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九月十一号,大雨已经下了两天,从昨天深夜一直到今天早晨,绵绵细雨不断,潮湿的水汽带走了剩余的热量,地板变得冰冷,墙面变得湿滑,一切温暖美好的东西似乎已经消失,只留下一切湿冷,令人骨寒心冷。
在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片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好像陷阱般让人琢磨不透。两个男人没看见,一脚踩在玻璃上。痛苦,瞬间让他们头脑变得清醒,两个人急忙拍掉脚上的玻璃残,差争先恐后的跑向浴室,冲洗脚上的血。一抬头,墙上挂满的是粉粉的毛巾以及贴纸,这个房间里满是少女的气息。此时,地上的鲜血似乎与房间并不矛盾,他们互相融合着,似乎有什么天生的东西将它们包容着。两个大男人扶着墙,冲洗着脚底的鲜血,洗着洗着就哭了,泪水从鼻尖滑落滴在鲜血中间,一滴,两滴,三滴。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一阵反胃,两个大男人争先恐后抢着同一个马桶,吐了出来,声音撕心裂肺,鼻涕眼泪混了一脸。你问他们为何如此狼狈,他们共同的挚爱不见了,那个属于这个房间的女孩,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今天是欣然去世的第一天,我的手臂依然是僵硬的,试图想象着欣然依旧在我的怀里,试图拼命回忆起前一天,欣然在我怀里仅剩的温存,可每当这个时候,我想起的却是,一地的血泊,欣然破碎不堪的骨头,毫无生机的躯壳还有灼热的烈焰在我背上炸开,阻挡烈焰的却是我背心中的汗水,泪水,和鼻涕。
当我痛不欲生,浑身颤抖的时候,听到远方传来咯咯的笑声,一回头竟然看见一个小女孩站在楼梯上大笑,十分猖獗猖狂,更令我心痛的是,在他旁边站着的是我们的人民警察,甚至应该是我课上的优秀毕业生,哪怕我从没见过她来上课。这也不该是个警察该做的。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奔上那层楼的,但是腿上的压痕,老黄搂住我的脖子,和被那警察踩住胸口的痛楚,我依然记得,那是种耻辱,那是种不屑,那是种草菅人命的悲凉。
老黄,我已不太相信他了,他像一个叛徒一样,背叛了欣然的生命,昨晚我不知道为何,我答应了让他共同参与报复的请求,我觉得很蠢,也开始后悔把老黄拉进来。可是都到这个份上了,多一人总比少一人更好,况且保安能收到更多常人收不到的信息,我便答应了他一起为欣然报仇。
老黄在吐完之后又昏昏睡去,嘴里嚷嚷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以为然。
我的双脚依旧痛,走一步一个血印子,于是我只好穿好袜子,穿好鞋子,戴上鞋套,戴上手套,全副武装,做好心理准备,打开了欣然的房门。
房间不大,房间家具总体是蓝色系的,镶嵌着白色,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也让不大的房间看着没有那么拥挤。面向窗户的是欣然的书桌,上面还摆着翻开的复习资料,和一个我很少见到的厚笔记本。我走过去拿起那个笔记本一看,这上面带着密码,我应该是欣然的日记本吧。
我输入欣然的生日,那个锁开了,厚厚的笔记本展开,落到了最新一页,上面写着“今天真的是非常高兴的一天呢!一起床就看到爸爸为我准备的冰淇淋蛋糕,那可是我最爱的东西!16岁了就是好啊,希望赶紧放学回来过生日,我可太期待了呢!”
滴答,滴答,滴答,我的双眼已经麻木,只能通过听声音感受到眼泪,从我的眼睑处流下,落到笔记本上发出声响。我的双眼处现在顶着两个鼓包,像只悲伤的癞蛤蟆,只不过这只癞蛤蟆永远的失去了他的天鹅公主。我们该从何做起?复仇这条路应该从何说起?
