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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重重敲下法槌,整个法庭瞬间安静。
经合议庭审议,现宣判:
被告人张世枭,犯故意杀人罪、强奸罪、非法拘禁罪、虐待罪等十二项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张世枭的独眼猛地瞪大,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你们不能!我是——
法警立即按住他,将他的头狠狠按在被告席上。
附带民事赔偿:没收被告人张世枭全部个人财产,用于赔偿受害者家属。
婆婆听到这里,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不行!那些钱是我的!是我的养老钱!
法官冷冷扫了她一眼,继续宣读:
同案犯王翠花(婆婆),作为共犯参与多起虐待、非法拘禁案件,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婆婆瘫软在座位上,义眼从眼眶里掉了出来,空洞的眼窝不断抽搐。
关于沈知意(我)的强制医疗决定维持原判,继续在指定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在冰冷的监狱里,张世枭和婆婆的特殊照顾才刚刚开始。
张世枭被关在死囚区最阴暗的牢房。每天清晨,狱警都会用警棍敲打铁栏:8765
号,你的上诉又被驳回了。
这声音总能引来其他囚犯的哄笑。
曾经叱咤商界的张总,现在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午饭时间,他的餐盘总是空的。
偶尔有一两个发霉的馒头,也被牢头抢走。
听说你喜欢让人流产一个因杀妻入狱的壮汉踩着他的脸,今晚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深夜,牢房门会被悄悄打开。
张世枭被拖进淋浴间,滚烫的热水浇在他溃烂的伤口上。
叫啊,怎么不叫了同寝室囚犯冷笑着,你当初不是最爱听女人惨叫吗
而婆婆的日子更精彩。
她被安排在重刑犯监区,同屋的都是因杀害子女入狱的母亲。
老贱货,听说你帮着儿子害死儿媳
为首的女人揪着她稀疏的白发,把她的脸按进马桶。
婆婆彻底疯了。
她开始整天蜷缩在牢房角落,把剩饭抹在墙上,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别过来...知棠...妈知道错了...
夜里,她会突然尖叫着惊醒,说看见妹妹浑身是血站在床边。
同监的女犯被她吵得不耐烦,用臭袜子塞住她的嘴。
最后一天,狱警发现她用指甲在胸口刻满了对不起,血流了一地。
送去医务室的路上,她还在傻笑:我孙子...我有孙子了...
当天下午,婆婆用病床床单把自己吊死在卫生间。
我被送进了全市戒备最森严的精神病院。
患者沈知意,偏执型精神病伴随严重反社会人格障碍。
主治医生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需要终身监护治疗。
他们给我穿上束缚衣,绑在特制的病床上。
每天早晚各一次电击治疗,电流穿透大脑时,我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医生对护士说,是为了让我恢复共情能力。
药物治疗让我的双手不停颤抖,但我还是用指甲在床板上刻下了八个日期。
妹妹八次流产的日子。
护士发现后,给我注射了双倍剂量的镇静剂。
最年轻的实习医生偷偷问我:你后悔吗
我望着窗外飘落的樱花,想起妹妹最后那条信息:姐,我撑不住了。
我只后悔,我轻声说,没让他们死得更慢一点。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
可我知道,疯子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每天早上被电击醒时,我都会数着天花板的裂缝。
电流穿过大脑的剧痛,是对我的惩罚。
那个实习医生问我后不后悔。
我告诉他真相:
我后悔没让张世枭多活一个月,这样他就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公司破产;
后悔没让婆婆多清醒一天,这样她就能每天重温害死孙子的记忆。
护士给我注射镇静剂时,我在心里计算着剂量。
足够麻痹一个正常人,但对我这个精神病来说,刚刚好能保持清醒,在噩梦里继续赎罪。
昨晚我又梦见妹妹了。
她站在樱花树下对我说:姐,够了。
我摇头,把手术刀插进自己的手臂。
疼痛让我清醒——精神病不是逃避惩罚的理由,我要用余生来偿还。
今天医生说我病情好转,真是可笑。
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每次闭上眼睛,我都会看到妹妹跳下天台时的决绝。
那才是我的无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