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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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难道你是想......
我态度坚决,重重点头。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
可我已然下定决心,大步朝重症监护室走去。
黎叔黎婶嘴唇暗紫,脸色也暗沉下来。
我用手术刀将被毒蛇咬的伤口割开,准备用嘴吸出毒素。
院长和周围医护人员见状,纷纷冲上来阻拦。
你疯了！这可是剧毒,你这样做会搭上自己性命的！
我固执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吸一部分毒素出来,他们就有可能挺到市医院。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路上！
院长眼中闪过不忍,最后也没阻拦。
只是让医生检查我口腔,最后确定没有伤口时,才允许我冒险。
随着一口口毒素被吸出,黎叔黎婶的脸色似乎有所好转,嘴唇的暗紫也慢慢褪去了一些。
我的口腔却出现一阵阵麻痹的感觉。
可以了,送他们去市医院的车已经到门口,赶快去吧。
听到院长的声音,我才停下动作,跟众人推着他们上车。
黎叔黎婶死死抓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嘴唇颤抖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幸运的是,他们终于挺到了市医院,被立马推进手术室急救。
我焦急等在手术室门口,护士不断安慰我,说专家们已经研讨出救治方案,让我不要太担心。
然后拉着我也去打了一针保护脏腑的针剂。
而另一头,黎夏和陆远、周子烨在大饭店刚吃完饭。
出来结账时,却听到两个收银在大声议论。
那会儿过去的救护车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可都打听清楚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快说来听听。
一个收银员满脸气愤地说道:
说是一对夫妇中了蛇毒,本来他们女儿会解毒的,可她死活不相信,非要陪着两个相好搞什么野炊。
爸妈都拉医院重症监护室了,她还不肯相信,你说世上怎么有这么奇葩的女儿,放着要死的爸妈不管,非要先陪男人去吃饭,她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吗
另一个收银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真是没心没肺,搞什么野炊,我看是搞野战吧。
我要有这样的女儿,真恨不得掐死她,话说回来,她爸妈得救了吗
谁知道,拉市医院了,听说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悬咯......
黎夏脚步一顿,如遭雷劈,惨白着一张脸,狠狠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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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隐约想起,他们三人吃饭吃得正欢时,确实听到有救护车从楼下呼啸而过。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呼吸都觉得困难。
陆远和周子烨互相对视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下一秒,两人又围着黎夏安慰：
夏夏,你别着急,说不准那对父母另有其人,南川只是利用这件事逼你回去跟他结婚呢。
是啊,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黎叔黎婶一定在等你回家呢。
听到两人的话,黎夏的脸色瞬间好转。
想到她给爸妈准备的药包,她更加坚信收银员说的那对夫妻不是她爸妈。
对,他们一定在等我回家。
我给他们做的药包可以驱除毒蛇,被咬的怎么可能是他们呢。
南川这个恶毒的男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周子烨摇了摇她肩膀,笑着说：
那你赶紧去把钱付了,我们陪你回家。
黎夏结完账后,骑着自行车就往家里赶。
一路上,她的自行车歪歪扭扭,好几次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赶回家,可家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她的心猛地一沉,眉头紧紧皱起。
她推开身后的两个知青,慌不择路地往村长家奔去。
她急切地跑向正在打水的村长：
