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斯冰冷如审判之刃的宣告,裹挟着冻结灵魂的圣光威压,如同无形的冰棺,将整个木屋彻底封死!
“束手就擒!接受圣光的净化!否则——灰飞烟灭!”
那凝聚在塞勒斯掌心、如同小型太阳般刺目欲目的圣洁光球,散发着毁灭性的寒意,目标直指角落昏迷的芙琳!冰冷的白光映照着芙琳苍白如纸的脸颊和火焰般的红发,也映照着审判官眼中那混合着极端厌恶、狂热净化欲以及一丝贪婪的恐怖神情。
莱因哈特瘫跪在冰冷的地面,头颅低垂,意识在无边的剧痛和黑暗的深渊中沉浮。艾莉西亚彻底沉寂的反噬如同亿万根冰针在灵魂深处搅动,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塞勒斯的宣判如同遥远的雷霆,在他混沌的意识中翻滚,却无法激起一丝波澜。守护?承诺?在绝对的力量碾压和濒死的虚脱面前,都成了可笑的泡影。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就在这绝望的冰点,就在塞勒斯掌中那毁灭的圣光即将喷薄而出的瞬间——
角落的地铺上,那个被破旧斗篷包裹着的、看似毫无生气的红发身影,猛地动了一下!
不是痛苦的呻吟,不是无意识的抽搐!而是如同沉睡的火山被彻底激怒前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剧烈震颤!
芙琳(或者说,芙洛琳德)紧闭的眼睑之下,那双熔金般的竖瞳骤然睁开!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一片被剧痛、被圣光威压、被塞勒斯那赤裸裸的毁灭宣言所点燃的、足以焚尽理智的狂怒之焰!
“呃…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母兽般的低吼,从她死死咬住的牙关中挤出!那声音不再是龙吼的威严,却带着一种更加原始的、撕心裂肺的暴怒!
塞勒斯冰冷的目光瞬间被这异变吸引!他掌中的圣光微微一滞,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女人…竟然在如此威压下还能苏醒?!
然而,这惊疑瞬间被更加森然的杀意取代!亵渎者!必须立刻净化!
他的手指微动,掌心凝聚的圣光即将爆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芙琳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穿透了弥漫的圣光威压和刺骨的杀意,精准地落在了跪伏在地、气息奄奄、浑身浴血的莱因哈特身上!
那个渺小的人类!那个在龙巢中伤到她、却又以雷霆撕裂枷锁唤醒她一丝清明的存在!那个在风雪中用残躯背负她前行、在血肉魔像爪下拼死守护她的…身影!
此刻,他像一摊被彻底碾碎的烂泥,倒在冰冷的地上,生死不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个散发着冰冷圣光、要将她彻底抹除的审判官!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滔天愤怒、被侵犯的龙族骄傲、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护犊般的狂暴情绪,如同失控的熔岩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枷锁的压制和重伤的虚弱!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着龙吟威严与女性尖啸的恐怖咆哮,从芙琳喉咙深处轰然炸响!那咆哮声中蕴含的暴怒和毁灭意志,甚至盖过了塞勒斯圣光的嗡鸣!
伴随着这声震碎灵魂的咆哮!
芙琳蜷缩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猛地向上弹起!覆盖在她身上的破旧斗篷如同脆弱的纸张,被一股沛然莫御的暗红能量瞬间撕裂、焚毁!
刺目的暗红色光芒从她身体内部爆发出来!那不是圣光的冰冷,而是如同地心熔岩般灼热、狂暴、毁灭一切的龙之伟力!
在塞勒斯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在莱因哈特濒死意识模糊的感知边缘——
芙琳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左臂,那原本白皙细腻、此刻却布满狰狞伤口和幽绿荆棘纹路的皮肤,瞬间被一层急速生长、覆盖的暗红色坚硬鳞甲所取代!鳞甲如同燃烧的金属,流淌着毁灭的光泽,边缘锋利如刀!她的五指在暗红光芒中扭曲、伸长,指甲暴涨,化为闪烁着寒光的、足以撕裂钢铁的狰狞龙爪!
