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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姜苒白不让他入住,但他依旧没有离开这里,直接赖在了民宿大厅。
不是节假日基本上没有客人,店员也就不需要通宵,到了下班时间,方瑾安还坐在大厅。
她不知道这个人和姜苒白什么关系,也不好去劝,只能上楼去求助姜苒白。
苒姐,今天来的那个人一直不走,赖在咱们这了。
姜苒白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她以为方瑾安早就走了,没想到还在这里。
她放下杯子,对店员说,你先下班吧,门不用锁。
店员应了声,火速下班。
姜苒白没有立刻下去,而把饭吃完,把碗洗了都已经十点了,才慢悠悠的下楼。
方瑾安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楼上下来的脚步声,店员走了这栋房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姜苒白了,下来的是谁不言而喻。
他瞬间打起了精神,从椅子上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还晃了晃。
自从到这里之后他就没有吃饭,他怕姜苒白又走掉,丢下他一个人。
姜苒白下楼后一眼都没有分给他,而是去了前台,她看着电脑点了几下,拿着一张房卡走到方瑾安面前。
方瑾安看着她手里的房卡,知道她这是让自己住下的意思。
心里瞬间升起雀跃,至少这说明,她还愿意和自己待在一个空间了。
方瑾安不禁的想,她是不是也没那么排斥自己
但这终究都只是幻想。
姜苒白把房卡递给他,淡淡的说了一句,明天找小夏补交房费。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给方瑾安说话的机会。
第二天,方瑾安早早起床去附近买了早餐。
他走到姜苒白的房门前,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在心里打好腹稿才紧张的敲下去。
但他敲了几分钟,里面都没有回应。
两年前姜苒白走时的画面涌上脑海,方瑾安呼吸急促的喘、息,整个人都紧绷着,周围的空气都变黑了,正在向他吞噬。
这是他这两年经常会发作的反应,每当在一个地方找不到姜苒白的时候,他就会发作一次。
方瑾安拼命的告诉自己,他已经找到姜苒白了,她不会再跑走了,他有很多的时间追回她。
他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才渐渐从那种应激反应里走出来。
下楼后,方瑾安区前台补交了房费,然后坐到大厅等姜苒白。
从前是他一直在让她等,现在该换他了。
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了天黑,店员都要下班了,方瑾安还没看到姜苒白的身影。
他只能拉住店员询问,苒白她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店员看了他一眼说,苒姐去朋友家住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劈到方瑾安的身上,昨天他还天真的以为她愿意和自己待在同一个空间,今天现实就给了他一巴掌。
她宁愿去朋友家住,也不愿意见他。
心口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刺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疼痛。
方瑾安不知道姜苒白去了哪里,他只能站在原地等,等着她回头看一看他。
他每天在这里等,店员也每天来上班的时候都说一句,苒姐今天不回来。
这样的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终于店员忍不住八卦的问他,你和我们苒姐什么关系啊苒姐从来没这么久没回过家。
方瑾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她来这里的时候什么样很...孤独吗
最后几个字他没有说出来,以往的两年他没有参与她的人生,他不知道她孤身一人怎么在这里住下来的。
但只要想到她一个人来到这里,方瑾安就感觉心脏像被针刺的痛。
店员脸上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莫名的表情,方瑾安好像在里面看到了心疼。
苒姐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只抱着一个骨灰罐,她当时问了村民选了块位置就一个人把它下葬了。
我当时觉得好奇远远的看着,只觉得她身上始终因绕着一股悲切的情绪,但等我到苒姐这里上班之后,那种悲伤又消失了。
我知道她只是藏起来了,不想让我察觉。后来熟了我才知道,她背上有个伤口,每到阴雨天都会疼,一直到今年她的伤和身上的悲伤感,才慢慢的消失。
我知道你肯定和苒白姐来这里的原因有关,我只想说一句话,她好不容易忘却,请放过她。
店员说完转身去收拾房间了。
方瑾安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一想到姜苒白一个人独自给母亲下葬,他就心如刀割。
他也没想到那次伤会跟随她那么久,让她那么痛。
懊悔痛苦充斥他的胸膛,第无数次,他想回到过去,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这世间从来没有时光机,他们也回不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