生活还在继续,哪怕是复仇的人,也不能忘了生活。我依旧要上班,老黄依旧要上班,我们只能拖着这副窘态相互搀扶着前往岗位。
我送老黄上的班,他流的泪不比我少,但他的泪水更多的似乎是愧疚,而非心痛,他一直同我道歉,拉着我的手,戳着我的腰,似乎想引起我的注意,接受他的道歉。路上我一言未发,他道歉了一路。我送他到学校,下车前,他跟我说他会努力帮我搜集情报,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我笑了,冲着窗外喊了一句,你不是保安吗?怎么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说罢,开着车扬长而去,就像昨天开玩笑似的,一模一样。
老黄呆在原地,点起了烟,转身向校园走去
我开车向警校驶去,路上的我今天格外的莽撞,几次听到斑马线处传来路人的咒骂声,可那些不过是入耳浮云罢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要去查清楚,这叫赵小燕的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做到我从大一入学到大四对她毫无印象的?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什么当上了人民警察?我要一一查清楚。
上班高峰期,车流格外的大,小轿车一挪一挪的,令我很烦躁,我只好疯狂的按喇叭来宣泄。终于在按了半个小时喇叭之后,我成功抵达了警官学院,这个我上班的地方。
我停好车,深吸了口气,吐了口唾沫,擦了擦眼角,做点心理准备,下车去。我要面对的是又一届的学生,我不能把这副囧样露给他们看,况且我还要去查清楚赵小燕的事,我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这一切。一下车,我低着头往学校门口走去,一路上,各位同学和老师沉默着,把目光投向我,他们对我投以同情的目光,这种目光很灼热,辣的我的耳朵生疼,耳朵一疼,眼角又红了,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这种状态我是上不了课的,于是只好与其他老师说好帮我代课,我要请假了。这样其实也更好的帮助我前去完成我的事情。
我回到车上做做心理准备。再深呼吸收好我破碎的情绪,把那最后一丝怜悯藏在裤包里,我便向办公楼走去。
我现在要去的是导员他们那楼。导员负责连接同学跟老师,一方面他们需要帮助同学努力更好的成长,另一方面他们就需要下达老师的命令,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职业,让导员特别难做,进而他们对老师产生了一种厌恶心理,不能称作厌恶吧,起码不是特别喜欢老师。但当我走进导员办公室时,所有的导员纷纷向我道节哀,这种工作上的竞争,在这一刻置之度外。有的只是他们对生命的怜悯,对我的怜悯,对我人生的怜惜,对我女儿的怜惜。
我一时间走了神,只能机械地回复着,谢谢,甚至到最后,我也只能以点头来报答他们。
我摇了摇头,把思绪找了回来,向几个导员打听起了赵小燕。其他几个专业的导员表示不知道,我看向了我的专业的导员。
他慌张的别过头去,我知道,我猜对了。我敲了敲他的桌子,让他跟我出来,他拼命拒绝着,一手指着电脑,一手指着文件,还一边不耐烦地砸着嘴。我哪听他的鬼话,在所有导员的注视下,我一只手抓向他的衣领,拉着他往外面走,引得过路的老师学生注目笑话。我拉着他到厕所,一把把他撑到墙面上,厉声呵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他没有回答,呜呜嚷嚷说不出话来。我认定了他在说谎,继续厉声呵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一切优秀毕业生都要经过导员推荐。你跟我说你不认识他,鬼才信!
但在这时,他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挣脱我的束缚,跪倒在地上,他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冲我喊道“本来就不是我推荐的,你赖我干什么?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导员推荐上去,不应该由上面来审批吗?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冲我喊有病吧你!”他心虚的转过头去穿起衣服,又转过来对我说“导员推荐到你们老师这里,你们老师还需要在往上上报到校长那里,由校长最终确定,是这么个流程。怕你这几天忙忘了,记了这个事情,我再好心提醒你一遍。”说罢,他急忙起身逃离了这个地方。
看他的表情,只能说明他确实认识这个叫赵小燕的同学,并且参与了赵小燕评为优秀毕业生的事情,但这不够,她为什么选上还要由高级领导来评判,这才是重点的地方,是哪个领导给她开了门,让她不用读书就可以评为优秀毕业生,我需要查清楚。