王叔,我爸妈呢,南川把他们藏起来了对不对
为了逼我结婚,他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村长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张了张嘴,最后竟是一句话懒得跟她说。
直接将她推出院子。
黎夏越想越气,转头遇上扛着铁锹的阿萝。
她急忙抓住阿萝的胳膊,急切道：
好阿萝,看在黎夏姐救过你的份上,告诉我,南川把我爸妈弄哪去了
他是不是为了逼我结婚,把我爸妈绑起来了
阿萝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
你没事吧黎夏姐
村里谁不知道,阿川哥把你爸妈当自己亲爸妈一样对待。
你要我们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你爸妈被毒蛇咬了,危在旦夕,被阿川哥送市医院去了。
他说完就走,一刻不愿多留。
临走时,还不忘愤愤瞪那两个知青一眼。
黎夏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为什么到现在了他们还要骗我,南川到底给他们灌了多少迷魂汤！
我就不信他们不回来！
我倒要看看,这场戏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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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保佑,黎叔黎婶抢救成功,保住了两条命。
只是黎叔的腿本来就有静脉曲张,因为长时间毒素刺激,他的左腿暂时丧失行走能力。
医生说需要慢慢恢复,前期要配合拐杖锻炼。
三天后,我给他们办了出院手续,回到家。
村民都提着鸡蛋红糖来看望,瞬间将不大的屋子围得满满当当。
老黎啊,你们老两口这回保住命,可多亏了人家南川啊。
是啊,南川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谁要嫁给他,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黎叔黎婶在医院说过多次,要取消我和黎夏的婚事。
所以有心人想趁机给我说亲。
黎叔黎婶满面春风,不住点头。
就在这时,黎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我爸妈把他养大,他孝敬我爸妈不是应该的吗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昏了头了,被南川这个骗子唬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谁嫁给他这样的伪君子,才是一辈子的不幸呢！
众人纷纷收敛笑意,冷着脸朝门口看去。
黎夏不知道又带陆远和周子烨去哪玩了,身上都是草屑和泥土。
黎夏看我的眼神满是厌恶：
南川,你把我爸妈拐走这么多天,不得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还没开口,陆远急忙煽风点火道：
夏夏,你别那么凶啊,免得伤了南川哥的自尊,又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引起你的注意了。
还好黎叔黎婶安全回来了,我真怕......
周子烨也嘲讽道：
是我们不该让夏夏陪着去野炊,让南川哥心生嫉妒,陆远,我们就别在这碍眼了,还是走吧。
说完两人转头就要走,黎夏却伸手拉住两人：
你们俩有什么错,该走的是他！
他就是嫉妒我对你们俩好,才折腾出这么多事。
要不是我爸妈逼我嫁给他,谁会看上这种小肚鸡肠的伪君子！
她说着就冲上来抓住我的衣领往门外推。
我很快就要进城提交我的‘医学论文’,成为医界泰山北斗。
你也配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黎叔气得直拍大腿,手指颤抖地指着她：
你这个不孝女给我住手！
黎婶也走上来拉扯黎夏：
夏夏你松手,你误会阿川了,要不是阿川,我和你爸早就死了！
黎夏却推开她妈的手,脸色阴沉到极点。
爸妈,你们都被南川这个伪君子骗了,我知道你们心善舍不得赶走他。
你们不用管,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把这个伪君子赶出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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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将我推到陆远和周子烨面前停下。
阿远,子烨,上次他把你们揍那么惨,现在你们给我还回来。
他要敢还一下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
陆远和周子烨闻言,眼睛亮了亮。
