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懵懵的模样,贺景洲仍然面色冷淡。
拿着杯子插上吸管,一手递到嘴边,一手捏住她的下颚把嘴张开,吸管抵进去。
林雾下意识抿住,缓慢眨着眼,迷迷糊糊喝完一大杯,清凉的水液润过干痛喉咙。
目光却一直朦胧落在贺景洲脸上。
为什么感觉......这个梦里的幻觉要比以前的更好看。
林雾眨了眨眼,想看久一点,强撑着沉重的眼皮。
目光从他的眉眼,到高挺鼻梁。
思绪迟钝地想,怎么不太高兴,臭着脸的样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一定是这里太小太简陋了。
思及此,她对这位幻觉贺景洲感到有些抱歉,默默想,不好意思啊,大脑把你带到这里,等我好起来,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贺景洲将玻璃杯放在旁边,指腹随手擦过她唇角水泽。
“烧傻了?”
而躺在床上的女生还是一错不错看着他。
长而浓密的睫毛沉沉,乌黑瞳仁仿佛蒙着层水雾,发烧带来的红晕从脸颊晕到眼角,打着针的手臂纤细苍白。
很脆弱,眼眸莫名透着股浓浓的依赖。
对上她的视线,贺景洲顿了顿。
叹口气,半晌,他声音放低,“哪里不舒服?”
轻缓嗓音带着点哄。
或许是生病让人心理变脆弱,他又太温柔,她愣了愣,蓦地鼻子一酸。
见人可怜巴巴的样子,贺景洲皱眉,就要打电话让医生再来一趟。
下一秒,指尖被紧紧握住。
女生眼睛很漂亮,此刻微微垂着,唇角也有些绷紧,像是十分委屈。
贺景洲视线静静盯着她许久,忽然轻笑,重新坐下来。
“还在输液,”把她抓着自己的手轻轻拉开摆好,“别乱动。”
见她又要拉手,贺景洲握住她腕间,语气懒散,“怎么回事,原来生病起来这么粘人啊学妹。”
像扒拉着裤腿不让走的流浪猫。
捏了把她的脸,心情很好,懒洋洋道,“给我亲一口,我就不走。”
他看着她的眼睛,“给吗。”
女生乖巧点点头。
贺景洲笑,俯身捏住她下巴,在她唇角亲了亲。
“好了,睡吧。”
温柔低沉嗓音传来,林雾心中微微酸涩,知道闭上眼睛他就要消失,有些不舍。
可也不想委屈他待在这里,眼睫失落沉降,很快,疲倦和药物作用让她慢慢入睡。
窗外暮色渐渐降临。
不知过去多久,几点残星挂在夜幕,她身体的不适终于开始减退。
醒过来时,头还有些痛。
发烧半睡半醒会让人分不清梦和现实,她有些迷茫地想,是中途自己爬起来吃过药了吗?
艰难坐起身,发现空调开着28度,手背上沾着医用胶带。
怎么回事。
忽然,散漫男声传来。
“醒了?”
老式锁已经在她睡觉期间重新修好,贺景洲刚从门口拿过阿姨送的粥,走到她面前。
衬衫领口处微开,露出冷白锁骨,袖子卷到手肘,高大身材在这个逼仄空间显得格外突兀。
林雾睁大眼睛看他,整个人呆滞在床上,
她是不是还没睡醒。
一定还没睡醒。
贺景洲将保温盒盖子打开,放在旁边凉一下。
目光回到她脸上,见女生依然是茫然空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