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是三进式的院落,佝偻老者领着安息两人进了宅门。
陈军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立刻跟了上来。
只剩下了瘦弱男子抱头蹲在门口,迟迟不愿意进门。
“嘭”的一声闷响过后。
古宅大门紧闭,似乎挡住了男子最后的生机。
四人被引进了正厅,佝偻老者声音沉闷道。
“几位客人可以先在东边的三间厢房休息,婚礼明天会正式举办,戌时迎亲、亥时请宴、子时礼毕,还请几位客人们不要忘记时间。”
“此外,用餐的厨房在前院,家里后院是新婚夫人的居所,还请各位不要打扰。”
交代完了就在老者准备离开的时候,安息上前一把拉住了老者的手腕。
“阿翁,家里有药房吗?”
“药?药房?”
佝偻老者显然有些跟不上安息的思维。
“对啊,你看着家里阴气沉沉的,长期住在这里,怪不得肾虚,我做点药,阿翁你给家里的人都分分,肯定有效的。”
“做药?”
佝偻老者看向安息的目光有些复杂,但还是开口多说了一句。
“药房在后院,不过夫人的性格不是很好,我劝你不要去打扰夫人,在明日的婚礼前,不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佝偻老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息打断道。
“您放心,我这人好说话,又是为家里人好,夫人肯定愿意让我借用一下药房的,而且我做事安静麻利,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最重要的是阿翁你的肾虚要再不治的话,可是很严重的,人老了老了,要是最后这点念想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安息煞有介事的开口,一只手还故作深沉地拍了拍老者的肩头。
没等老者伸手阻拦,安息直接穿过正厅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沈欣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跟,还是不该跟上去。
陈军忍不住凑到了沈欣身边开口问道。
“妹子,你男朋友平常都这么勇的吗?”
“啊?”
沈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站在陈军身边的另外一名女人冷着脸开口道。
“没有弄清楚事情,就鲁莽行事,这种人比留在门外的那种废物还麻烦,先说好,要是他真的惹出来什么事情的话,我不会管。”
沈欣连忙开口替安息解释道。
“医生,不是这样的人。”
“你很了解他吗?小姑娘姐姐告诉你,男人是最信不过的东西。”
听着女人冰冷的话语,陈军脸上讪讪一笑,连忙开口打圆场。
“按照那老头的话,事件估计明天才会真正开始,咱们不妨去房间里先好好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
冷脸的女人最先点了点头道。
“好。”
沈欣有些犹豫地看向了安息离开的方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跟上去。
…………
随着安息推开后院的房门,明明还是白天,却有一股阴风吹了出来。
天色也变成了灰沉沉的样子,像是在院子上蒙了一层灰纱,两盏大红灯笼挂在后院最里面的房间屋檐上。
伴随着后院的门被打开,两道诡异的目光,同时朝着门口的位置看了过来。
安息笑着朝着两名身材矮小不过半人高,脸色惨白,却在脸颊位置涂了两块大红色腮红的红衣侍女招了招手问道。
“请问,你们知道药房要怎么走吗?是外面前厅的阿翁让我过来拿药的。”
两名侍女面无表情地互看了一眼,随后没有再理会门口位置的安息,而是端着水盆朝着最里面的屋子走去。
“都这么高冷的吗?看来还是只能自己找了。”
见没人来管自己,安息径直朝着最近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顺着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看了进去。
屋子里摆放着一张张桌椅,整整齐齐的累在了一起,显然不是安息想找的药房。
随后第二间房间,安息顺着窗户看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
房间里昏暗阴沉,摆放着的是一个个纸扎的人偶。
抬轿的轿夫、迎亲的乐手、牵马的仆从,每一个都扎得惟妙惟肖,唯一古怪的就是每个纸人都没有眼,除此之外,房间正中央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座纸扎的花轿,周边一应结婚的器物也都是纸扎好的。
安息饶有兴趣地从窗口伸手一抓,一个半人高的纸人直接被提了出来。
近距离看着手中的纸人,和之前进门时候见到的两个侍女一模一样的打扮,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安息手上的这个纸人,眼睛的位置是一片惨白,没有眼珠。
“有意思。”
安息随手将纸人扔回到了房间里。
不知道是风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原本打开了一条缝的窗户被猛地关上。
“还有脾气?”
安息看着仿佛不欢迎自己的门窗若有所思,随后朝着白天挂着两盏大红灯笼的最里面房间,走了过去。
还没靠近过去,一股阴寒的感觉,顺着安息的双腿蔓延到了脊椎的位置。
仿佛只要再多靠近一步,就有生死危机。
安息停下脚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里面的房间喊道。
“里面的姐姐,我帮阿翁找些药,药房在什么地方?”
虽然没人回答安息,但原本刺骨的阴寒却是消退了下去。
思考了一下,安息又往前一步。
“姐姐,你家这布置不好,家里人少不了经常生病的,我是个医生,医术很高的那种,需要我帮你或者你家里人看看吗?”
这一刻后院最里面的房间里传来了诡异的沉默。
大红灯笼里“噼啪”的爆出声响,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一阵阴风吹开。
安息探头看了看昏暗的房间里面,隐约站着的是之前进去的两道侍女身影。
在房间更深处的位置上,点着已对龙凤烛,烛火摇曳在屏风之上,挡住了安息的视线。
一股寒意彻底缠上了安息的身体。
面对着这般诡异的场景,安息大步朝着房间里面走去。
在安息踏入房间的一瞬,原本大开的房门,猛然紧闭,像是一只噬人的野兽,一口吞下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