也算有点收获,不至于什么都没有。接着我向校长办公室走去。校长办公室在六楼,昨天下午,赵小燕跟何秀兰也在六楼,他们就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嘲笑着我,我不会忘了那种羞耻感,还正直着太阳在我的脸,我的背上狂抽。
后背是炽热的,皮肤都烧开了花,胸前是冰凉的,是女儿冰凉的尸体,他们就这样折磨着我,折磨着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我的思想。
一步步爬着,我又走了神,回过神来,只好加紧脚步,尽快到达六楼。我要问个清楚。
尽管还保持着当年上学时的体身体素质,五米高层高的六层楼还是比较艰难的,到六楼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却看到校长室门口的牌子上挂着校长并不在校。我拉住一名同学问道校长的情况,那名同学告诉我,校长刚刚才走不到十分钟,我又对了。那名同学接着告诉我,校长给我留了一句话,这让我十分的气愤,但还是很细心的听了下去,他说:“我们高层只负责审批下面送上来的文案,无论那从谁那里送上来,我都批,我又不负责看是谁,这只能是你们中间送上来的人的问题,不是我们高层批的问题。”
看来导员不愧是处于灰色地带的人物,做事情就是快,也知道该怎么做事情。
说回来结合导员跟校长的反馈来看,似乎并不矛盾,他们似乎是受了中间人的控制,才被迫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先假设他们的情况是行得通的,我们往下捋捋,只能是中间人受到了这个委托,但是中间人都是谁呢?我不得而知,还得慢慢摸索。
费尽心思一天好像没什么收获呀,真可悲,这就第一天了。
我原本打算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待到他回来,现在看来没有意义了。只好转身下楼去。
咚,我下了一层楼梯,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画面,是有人从高楼落下的虚影,每往下一层,我的心跳便重一个度,虚影便清晰几分,若有若无的尖叫声强烈了几分。这种感觉让我十分难受。
咚,咚,咚……啊——
到一楼了,尖叫声戛然而止,下楼声戛然而止,画面达到最清楚,是欣然。
我回到车里,静静聆听心跳从刚刚的剧烈起伏到现在趋于平缓,欣然去世的样子依然在我眼前游荡着,像梦魇一样刺激着我,时刻提醒着我为欣然复仇。
如今,赵小燕这边的线索已经断的差不多了,我想要不就先从何秀兰那边再开始。
于是我喝了口水,发动引擎,准备回家去找找新的线索。我没有给老黄打电话,一个人先回到家里。
回到家拧开房门,一股酒气直冲我来,我到厨房拿出扫把,清理好地上散落一地的玻璃碎屑,用抹布擦干净地上的酒水拿着抹布想去厕所把它洗干净,结果看见一地的血和呕吐物,还有玻璃残渣混合在一起,这个恶心又混乱的组合,就像我的生活一样,随着这个房间失去他的女主人,而变得混乱,我的生活已经变得混乱——平常滴酒不沾的我和老黄喝了那么多的酒;平常注重整洁的我把那件用汗水泡过的衣服衣裳又穿了一遍。
我又打开花洒,慢慢的冲向了那滩混乱之物,把它一点一点的冲到了下水道里,实在遇到顽固的污渍,我便把花洒压强压到最强,一定要把这个混乱清走,一定要恢复原来的整洁。
高压水冲实在是压力过高,水溅的我一身都是,我的正面已经湿透了,背面却干净,整个人被分割成了两个面,一个潮湿,一个整洁。我带着两个面冲洗着抹布,把它洗净了,又带着抹布去到餐厅,看着一地的冰淇淋蛋糕碎屑和飞舞的苍蝇。我还是依旧用同样的方法:用扫把扫干净,用抹布再冲洗,再洗抹布。同样的方法又来了一遍,整个家里顿时整洁了不少,我用铲子一块块铲去凝固在地上的冰淇淋碎屑我,用扫把一步步扫去碎屑,再用湿麻布擦干粘粘的地板,家里又恢复了以往的整洁。
将前一天的污秽之物打扫干净之后,我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把自己也弄整洁了之后,我再一次打开了我女儿的房间门我平常都十分在乎她的隐私,但是现在没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新的线索。我像早上那样打开了她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着。
我从第一页开始翻,一直到前面那么多页都没有任何的线索,有一条写道“今天是父亲节,我给爸爸买了一大束花,也真的希望他会喜欢!”
另一句另外的几天写的“哇,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该给他选什么才好?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零花钱,可能不保露,但是我还是为爸爸拿下了这个精美的剃须刀,你看他笑的那个样子,真的像个小孩一样!”
日记翻着翻着,过去的记忆在我眼前一幕幕的闪过,笑容不禁爬上我的脸,却又一闪而过,我不能再沉迷于那些甜蜜的幻想之中了,我现在要为了女儿而报仇,做一个冷血的战士。终于我翻到了这么一篇小日记,不多,只有一句话,但是好像正中目标。
她写道“听说今天何秀兰打架,又闹到校长那去了,今天来接她的听说是她的表姐,是一个警察,都有警察表姐了,怎么会有像她这样打架的同学啊?”
