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春雷炸响
故事发生在1958年的春天,东北的风还带着点料峭的寒意,可那淅淅沥沥的春雨一下,就把云江市红星机械制造厂裹进了一层湿漉漉的、充满生机又带着点紧张的氛围里。咱这厂子,可是咱东北工业的顶梁柱之一,正憋着劲儿搞大跃进,啥都得往前赶机器昼夜转,工人三班倒,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这天是谷雨刚过没两天,阴历三月十六,晚上约莫十点来钟,天就跟漏了似的,雨点子噼里啪啦砸在厂房的铁皮顶上,跟敲鼓似的。厂子里大部分车间刚换了班,夜班的工人正陆续上岗,白班的工人拖着点乏心里头却想着家里热乎的饭菜。
保卫科科长王铁蛋,是个四十来岁的东北汉子,嗓门跟洪钟似的人也跟他名字一样实诚、硬朗,他穿着件蓝布褂子,戴着顶草帽,正带着俩年轻保卫员在厂区里巡逻。厂区挺大,除了轰隆隆的车间,还有仓库办公楼,最靠里头那栋单独的青砖小楼,就是厂部的保密室,里头锁着咱厂最新的机床图纸、生产计划,那可都是咱社会主义建设的金疙瘩半点儿马虎不得。
我说小李、小张,这天儿邪乎,都给我把眼睛瞪得溜圆喽！尤其是保密室那块儿,多去晃悠两圈,别出啥娄子！王铁蛋扯着嗓子喊话音儿被雨声吞了大半,俩年轻保卫员应和着缩了缩脖子,往保密室方向走去。
王铁蛋自己则打算去锅炉房那边看看,那儿晚上烧着热水,是个容易疏忽的地儿。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地上走着,心里头总有点莫名的不踏实,就像这春雨天里闷着的雷,隐隐约约在心头转悠。
就在他快走到锅炉房拐角时,轰隆一声闷响,不是打雷,是从保密室那边传来的！紧接着,一道橘红色的火光猛地从保密室二楼的窗户窜了出来,映红了半边雨幕！
不好！着火了！王铁蛋脑子嗡一下,跟炸了似的。他啥也顾不上了,扔了手里的电筒撒开腿就往保密室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吼：失火啦保密室失火啦都来救火啊。
这一嗓子,跟在平静的水面扔了块大石头,整个厂区都惊动了。正在交接班的工人、宿舍里休息的职工,还有厂部办公室的干部,呼啦啦全涌了出来,手里拿着水桶、脸盆,有的甚至抄起了铁锹。雨虽然下着,但火势起来得太猛,保密室的木门噼里啪啦地烧着,浓烟滚滚。
快！快接水！往楼上泼！梯子！找梯子！小心点！别靠太近！
呼喊声、雨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既混乱又透着一股劲儿——咱工人阶级绝不能让国家的财产受损失！王铁蛋冲在最前头,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试图用湿棉被去扑门,但那门烫得吓人,根本近不了身。
大伙儿忙活了好一阵子,总算在消防水车赶到后,合力把火给压灭了。可这火一灭,大伙儿的心却沉到了谷底。保密室的门被烧得焦黑,门锁也被破坏了。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二楼存放核心资料的档案室,窗户玻璃碎了一地,窗栓被暴力破坏,里面的文件柜有明显被撬动的痕迹。
坏了……王铁蛋脸色煞白,额头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他哆哆嗦嗦地走进档案室,借着临时拉来的电灯一看,最里面那个标着绝密的铁皮柜,锁被撬开了,里面原本存放的几份关于新型精密机床的设计图纸和下个季度的核心生产计划……没了！
敌特！肯定是敌特干的一个老工人看着狼藉的现场,气得浑身发抖,这帮挨千刀的,想破坏咱社会主义建设！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报到了云江市公安局。局长一听是红星机械厂保密室被盗,还着了火当场就拍了桌子：胆子也太大了！通知刑侦队,陈峰呢让他立刻带队去现场！务必给我查个水落石出,把东西追回来,把特务揪出来！
接到命令的陈峰,是云江市公安局刑侦队的副队长,三十五六岁,
浓眉大眼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和沉稳。他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打过仗,搞过侦察,对付敌特分子有一套。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办公室研究一份材料,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雨还在下,夜色深沉。陈峰坐在吉普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雨幕和厂区里晃动的灯光,眉头紧锁。1958年,正是国内外敌人蠢蠢欲动的时候,他们总想在咱社会主义建设的关键时期搞破坏。这红星机械厂是重点单位,保密室被盗绝非小事,这雨下得这么大是掩护了敌特的行踪,还是……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吉普车嘎吱一声停在红星机械厂门口,陈峰跳下车迎面就碰上了满脸焦急的王铁蛋。陈队长！你可来了！王铁蛋像见了救星,一把抓住陈峰的手,你看看这事儿……唉,都怪我,我没看好……王科长先别急,陈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带我去现场看看。
雨水打在陈峰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座还笼罩在烟雾和紧张气氛中的工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在这春雨夜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二章：蛛丝马迹
