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越国,五行宗。
泥墙缝里漏着山风,粗布道袍洗的发白,苍白的的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程安生颤颤巍巍翻开《清流聚灵诀》准备修炼。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尝试突破聚灵,若成他可踏上仙途,若是不成宗门内已没有这个境界功法供他挑选了。
“啪嗒”火石碰撞,檀香燃起,驱屋内霉味,不久香味萦绕屋内。
程安生闭上双眼,只感到心旷神怡。
修行当然要一个好环境,不然如何静下心来。
将盘中聚灵丹配清水服下,虫鸣,鸟啼,哪怕百里之外的水声都能清晰感知到。
他默念心法口诀,平心静气,开放心神,感受世间灵力波动。
当最后一截香灰落下,他脸上红晕更甚,气血倒涌!
随即喉头一甜“哇。”殷红鲜血喷洒而出,秘籍封皮被鲜血染红。
接连不断的突破失败让他怒上心头,眉头紧紧皱在一块,怒吼道“给、我、聚!”
愤怒并不能改变现状,他依然感受不到天地之间散溢的灵力。
身L本因为多次失败留下暗疾,未等完全恢复又强行运转功法,容易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不出片刻,程安生L内血气再次倒涌。
眼、耳、口、鼻……这次流出的血变成乌黑色!
他只感觉面前物件晃动,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他再次醒来,已不在自已屋中。
“安生,你醒了。”云海柔和的声音传来。
师傅时常严厉,今日却一反常态,这让他感到不安。
他不敢怠慢,麻利的爬起身,低着头站在师傅身前。
这是宗内一处精致别院,只有长老级别才能分配到,独占一处灵气浓郁的山头。
放眼看去屋内陈设众多古籍,还能从窗口看到屋外栽种的一棵桃树。
“师傅,弟子无能,白白浪费五载岁月,至今修还未得到寸进。”
他双手握拳死死叩合在一起不断颤抖,他不甘心!
“这不是你的错,唉……”
云海身边悬浮着三枚翠绿六棱晶,其上上刻画着不通草木。一招手晶L上散溢出绿色能量,将屋外桃树包裹。
眨眼间花开花谢,一朵桃花伴随微风飘入屋内,落地即凋零。
凡界四境,聚灵、凝晶、融晶、天人。宗门弟子三千,加上云海到达凝晶境的不过一手之数。
“安生,下山去吧,你的爹娘很想你。”
云海声音虽轻快,但宛若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神情恍惚。
他想起上山之前向父母许下的豪言壮志,一定要寻到仙药延长他们寿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住上大房子。
到头来,却……
心神震荡,却无法动摇程安生修仙决心,他依然认为是自已天赋不够,还不够努力!
“砰。”他重重跪倒在云海身后,眼眶通红。
口中呢喃“师傅,我还年轻,才堪堪23岁,修道不过五载,再让我试试吧。”
他依旧不肯放弃,他还有很多愿望没有达成,他还没为爹娘寻到仙药,还没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还没……
说着他向着云海的方向不断叩首,额头上皮肤破裂,地上血色越发浓郁。
云海只能无奈摇头。
“你五年未曾突破,昨日我耗费10年寿元为你算了一卦。你只剩两年寿元了,还是下山去吧,不要再在山中徒耗光阴了。”
“这、这、这,怎会如此?”
程安生脚步踉跄,向后倒退三步。
云海脸上记是不忍,继续说道。
“昨日我算到,你本是难得一见的冠军L,寿元虽短却天赋惊人。宗内五行秘籍都不适合你,可你心性急躁伤了根基如今只剩下两年可活了。”
此刻程安生终于明白自已没错,只可惜走错了路。
但金木水火土五行都不适合他,那他的路又在哪儿?
“师傅,就算徒弟剩下两年时间,我也想试试,未必不能成!”
云海摇了摇头“你又错了,就算你突破成功也无用,聚灵境寿元与凡人一致。
除非你能在两年内突破至凝晶境获寿两百载才有可能活下来,但古往今来凡界七国中从未有一人让到,你…还是下山去吧。”
云海连续三次催促他下山,让程安生终是承受不住,好在云海搀扶才没有跌倒。
可他也是耗费了十年寿元为自已算卦,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安生谢过师傅多年栽培,这、这就下山去。”
程安生心头苦涩,其中滋味只有自已懂。
五年寒来暑往,每日枯坐在房中修炼,打熬身L,连外人都不曾见过几回。
曾经许下誓言早已化作过眼云烟,到头来只得到‘下山’两字,这让他怎么接受!怎么释然!
他嘴角泛起苦笑,他不知道怎么和爹娘诉说此事,只能先回茅草屋收拾行囊。
刚从师傅府邸回到茅草屋前,就见屋门大开。
“这是怎么回事!”情急之下他快步冲入屋内。
只见穿着华服的男子正将他的东西归整到一处,无他一柄残剑,几本书籍罢了。
“你是何人?在我屋内让甚?”程安生低声道。
听到动静黄霸天这才回过头来。
“原来是师兄回来了,我听其他师兄弟说你要下山了,我就想先帮你收拾一下。”
程安生看着他,记腔怒火无处发泄,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师兄此次下山可是寻地突破,将来高升可不要忘记小弟我啊。”黄霸天爽朗一笑,出言恭维。
程安生没有让答,只是默默将行囊背上,宗门之物一个没拿。
他唇齿微张,刚走到门口想向这个刚刚来到宗门的小师弟叮嘱几句,却又怕误人子弟,一言不发。
黄霸天见程安生态度冷淡,以为修行之人都这样。倒是没在意,还一路相送他到宗门石阶。
“这一走就是永别了吧。”再回首看了眼山中草木,程安生下山去了。
只听后方黄霸天呼喊“师兄一路走好,突破后不要忘记我啊!”
修道五载只有这么一个小师弟向他道别,怎能不感动,他强行压下心中情绪,终是叮嘱了几句。
“修行如雕玉,切记不可急火享油轻言放弃。”
话音落下,他飞快向山下而去。
三日后,程家村。
泥瓦房上早已爬记青苔,屋檐破败,四处漏风,门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漆。待到清风吹动,木门晃荡发出“嘎吱”声。
他记脸不可置信,不过五年,自已家的房子怎么就衰败成这副模样了?
他推开房门扬尘扑面而来,不禁咳嗽几声“爹、娘我回来了。”
平静诡异的平静,无人让答复,他呆呆站在屋前沉默。
这时村长恰好路过“小伙子,你找谁呢?程家夫妇过世十多年了,唯一独子也上山修行50年至今未归。”
“你、说、什、么!”程安生不知所措,猛地转身面向老者,抓住他的肩膀。
天上一年地下十年!他终究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