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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锁在空屋子一整夜,第二天,裴宴清却又让人将我拖出房门,逼着我跪在烈日炎炎之下。
云儿自从昨日离开你身边,就开始高烧呕吐,滴水未进。
昨日她只见过你,在她的衣袖里,找到了你的发钗。
如今你已邪祟入体,你的东西断不可以被身弱之人碰到,分明是你不满她出主意救你,让你吃苦,所以才想要害她。
我说的对吧
我低头看着那根发钗,苦涩地笑了笑,的确是我的。
只是我自从被关进镜子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想来,这必然,是林青云的手笔。
云儿说了,只要你在这里跪满三个时辰,被日光去除一下身上的晦气,她就不会继续追究你的过错。
云儿这么大度,你该谢谢她才是。
不是我。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可裴宴清的眼底全是对林青云的焦躁和担忧,没有一种情绪是为了我。
直至日上三竿,我的双膝跪到没有知觉,被毒辣的太阳晒到几度昏迷。
搂着林青云睡了一觉的裴宴清,才慢悠悠地出现。
林青云看到我此时嘴角布满鲜血,狼狈不已的样子,微不可寻地扯了扯嘴角。
裴郎,妾身还听说,只要用铁链给姐姐消一下磁场,姐姐身上的邪祟,会去除的快一点。
裴宴清看向我,眼神游移不定。
我努力地摇了摇头,可长时间的干渴已经让我的嗓子说不出话。
裴宴清忽略我眼神里的哀求,让小厮将我的脖子上套上锁链,另一端,放在了林青云的手中。
云儿,沈昭昭如此对你,你却对她既往不咎,还一直想着要帮她去除邪祟。
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像你这般贴心的可人儿了。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林青云笑着扯动着铁链,坚硬的铁块将我脖子上的伤口再一次扯出鲜血。
我几乎是以绝望的语气求他。
可裴宴清看向我,语气冷淡:昭昭,云儿这也是为了你好。
林青云眼底的妒火却越来越深。
她趁裴宴清出门,让两三个小厮大力拖拽着我往王府外面走,将满身是血的我丢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间。
直到看热闹的百姓,将我围得水泄不通,林青云才身着华贵地从马车上走下来。
王爷今日心情尚佳,请诸君看个好戏!
小厮从马车后面举起两面硕大的铜镜,我呼吸猛地一滞。
不......不要......
裴宴清若是知道你给他在外抹黑,不会放过你的......
林青云将绣着金珠子的鞋面,踩在了我的头上。
可我带你出来,他是知情的呀。
你猜他到现在都没出现,是在等什么呢
我的鼻尖离地面只有一丝的距离,能清楚地感觉到鼻腔里酸麻的痛意。
裴宴清宁愿相信林青云和风水术士的谗言,都始终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我。
两面铜镜照在我的身上,我本就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着屡屡白烟。
撕心裂肺的痛从我的皮肤蔓延到心口。
我的心跳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妹妹,也在痛吧。
围观的百姓像是遇见了瘟神,将手里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全都砸在我的身上,腥臭的液体流进了我正在被烧焦的伤口处。
痛意淹没了所有的屈辱,我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意识模糊之前,我感觉到有一抹宽大的衣袍,带着温热,盖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