陈峰带着几名侦查员,披着雨衣,打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被烧毁的保密室。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和焦糊味,脚下是湿漉漉的泥土和碎玻璃、木头残渣。现场已经被王铁蛋他们初步保护起来,除了救火的必要破坏,基本保持着原状。
王科长,跟我说说,发现火情前后的详细情况,越详细越好。陈峰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问道。
王铁蛋定了定神努力回忆着：陈队长,大概十点十分左右吧,我正带着小李他们巡逻,走到锅炉房那边,就听见轰隆一声,接着保密室就起火了。我赶紧喊人救火,大伙儿来得挺快,但是这火着得邪乎,门和窗户好像事先被做了手脚,火点很集中,就是冲着保密室来的。等把火扑灭,就发现档案室被撬了,那几份最关键的图纸和计划没了……
轰隆一声你确定是爆炸声陈峰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嗯是那种闷响,不像打雷,更像是……像是啥东西炸开了可能是他们用来纵火的装置王铁蛋猜测道。
陈峰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虽然下着雨,但因为发现及时,加上厂区土地本身比较坚实,一些痕迹可能还没被完全冲刷掉。他的手电筒光在地面上缓慢移动,突然他在靠近窗户破碎处的泥地上,发现了几个模糊的脚印。
小李,过来,把这个脚印拓下来。陈峰招呼身边的年轻侦查员。小李赶紧拿出石膏粉和工具,小心翼翼地进行拓印。脚印不算清晰因为雨水和救火时的踩踏,但能看出是一种军用胶鞋的鞋底花纹,尺码大概在四十一二码左右。
除了救火的人,有没有其他人靠近过这里陈峰问王铁蛋。没有火一灭我就让人把这儿围起来了,除了必要的人谁也没让进,王铁蛋肯定地说。
陈峰站起身,走到被破坏的窗户前。窗户是向外推开的玻璃碎在外面,窗栓是从外面被撬开的痕迹很新,工具应该是一把比较锋利的撬棍或者螺丝刀,窗沿外侧的泥墙上也有几个模糊的攀爬痕迹,显示有人从外面爬窗进入。
他们是从外面爬进来的,陈峰指着痕迹说,然后破坏窗栓,进入档案室撬开文件柜,盗走资料,再纵火从原路离开。这火是为了掩盖痕迹,销毁可能留下的证据,也可能是想烧掉剩下的资料,不过看样子他们时间挺紧,火没烧大就被扑灭了。
他又走到被撬开的文件柜前仔细查看锁孔,这锁撬得很专业手法熟练,不是生手,而且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那几份绝密文件去的其他文件虽然也有翻动但没拿走,说明他们知道里面有什么而且有人指点或者早就踩过点。
内鬼王铁蛋脱口而出,脸色更加难看,难道咱们厂子里有特务不排除这个可能,陈峰沉声道但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先看看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侦查员们分头在现场仔细搜索,连墙角旮旯都没放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还在不停地下,突然一个叫老张的老侦查员低喝一声：陈队,你看这个！
陈峰赶紧走过去,老张手里拿着一个用证物袋包着的小东西,是在窗户底下一堆碎玻璃和泥土里找到的。那是一小块儿布料大概有指甲盖大小,深蓝色质地看起来像是劳动布,但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这布料……好像是咱们厂工人穿的工作服的料子王铁蛋凑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头说,不过好多厂子都用这种布,不好确定。嗯,是常见的劳动布,陈峰接过证物袋,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但边缘有烧灼痕迹说明它可能靠近过火源,或者是纵火装置的一部分,先收好带回去化验,看看有没有特殊的化学残留。
接着陈峰又来到一楼的保密室门口,这里的破坏更加严重,门被烧得变形,门锁彻底毁坏。他蹲下来,在门边的泥土里,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片,像是某种工具上掉下来的零件,形状很奇特这个也收好,陈峰把金属片交给小李。
现场勘查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该收集的痕迹和物证基本都收集了。陈峰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对王铁蛋说：王科长,现场勘查差不多了。现在有几个关键点：第一敌特是两人以上作案,从脚印和作案流程看,至少有一个负责攀爬入内盗窃,另一个可能负责在外望风或者制造混乱,第二他们手段专业目标明确,很可能有内部信息或者长期潜伏,第三现场发现了军用胶鞋印小块布料和金属碎片,这是重要线索。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围观的工人压低声音说：还有一点,这火着得蹊跷,那个轰隆声很可能是自制燃烧弹或者炸药包引起的,说明敌特手里可能有凶器,咱们得提高警惕,不能打草惊蛇。
王铁蛋听得连连点头心里既着急又佩服：陈队长你说咋办,我们厂保卫科全力配合！首先,封锁消息,陈峰果断地说,除了厂领导和相关人员,不要对外宣扬丢了什么,就说保密室失火正在调查,免得敌特知道我们掌握了什么或者狗急跳墙。
明白我马上通知下去,谁要是乱嚼舌头,按纪律处理！王铁蛋一拍胸脯。