活动活动手腕,对我跃跃欲试。
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们。
你们敢动手,试试。
两人被我的气势吓得缩回手,可怜巴巴地看向黎夏。
她气得直喘大气,抬手就扇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南川,谁给你的胆子,连我话都不听的！
阿萝气得捏紧拳头：
黎夏姐,你凭什么打阿川哥。
他尽心尽力帮你救活你爸妈,你不但不领情,还为了那两个畜牲打他！
黎夏恍若未闻,继续大言不惭道：
你今天必须下跪磕头给他们道歉,要不然,我就跟你解除婚约！
我冷笑一声,风轻云淡道：
好啊,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有婚约,还各自自由。
黎夏却瞪大眼睛：
你真答应了
她像想到什么,冷哼一声：
南川,你又想耍什么手段
你等了我那么多年,我才不信你会舍得跟我解除婚约。
不管你憋什么坏,我警告你南川,再敢打我爸妈主意,伤害他们,我绝对不放过你！
众人看到这般情景无奈摇头。
黎夏,你真的冤枉南川了,确实是他救了你爸妈啊。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呢
黎夏将我推到门外,转身看向大家,信誓旦旦道：
因为我更相信我自己。
我说过,我给爸妈缝制的药包,可以驱除一切蛇虫鼠蚁,在坐的任何人都可能被毒蛇咬伤,唯独我爸妈不可能！
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我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着的塑料袋,质问她：
黎夏,你说的,是这两个药包吗
有一瞬间,我看到陆远和周子烨脸色同时露出一丝惊慌。
黎夏一把夺过药包,眼神冰冷地看着我：
南川,没想到你这个人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连我给我爸妈的药包你都偷！
黎叔黎婶看着她,摇头叹息。
黎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夏夏,市医院的医生说了,就是这个药包,招来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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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一脸难以置信。
什么！这怎么可能
然后她笃定地再次开口：
绝对不可能。
南川,你真是什么谣都敢乱造,难道我还会害我爸妈不成吗
我又将药包夺回,剥去外面包的塑料袋。
因为长时间封闭,噗一打开,一股特殊味道被释放出来。
黎夏嗅了嗅,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我看向她,正色道：
可不可能,你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我扬手将药包扔到墙根葡萄树下。
不要！
陆远突然冲出来,大吼一声。
大家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他却强撑脸上快要崩溃的情绪,急忙向葡萄树跑去。
边跑边说：
这是黎夏亲手给黎叔黎婶做的药包,怎么能这么随意丢掉呢。
南川,你太不像话了,这么不珍惜二老的宝贝,难道你孝顺二老都是装的吗
就在他准备蹲下身子捡起药包时,突然一条颜色艳丽的毒蛇爬了过来。
众人皆是一惊,因为那毒蛇,正是跟咬伤黎叔黎婶的毒蛇一模一样！
大家急得大喊：
陆远,小心,蛇！
陆远,快过来！
可毒蛇并未向他张开恶毒的獠牙,而是像宠物一样盘在他脚边,歪着头看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它见到陆远那么乖顺,就像,就像......
我冷哼一声：
就像他养的一样,对不对
我转头看向陆远：
陆远,你没有什么要像大家解释的吗
陆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但他仍强装镇定,结结巴巴说道：
你,你别胡说八道！这蛇怎么可能是我养的
南川,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把自己的过错推到我身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将手往身后藏,似乎想掩盖什么。
黎婶突然像想起来什么,开口说道：
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我们去干活,从陆知青门口路过,他刚好洗完脸,出来倒洗脸水,泼了我们一身。
他一直向我们道歉,本来也没多大的事情,他却推搡着我们回家换衣服,还拿走脏衣服说帮我们洗洗。
也就是我们被毒蛇咬的那天早上,他才把衣服和药包还给我们,难道......
