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柳冰低头拆着药包,嘴角弯了弯:先想想怎么从医院出去不被盯着吧。
季如尘靠在窗边没说话,看胖子那副恨不得立刻揣着金饼跑路的模样,他只是淡淡道:伤好了再说。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金饼上,映得胖子满脸金光。
他把金饼小心翼翼塞回包里,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卖了钱我请大家吃十顿鲍翅宴!
病房里弥漫着他兴奋的絮叨声,连消毒水的味道都好像带上了点铜臭味。
张链子随手从枕头下摸出块墨玉扳指抛着玩,那玉色浓得像要滴出墨来,边角还带着西周纹饰:瞧你这点出息。
他挑眉晃了晃扳指,我十岁玩的鼻烟壶,现在搁拍卖行能换你这堆金饼三回。
柳冰从床头柜摸出枚青铜印章,印钮雕着只缩颈龟,锈迹下露出的铭文清晰可辨。
她指尖擦过纹路,漫不经心道:上个月家里清库房,扔了箱汉代漆器,跟你这金饼差不多分量。
胖子瞪大眼睛,看看墨玉扳指,又瞅瞅青铜印章,突然扯着嗓子喊:人和人能一样吗!
他指着张链子,你爷爷是摸金校尉,传下来的罗盘够买十套房!
又指向柳冰,你是发丘天官,陪葬品都够开博物馆!
他抱着金饼往床角缩:我一野路子倒斗的,能摸出金饼就谢天谢地了!你们随手拿件玩意儿都是几十上百万,我不得攒钱防老啊!
阳光照在他绷带裹着的脑门上,把委屈的表情映得格外真切,逗得柳冰忍不住笑出声,连季如尘都难得勾了勾唇角。
张链子听着胖子的哭穷,指间的墨玉扳指转得发响。
这货哪来的穷酸样谁不知道他爹在军区大院那栋楼里,连地下室都囤着战备物资,小时候胖子偷开他爹的吉普车去野地飙车,被抓后罚跑十公里都没喊过苦。
柳冰握着青铜印章的手指微弯,想起上次去胖子家,见他爹书房里摆着的明代火铳,枪管擦得比这金饼还亮,哪像缺钱的主。
胖子浑然不觉两人的腹诽,仍抱着金饼念叨野路子难混。
他没看见张链子嘴角勾起的讥诮。
这货十五岁就在军区靶场打真枪,跟着侦察兵练野外生存时,啃蛇肉都不带皱眉头,如今却为几块金饼装得可怜兮兮。
他爹抽屉里锁着的一等功勋章,随便一枚都能换套市中心的房子。
只是两人都没戳破。
毕竟胖子他爹是出了名的刚正,当年胖子想靠关系进考古队,被老爷子拎着扫帚从军区大院追到街口,最后真让他跟着民间倒斗队摸爬滚打。
如今看他捧着金饼算计着能换几吨排骨,倒也像那么回事。
纵然家世显赫,这胖子想攒点私房钱,终究得靠自己在古墓里摸爬滚打的真本事。
......
......
晚上。
季如尘盘坐于陪护房中,掌心阴气如墨色绸缎翻涌。
面板上的数值从28743飞速跌落,脊椎突然传来密集的刺痛,赤金龙纹如被点燃的朱砂,在骨骼深处蜿蜒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