其次,组织人员对厂区进行全面排查,特别是外来人员、近期行为异常的职工,还有厂区周围的可疑地点。陈峰继续布置,我会留两个同志配合你们。另外把厂里所有职工的档案,特别是最近半年内进出厂的,还有负责保密室周边安保的人员名单都给我调一份过来。
没问题,马上就办！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陈峰看着王铁蛋眼神严肃,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咱们东北的工人阶级觉悟高眼睛亮,让大伙儿都留意身边的人和事,有啥不对劲的地方,及时向保卫科或者我们侦查员报告。记住敌特就藏在暗处,咱们得用群众的汪洋大海把他们给淹出来！
对！发动群众！王铁蛋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咱厂的工人都是好样的,跟敌人斗咱有的是劲儿！雨还在下但厂区里的气氛已经从最初的慌乱,变成了一种同仇敌忾的紧张。
陈峰站在雨中,看着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工厂,听着远处机器重新响起的轰鸣声,他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敌特就像隐藏在春雨中的毒蛇,而他必须成为那个手握捕蛇工具的猎手,在泥泞中追踪,在迷雾中寻找,直到将他们绳之以法。他回头对队员们说：走,回局里,连夜分析案情,整理线索。这云江的春雨夜,咱们得给它搅个底朝天！
第三章：闷葫芦
回到公安局,已经是后半夜了。雨还没停,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户。陈峰顾不上休息,立刻组织召开案情分析会。侦查员们把现场勘查的结果、收集到的物证都摆了出来,大家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
现场的脚印是军用胶鞋,尺码四十一二,这说明嫌疑人可能当过兵或者能搞到军用胶鞋。小李首先发言。
那块布料,初步看是普通劳动布但化验结果显示,上面有少量的汽油和一种助燃剂的残留,应该是纵火时沾染的。负责技术的老张说,那个金属碎片,形状特殊,像是某种专用工具上的零件,我们正在比对,看看能不能查到来源。
敌特目标明确,直奔绝密文件说明他们对厂里的情况很熟悉,另一个侦查员说,内部有内鬼的可能性很大,不然不可能这么精准。
陈峰听着大家的讨论,手里夹着一根烟,却没点着,只是在指间轻轻转动。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现在的关键是内鬼是谁外鬼又是怎么联系的我们得从两条线入手：一条是厂里的人排查可疑对象；另一条是外部线索查军用胶鞋的来源、那个金属碎片的出处,还有近期云江市内有没有可疑人员活动。
陈队你觉得从厂里排查,重点该放在哪些人身上小李问。
首先,接触过保密室或者知道保密室存放内容的人,陈峰说比如保密室的管理员、厂部的一些干部、参与相关项目的技术人员。其次近期行为异常的人,比如突然变得鬼鬼祟祟、经济上有困难、或者跟不明身份的人有接触的。还有就是负责厂区安保,特别是保密室附近巡逻的人,他们有没有失职或者可疑之处。
王铁蛋那边已经开始整理名单了,估计天亮前能给我们。老张说。
好,等名单来了,我们立刻开始筛选。陈峰站起身,现在天快亮了,大家稍微休息一下,一会儿分头行动。小李你和老张去查军用胶鞋和金属碎片,我和老王去红星机械厂,开始找人谈话。
天亮了,雨小了一些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陈峰和老王来到红星机械厂,王铁蛋已经等在厂部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职工档案和安保人员名单。
陈队长,都整理好了你看看。王铁蛋把名单递过去。陈峰接过来仔细翻阅着,名单上有几千号人,要一个个查显然不现实,他需要先找几个重点怀疑对象。
保密室的管理员是谁陈峰问。是老周,周卫国,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在厂里干了十多年了,平时挺老实的王铁蛋说,不过昨晚他不当班,事发时他在家里睡觉,我已经问过了他老伴能作证。
嗯还是要找他谈谈,了解一下保密室的日常管理情况,陈峰点点头,还有负责保密室区域巡逻的保卫员昨晚是谁
是小李和小张,就是我昨晚带着的那两个王铁蛋说,他们都是进厂不久的年轻人,我觉得问题不大,但也问过了他们说昨晚巡逻到保密室附近时,没发现异常,就听见爆炸声了。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巡逻时有疏漏不好说,我再问问他们。
另外,陈峰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这个叫马三强的,是金工车间的工人,他的档案里写着,他以前在旧军队里当过兵,后来被俘参加了解放军,退伍后分到咱们厂。这个人平时表现怎么样
王铁蛋想了想说：马三强啊……这个人吧,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有点闷,干活倒是挺卖力的,就是脾气有点倔。要说可疑……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就是不太合群,下了班就回家,也不跟大伙儿咋来往。不爱说话的人,有时候心里藏的事儿多。陈峰若有所思地说,他的鞋码是多少
这……我还真不知道,得问问他们车间主任。还有这个,陈峰又指了一个名字,赵玉林,技术科的技术员,参与了那个新型机床的设计,他有没有可能接触到那些图纸
赵技术员是骨干,肯定接触过,王铁蛋说,他人挺聪明的就是有时候有点骄傲,跟同事关系一般。好,这几个人还有保密室管理员老周,保卫员小李、小张,我都要找他们谈谈。陈峰合上名单,先从马三强开始吧,去他车间看看。
