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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裴临川再不提要温慈为沈听澜安胎。
温慈跪坐在佛堂的蒲团上,银针在指尖轻轻捻转,精准刺入裴老夫人膝眼穴。
奶奶,还剩三次,您就能走了。
老夫人低头看着她,浑浊的眼里泛起泪光。
小慈啊,真的......不能再试试了吗
温慈指尖微顿,随即稳稳收针。
奶奶,您知道的,有些事,强求不来。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枯瘦的手颤巍巍地从颈间解下一块羊脂玉佩,塞进温慈掌心。
裴家欠你的。
玉佩温润如水,触手生温,是老夫人戴了几十年的陪嫁之物。
温慈摇头想推拒,却被老夫人死死按住手。
拿着!
老夫人声音哽咽。
这些年,你为裴家做的,我都看在眼里。
临川那个混账东西,被猪油蒙了心,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
提到沈听澜,老夫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那个假佛子,装模作样去普陀山清修,结果在巴黎花天酒地!
还有脸说是她救了临川我呸!
奶奶,沈听澜怀孕了。
老夫人手中的茶盏啪地砸在案几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衣袖,她却浑然不觉。
什么!
温慈垂下眼,又重复了一遍。
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拐杖重重杵地:不知哪来的野种,也敢栽到裴家头上!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推开。
裴临川扶着沈听澜站在门口,沈听澜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踉跄后退,而裴临川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裴临川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把攥住温慈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难怪这段时间这么安静......他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温慈抬头看他,眼底一片死寂。
她早该知道,在裴临川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杵地:裴临川!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听澜趁机扑进裴临川怀里,哭得更加凄惨:临川哥哥,我真的没有骗你......孩子真的是你的......
温慈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她缓缓说道:‘裴临川,你信她,不信我’
裴临川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冰冷:温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
刻薄
温慈的指尖微微发抖。
她刻薄
那沈听澜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裴临川送的礼物算什么
那沈听澜偷偷划烂她的药方,丢掉她的药材算什么
那沈听澜一次次挑衅、一次次装可怜博同情算什么
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一把将佛珠砸向裴临川:滚出去!带着你的野种滚出去!
佛珠砸在裴临川肩上,弹落在地,滚了一地。
沈听澜吓得瑟缩了一下,裴临川却猛地将温慈拽到身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温慈,你满意了
温慈抬头看他,眼底一片荒凉。
她满意什么
满意他为了沈听澜对她恶语相向
满意他连查都不查就认定她在挑拨离间
满意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信过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