娶王妃了呢!
是吗我可是听说,这是大理寺卿家的那位,只可惜脑子......
这算什么,只要咱们王爷自己喜欢就好了,管她是什么身份呢!
......
想到今天又可以出去玩了,就很开心。
让我想想等一下去哪里玩,比较好呢!
我站在那里,感受着软阳阳的日光,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
晒了这么久的太阳,感觉浑身暖洋洋的,真舒服。
我感觉自己好像变聪明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宋书祥和容湛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他们看起来像又好像不像。
一个似乎年长些,一个年岁与欣怡差不多。
一个会欣怡笑,一个永远嫌弃欣怡。
可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他会是谁呢
如果不是欣怡的未婚夫,为什么,为什么会亲欣怡呢。
我突然,很想哭。
于是蹲下身子,在空无一人的地方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到不停打嗝,肩膀一抖一抖。
欣怡从小就与书祥哥哥定下婚约。
如果认错人肯定会连累到祖母的。
欣怡是不是做错了祖母会不会生欣怡的气
欣怡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来到江南呢
都是骗人的,说欣怡只要来了江南就会变聪明的。
所以,欣怡当初乖乖待到家里就好了呀。
又或者,在祖母派人来抓我时,就应该跟着回去。
可是现在......
9
我哭得伤心。
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等我回过头看他,等了好久好久。
容湛原地站了许久,不知所措。
面对千军万马都泰然自若的人,竟然对着一个小姑娘的眼泪竟然慌了神。
欣怡,我......
他艰涩开口,每个字说出来都需要勇气。
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像我解释。
就凭他宋书祥,怎么配得上他的欣怡呢!
可据他所知,宋书祥的所作所为配不上拥有欣怡这么好的姑娘。
况且,宋书祥的娘当年可是留了一手,若是欣怡不能给她带来好处,就......
所以并没有将两人定下的婚约让旁的人知道。
既然天下人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他做这个坏人抢了宋书祥的婚又如何
只要心怡,愿意接受他。
我擦干眼泪,站起身回头。
容湛就站在那,等我审判。
我缓缓往回走,离他越来越近。
最终稳稳停在他眼前。
容湛在等我问他。
可是这一次,欣怡不想在问人了。
欣怡想要自己找答案。
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伸出手,猛的一用力扒开他胸前的衣服。
容湛身躯一震,眼中情绪交织,却始终安静的看着我,任我探索。
扶上那些错杂的伤疤。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努力憋回去,再三叹息。
最终只问了一句。
还疼吗
这么多的伤,都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他就是镇北王容湛,不是宋书祥。
是那个战神镇北王。
之前,是欣怡认错了人了。
可是以后。
欣怡不会在认错人了。
不疼。
能让欣怡重新认识我。即便再多伤,也值得。
温热的唇,带着惊喜,带着战栗,再度落了下来。
这一次,万籁俱进。
容湛总算得偿所愿了,采得棠梨解渴。
10
和容湛摊牌后,我总是很惶恐。
江南这边,那些爱起哄的下人,已经开始叫我王妃了。
这感觉,怎么像是在偷情。
沈欣怡还和宋书祥有婚约的呀。
我虽然在江南,迟早有天会反应过来。
万一找过来怎么办
祖母又还留在京城。
怎么办怎么办
都是骗人的,他们说了只要到了江南,欣怡就会变聪明的。
欣怡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只能无奈叹气。
为了让我高兴,容湛附在我耳边,偷偷说了几句。
效果立竿见影。
以至于其他事情通通被我抛诸脑后,满心欢喜等着他口中说的那个人到来。
三日后,一个神秘兮兮的白胡子老头造访镇北王军营。
竟是那位传闻中神龙不见尾的神医。
他因一次意外,和容湛有了交集,从此两人便有了交情。
于是两人约定,每年的3月25日两人相约一起喝酒。
如果这世上还有人欣怡变聪明的话。
非他莫属了。
老神医诊断过后,故意卖了会关子,这才捋着胡子老神医发了话。
简单的两个字,能治。
只不过,此病耽误的太久了。
要想治好,恐怕需要些时间,以及及为贵重的药材。
另外,还呆在送几坮王府珍贵的陈年美酒,他才肯出手。
这些对容湛来说,都不是事,统统答应。
酒到位,老头高兴,立马乐呵呵将自己珍藏的药材拿出了一些以及去山上采了一些。
经过他的医治,没过多久,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好多了。
像是多年堵塞的经脉被打通,以前那些尘封的记忆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于是便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容湛!你比我大了十二岁,我是不是该叫你叔叔。
嗯,那欣怡叫一声来听一听
哼哼!想得美。
不一会,又想起来件事。
容湛,十年前是你把我背家的,对不对
他听完后,微微一笑,伸手抚在了我的额头,专注温柔。
冷心冷情的镇北王,主动弯了腰。
嗯嗯,是我。
那年我回京给母妃过生日,谁知刚一回京父皇就下令让我去查案子,却看见你坐在宫门口的石阶上哭,所以,就背你回去了。
没想到那时的你还是个小哭包呢!