金工车间里,机器轰鸣铁屑横飞,工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陈峰和王铁蛋在车间主任的带领下,找到了正在操作机床的马三强。
马三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脸上没什么表情,穿着一身沾满油污的蓝色劳动布工作服,正全神贯注地车削着一个零件。听到车间主任喊他,他才停下机器,转过身,看到陈峰和王铁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马三强,这两位是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车间主任介绍说。马三强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用粗糙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陈峰说。
车间主任赶紧找了个小办公室,关上门陈峰打量着马三强问道,马三强,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马三强摇摇头声音有点沙哑：不知道。昨晚厂里保密室失火,还丢了东西,你知道吧
知道早上来上班听说了,马三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昨晚十点左右,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我在家,吃完晚饭就歇着了,下雨没出门。有人能证明吗我一个人住,厂子后面的民房,没人证明。马三强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手指却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陈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继续问道：你以前当过兵马三强身体一僵,抬起头看了陈峰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是……以前不懂事,后来被俘了,参加了解放军,立过功,复员证都在呢。
嗯,我们知道。陈峰话锋一转你穿多大码的鞋马三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下说：四十一码。
四十一码,和现场的脚印尺码吻合！陈峰和老王交换了一个眼神。你平时穿什么鞋就……就厂里发的解放鞋,还有一双旧的胶鞋,下雨天穿。那双胶鞋呢拿来我们看看。
马三强的脸色有点变了支吾着说：昨天……昨天下雨,我穿了,放在家里晾着呢,鞋帮子破了,正打算扔呢。没关系,我们就是看看,顺便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种金属片陈峰拿出那个从现场找到的金属碎片的照片,递了过去。
马三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手微微抖了一下很快又放下摇摇头：没见过不知道是啥。你确定陈峰的目光紧紧盯着他,这可能和昨晚的案子有关。马三强抬起头,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坚持说：没见过,我真不知道。
谈话进行到这里,马三强虽然有嫌疑,但没有直接证据,而且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只是神情有些紧张,陈峰知道不能硬来,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好了我们了解了,你回去干活吧,陈峰站起身,不过你要记住有什么情况,及时向保卫科或者我们报告不要隐瞒。
马三强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办公室。陈队长,你看这小子……王铁蛋忍不住说。
他很可疑,陈峰说,鞋码吻合,看到金属片时手发抖,而且昨晚没有不在场证明。但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也许他只是紧张,或者有别的隐情。我们得继续查,一方面盯着他,另一方面找更多的证据。那接下来咋办
去找赵玉林谈谈,再问问老周保密室的管理情况,还有那两个保卫员,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同时,让小李他们赶紧查马三强的社会关系,特别是最近有没有和可疑人员接触,还有他那双胶鞋,想办法拿到手化验。
陈峰走出办公室,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他望着车间里忙碌的工人,心里想着：敌特一定还藏在某个角落,也许就在这些工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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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雨夜黑影
对马三强的调查悄悄展开了。小李和老张去了马三强住的民房附近,想办法查看他的胶鞋,马三强好像有所警觉那双胶鞋一直没拿出来。他们又调查了马三强的社会关系,发现他平时确实很少与人交往,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偶尔去街口的小酒馆喝两盅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接触。
