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河。
这件事情，放在长白山这样的地方，其实是每年冬天必备的事情。
只不过真要说起来，开河这事儿，其实也只是众多说法之一，秦妙妙以前也不是没有参与过。
那就是……凿冰，捕鱼。
正巧。
这会儿长白山里绵延出来的大江江面早已冻结，凝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块。
而开河也是一项技术活。
凿冰更是一件力气活。
倘若凿冰的时候，没有选好位置。
只怕凿了大半天的冰层，捅穿了冰面，下去以后，却压根就没有鱼群。
只怕到时候，天寒地冻，骂娘的心情都有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长白山江河中的鱼，都属于冷水鱼。
冷水鱼的口感，绝对要比普通的淡水鱼更加紧致细嫩许多。
像是什么大马哈鱼、鲑鱼、花里羔子，细鳞鱼，那口感，可是一等一的好。
这帮新兵不知道长白山江河上，冬天凿冰的困难。
因此一听到要去冰面上开河，几乎是一瞬间，大家都兴致高昂起来。
反倒是一直驻扎在长白山军区的老兵，这会儿倒是没有那么兴奋。
不过……
秦妙妙倒是思考起开河这件事情来。
说起开河，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凿冰的位置。
只要位置找的好，那后续的事情，就相当于事半功倍。
而想要做好这事儿，对于一般人来说，只能依靠经验和眼力，分析水流、暗流还有各种河床。
但是对于秦妙妙来说……这事儿可就不是那么算了。
她有精神力啊！
用眼睛干嘛？
……
不知不觉中。
就来到了开河的日子。
这天早上。
军区因为要开河的事情，甚至广播里面的军区号子，都比平常要更早响起。
秦妙妙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打算跟着新兵们一块儿去开河。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情。
只不过在临走前，马师傅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急匆匆地来到秦妙妙跟前，特别真挚地用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神真挚：
“妙妙同志啊，你这次开河，可别忘记给我带二十斤花里羔子回来啊……”
秦妙妙嘴角就是忍不住抽搐。
这都什么跟什么？
花里羔子可是难得的冷水鱼，换句话说，那就是九九成，稀罕物。
结果马师傅倒好，一开口就是二十斤……这是不是有点太过高看她了？
马师傅见秦妙妙犹豫，就拿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杀手锏：
“你要是能给我带来二十斤的花里羔子，这次你捉到的鱼，我顿顿不重样，给你做来吃。”
嚯！
就马师傅跟懒驴拉磨似的态度，平日里非得有人推一推，他才能动一动。
结果今儿个为了那二十斤的花里羔子，马师傅可以说是“出卖了自己”，彻底“豁出去”了。
秦妙妙听到这话，为之动容的同时，瞬间就做下了决定：
“行！那就说好了！”
要说原本秦妙妙对于这次捕鱼，还没有那么迫切。
但是经此一遭，她总算是提起了动力。
别的不说，就说马师傅的腌鱼熏鱼什么的，那手艺都是一绝。
冬天的时候，上班煮两条熏鱼配馒头米饭，那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刚好，宝珠、菊花婶子、钟爹那边，都可以适当拉一把手。
今年冬天日子不好过，这些人以前都是互相搀扶过来的，尤其是钟爹，虽然以前亏待了自己，但是自打来了长白山军区，秦妙妙其实有时候能够感受到，他在利用以前的关系，让自己的一些动作、计划更加顺利。
所以倘若能够捕到鱼，适时分一点，那倒也不算手松漏财。
人情嘛，就是这样一来一回，互相帮扶出来的。
……
江面。
就算叫上穿着鹿皮靴子，但是真当走上冰面的时候，当站在同一块地方久了，还是有一种脚底发凉的感觉。
更别说一些穿胶布鞋、千层底布鞋的战士和军区人员了。
秦妙妙身边跟着的，是军医院里面的薛平等人，再加上一个白宝珠。
他们这伙人年轻，有力气，尤其是骨科年轻的医生，真要说起力气，他们甚至不比一些新兵差。
这不。
今天开河，就全部被秦妙妙拉过来当壮丁了。
因为秦妙妙平时有些玄乎，尤其是在动物打猎这方面，更是邪门至极。
于是一帮人站在冰层上面的时候，就眼巴巴地看着秦妙妙。
薛平更是开口：
“妙妙姐，你瞅瞅，这地方哪里鱼多，咱们就去哪凿冰。”
这话一出，旁边经过的白为民等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要是放在往常，他们当然不敢这么在秦妙妙面前嘚瑟。
但是眼下又不是在训练，大家走出军区，在冰层上面开河，氛围自然要比往常轻松很多。
这不。
姜维涛就欠儿吧唧地开口说话了：
“秦医生又不是神。她会看病，又会打猎，还会赶山，但又不是说，她什么都会。而且就开河凿冰选地方这件事情，就算是经年的老赶山人，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
“而且话又说回来，以前不是有句话吗？术业有专攻，厨子专攻做饭，医生专攻治病，老师专攻读书……”
姜维涛的话还没说完。
秦妙妙就斜着眼瞧他：
“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全是废话。说那么多，就显得你话多？”
至于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凿冰地点，秦妙妙并没有当场反驳。
说得再多，不如用行动……给这帮大院子弟，好好开开眼界。
也好让他们回忆起，被她秦妙妙支配的恐惧！
想着，秦妙妙就探出精神力，往冰层下方探去。
冰层下方，各种冷水鱼在其中穿梭游动，其中，甚至还有不少花里羔子和鲑鱼、大马哈鱼。
这块地方的冰层并不算厚，刚好又因为暗流和河床的特殊，所以聚集了不少的鱼群。
秦妙妙在对比几个地方以后，果断选择了这个冰层较薄的地方。
就见秦妙妙伸手一指：
“就从这儿凿冰吧。”
这儿？
姜维涛等人看着那边的冰层，忍不住满头问号。
这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