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了。”这位少爷说。
听着竟有些哄意。
滋啦一声,林岁晚手里力道没控制好,床单直接给撕开一个洞来。
最终就是,裴烬在破了洞的床单上躺下了。
林岁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瞧起来没有半分病号的样子。
裴烬在昏暗的光线中,凝眸看她,“不休息?不是还发着烧么?”
“不急。”她灵巧手指,从他轮椅侧袋里掏出了那个药盒来。
略略偏向窗外的方向,借着窗外的依稀光线,努力看着药盒上的文字。
“裴烬。”她叫他。
不是平日里的语气,没用那戏谑的语气叫他少爷,直呼其名让裴烬略略感觉到气氛有点郑重。
“怎么了?”裴烬应道。
“你止痛药吃多久了?你一直在吃止痛药过活么。”林岁晚的声音有些深沉。
这个男人为了能过点消停安宁日子,宁愿让自己的腿恢复得慢些,不仅只是恢复得慢,还在承受着腿伤的疼痛。
“也没多久。伤了也才不到三个月而已。”裴烬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
虽然不明显,但林岁晚还是仿佛能够听出其中那种历经磨难的淡然。
甚至都不知道该说是淡然还是麻木了。
他继续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这连一百天都还没到呢。”
林岁晚看着他,“你腿受伤这次,是......”
她原本想问,是谁的手笔?
但停住了,想了想,还是没有必要让他知道了。甭管她之后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暂时没必要让他知道。
林岁晚半夜就退了烧,翌日一早天刚亮就起来了,去了食堂一趟。
等到裴烬醒来时,桌面上放着两个圆乎乎的还温热的煮鸡蛋和一瓶牛奶,还有新的毛巾和牙刷。
洗漱完出来时,林岁晚已经回来了,头发绑得很利索,呼吸频率很稳,但比平时略快一点点,额角有着些细汗。
瞧着是已经晨练结束回来了,而她身后,跟着喘得要死的韩景程。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不行了......”韩景程连声哀嚎,“要是之后......之后都是这个强度......裴烬你......你管管,你管管你的人。”
你的人。
这三个字在某些时候总显得有些隐秘的暧昧感。
但此刻三人好像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林岁晚不搭理他,只对裴烬道,“快吃,垫垫肚子,吃完我送你回去。”
裴烬一愣,“送我?”
韩景程在一旁一边气喘如牛一边说道,“是啊,我服气了真的服气了,你找的这个保镖......不是人来的。禽兽啊是禽兽!”
“她晨练之后去找卢教官看了一下今天集训的训练内容计划,说自己早上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的内容计划她练双倍量。”
韩景程摆摆手,“禽兽啊,是禽兽。”
“林岁晚。”裴烬眉心拧着,“你昨天还中了药物,发了高烧。少折腾,我又不是什么女学生下晚自习,安全起见要人接送。”
林岁晚脑袋点得嗯嗯嗯的,嘴上却是另一套,“知道知道,你是少爷嘛,我拿钱办事儿的,这是我的工作内容。”
而且林岁晚借着这趟送他回去,也还有些事情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