与此同时,陈峰找了赵玉林谈话。赵玉林倒是很配合,说自己昨晚一直在家里研究图纸,妻子可以作证。他对保密室被盗表示很气愤,还提供了一些关于图纸存放和保密措施的情况,但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保密室管理员老周也谈了,他详细介绍了保密室的管理制度和钥匙保管情况,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没有泄露过任何信息。那两个保卫员小李和小张,也再次接受了询问,他们坚持说昨晚巡逻时没发现异常,听到爆炸声才赶过去。
几条线索似乎都陷入了僵局。陈峰有些着急,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他重新梳理了一遍案情：敌特目标明确手段专业,有内鬼配合的可能性很大。马三强有嫌疑但证据不足,赵玉林等人暂时没有破绽,那么问题可能出在哪里
陈队,小李回来了,一脸沮丧,马三强的胶鞋没拿到,他家里门窗紧闭,我们不好硬来。不过我们打听到,他最近好像手头有点紧,欠了街口小酒馆老板几块钱,一直没还。
经济困难这倒是一个可能的动机。陈峰沉吟道,继续盯着他,特别是晚上,看看他有没有外出。当天晚上,雨又下了起来,比前一晚还要大,狂风裹挟着雨点,打得窗户啪啪作响。陈峰安排了侦查员在马三强家附近蹲守。
半夜时分,蹲守的侦查员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急促：陈队,马三强出门了！他穿着雨衣,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往厂区后面的方向去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陈峰挂了电话,立刻叫醒老王和小李,走,跟我去看看！
他们迅速穿上雨衣,开车赶到厂区后面。这里比较偏僻,是一片荒地,只有几间破旧的仓库,平时很少有人来。雨太大了,视线很差,只能借着闪电的光看到模糊的轮廓。
人呢陈峰问蹲守的侦查员。进了那边那个废弃的仓库,侦查员指着不远处一个黑影说,我们没敢靠太近,怕打草惊蛇。
陈峰点点头,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小心靠近。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陈峰示意小李和另一个侦查员从侧面绕过去,他和老王从正面进去。
就在他们准备行动时,仓库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说话声,虽然雨声很大,但还是隐约能听见：东西带来了吗另一个声音更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妈的,跟我玩这套再拿不出东西,上面怪罪下来,你我都没好果子吃！第一个声音似乎有些恼怒。陈峰心里一紧：里面果然有人！而且在接头！难道马三强真的是内鬼他在和外面的特务接头他不再犹豫,对老王使了个眼色,两人猛地推开门,手电筒光瞬间照亮了仓库内部：不许动！
仓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破旧的木箱和杂物。手电筒光扫过,只见一个人影嗖地一下从仓库另一侧的破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雨幕中。而马三强,则站在仓库中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
马三强！你在这里干什么刚才那个人是谁陈峰厉声问道,同时示意小李他们去追那个逃跑的黑影。马三强看着陈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把他带走！陈峰命令道。老王上前,把马三强控制住,搜出了他手里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几块窝窝头和一小瓶散装白酒。
这是什么陈峰皱起了眉头。
马三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政府……公安同志……我错了……我不是特务……我就是……就是饿得慌,想来这里躲躲雨,吃点东西……
胡说！刚才跟你说话的人是谁没人……没人跟我说话……我……我自己跟自己念叨呢……马三强语无伦次地说。这时候,小李他们回来了,一脸无奈：陈队,雨太大,那人跑得太快,没追上,跟丢了。
陈峰看着跪在地上的马三强,又看了看手里的窝窝头和白酒,心里有些疑惑。如果马三强是来和特务接头的,为什么只带了这些东西刚才那个声音又是谁难道是马三强在演戏,还是真的有其他人
把他带回局里,仔细审问！陈峰沉声说。
回到公安局,对马三强的审问持续了很久。马三强一开始还支支吾吾,后来在陈峰的政策攻心和证据下交代了问题。
原来,马三强确实经济困难,欠了债,心里憋屈,又不敢跟人说。昨晚下雨,他心里烦闷,就偷偷溜出来,想找个地方喝点酒解解愁,没想到跑到了废弃仓库,正准备吃东西,就听到外面有动静,他以为是债主或者厂里的人来找他,吓得躲了起来,后来听到陈峰他们说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至于刚才那个声音,他赌咒发誓说没听见,可能是风声或者雨声。
我就是个胆小鬼,怕事儿,不敢跟人说我穷,没脸……马三强哭得像个孩子,真不是特务啊,公安同志你们得相信我！
陈峰看着他,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似乎没有太多的虚假成分。一个真正的特务,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更冷静,更会伪装,而不是这样惊慌失措,痛哭流涕。
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老王低声问。