表姐,表姐,表姐!关键词出来了,表姐!这就是为什么何秀兰的事情一直都是由她包办着,搞了半天,赵小燕竟然跟何秀兰是一家人!难怪如此,他就可以借何秀兰一家的力气大打出手,打通校长与老师还有导员为自己谋求一个优秀警校毕业生的名号!那何秀兰的父母呢?我们只知道何秀兰家势力巨大,却从来没与他的父母见过面,哪怕是调解的时候都没有见到,都是赵小燕在操办着。那么现在就可以确定,只要找出何秀兰的父母,按我们的复仇计划,就能顺利进行了。可是,能在调解情况下都不出现的父母,如此通天的实力,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事到如今,不得不用老黄了。我跟他约了晚上八点在我家汇合,到不到,就是他的事了。
我们目前的线索只有何秀兰这一边了,我只好先从何秀兰这边查起,我冲着迟到十多分钟的老黄喊道,此时已经八点十分了。老黄喘着气,扶着膝盖对我不满的喊道“老蒋,我是在学校上班,不是在学校度假,请个假还是要时间的嘛,也不是随便说请就请啊!”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早说过,老黄,听到我这么说,愤愤不平的砸着嘴,无声地抗议着。
现在赵小燕那边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我们只好先从何秀兰下手,听到了没?
老黄,听到我终于把话题从他转移到了何秀兰身上,高兴的站起身来,坐到我身边,兴致冲冲的想跟我汇报到今天一天的成果。
但我却打断了他,叫他先吃饭,这让憋了很久的老黄十分不爽,却又无可奈何。饭吃着第一道上来的是汤,我叫老黄先把汤喝了,他照做了。第二道我给老黄上了道糖醋排骨,叫他吃,他也照做了。第三道呢,是一道金钱肚,老黄也十分欣然的接受了。而到了第四道菜烧鸡,老黄就开始犯嘀咕了,他吃不下了,却还是想给我赏脸,更在心里想着,这是不是鸿门宴警惕性一下就上来了,于是他放弃了吃这只烧鸡,转头对我说,“老蒋,咱开始对线索吧。”这下我没有办法拖延时间考验他的真心了,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
老黄的兴致一下子来到了最高处,他急忙拉着我的手说道“老蒋啊,你愿意听,那真是太好了我捋一捋就跟你说啊,比较长,你耐心点听。首先啊,讲到何秀兰何秀兰,今年高二,看起来她是一名高二的应届生其实他按真正的顺序来说,已经高三毕业,我是不知道他父母用了何种手段让他再次回到了校园中,而且是以高二的身份继续在学校读书。然后回到何秀兰这个同学身上,那就是纯纯的一个恶霸类人物,他在学校抽烟喝酒打架欺凌同学一样不落有时候喝酒喝上头了,会拿烟头和酒瓶去打同学、烫同学你跟我说过,然然的脸上有淤青,可能就是她打的。”
老黄津津有味的说着,一开始丝毫没有注意到的说了什么,直到他看向了我阴沉的脸,紧绷的下颚,和紧紧皱起的眉头,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于是慢慢声音就小了下去。
没事,你接着说吧,我对他说。
“好的,老蒋,那我注意着点。”老黄的神情变得紧张,他真的得注意着点,毕竟啤酒瓶白酒瓶在脑后爆炸的瞬间在他看来依然历历在目。
“我们应该可以根据何秀兰的行踪,先找到她的父母,从她的父母下手。因为何秀兰放学之后都是一个人单独行动,方便我们跟踪她。她父母很忙,忙着赚钱,没有时间照顾她,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追查到她父母的住址,打听到她的父母是谁!”
我不禁感叹道,老黄由警校教官转职当保安是个正确的选择,这种收集情报并且制定计划的能力确实可怕。我向他询问还有什么没,他说暂时没有想起,想起会告诉我。
我实在憋不住笑了,就这么一句情报,他打探了一早上,和一下午,前面夸赞他的话,当我没说吧。那么现在重点就是制定计划,跟踪何秀兰了,我一定要尽早的完成计划,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老黄看到我在那傻乐,他也跟着乐起来,都不知道他在乐什么,我一巴掌打到他的头上,跟他说别乐了,起来,干活。转身朝书房走去,老黄在后面一颠一颠的朝我追来。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跟踪何秀兰,那工作方面的调整,那是必不可少的,比方说工作上的假要提前请好,避免像今天老黄这样的迟到现象,你说对吗?老黄?老黄又尴尬的低下头去,一双眼睛恶狠狠的在我的身上扫视着。老黄,可以用腿疼的理由请假,而我可以用安葬女儿的理由请假。
这个理由越想越让人悲伤,我现在要以我最热爱的其中一件事物为借口去羞辱我最爱的另一件事物,这种两难全的情况,什么时候能结束?
