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反而显得颇为高兴。
随即,他侧过身,朝着里屋喊了一声。
“宏儿!”
片刻后,一个二十岁左右,面容儒雅,身穿青色儒衫的年轻人快步走了出来。
“父亲,您叫我?”
这年轻人,应该就是崔廉的儿子了。
“宏儿,这位便是为父前些天与你提起的方旭方公子。”崔廉指着林旭介绍道。
随后,他又向林旭介绍气了对方。
“这位是你犬子崔宏。”
崔宏闻言,目光落在林旭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明亮的光彩,比之前那几个门子还要激动几分!
“你......你就是写出《登科》的方公子?”
崔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满是崇拜。
“在下崔宏,拜见方公子!那首诗......那首诗写得真是太好了!在下拜读之后,只觉热血沸腾,恨不能......”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场合不对,连忙收住话头,只是看向林旭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敬佩。
崔廉看着儿子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对林旭道:“方公子你看,就连犬子也是你的崇拜者呢。”
随即,他将手中的陶壶递给崔宏。
“去,取几只干净的酒杯来,为父今日要和方公子,还有诸位同僚,一同尝尝方公子亲手酿制的佳酿!”
崔宏一听,更是兴奋,连忙应道:“是,父亲!孩儿这就去!”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陶壶,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转身快步去取酒具了。
俄日此时的院中,气氛却并未因主家儿子的离去而变得轻松。
那几位官员的目光,依旧若有若无地落在林旭和他袖中的那只小陶壶上。
尤其是方才被崔廉介绍为户部周大人的那位官员,此刻更是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以为然。
他轻咳了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今日乃是崔相寿辰,我等同僚前来,也算是略备薄礼。”
周大人说着,指了指旁边石桌上放着的一个精致的酒坛。
那酒坛通体青釉,上面描绘着山水图案,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坛‘醉仙酿’,可是下官花费了不少心思,才从京城最有名的‘醉仙楼’里购得的头等佳酿。”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炫耀。
“今日正好借花献佛,请崔相和诸位同僚一同品鉴。”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林旭,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方公子这酒......看起来颇为......朴素。”
他斟酌着用词,但那份轻视却掩饰不住。
“不知是在哪家酒坊购得?竟从未见过如此形制的酒壶。”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般粗陋的陶壶,装着的能是什么好酒?多半是哪个犄角旮旯里不知名的小作坊出品的劣酒罢了。
拿这种东西当寿礼,实在是不知所谓。
其他几位官员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意味,也与周大人相差无几。
他们看向林旭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不懂规矩、想要哗众取宠的乡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