堂屋聚集地人群面面相觑,脸上都是震惊的表情。
村长上前一步,问道：
陆远,为什么这条蛇独独不咬你
它真的是你养的吗
陆远倔强道：
不是,你们误会我了。
我往院子另一角走去,摸到一把铁锹。
好啊,你既然说它不是你养的,那我们合力抓住它,打死它,免得它再祸害村民！
你手边就有一根木棍,拿起来,砸死它！
陆远却突然崩溃,一把捞起毒蛇抱在怀中,大喊:
不,不行！
你们不能伤害花宝！
事到如今,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村长痛心疾首道：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养这畜牲害人！
陆远眼眶通红,咬牙切齿道：
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害人,是他们先招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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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难以置信地站出来。
所以去年我只是跟你拌了两句嘴,你就让它咬我
要不是黎夏姐给我解毒,我已经死了！
陆远,你这是谋杀！
最难以接受的是黎夏。
因为她闻出药包被动过手脚,里面加了诱导毒蛇的药剂。
谁戴上它,就相当于把自己当诱饵,等着毒蛇来咬。
这时,她不得不相信,她爸妈确实中了蛇毒。
而她却一再拖延时间,不肯救治他们,差点害死他们。
黎夏愣愣看着陆远,眼中情绪复杂：
阿远,真是你干的吗我爸妈怎么招惹你了,你要对他们下黑手！
陆远却像着了魔一般,脸上现出狞笑：
谁让他们逼你嫁给南川,我向他们提亲,他们却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让我离你远一点！
夏夏,我喜欢你,你不可能不知道的,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时村长立刻命令道：
把他围起来,今天必须解决这个害人的畜生,别让它跑了！
阿萝,你赶紧去叫派出所的警察过来！
陆远却突然慌了。
不要伤害我的花宝,不准伤害我的花宝！
他的眼神充满恐惧和绝望,下意识看向黎夏求救。
黎夏却咬牙偏过头,不再看他。
犹豫片刻后,陆远终于哭喊道:
别报警,我说,我说。
花宝虽然是我养的,可这主意是周子烨出的啊！
周子烨突然冲出来大吼：
陆远你闭嘴！
几个年轻的村民立马将周子烨拦住。
陆远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说：
他说只要黎叔黎婶死了,黎夏就会对我死心塌地,他不跟我争黎夏,他只要她的‘医学论文’。
还承诺等他回到城市,功成名就后,再给我们一大笔钱。
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他。
我什么都说了,你们可不可以,放过花宝一次。
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没人能想到,事情背后竟有如此险恶的阴谋。
周子烨恨的咬牙切齿：
陆远,你这个蠢货！
完了,全完了！
这时,黎夏声嘶力竭的声音响起。
所以出去野炊是你们故意把我支走,他们找到山上的时候,你们也是知道我爸妈已经中了毒的,是不是
我把你们当我最亲密的朋友,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救人,你们可,真该死啊！
陆远嚎嚎大哭起来。
都是周子烨的主意,是他怂恿我这么干的,夏夏,你别怪我。
我冷不丁地补刀：
咬伤阿萝也是周子烨的主意
陆远,你是想让周子烨给你当替死鬼吧你要没那歹毒心思,谁也指使不了你,不是吗
周子烨怒不可遏,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他猛地挣脱村民的阻拦,操起一根木棍,就像那条毒蛇的头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鲜血四溅。
毒蛇在地上挣扎两下,瞬间就不动了。
陆远看着死去的花宝,眼神瞬间空洞,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
周子烨,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杀了它！
它陪了我八年,你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
他的声音充满痛苦与愤怒,浑身忍不住颤抖。
下一秒,陆远转身夺过我手里的铁锹,朝着周子烨冲去。
周子烨被陆远疯狂的模样吓了一跳,本能躲到黎夏身后。
陆远此时完全丧失理智,高高举起铁锹,朝着两人狠狠劈下。
周子烨却在黎夏身后猛地一推。
不要！
周围的村民惊恐大喊,可一切发生得太快。
锋利的铁锹重重落在黎夏的头上,一声闷响,黎夏的身体在地上不住抽搐。
殷红的鲜血从她脑袋周围蔓延开来,洇湿了地面。
周子烨被吓到腿软,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陆远一铁锹砍在他脖子上,周子烨当场断了气。
陆远仿佛如梦初醒,手中铁锹咣当落地。
恰在此时,警察来了。
11
后来,陆远因故意杀人判了死刑。
黎夏被抢救过来,但丧失了所有行动能力。
她坐在轮椅上,肢体扭曲,艰难地对我说对不起,想要求我原谅。
黎婶却拍开她攥着我衣角的手,怒斥道:
你不配让阿川原谅,他已经跟镇上一个好女孩订婚,今天是特意来给我和你爸送喜帖的,你别碰脏了他。
黎夏眼中的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洞与绝望。
我抬脚离开,听到身后,她沙哑难听的呜咽悲鸣。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
这辈子,我会获得幸福,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