陈峰摇摇头：不好说,但至少现在看来,他不像主谋。也许他只是被利用了,或者真的只是个无关的人。刚才那个逃跑的黑影才是关键。
那现在咋办把他先关起来,继续监视,但重点转移到那个逃跑的黑影身上。陈峰说那人能在雨夜和马三强接头（或者说出现）,说明他对这一带很熟悉,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特务之一。
陈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滂沱的大雨,眉头紧锁。这条线索似乎又断了,但他知道,敌特并没有走远,他们一定还在暗处窥伺,寻找下一个机会。而他,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找到他们的破绽。
通知下去,陈峰对小李说,加大对厂区周边的巡逻力度,特别是废弃仓库、小巷子这些偏僻地方。另外,让王铁蛋组织厂里的积极分子,成立护厂队,晚上协助巡逻,发动群众,把眼睛都睁起来！
第五章：火眼金睛
马三强的嫌疑暂时排除了,但陈峰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真正的敌人可能隐藏得更深。他把重点放在了发动群众上,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敌特再狡猾,也不可能在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完全隐藏自己。
陈峰和王铁蛋一起,在厂里召开了职工大会,通报了保密室被盗的情况（当然,对具体丢失的内容做了模糊处理）,号召大家提高警惕,发现可疑情况及时报告。
同志们！陈峰站在台上,声音洪亮,咱们红星机械厂,是咱们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阵地,咱们手里的机床,造出的零件,都是为了国家的工业化！可现在,有敌人想破坏咱们的建设,想偷咱们的宝贝！咱们能答应吗
不能！台下的工人们群情激奋,齐声喊道。
对！不能答应！陈峰继续说,敌人很狡猾他们藏在暗处,但是只要咱们大伙儿齐心协力,睁大眼睛,就没有抓不到的狐狸！我希望大家都行动起来,互相监督互相提醒,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哪怕是一点点小细节都可以向保卫科或者我们公安同志报告,记住保护国家财产人人有责！
王铁蛋也上台讲话,用他那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的大嗓门说：大伙儿都听见了吧！陈队长说得对！咱工人阶级啥时候怕过敌人现在这些特务崽子,想在咱眼皮子底下搞破坏,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我王铁蛋把话撂这儿,谁要是发现了特务线索,立了功,我给你请功！要是有人敢包庇敌人,那就是咱全厂工人的公敌,绝不轻饶！
大会开得很成功,工人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纷纷表示要积极参与护厂和排查。会后各车间都成立了护厂小组,由党员和积极分子带头,晚上在厂区巡逻。
这天下午,陈峰正在厂部办公室和王铁蛋商量下一步的排查计划,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工人敲门进来了。陈队长,王科长,我有点情况想跟你们反映一下。老工人名叫李建国,是铸造车间的老师傅,在厂里干了二十多年,为人正直,经验丰富,大伙儿都叫他李师傅。
李师傅,您坐慢慢说,峰赶紧起身让座。
李师傅坐下,喝了口水皱着眉头说：我跟你们说啊,就是昨天晚上,保密室着火那天,我不是也参与救火了嘛,当时人多手杂,我也没太在意。可是今天白天,我在车间干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事儿您说。陈峰和王铁蛋都竖起了耳朵。
就是救火的时候,李师傅慢慢回忆着,我提着水桶往保密室跑,路过办公楼后面那条小路时,好像看见一个人影,一闪就钻进了旁边的工具房。当时火急火燎的,我以为是哪个着急救火的工人,就没在意。可是今天想想不对劲儿,那工具房平时很少有人去,而且那人影……有点鬼鬼祟祟的不像着急救火的样子。
那人长什么样您看清楚了吗陈峰急切地问。
唉,当时天黑雨大,我又着急,没看清脸,李师傅摇摇头,就看见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雨衣,戴着帽子,身材好像……好像不算太高,中等个子吧。对了还有一点,我好像闻到一股味儿,就是那种……那种汽油和机油混合的味道,挺浓的。
汽油和机油的味道！陈峰心里一动,现场的布料上有汽油残留,难道和这个人有关李师傅,您确定是在办公楼后面的工具房附近看到的确定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个小工具房,平时放些旧工具啥的。
好！太感谢您了李师傅！陈峰站起身,紧紧握住李师傅的手,您这可是重要线索啊！
嗨,啥线索不线索的,咱都是厂里的人,保卫厂子是应该的。李师傅憨厚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不对劲,跟你们说说,要是能帮上忙就好啦。
李师傅走后,陈峰立刻对王铁蛋说：走去那个工具房看看！
办公楼后面的工具房确实很小,破旧不堪,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陈峰让王铁蛋找来钥匙,打开门。里面堆满了各种旧工具、废木料和杂物,灰尘很厚,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来了。
