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仍有一丝疑虑,觉得事情或许并非如此简单,但眼下,他除了相信清诗姑娘,别无选择。
而且,对方的理由,也确实让他挑不出什么毛病。
“公子不必客气。”
清诗姑娘微微一笑,道:“今夜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再让给公子安排。”
清诗姑娘说完,嫣然一笑,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离开了房间,留下淡淡的幽香。
林旭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他明白,此刻任何客套都是多余。
唯有活下去,将来才有报答的可能。
目送清诗姑娘离去,林旭这才收回目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一股疲倦感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走到床榻边,和衣躺下,脑中却依旧纷乱。
但很快,求生的本能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当务之急,是养好伤,明日顺利出城。
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摒除杂念,调息内视,感受着体内的伤势。
左肩的箭伤火辣辣地疼,所幸箭头已经取出,伤口也经过了初步的处理,并未伤及要害。
那支箭矢,若再偏一寸,恐怕他此刻已是废人。
想到此处,他不禁暗自庆幸。
只要不是致命伤,以他如今的身体底子,配合一些药材,想来恢复起来也不会太慢。
除了不能剧烈运动,日常行动倒是无碍。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晴儿果然如约而至,端来了清淡的米粥和精致的糕点。
林旭简单用过早膳,便在晴儿的安排下,住进了花涧坊后院一处僻静的厢房。
这里环境清幽,不易被人打扰,正是养伤的好去处。
清诗姑娘并未再露面,想来是在为出城之事奔波。
林旭也不去打扰,安心在房中静养。
接下来的两日,林旭便在花涧坊暂时安顿了下来。
每日除了调息养伤,便是思考着眼下的困局和未来的出路。
肩上的伤势在药膏的作用下,恢复得比预想中要快一些,疼痛感已大为减轻,只是依旧不能有太大动作。
这日午后,林旭在房中待得有些气闷,便信步走了出去,想在花涧坊内部稍作活动。
他刻意避开了前院那些喧嚣热闹的场所,只在相对安静的后院区域随意走动。
花涧坊占地极广,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布置得极为雅致。
不愧是洛安城首屈一指的销金窟,单是这份气派,便非寻常青.楼可比。
转过一道回廊,他来到一处宽敞的院落。
院中水井旁,几个仆妇模样的女子正围着几个大木盆,费力地搓洗衣物。
木盆中堆满了各色衣衫,大多是姑娘们换下的罗裙绸缎。
她们手中拿着皂荚,用力在衣物上揉搓,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皂荚是这个时代最常用的洗涤用品,对于寻常布料的清洁尚可,但对于一些顽固污渍,或是名贵丝绸,效果便差强人意。
林旭注意到,有些颜色浅淡的衣物上,依然残留着一些不太明显的污渍,任凭那些仆妇如何用力,也难以彻底清除。
更有甚者,一些材质娇贵的衣料,在反复搓洗下,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损伤。
他微微蹙眉。
这洗衣之法,着实原始了些。
不仅费时费力,效果还不尽如人意。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