高二都是七点钟放学,我跟老黄约定好六点半在校门口集中,便衣,不开车,走路跟踪何秀兰。
老黄今天还是在我家里睡了,也可以说是为了明天的任务适应适应,老黄睡的沙发,我回房间睡,回房间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欣然的房间,下定了决心,明天一定要有所收获!
看来阴阳雨天已经结束,今天跳出了那个循环节,从前几天起一直到昨天都是白天下雨,晚上放晴,今天拉开窗帘的我看到了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心里的惆怅,似乎也缓缓消失了。我起身到浴室洗漱,我来到的是女儿生前的浴室,我洗着脸刷着牙,任凭冷水刺激着我每一个毛孔,那种隔着水的窒息感,让我希望自己死去,想死的途中,又期望女儿的声音能把我拉回这现实中,但是现在把我拉回现实中的,是那无法磨灭的痛楚,是人到中年的丧女之痛,是面对权贵的渺小之痛。
我回到房间换了一套运动服,戴上耳机,看了一眼,在客厅依旧熟睡的老黄,出门而去。这几天每日的晨跑成为了我短暂放下痛苦的最好方式,我从小区一直跑到最近的公园,有五公里,绕着公园硕大的湖跑着,又有五公里,我一圈一圈的绕着公园的小湖跑着。跑的时候有种错觉,我的左边总有人在不断的超过我,我奋力追逐,却永远追不上。欣然,是你吗?我奋力的加速,尽我可能的加速,耳边却只回荡着那一句句在你左边,我却永远无法超越。我从早上七点一直跑到了九点,回到家。回家途中还顺路帮老黄买了早餐。
回到家里拧开房门钥匙,一阵呼噜声向我打来——老黄依旧在沙发打着呼噜,做着美梦。我把包子砸向这位旧友,终于把这呼噜兽吵醒了,他看到我跑步似乎充满惊讶,但也是什么都没说。
吃完了早餐后,我跟老黄分道扬镳,他回欣然的高中去请假,我回警官学校去请假,同时去买一些不那么出众亮眼的衣服。
我驾车来到学校,跟昨天比我眼睛的红肿消了许多,内心应该更坚强了许多。我自如的下了车,向校长办公室走去,途中我遇到了昨天的导员。
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我昨天的举动吓到了他,他冲我点了点头,拉扯着有千斤重的嘴皮,露出牙齿冲我一笑,笑容好不猥琐。中午打完,他立马小跑着离开了我的视线处,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下了楼梯,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悄悄跟了上去。在距离楼梯口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我放慢了脚步,脚跟贴着脚尖一步步往前挪着,尽量放慢心跳,用耳朵去聆听着周围的一切,但是当我挪到拐角处的时候,只听见了“校长”两个字,接着便是一阵忙音。又是校长,正好我这就去会会你。我两步并做一步的跳上台阶,奋力跳着,比昨天的速度快了两倍不止,而这一次,当我到达五楼时,刚好遇见校长走出办公室,慌忙地锁着门锁。
校长。
校长慌忙转过头看向我,看向我的瞬间,脸上仅存的血色不见了,面如白蜡。我知道他害怕我问什么,但是按照计划,现在不是问的最好时机,于是我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道,校长,我今天可能需要请个假,去安葬我的女儿。校长张开嘴回道“小蒋啊,不是我说你……你说啥?”校长刚开口,想否决我,却发现我是来请假的,蜡白的脸庞霎时变得绯红。
“请假?请假行,请假行!你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回来吧,假我给你批着啊!”校长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这都不藏着了吗?我想。校长这时仿佛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一切事情都会过去的,节哀节哀。”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收起他猥琐的笑容,假惺惺的低了低头,便快速离开了校长办公室,飞速离开了五楼,离开了我的旁边。
谢谢校长……
话还没说完校长已经下到了四楼。
我又忍不住笑了,用无可奈何的干笑给下楼的校长伴奏,用声泪俱下的苦笑给导员送行……我怒目于这些人的冷血,但无缚鸡之力的我干不了什么。
我回到车上,静默着,静默着,就那么呆呆的坐着,我开始回忆起我们做这一切的初衷,我是一名警察的老师,我做这一切是否合理呢?我给老黄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警察学校,我的车旁边来找我,他请好了假,往这边赶。
不久,他到了,虽然这个朋友现在引起了我很多的怀疑,但我依旧把他当做我最挚爱的亲朋,我问他,我做的对吗?这一切。
“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为然然报仇吗?”
是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做太过了?
