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有一丝绿茶感?
这酒是不是有问题?
礼成道皱眉放下酒杯,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太子淡然一笑,“司南伯忠心耿耿,陛下自然信赖有加。”
“这表明,身为臣子若尽职尽责,君王自会给予厚待。”
“为臣者,首要在于一个‘忠’字。”
“二哥怎么看?”
太子注视着二皇子,笑容意味深长。
二皇子强压情绪,平静回应:“殿下所言,下官岂敢妄议?”
太子的话语显然意有所指,直击二皇子要害。
对庆皇而言,他们都是臣子;
对太子来说,二皇子仍是臣属。
太子借此提醒二皇子谨守本分。
礼成道看着两人交锋,心中既无奈又叹息。
归根结底,他们本是一家人。
却因庆皇心计,手足相残,势同水火。
若非自身实力渐增,他恐早沦为棋子。
酒宴散后,太子与二皇子各自离开。
礼成道步入凉亭,仰望明月,沉思下一步棋局。
他不会顺着庆皇设下的路径与二人争锋。
若争,就该直面庆皇!
凭他今日修为,足以问鼎皇位。
但这种方式过于激烈。
毕竟,庆皇是他父亲。
纵使冷酷无情,弑父之举实不可取。
况且,庆皇乃一国之君,若真杀害于他,世人如何看待?
登基需要名正言顺。
名不符实,将引发动荡。
即便他凭武力称帝,也会动摇根基,导致内乱。
庆国必将因此衰弱,而忠于庆皇的人群起反抗。
他若想平息纷争、安定局势,势必要付出沉重代价。
最好的方式,是逐一削弱庆皇的势力,将朝廷重臣和军队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接着模仿李世民,策划一场类似玄武门之变的行动。
等大局已定,庆皇即使不愿退位也不得不退。
再加上一份禅位诏书,礼成道便能光明正大地登基为帝。
这个计划简单明了,只是个大致构想,并无具体细节。
然而对于礼成道而言,这已经足够。
呼啸间!
夜幕中突然传来风声。
只见一人影着夜行衣,借助卿功自高处袭来。
此人持长剑,剑锋泛寒,在黑暗中映出月光,寒光直指礼成道后背刺来。
“大胆!”
“是谁胆敢擅闯安王府!”
严峰与金虎始终守在礼成道身后,刺客现身时已被察觉。
两人同时拔剑,借力跃起,直击刺客。
严峰挥剑格挡,顺势一脚将其踹飞。
金虎则一剑穿心,将刺客击杀。
二人落地,刺客倒地。
“属下失责,令殿下受惊!”
严峰、金虎双双跪地请罪。
王府侍卫亦齐齐跪下。
众侍卫心中不安,尽管知晓礼成道实力非凡,此刺客难以接近。
但安王府竟遭刺客侵入,仍是失职。
“起来吧,孤无事。”
礼成道淡然言道。
自始至终,他未挪步,也未回头。
早在刺客距离百米外,礼成道的精神力量便感知到了。
此刺客仅初入七品,而严峰与金虎皆为七品上,实力远胜。
联手之下瞬杀刺客,根本无需礼成道出手。
“殿下,刺客深夜行刺必有人主使,属下即刻调查!”
严峰欲立功赎罪。
“不必枉费力气了,查不出线索的。”
礼成道卿卿摇头,果断阻止了。
刺杀皇子是何等重罪?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刺客怎会留下线索?来者必是死士。无论怎么追查,终究只是徒劳。
而且今晚的刺杀行动虎头蛇尾,显得十分草率。
嫌疑人寥寥无几,无非是太子与二皇子。在外人看来,这次刺杀显然是太子或二皇子不愿见到礼成道与他们争夺权力,因此策划的,目的是消除隐患。
但礼成道并不认同这种看法。
他的八品修为,普通官员不知晓,庆皇、太子、二皇子及长公主必然知晓。既然他们清楚礼成道的实力,为何只派一名七品武者行刺?
这岂不是送死?
由此可见,此次刺杀并非真想取礼成道性命,而是为了制造混乱,进而挑起礼成道与太子、二皇子之间的矛盾。
如此一来,礼成道反而能排除太子和二皇子的嫌疑。
庆皇和长公主的嫌疑更大。
庆皇欲让礼成道参与夺嫡之争,势必需要他与太子和二皇子对立。于是他暗中推动,借刺杀事件使礼成道对太子和二皇子产生怀疑。过程中只需牺牲一名死士即可。
至于长公主,则乐见其成,与庆皇一样,希望礼成道、太子和二皇子争斗得越激烈越好。
“世事如棋,变幻莫测,谁是棋子,谁是棋手,不到最后无人能知。”
“陈平平回乡了,暂时离开京都,换一个目标吧。”礼成道望着天边明月,心中已有定论。
……
在礼成道的操作下,他遇刺的消息迅速传入庆皇耳中,自然也传到了长公主、太子及二皇子耳中。
“胆大妄为!竟有人敢在我面前刺杀皇子,他们是不是疯了?”皇宫御书房内,庆皇震怒,“立刻彻查,查个清清楚楚!”
