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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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安彻底败了。
在商业和名誉的双重死亡下,法律的审判,也随之而来。
我以故意伤害罪、非法拘禁罪、过失致人死亡罪等多项罪名,正式向他提起公诉。
法庭上,我作为唯一的的证人,平静地,向法官和陪审团,陈述了我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所经历的一切。
那根刺入我骨髓的、粗大的骨髓针,那份在没有全麻下被活生生抽取骨髓的清醒剧痛,和陆淮安隔着无菌观察室的玻璃,对我无声说出的那句口型——谢谢。
我的证词,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却让整个法庭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旁听席上,甚至传来了压抑的哭泣声。
陆淮安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坐在被告席上,他请了全世界最好的律师团。
但此刻,他面如死灰,一言不发,所有的辩解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他被宣判的前一天。
在戒备森严的看守所会面室里,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戴着冰冷的手铐,短短几天,像是老了二十岁。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全球首富,只是一个即将被宣判的阶下囚。
念之......他看到我,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竟然流出了悔恨的泪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对我磕头,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是我鬼迷心窍,我太爱知许了......我只是想让她活下来......我真的没想到会害死你......
我看着他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却再无半分波澜。
我的恨,早已在复活的那一刻,就燃烧殆尽了。
陆淮安。我平静地打断他那拙劣的表演,你不是没想到会害死我。你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我看着他,问出了一个诛心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生死簿】复活的是夏知许,而不是我,你会对我的魂魄说什么
他瞬间愣住了,脸上的悲痛僵硬在那里。
我替他回答,声音冰冷如刀:你会告诉她,那个恶毒的、一直阻碍你们爱情的女人终于死了。她的血,她的骨髓,她的一切,都成了你伟大爱情的祭品。你会笑着,拥抱着她,庆祝我的死亡,庆祝你们从此再无阻碍。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刺穿了他最后的伪装。
他瘫坐在地,脸上血色尽失,失声痛哭起来,这一次,是真的崩溃。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夏知许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在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我咨询过全世界最好的血液病专家。他们说,夏知许的死,直接原因,是骨髓移植后,极其严重的并发症和无法控制的排异反应。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在骨髓移植前,她长期接受了来源单一、且输血者本人长期处于极度虚弱、营养不良和精神高压状态下的血液。那些血液,早已失去了应有的活性,甚至带着微弱的毒性。
我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目光从崩溃变成了极致的惊恐。
我一字一句地,将最后的真相,砸向他那颗自私到极点的心:
你不是一直认为,是我歹毒的怨念,在冥冥之中害死了她吗
你错了。
是你,是你亲手用我那被你充满痛苦的血,为你最爱的女人,调制了一杯,足以致命的毒药。
陆淮安,你才是那个,真正害死夏知许的凶手。
现在,【生死簿】已经关闭,你将永远活在这份由你亲手造成的、杀死两个女人的罪孽里,再无任何救赎的可能。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将他那不似人声的嚎哭,永远地关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