“你闭嘴吧,你优柔寡断的东西!怎么了?怎么了?难道然然受到了公平的对待吗?还是你的意思说,凶手抓到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必须硬气起来的有两次,一次是救了我,还有一次要不要为了然然救一救你自己?”
可是好难啊,这么明显的案子,我证据我扑都扑不到。
“哦,天呐,我的救命恩人竟然想着要放弃,这就是老师的力量吗?我告诉你,你要是说你要放弃,我立马扭头就走。我跟校长上报说你已经不适合上课了,他把你开了你做事要果敢点,这么优柔寡断,你像谁呢?”
老黄的话,像一把刀子刺在心里痛痛的,但它更像一把鱼鳞刀刮去了鱼身上的鳞皮,就像我刮去了我目前所多疑的事情,老黄的话更坚定了我为女儿翻案的决心,今天下午开始不达目的,不罢休。
既然碰到一起了,我跟老黄就一起去买了几件隐藏用的老头衫。
老黄在旁边打趣道,我们两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这个话茬我却接不起来,满脑都是下午报仇跟踪的事情。
六点半,在校园门口有两个看报的中年人,他们叽叽喳喳交谈不已,对报纸上的内容似乎很感兴趣,一下政治形势,一下国家局势,一下又聊到车价,油价,房价,上天入地,泛泛其谈,这两个中年人表露出了比他们的年龄更老的松弛感。这一段文字用来形容当时的我和老黄正合适,我们在校门口围着报刊亭聊了半个小时的天。这本来可以是一场追踪途中惬意的交谈,但是老黄这个没耐心的,杀千刀的,只聊了十分钟,他便开始一直一直向我询问时间,我为什么要带着这个没耐心的人出来?好在是聊到了车,老黄最热爱的部分,虽然我不懂车,但是为了照顾老黄的情绪,我勉为其难陪他聊了二十分钟的车,接着聊到了油价房价。时间就这么快快的流过了,这倒是个好消息,不用再为难我,不用再为难老黄。放学的铃声终究还是敲响了,在天快黑的路边边,这倒是个非常好的消息,宛如黑夜中的明灯,不仅照亮了学生的心,也照亮了我们的。在这所高中,走读生是不用晚自习的,因此像何秀兰那样的“大家闺秀”是不会选择自习的。走读的同学一群群的出来了,在这个青春洋溢的时候,校园里发生了命案,并不影响他们享受欢乐的时光,他们依旧是青春活力的样子,似乎是俗套,也似乎是我经历过,一群少年拿着空气篮球假装投篮,一群眼镜小哥叽叽喳喳讨论着题目,一群一群小姑娘高声阔地讨论着自己喜欢的偶像,这个都跟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这个也该是欣然该享受的,而她却再也享受不到了。
好了,收收心,准备开始干活了,老黄指了指旁边一个手拿烟盒的同学,向我示意道,目标何秀兰出现了。
她还没出校门,就又跟一波同学起了冲突,就因为他把烟灰弹到了其他女生的衣服上。
我跟老黄赶忙穿上黑色的外套,把自己一个半身隐藏在黑暗里。衣服穿好,何秀兰也终于摆脱了那几个女生的骚扰,叼着烟走出校门去,我们连忙跟上,一边装作两个老气的大叔,谈天谈地,侃侃而谈起来。
何秀兰,突然停下了脚步,让我俩一阵慌张,四处张望着,一时便露了馅。好在何秀兰并没有往我们的方向看,而是自顾自的四处张望着,这时候,何秀兰迎来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一伙人嘻嘻笑笑的打闹在一起,随着何秀兰拿出香烟,剩下的几个小妹自觉的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一群学生在学校门口的巷道口内旁若无人的抽起烟来。
这个举动引得从校门出来的老师十分不满,大声训斥着将他们驱离,几个小妹不屑一顾,把烟头一丢,口水一吐就四散走了,留下何秀兰一人在原地与老师对峙着。
何秀兰又接着骂了两句老师,垃圾话转身便走了,他加快了速度,把老师甩在后面,事发突然,我跟老黄并没有及时跟上,差一点丢了人,好在有红绿灯跟十字路口的帮助,我们才再及时跟上她。
他过了红绿灯,沿着大马路继续走着,在小巷道口,他突然拐了进去,我跟老黄死死的注视着他的身影,大气也不敢喘,跟着他在小巷子里来回迂回。
走了将近十分钟吧,我们累的不行,这时候一看,何秀兰走进了一家小酒吧。我们的注意力霎时集中了过来,这又点燃了我们继续追查的火焰。
但是,这个地方太偏僻,太偏僻了,周围四处几乎没有一间商铺,也没有一盏路灯,配上酒馆繁杂的灯,让人打心里觉得毛骨悚然。
我和老黄对视了一眼,还是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为了防止暴露,我们把黑色的外套放在酒馆门口的一个小角落里,身着素衣服走了进去,一进酒馆,喧嚣声就向我们扑来,到处都是射灯扫过的现场,到处都是KTV音乐的响闹,“她去了哪里?”老黄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几乎听不见任何一点对方讲话的声音,这时,一套明显的学生装出现在我的眼前,从我眼前又划过,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而她却像没看见我们似的匆匆而过,是何秀兰。