陈峰打着手电筒,仔细检查着地面和四周。地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但在靠近墙角的地方,灰尘似乎被踩过,留下了几个模糊的脚印。他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些脚印和保密室现场的脚印很相似,也是军用胶鞋的痕迹！
看看,这里有脚印！陈峰招呼王铁蛋过来。
王铁蛋看了看激动地说：没错！跟保密室的差不多！看来李师傅说的是真的,昨晚确实有人躲在这里！
陈峰又在工具房里搜索了一番突然,他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空的汽油桶,桶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油渍,旁边还有一块破布,上面也有汽油和机油的味道,和李师傅说的一样！
找到了！陈峰拿起破布,闻了闻,这应该就是敌特用来纵火的工具之一,他们作案后,把东西藏在了这里,想等风头过了再来处理。
这帮狗日的,够狡猾的！王铁蛋气得直骂。
马上封锁这里,保护好现场,陈峰命令道,通知技术科的人来勘察,提取脚印和物证。另外,师傅提供的这个线索太重要了,我们要好好表扬他,发动更多的群众像他一样,积极提供线索。
是！
很快,技术科的老张带着人来了,对工具房进行了仔细勘察,提取了脚印和那个汽油桶、破布等物证。经过比对,工具房里的脚印和保密室现场的脚印,是同一类型的胶鞋留下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伙人。
陈队,这个发现太关键了,老张兴奋地说,这说明敌特在作案后,确实来过这里,藏过东西。而且,他们对厂区的环境非常熟悉,知道这个偏僻的工具房可以用来藏身和藏匿物品。
是啊,陈峰点点头,这更加证明了内鬼的存在。现在我们有了更明确的方向,查找身材中等、熟悉厂区环境可能接触到汽油和机油、并且穿四十一码左右军用胶鞋的人。
那我们下一步咋查王铁蛋问。
继续发动群众,陈峰说把李师傅提供的线索和我们的推断,稍微透露给各车间的积极分子,让他们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留意身边符合条件的人。特别是那些平时接触汽油、机油较多的工种比如司机、维修工、机修工等。
好我马上就去布置！王铁蛋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峰站在工具房门口,看着外面渐渐放晴的天空,心里感到一阵轻松。虽然敌人依然隐藏在暗处,但群众的眼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就像一盏盏明灯,照亮了敌人隐藏的角落。
第六章：雨夜擒敌
线索越来越清晰了。根据李师傅提供的情况和工具房里的发现,陈峰把排查重点放在了厂区内接触汽油、机油较多,且身材中等、穿四十一码左右胶鞋的人员身上。王铁蛋组织各车间的积极分子进行了细致的排查,很快,一个人的名字进入了陈峰的视线——运输科的司机,刘海柱。
刘海柱,三十多岁,东北本地人,平时话不多,看起来挺老实的,在厂里开了几年卡车,负责运输原材料和成品。他的身材中等,鞋码四十一码,平时工作需要接触汽油和机油,而且,据运输科的人反映,刘海柱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反常,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请假,或者下班后在厂里逗留很久,也不知道干什么。
陈队长,这个刘海柱很可疑,王铁蛋拿着刘海柱的档案,对陈峰说,我问了问他同宿舍的工友,说他昨晚保密室失火后回来得很晚,而且身上好像有股汽油味,当时大家没在意,现在想想,很可能就是他！
陈峰仔细看着刘海柱的档案又听了王铁蛋的汇报点点头：嗯种种迹象都指向他,但是我们不能仅凭这些就抓人,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那咋办他要是跑了咋办王铁蛋有点着急。
不会跑的,陈峰胸有成竹地说,他既然敢在作案后把东西藏在工具房,说明他自以为很聪明,觉得我们查不到他。而且他要和外面的特务联系,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监视他,等待时机,人赃并获！
陈峰立刻安排了侦查员,对刘海柱进行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同时,让技术科对从工具房提取的物证进行更细致的化验,看看能不能找到与刘海柱有关的痕迹。
果然没过两天,监视刘海柱的侦查员就发现了异常。这天晚上,雨又下了起来,不大,但很密。刘海柱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厂里转了一圈,然后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厂区后面的围墙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陈队,刘海柱有动静了他在厂区后墙根儿那儿,好像在等人。侦查员打来电话报告。
知道了,陈峰立刻下令,全体行动按计划包围,不要打草惊蛇,等他接头的时候再动手！
陈峰带着侦查员和王铁蛋组织的护厂队,迅速赶到厂区后墙附近。雨幕中,只见刘海柱穿着雨衣,戴着帽子,焦躁地在墙根儿下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向墙外张望。
过了一会儿,墙外传来了几声轻轻的咳嗽声,像是某种暗号。刘海柱立刻凑到墙边,低声问：是你吗
墙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我这儿,刘海柱拍了拍怀里,你那边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把我弄出去
