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声令下,我被她的随从扭跪在地。
我挣脱不得,看向卫彻。
卫彻,你知道的,这不是我偷的!
他依旧不着一语,任由那些随从压着我磕头,任由他们肆无忌惮地踩过琉璃的身体。
我咬紧牙关,绝望地看着卫彻。
卫彻,我求你,让他们放我和琉璃离开吧。
卫彻满脸痛苦,长叹一口气。
易菱,你若承认这同心结是你偷的,我会让他们不再难为你。
我心中待他的最后一点温情被完全抽离,强撑着站起身来。
我没有偷!
他气得几乎站不稳:易菱,你!!!
陈芙温柔地搀住他。
表哥,这种满嘴谎言的人,踩过火炭说的话才有可信度。
不等卫彻点头,她便示意随从抬来几盆火炭,铺在街上。
我避开卫彻看过来的眼神,径直踩上火炭。
火炭灼热,我却已麻木到感受不到疼痛。
长长的一段路走完时,我却不期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胸膛。
本该远在边疆的沈樾突然出现,抱着满身伤痕的易菱扬长而去。
独留卫彻怔在原地。
陈芙在身旁说了些什么,可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侯府的。
只是一直回想着易菱踩上火炭时的决绝。
她是为了自证清白,用这种方式表明她的绝望。
还是想昭告天下,那同心结确实是他们情的见证。
越是深究,他便越倾向于后一种想法。
因为他不能接受是自己纵容了一切,让易菱如此绝望。
当初是她先背叛,是她水性杨花,她就该承受这一切痛苦。
可为什么绝望的也是她
如果她果真绝望,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待自己再无情可言
当初他受不了陈芙的纠缠,又怕被别有用心的女子缠上,便掩藏了侯爷的身份出走。
却意外受伤,又生了重病,为易菱所救。
可易菱是个孤女,负担不起他的药费,不得已进了银月楼,还应下了那些纨绔的酒局。
他病好后,袒露了侯爷的身份,与易菱定下终生,送了同心结给她。
可是那天早上,他回府将一切都准备好,要去接易菱时。
陈芙却早早地就等在府里,身旁站着一个纨绔张公子。
两个人信誓旦旦,说易菱明明已经挣够了药费,却还是为了钱财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明明就是一个嫌贫爱富的轻浮女子。
他不禁动摇了。
所以,他不承认自己与易菱有过纠葛,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赐婚,还一步步把易菱推到那条铺满火炭的长街上。
越想他便越混乱,可又实在忍不住深究。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易菱在自己心里竟如此重要。
她的每一个选择和态度都在牵动着他的心。
陈芙带着婚服来到府上,眼里是止不住的欣喜。
表哥,还有十五天就要大婚了,快试试。
他没有看陈芙一眼,只是看着婚服出神。
十五天后,那原本也是自己为易菱择定的婚期。
他在梦中见过易菱穿上婚服的样子,美极了。
可现在......
表哥,你想什么呢
他下意识躲开了陈芙的触碰。
没什么。
哦,婚服啊,你看就好了。
陈芙的笑容僵在脸上,朝他说话掩不住嗔怪。
表哥,你难道还在想易菱吗
那样的女子,你为何要为她分神,连我们的婚服都不仔细看。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好不容易才把陈芙打发走。
看着陈芙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随即叫来侍卫吩咐道:当初易菱去的那些酒局,席上所有人给我挨个审问。
一天内,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侍卫领命离开,他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
沈樾叫大夫给易菱简单包扎后,便立刻离开京城往边疆而去。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沈樾又恰在此时出现,易菱真的会弃他而去。
他不能不急。
第二天陈芙又来缠着他要试婚服。
他正推脱不过,侍卫带着月娘和张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