我拉了拉老黄的胳膊,指了指何秀兰,我俩就这么跟着何秀兰在拥挤的舞池中挪着,途中还得罪了不少人。终于,在一番拥挤下,我们走出了舞池,跟着何秀兰来到一走廊前,这走廊两边都是包房,何秀兰为何会来到这包房呢?我们满怀欣喜,满怀好奇,跟一步步跟着他往前走去。
何秀兰突然冷不伶仃的回过头来,我和老黄凭借过硬的警察素质,假装聊天骗过了她就在这时,她转身进了角落,最后一个包房,我们连忙跟上去,在他隔壁的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透过包房门口的门上的小窗,向里面窥去,结果在这儿,我们遇到了最想不到能见到的人,我们警察学校的校长。
一步一步的朝校长走去,每走一步,衣服便滑落一点,每走一步,皮肤便多裸露一点。我们两个中年人看到了这个景象,都因血气方刚受不了,但是反观校长,随着何秀兰每走一步,校长脸上的惊慌跟惊恐就更入目一分,他害怕的大声尖叫“别过来,你别过来!”他大声喊道,脸上满是惊恐,丝毫不像演的。听到校长大声喊道何秀兰极不情愿的穿上了衣服,整理好仪容仪表,但她还是自顾自的来到校长旁边坐下,努力往校长的方向靠去。校长一躲再躲,实在躲不过了,校长便从沙发上站起来,扑通一声,向何秀兰跪下了他叫何秀兰,疯狂的道着歉,说他不该觊觎她的美色,“你要我帮你办的事情我都办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还要我怎样?你姐姐现在已经是优秀毕业生了,钱也在这,你拿着钱走吧,好吧?”
在包厢的桌子上有一个黑色的皮箱,如果按照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校长口中说的钱吧。
何秀兰打开了皮箱,粗略的点了点钱的数量,用手指轻轻蹭了蹭校长油腻的脸庞说道“那就麻烦您了,有机会再合作呀?”说完,便向包厢外走来。
包厢外,我和老黄陷入慌张,这是在走廊尽头,我们无处可躲,这时,老黄灵机一动,把我们拉向了隔壁的包厢,刚好与开门的何秀兰擦肩而过。听着何秀兰离开的脚步声,我们松了口气,只不过现在又面对了另一个情况,我们开了陌生人的包房,哪怕我们极力道歉,对方也说让我们留下唱首歌再走,没法了,只好豁出去了,我在一旁深入细问,老黄就像喝多了似的,放声高唱,让我十分的尴尬。
不过好在我们算是拿到了一点,我们所需要的情报,赵小燕的优秀毕业生可能就是靠着她表妹用色相来勒索校长得到的,这种人渣,我们绝不能饶恕!在确定何秀兰彻底离开后,我们敲响了校长的包房,校长看到我们,原本气愤的脸色转变为震惊的神情,原本站着的躯体一下跪坐在地上。
“老校长,还记得我们吗?”老黄咧开了嘴,笑着问校长。校长刚刚起身,想拿电话报警。说时迟,那时快,我反应从没那么快过,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另一手手刀打在他的脖子上,校长就这么陷入了昏迷。
那么,面对这么一大团烂肉,我们该如何处理?我似乎想到了个不错的方案——反正在这儿也没有监控,我们把他带走,也没人知道啊,没准还能审问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说行动就行动。
我跟老黄两个人装作醉酒的醉酒客,中间夹着校长一步一步向外面走去,我们重复着来时的路,又经过了熙熙攘攘的舞池,有一步步走过喧嚣的路口,回到车上。没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可以处理掉他,不是吗?这是老黄给了一个意见,我们可以去郊区的废旧瓦房区,那里没有人常驻,都是废弃的房屋,最适合审问跟刑讯逼供了。那就走吧。
一路上,灯光从满天逐渐到零星,路两旁的人从一群到一个,这确实是一种很好的路子,远离人群,远离监控,在这种情况下去审问一个犯人,当然是最好的。为了防止校长突然苏醒,我加快了油门,尽可能快的向郊区驶去。
不久,我们便来到了瓦房区。我想选一个偏僻一点的位置,但是老黄说不用,说就在前面的垃圾站隔壁就可以,也行,反正到时候他能否继续在这里也不好说了。我们选在了垃圾场隔壁的一小瓦房内,不大,也就十平左右,我们把校长,双脚双手死死的捆在一椅子上,正愁怎么叫醒校长时,老黄冲着校长滋了一泡热乎乎的尿,我被老黄的手段所震惊到,也为校长的遭遇感到悲哀。但是你别说这招怪好用的,校长就这么水灵灵的醒了,我不禁开始怀疑老黄是不是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校长醒了,甩了甩头上的汗尿,恶狠狠的盯着我们,他大喊“你们两个畜牲干什么?这是尿啊,好恶心,你们两个鬼东西!赶紧帮我把它擦掉。不然小心我整你们!”