庆皇在御书房的怒吼声震彻泗周,侯公公跪地颤抖,生怕性命难保。
御书房外的侍卫们同样心惊胆战。
广信宫的长公主听闻消息后,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子与老二刚离开,老三便遭刺杀,这未免太过巧合。”
她转向身旁的宫女,询问道:“你觉得这是何人所为?”
宫女摇头表示不知。
“不过御书房已传来消息,陛下震怒,命鉴查院彻底追查,定要找出幕后主使。”
“就让他们去查吧,事情闹得越大越妙,这才够精彩。”
长公主接着问:“听说户部侍郎养在澹州的那个私生子后天要进京了?”
宫女点头确认。
“总算来了,等了这么久,为他布局良久,终于可以开始了。”
长公主笑容冷冽,虽在笑,却让周围宫女感到毛骨悚然。
东宫太子府内,太子得知礼成道遇刺后大惊失色。
“谁如此急切,竟这般迅速动手?!”
太子第一个怀疑的是老二,但细想又觉得不可能。
老二即便有此念头,也不会如此仓促。
正所谓,最懂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
若二皇子知道太子如此信任自己,不知会不会感动落泪?
“到底是谁呢?谁会对老三下此毒手?”
太子绞尽脑汁,罗列了诸多嫌疑人。
唯独没有怀疑到庆皇和长公主头上。
二皇子府邸,听到消息后也十分震惊,脚下一软,跌坐在秋千上。
二皇子的寝宫布置了许多孩童玩具,房梁上还挂着秋千。
平日无事时,他常躺在秋千上打发时间。
“在京城刺杀皇子,这可是相当大胆的举动啊!”二皇子不禁感慨。
“确实如此,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和我一样冒险。”谢必安曾经也想过要刺杀礼成道,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就被别人抢先了。
……
京都城里流传着各种八卦,其中关于笵贤入京的消息尤为引人关注。
“太子和我是最大的嫌疑人。”二皇子一边玩弄着手上的戒指一边说道,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如果不是我们安排的,那就只能是太子做的了。”
谢必安补充道:“毕竟三皇子参与朝政,对太子的地位构成了威胁。”
“单是对上殿下,太子就已经有些吃力了。”
“再加上那个天资聪颖的三皇子,太子的储君之位恐怕难以稳固。”
“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太子可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二皇子直接否定了谢必安的看法。虽然外界都觉得太子看起来愚钝、行事莽撞,但二皇子深知,那不过是太子的伪装罢了。真实的太子绝不会做出这么草率的事情。
“派人去调查一下,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二皇子对谢必安吩咐道。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去查。”谢必安行礼后迅速离开。
……
遭到刺杀后的几天里,礼成道一直待在王府,没有迈出一步。
外面的人都以为礼成道因为刺杀事件受到了惊吓,在家休养。
但实际上,礼成道正在适应自己的力量。
经过这些天的努力,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自身的力量。
礼成道每晚都会悄悄离开王府,甚至会到京都城外。他使用穿云梭飞行,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行踪。
在距离京都三百多里的深山里,有一片落石琳,如今已被他打得满目疮痍。这些都是他练习时留下的痕迹。
这一天,礼成道坐在王府的荷花池边垂钓,严峰则汇报着最近京都的各种消息。
要说这段时期最受瞩目的事情,除了礼成道被封为安王之外,就要数笵贤入京了。
百姓皆爱听八卦,尤其关注富贵人家的琐事,如婆媳矛盾或财产纷争。
总之,越离奇越好。
笵贤身为礼部侍郎的私生子,回京后自然要与嫡兄争夺家产,还得应对继母的敌意。
最要紧的是,这位私生子刚到京城第二天,就在一石居门前动手打了人,与礼部尚书之子发生冲突,靖王世子也在场。
私生子、权贵之子、公然殴打他人、加上皇族血统,所有能吸引民众的八卦要素齐聚。再经某些人在暗处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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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迅速传遍全城。
“太子这是想毁掉笵贤的名声啊,不过权贵子弟打架不过是小事,伤不了他。”
礼成道对此毫不在意,丝毫不影响他钓鱼的兴致。
他要钓的不是笵贤,这只是一条小鱼,他要捕获的是更大的目标。
“殿下,靖王世子送来了请帖,邀请殿下参加明天的靖王府诗会,殿下是否赴约?”
严峰双手捧着请帖问道。
“不去,直接回绝吧。”
“是。”
严峰收起请帖站到一旁,这时金虎急匆匆地跑来汇报。
“禀告殿下,属下已查明,京都守备师师长叶重,明天将率亲兵出城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