最恐怖的是她的左臂!整条手臂在暗红光芒笼罩下,肌肉如同虬龙般疯狂贲张隆起!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暴露出下面如同熔岩脉络般流淌的暗红能量!整条手臂瞬间膨胀、扭曲、覆盖上厚厚的暗红龙鳞,变得比常人大腿还要粗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蛮荒力量和灼热高温!
局部龙化!在重伤濒死、黑暗枷锁依旧束缚的状态下,芙琳强行燃烧龙族本源,催发出了远超自身承受极限的力量!
“亵渎!”
塞勒斯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喝!掌中的圣光再也无法压制,如同决堤的冰河,带着净化一切的毁灭意志,朝着芙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朝着她刚刚龙化的左臂和莱因哈特倒地的方向——狠狠轰击而出!
然而,芙琳的动作更快!
那双燃烧着熔金怒火的竖瞳,死死锁定塞勒斯!她龙化的左臂猛地抬起!五指张开!那狰狞的龙爪掌心之中,一点刺目欲目的、蕴含着焚尽万物意志的暗红色核心瞬间凝聚!周围的空气被疯狂抽吸,发出尖锐的嘶鸣!恐怖的热浪瞬间席卷整个木屋,将残存的寒气彻底驱散!
**“焚!”**
一个冰冷、沙哑、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单音节,如同熔岩喷发的宣告,从芙琳口中迸出!
**轰——!!!**
一道粗壮无比、如同岩浆巨柱般的暗红色龙炎,带着毁灭性的灼热高温和硫磺气息,从芙琳龙化的掌心狂暴喷薄而出!瞬间撕裂了空气!正面迎上了塞勒斯轰击而来的圣洁光柱!
**滋滋滋——轰隆!!!!**
冰与火的碰撞!光与炎的湮灭!
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如同亿万玻璃同时碎裂!圣洁的白光与狂暴的暗红龙炎狠狠撞击在一起!爆发出足以致盲的恐怖强光!整个木屋内部的空间仿佛瞬间被撕裂!
塞勒斯那足以净化寻常黑暗生物的圣光柱,在芙琳这不顾一切、燃烧本源释放的龙炎面前,竟如同遭遇烈日的冰雪,肉眼可见地被迅速消融、蒸发!暗红龙炎势如破竹,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志,狠狠冲击在塞勒斯身前仓促布下的一道圣光护盾上!
**咔嚓!**
圣光护盾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便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轰然破碎!
“呃!”
塞勒斯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被龙炎恐怖的冲击力狠狠撞得向后踉跄数步!冰冷的审判官长袍下摆瞬间被龙炎的高温烤得焦黑卷曲!他脸上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具终于彻底碎裂,露出极度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他死死盯着芙琳那双燃烧的熔金竖瞳和那条狰狞的龙化手臂,眼中第一次映出了…忌惮!
暗红龙炎擦着塞勒斯的身侧,狠狠轰击在木屋后方残存的墙壁上!
**轰隆——!!**
如同被攻城巨锤正面击中!厚实的原木墙壁瞬间碳化、崩解、化为漫天燃烧的木屑和灰烬!狂暴的龙炎余势不减,穿透了墙壁,在屋外冰冷的雪地上犁出一道焦黑燃烧、熔岩流淌的恐怖沟壑!蒸腾起大片的硫磺蒸汽!
木屋彻底失去了后墙!凛冽的寒风和外面混乱的哭喊声毫无阻碍地涌入!整个小屋在龙炎的冲击下剧烈摇晃,屋顶的积雪和灰尘簌簌落下,仿佛随时会彻底崩塌!
芙琳在释放出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后,全身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龙化的左臂上,覆盖的暗红鳞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消失,重新变回那条布满伤口和幽绿荆棘纹路的白皙手臂。膨胀的肌肉萎缩,狰狞的龙爪也恢复成人类的手指。她眼中的熔金怒焰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如同灵魂被掏空般的疲惫和虚脱!
“噗通!”
她再也无法支撑,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回冰冷的地铺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楚和硫磺的气息。颈侧那巨大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爆发再次撕裂,暗红的血液渗出草药覆盖的边缘,染红了残破的衣物。她那双刚刚还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熔金竖瞳,此刻只剩下极度的虚弱和茫然,失焦地望着前方破开的大洞和屋外灰暗的天空。
死寂!
