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把头一声令下,营地里的人群像是炸开了锅。
他们不再犹豫,不再互相观望,而是争先恐后地冲向了武器堆。
长枪短枪,猎刀砍刀,镐头铁锹......所有能拿得动的家伙什都被抄在了手里。
几十号人,三五成群,甚至有的干脆就一个人,红着眼睛,骂骂咧咧地朝着营地四周的黑暗扩散开去。
什么冻疮什么害怕,都一股脑的抛在身后。
其实也还是多亏了那只黄仙挑动了所有人的情绪,毕竟人这种生物,在受到刺激后会激发某些临界状态,让伤口不那么痛,让恐惧不那么深。
特别是我们国家的人,大多数都有个什么战士基因,把这方面强化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陈把头的演讲。
虽然在口号的呼喊上并没有那么高深的含义,但陈把头完全靠自己的个人魅力,把所有人的情绪都调动了起来对准了一个目标。
陈把头的具体身份是什么我虽然不清楚,但绝对是一位地位不低的实干家。
通过陈把头的演讲,一种近乎疯狂的、鱼死网破的气氛在营地周围蔓延开来。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那只黄仙亡。
而我站在帐篷口,看着那些冲入黑暗的身影,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
虽然陈把头的演讲确实成功地激发了大家的斗志,但反击,往往是更危险的开始。
那只黄仙,真的只有这点本事吗?
它会被激怒吗?
它会绝地反击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
但眼前每个人都不想死的这么憋屈,那他们宁愿死在拼命里。
本来就被黄仙挑动情绪的人们,就像一群被逼到悬崖边上的野兽,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回身扑向猎手。
几十号人,眼睛里都冒着红光,嘴里骂骂咧咧,抄起手边的家伙什就往黑黢黢的林子里冲。
营地里只剩下一些伤患,但留在这里,也一样不安全。
黄仙要是来个回马枪,我们就是案板上的肉。
还是跟着大部队走,至少能有个照应。
我一动,身边的大个立刻跟了上来。
不过他没像其他人那么疯狂,眼神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警惕。
陈雪也站在我旁边,她没说话,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些冲出去的人。
崔三爷和金牙他们也在不远处,已经跟上了前面的人。
崔三爷之前因为山魈的伤势恢复得比我想象的快,那根碍事的拐杖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他左手别着一把锃亮的盒子炮,右手拎着一把工兵铲,猫着腰,像只觅食的野猫一样,眼睛里全都是狠厉的光。
金牙还是那副阴森的样子,手里握着一把开山刀,紧紧地跟着崔三爷。
他们沿着营地边缘,小心翼翼地朝前摸索。
林子里的雪很厚,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寂静的林地里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像是在大海捞针,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搜寻。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大兴安岭这么大,光靠几十个人这么瞎找,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到那只鬼东西。
而且,越往林子里走,那种压抑、烦躁的情绪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祟。
然而,就在我停下打算喘口气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直压在我心头的烦躁不安,竟然奇迹般地开始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