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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深的威胁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我的心脏,冻结了我所有的反抗。
母亲,我唯一的软肋,此刻正无声地躺在病床上,她的生命维系在顾言深和他主导的那个医疗项目上。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不甘,但理智死死地扼住了冲动。
好,我道歉。声音干涩沙哑,仿佛是从砂纸上磨砺而出。
我转向林菀,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刺眼至极。对不起,林菀,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说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在割我的心。
林菀扬起下巴,像一只斗胜的孔雀,声音甜腻得发腻:这还差不多。苏姐姐,以后可要认清自己的位置。
顾言深如释重负,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独属于林菀的温柔。
他伸手轻抚林菀的头发,语气宠溺:菀菀,你看,我就说会没事的。
谢谢言深哥哥,可千万别为了我耽误你的研究啊!林菀的惺惺作态,简直令我想要呕吐。
只要她能想通,我的研究肯定要继续推进啊。他这话,既是安抚林菀,也是再次警告我。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了冰窖。
从那天起,我便如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个所谓的家里,表面还是温顺听话的苏仪琳,独处时的我,则开始秘密行动。
我联系了最顶尖的律师团队,着手处理父亲留下的庞大资产的转移和保全。
同时,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为母亲寻找国外最权威的心脏病专家和医疗机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每一次深夜的邮件往来,每一次秘密的电话沟通,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力量。
而顾言深和林菀,则完全沉浸在他们自以为是的甜蜜中。
言深哥哥,这周末我们坐游轮出海好不好给你放松一下。林菀依偎在顾言深怀里,声音娇嗲。
只要你喜欢,哪里都可以。顾言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
他们旁若无人地计划着未来,而我,只是客厅角落里一件冰冷的摆设,一个多余的背景板。
我的心,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凌迟中麻木,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星,等待着燎原的那一天。
可是我没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那天,我刚和国外的律师结束通话,确认了母亲转院的一切手续都已妥当,只等一个合适的转院时机。
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苏女士,您母亲情况危急!突发急性心力衰竭,需要立刻进行手术!护士长的声音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