木屋内只剩下寒风穿过破洞的呼啸声,芙琳粗重艰难的喘息声,以及远处镇民混乱哭喊的背景音。
塞勒斯站在门口,被龙炎冲击得微微后仰的身体已经重新站直。他胸前的审判庭徽章在残余的龙炎高温下微微发烫。他那张冷硬的脸上,震惊和忌惮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覆盖上一层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寒霜。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深处,却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龙焰!纯粹的、源自太古红龙血脉的龙焰!
还有…圣剑!那柄绝对不可能认错的…凯尔修格斯!
以及…那个名为“莱因哈特”的、被圣都认证的“勇者”!
无数线索、碎片、疑点在塞勒斯那如同精密机器般的大脑中被瞬间串联、推演!圣都传来的模糊情报…勇者讨伐灾龙后的离奇失踪…圣剑凯尔修格斯的去向…北境突然出现的腐化生物…以及眼前这头能释放龙焰的红发女子…还有那个为了守护她而不惜燃烧自身、甚至能引动圣剑本源力量的濒死青年!
一个惊世骇俗、足以颠覆圣光教会所有认知的恐怖真相,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塞勒斯所有的固有思维!
这头红发女子…根本不是什么被黑暗腐化的怪物!她就是那头灾厄之龙芙洛琳德本人!她没有被净化!没有被消灭!而是被那个所谓的“勇者”…带了出来!甚至…结成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共生关系!
渎神!这是对圣光最大的亵渎!是对教会权威最彻底的践踏!更是对整个人类秩序的终极威胁!
塞勒斯冰冷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如同刀锋般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发现了比预想中更有价值、更能让他获得无上功勋的“猎物”的兴奋!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依旧残留着被龙炎灼烧的刺痛感,圣光重新开始凝聚,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毁灭之光,而是带上了一丝冰冷的禁锢之力!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锁链,牢牢锁定了跌坐在地、虚弱不堪的芙琳,以及她身边那柄黯淡的圣剑!
“原来如此…”
塞勒斯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淬毒的冰锥,每一个字都带着洞穿真相的寒意和掌控一切的冷酷,“芙洛琳德…还有…渎神的勇者莱因哈特…真是…令人惊喜的收获。”
“以审判庭最高序列权限!宣告:目标芙洛琳德,灾厄之龙本体,极度危险!目标莱因哈特,渎神者,圣剑窃用者!即刻予以最高级别禁锢!押回圣都!接受最终裁决!”
他向前一步,正要下令身后的骑士冲入屋内拿人——
“住手!塞勒斯!”
一个苍老却如同钢铁般铿锵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塞勒斯身后炸响!
葛伦老爹!
他不知何时已经冲了回来!此刻正站在小屋门外破碎的雪地上,手中的长柄猎叉血迹斑斑,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他佝偻的身体挺得笔直,浑浊的老眼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死死地盯着堵在门口的审判官!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同样浑身浴血、手持草叉、柴刀、猎弓等简陋武器的净心镇男人!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但在葛伦的身后,却凝聚着一股拼死一搏的决绝!
“审判官大人!”
葛伦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却异常洪亮,“这里是净心镇!不是你们教会随意抓人的地方!这两个人!是老头子我风雪夜里救回来的!他们身上的伤,是在西边黑石隘口被腐化雪狼伤的!跟什么灾龙渎神没有半点关系!你要抓人?拿出证据来!否则,先问问我们净心镇的男人们答不答应!”
他猛地将染血的猎叉顿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拿出证据!”
“不能随便抓人!”
“我们净心镇不是好欺负的!”
葛伦身后的镇民们群情激愤,虽然声音颤抖,但依旧鼓足勇气发出了怒吼。刚才的血肉魔像袭击,让他们对教会所谓的“保护”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和愤怒!而葛伦老爹在抵抗魔像时身先士卒的表现,更是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塞勒斯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葛伦和他身后那群如同愤怒绵羊般的镇民。那眼神如同在看一群碍事的蝼蚁。
“证据?”
塞勒斯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他抬手指向木屋内,“那女人释放的龙焰!那柄属于教会的失落圣剑!还有这个渎神者!就是铁证!包庇黑暗,等同异端!葛伦…还有你们…”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刮刀扫过每一个镇民的脸,“是想与审判庭为敌吗?”