可恶,当年脑子不好使,竟然把这件事记在了宋书祥头上了,不过......我话锋一转,我继续问他。
那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哭吗我这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那时候啊......
容湛拉过了我的头,望向远处,长睫之下,是暗流汹涌的怀念和伤痛。
既然提起了这个,他叹息一声,沉声道:
跟我来。
11
我任由他牵着,乖乖跟他走。
镇北王府外不远处,就是繁华的街道。
江南的风景一向很美,本来今天的天气就很好。
我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在街道中奔跑。
到了一颗桃树下停下,就听说容湛说道:
大站之后,为防止匈奴找到坟地,毁尸泄愤,当年战死的所有战士,都不设坟茔,埋进边境的那片荒地。
边境的每一缕风,每一粒沙,都是他们,因此我常年呆在边境,那年是我第一次回去,没想到就碰到欣怡,发高烧,不论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理我。
直接趴在我的背上,说着梦话,本王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你说的是,书祥哥哥,欣怡会变聪明的,你能不能不要嫌弃欣怡。
容湛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小姑娘心里曾有别的男人,嫉妒的发疯。
欣怡摸着鼻子讪讪道:
这怎么可能,我那一定是因为当时脑子坏了,才会说那些话的。
不等我在说些,身旁的男人,对着我跪下,郑重其事道:
身上衣裙随风而动,翻涌间,偶尔露出几朵洁白的梨花。
给周围这美轮美奂的景色,添加了一份新的色彩。
容湛今日,在此立誓今生今世唯有欣怡这一位妻子,如果违反不得好死。
我破涕为笑,和他相视一眼。
随后我扶起了他,双手护在唇边,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愿我的心,能像你一样坚定,不辜负我们之间的这份深情厚意。
欣怡的苦日子都过完啦!以后,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声音回荡在耳边,久久不绝。
12
该来的总会来的。
三月后,我同容湛大婚的日子不怎么就传到了宋书祥耳中,火速的从塞北感到了京城。
那时,我和容湛已经回到了京城中,就快和容湛大婚了。
却突然出现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傻子,你未婚夫是我,怎么能与旁的男子成亲,还不还赶快和我回去。
宋书祥不由分说,上来拉我的手。
容湛却根本不给他触碰到我的机会,直接上前将我搂在怀里。
眼神如刀,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人站在一起,气度却十分不同。
王爷,天下什么样的女人您得不到,为何要抢微臣的未婚妻
宋书祥语气悲愤交加,眼中布满血丝。
看样子,这件事对他刺激不小。
可,有什么必要吗
明明当初,嫌我笨的是他,丢下我的也是他,说我不如别人的还是他。
本王什么时候抢你的未婚妻了,可有证据
宋书祥神情倨傲,看向他的眼神轻蔑且毫不相让。
怎么没有证据欣怡七岁的时候,我便与她订了婚......
够了,宋书祥。我出声打断了他,冷漠的看向他。
这不耐烦的语气,让他身形为之一颤。
丞相夫人从未我与的婚事公布于众,更何况你也从未将我当成你的未婚妻,不然怎么会一直拖着我,你不知道一个名声对于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吗不,你知道,你只是不在乎我罢了,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更何况你还有这么多的选择,李香香,苏莉莉,个个都比我优秀,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与我呢
我说完这些,他还是摇头,不愿接受。
不,欣怡,我说得那些话,其实也只是个玩笑话,你不要当真好不好......
话到嘴边,忽然又说不出口,不知该如何向我解释,也只能化为苦笑。
宋书祥,别在自我感动了,你心里想的那些我一清二楚的。
我接过了他的话,直视他的眼睛,心如明镜:
你以为我变得痴傻,除了你以外就不会再有人要我了,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你嫌弃我,怕我会给你丢人,你觉得我爱你,离不开你,哪怕你百般远离我,我也还会像条哈巴狗似的粘着你,因而无所顾忌。
可是宋书祥,你忘了,忘了我是因为救你才会变得痴傻的,还有的是天底下最没资格嫌弃我沈欣怡的就是你。
你觉得这样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所喜欢的呢
可如今的欣怡不傻了,知道自己真心喜欢什么,知道你的爱廉价又卑鄙,不值我再去付出,所以,大家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结果。
每一句话,都将过往云烟掰开揉碎得彻底。
宋书祥嗫嚅几句,还想辨解几句。
直到对上我的眼睛,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用之后,方才含着泪离去。
大婚那日,是母亲替我梳的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宋书祥送来的贺礼,我没收,原路返回。
听说他迟迟不愿娶妻,但这些和我无关。
带着所有人的祝福,我身穿凤冠霞帔,奔向我的幸福。
洞房花浊,一室旖旎。
欣怡可是说过要给我生孩子的,还说要生好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许耍赖。
余生漫漫,执子之手。
这一世,还有很长的时间,与子偕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