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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扈从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箭羽从他的后脑刺穿前额,狠狠定在了众人身前的门框上。
随着扈从倒下,身后的匈奴也一股脑冲了进来。
前后左右被围得水泄不通,逃无可逃。
仅剩的扈从将沈羡安护在身后,但瓮中捉鳖,被擒拿也只是时间问题。
冀州城精锐们相互对着眼色,很显然打算拼死一搏,要带着沈羡安杀出重围。
可主人公却完全没有生死交锋的紧迫感,反倒盯着高头大马上的那道倩影出神。
女子戴着面纱,并未显现真容,可瞳孔的颜色还是说明她是中原人。
四目相对间,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还不伏降!
她传达着匈奴的意思。
话音刚落,沈羡安的身形就抖了两下。
鸢鸢
别人可以认错你,但我不会!
为什么......
沈羡安一脸痛苦,或许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是因为自己,冀州城才沦陷了。
被捧在手心里的人捅一刀,这滋味可不好受。
见被识破,余鸢鸢也不装了,一把扯下面纱,露出了大家所熟悉的样子。
不可能!余姑娘怎么会背叛我们!
就是!她明明就是来救我们的女菩萨!
我们祈祷多日,身体明明好多了......
可讽刺的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吐出的黑血打断了。
紧接着,一个,两个,接二连三的人开始吐血。
他们得病的时间大差不差,这几日延误治疗下来,都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
可愚昧如他们,即便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人没看清余鸢鸢温良人皮下的魔鬼真身,还在一个劲地哀嚎着,求她救人。
闻言,余鸢鸢颇有些戏谑地瞥了我一眼。
求我哈哈哈哈!
一群蠢货!能救你们的人在那!
她的手往我这一指,无比嘲讽道,
可惜啊,她已经被你们折磨得不成
人样了,你觉得她还会救你们吗
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秦芳茹那个贱人是来害我们的吗
就是啊,我念了这么多日经文,真的觉得好多了,比那个草药有用多了!
显然,有时真相就摆在眼前,可还是会有人不相信。
余鸢鸢大抵是被众人迷茫的样子蠢到了,捧腹大笑起来,
普天之下,竟还有人真的会相信祈祷能治病,那这世上还要大夫做什么!
够了!
沈羡安捏紧拳头,制止了余鸢鸢的笑声。
这一声声的,何止是在嘲笑愚昧的百信,更是在嘲笑他。
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大字都不识几个,可他沈羡安可是跟着夫子念了十几年书的。
百姓之所以深信不疑,也是因他带的头。
可余鸢鸢显然不想放过这个尽情嘲笑的机会,
你沈羡安竟还有脸站在这
这冀州城中,你就是最蠢的那个!
夜夜与我同床共枕,却不曾发现我夜里用治疗瘟疫的药,也不曾怀疑我肚子里怀的不是你的种!
你但凡让个大夫看看都能识破我的谎言,可惜,你只是一个色令智昏的蠢货!
冀州城有你,迟早要完,败在我手上,也不稀奇哈哈哈!
沈羡安在她的羞辱的话语下频频看向我,眼中难掩羞愧。
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
所以,瘟疫是你带来的
没错!
芳茹的草药可以治愈瘟疫,是你颠倒黑白污蔑了她
没错!
你骗我们祈祷能治病,为的是让瘟疫传播,好攻陷冀州城!
没错!
余鸢鸢!你知不知道你在叛国!
这一句,余鸢鸢沉默了。
良久,是几声冷笑。
叛国又如何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以为我稀罕做你后院里的那朵解语花
呸!你还不配!
这一通来回,终于让百姓听懂了。
他们朝我的方向磕头,人人脸上尽是懊悔。
秦大夫,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了你!
我们真该死,要是早点听秦大夫的话,也不至于将冀州城拱手送给匈奴!
我们......我们都是冀州城的罪人!
秦大夫,若有来世,我定当做牛做马给你赎罪!
我冷冷听着他们的话,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的忏悔在我眼中没有一点人情味,有的只是人之将死前的一些屁话。
懊恼又如何
这无法改变他们打断我腿,打算献祭爷爷奶奶的事实。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他们。
下一秒,余鸢鸢抽出一把砍刀,丢到沈羡安面前,无比戏谑道,
沈羡安,你也知道匈奴不留战俘,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杀了秦芳茹和她的至亲,我就给你和你的百姓留条活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