审判庭三个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镇民的心头!刚刚鼓起的勇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了大半!不少人脸色惨白,握着武器的手开始剧烈颤抖。
葛伦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但他依旧梗着脖子,毫不退缩地迎着塞勒斯冰冷的目光:“审判庭也不能不讲道理!你说龙焰就是龙焰?老头子我活了六十年,只见过炉火!你说圣剑就是圣剑?那分明就是一把旧剑!至于渎神…更是无稽之谈!这小子都快死了!拿什么渎神?审判官大人,你若是执意要抓人,那就先踏过老头子的尸体!”
他身后的镇民们虽然恐惧,但在葛伦的带动下,依旧没有后退,只是握着武器的手更加用力,指节发白。
塞勒斯的目光在葛伦决绝的老脸和屋内虚弱的目标之间来回扫视。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寒风呼啸和远处尚未平息的混乱哭喊。他掌心中凝聚的禁锢圣光微微闪烁,似乎在权衡着强行出手镇压这些蝼蚁的代价和可能引发的骚乱。
几秒钟死寂的对峙,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最终,塞勒斯那冰冷的嘴角,再次扯动了一下。他掌心中的圣光缓缓收敛,但眼中的杀意和掌控欲却丝毫未减。
“很好。”
塞勒斯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感情的冰冷,“葛伦,还有净心镇…我记住你们了。”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钉子,最后盯了一眼屋内跌坐的芙琳和濒死的莱因哈特,以及那柄黯淡的圣剑。
“渎神者与黑暗共生…如此亵渎圣光的丑闻…确实需要更‘体面’的方式来解决。”
他冰冷的话语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深意,“净心镇…包庇异端…待我禀明教区主教,自会有人来…清算。”
说完,他不再看葛伦等人,猛地转身!
“我们走!”
塞勒斯对着门外严阵以待的教会骑士下令,声音冷硬如铁,“目标已确认!封锁净心镇所有出口!没有审判庭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以异端论处!”
“是!审判官大人!”
骑士们齐声应诺,冰冷的铠甲碰撞声在风雪中格外刺耳。
塞勒斯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朝着镇中心方向走去,白色的审判官袍服在寒风中翻卷,如同裹挟着死亡的阴云。几名骑士紧随其后,留下另外几名骑士迅速散开,如同冰冷的雕塑,开始封锁小屋周围的街道和通往镇外的要道。
葛伦看着塞勒斯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几名如同门神般矗立在风雪中的教会骑士,布满皱纹的老脸上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知道,暂时的危机解除了,但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净心镇,已经被彻底卷入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旋涡!
他猛地转身,拄着猎叉,踉跄着冲进一片狼藉、寒风肆虐的木屋。
屋内,芙琳跌坐在地铺上,靠着冰冷的墙壁,熔金的竖瞳失焦地望着屋顶的破洞,身体因为虚弱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着。龙化带来的反噬和伤口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莱因哈特依旧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身下是一滩暗红的血泊。
葛伦的目光扫过芙琳那条刚刚龙化过、此刻却布满伤口和诡异荆棘纹路的手臂,又落在莱因哈特身上和他旁边那柄造型古朴的巨剑上。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极致的复杂——震惊、恐惧、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卡尔!托姆!”
葛伦对着门外吼道,“快!把门板…不,把能挡风的东西都搬进来!堵住墙洞!生火!烧热水!把老子的止血草和金疮药全拿来!快!想冻死他们吗?!”
他吼完,几步冲到莱因哈特身边,不顾地上的血污,蹲下身,伸出粗糙如同树皮的手,颤抖地探向莱因哈特的鼻息。
指尖传来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温热气流。
“还…还有气…”
葛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如释重负?他猛地抬头,看向角落里如同受伤野兽般蜷缩着的芙琳。
芙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双失焦的熔金竖瞳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望向葛伦。那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和毁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茫然,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地上那个濒死人类的…担忧?
葛伦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不再看芙琳,而是对着门外忙碌起来的镇民们嘶声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救人!不管他是雷恩还是别的什么…先把命给老子保住!净心镇的麻烦…够多了!不差这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