急什么东西拿到手,自然会安排你走。墙外的声音说把东西递出来。
刘海柱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正要往墙外递。
动手！陈峰一声令下。
埋伏在周围的侦查员和护厂队员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大喊：不许动！
刘海柱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油布包啪地掉在地上,转身就想跑但没跑出两步,就被侦查员扑倒在地。与此同时墙外也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似乎有人想逃跑,但很快就被守在外面的侦查员抓住了。
把人带过来！陈峰命令道。
很快,两个人被押了过来,一个是刘海柱,另一个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农民打扮,脸上带着惊恐。
陈峰捡起地上的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正是被盗的那几份绝密图纸和生产计划！
刘海柱,你还有什么话说陈峰厉声问道。
刘海柱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那个陌生男人也耷拉着脑袋,放弃了抵抗。
搜！陈峰下令。
侦查员们对两人进行了搜查,从刘海柱身上搜出了一把折叠刀和一些零钱,从那个陌生男人身上搜出了一张假的介绍信和少量现金,还有一个用来联络的口哨。
带走！
雨还在下,但笼罩在红星机械制造厂上空的阴霾终于散去了。工人们听说抓住了特务,都纷纷围了过来,看着被押走的刘海柱和那个陌生男人,个个义愤填膺,不停地咒骂着。
狗日的特务,总算抓住了！
看他平时挺老实的,没想到是个叛徒！
陈队长,好样的！为我们厂除了害！
陈峰看着激动的群众,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大家面前大声说：同志们,不是我好样的,是大家好样的！没有李师傅的火眼金睛,没有大伙儿的积极配合,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抓住特务！我代表公安局,感谢大家！
第七章：云开雨霁见晴天
回到公安局,审讯工作立刻展开。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刘海柱和那个陌生男人很快就交代了罪行。
原来,刘海柱早就被潜伏在云江市的敌特组织发展成了内奸。他因为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被敌特分子抓住了把柄,用金钱的
利诱,最终走上了背叛国家的道路。他利用自己在厂里开车的便利,经常在厂区内活动,早就摸清了保密室的位置和安保情况。
保密室被盗那天晚上,是他和另一个特务（就是那个被抓住的陌生男人）一起干的。他负责制造混乱和纵火,那个陌生男人负责爬窗进入保密室盗窃。他们用自制的燃烧弹制造了爆炸和火灾,然后趁乱盗走了图纸,之后把一部分作案工具藏在了工具房,打算找机会处理掉。昨晚,他们是想把图纸交给外面的特务接应人员,没想到落入了法网。
至于那个逃跑的黑影和在仓库里与马三强接头的人,很可能是敌特组织的另一个成员,看到刘海柱被抓,已经闻风而逃了。陈峰立刻下令,对该名特务展开追捕。
案件告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云江市,人们纷纷称赞公安人员的英勇和群众的智慧。红星机械制造厂举行了隆重的表彰大会,陈峰和参与办案的侦查员们受到了表彰,李建国老师傅也因为提供了关键线索被评为护厂模范。
在表彰大会上王铁蛋激动地说：同志们！咱们这次能抓住特务,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陈队长他们公安同志的机智勇敢,更靠的是咱们工人阶级的团结一心！敌人再狡猾也斗不过咱们有觉悟的人民群众！以后咱们要继续保持警惕,绝不让任何破坏分子得逞,为咱们社会主义建设保驾护航！
陈峰也发表了讲话他说：这次案件的破获,是人民战争的胜利。我们要感谢红星机械厂的广大职工,是你们的支持和配合,让我们能够迅速找到线索,抓住敌人。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阶级斗争还没有结束,敌人还会想方设法进行破坏。我们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依靠群众,发动群众,让一切敌特分子都无处藏身！
大会结束后,陈峰站在红星机械制造厂的门口,看着厂区内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繁忙和生机,机器的轰鸣声仿佛是一曲激昂的建设者之歌。天空中的雨已经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厂房的屋顶上,闪闪发光。
东北的春天,虽然来得晚了些,但终究是来了。云江市的天空,在经历了这场春雨的洗礼后,显得格外晴朗。
陈峰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脸上露出了坚定而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只要依靠党,依靠群众,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必将在无数像他们这样的人的守护下,越走越宽广,越走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