看到校长依旧如此有恃无恐,我们反而放下了心,就怕他畏畏缩缩,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既然你醒了,那就来回答回答我们的问题吧。校长怎么会认识何秀兰啊?
校长原本涨红的脸又黯淡了下去,脸一会红一会白,一是我的猜测,毕竟黑乎乎的夜里没打灯什么都看不到。校长赌我们看不到他的脸色,开始默不作声,这可惹怒了暴脾气的老黄啊!,老黄上了车,把车灯紧紧的贴在了校长的脸上,然后开了车灯,霎时,瓦房屋内出现了三个亮光点:两个车灯,一个校长的秃头,校长在黑暗中待久了,被亮光突然一照,照的他哇哇叫。
校长要回答问题哦,我说。
校长依旧嘴硬,眯着眼睛,狗嘴里吐不出一句话。
哎呦呵,老黄先忍不住了,他下了车,一耳光刮在校长的脸上,原本肿胀的猪头接下来更为臃肿。
他只不过是一届校长,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这下他准备开口说了。他说“错了错了,你两个至不至于啊?我只是在家耐不住寂寞吗?然后就犯了点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结果没注意被勒索了,就这样了,就这样了,别逼我说了,我害羞!”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带过了。
所以你就知道赵小燕咯?我问。
校长的脸色更沉了下去,现在灯光下剩下的只有煞白,他咬死了嘴,不说话。
老黄见他这样想,故技重施去抽他嘴巴子。
“老头,你就说吧,说不说,说不说?”老黄的,巴掌接踵而至,打在校长的身上,校长硬气了起来,依旧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搞得还怪硬气的。
老黄气的不行,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力气,用那条受伤的腿一脚踹翻了校长坐的椅子,校长大叫一声,瘫倒在地,双手双脚依旧死死的捆在椅子上。我对老黄的脾气早已了解,但此时他这么大气性,却出乎我的意料,我急忙拉住他,免得他把校长真的打死在这里,而我们什么都没问出来。
校长应该是被这一脚震慑到了,再加上瘫倒在地,被手上的金贵手表硌到,眼泪竟然从他的眼里流了出来,他恼羞成怒的对我们喊道,“说就说,说就说你们动什么手!”他顿了顿口气,接着说:“没错,就是我干的没错,怎么样还能怎么着?”他十分猖狂的吼道。“我就是给她批了,没错,我就是给她批了,她的优秀毕业生就是我批的,然后呢,还需要我承认什么?”
校长呜呜嚷嚷说了一大堆,又掉下两滴泪来。
哦,那你就把何秀兰的父母告诉我吧,我就去报个仇而已。我平静的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们,我们就放你走。
“什么?何秀兰的父母,我怎么会认识,我要认识我还会对他们女儿下手啊?”他顿了顿,目光霎时间变得凶狠,说道:“还有你看清楚了,姓蒋的你要看清楚,这里是郊区,瓦房区我的地盘,你觉得你们干的这点错事不会被人看到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的屁话,老黄一脚上去恶狠狠的踢在了校长的下巴上,“你放什么狗屁啊你?”
校长恶狠狠的表情毫无收敛,接着冲我骂道“姓蒋的可惜啊,生前就那么一次,可惜不是你女儿,要是是你女儿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有多刺激!”
我气血上脑,四处翻找能杀了这畜牲的东西,老黄递了一把刀,我也不知道他从哪翻来的,我没有多想,拿着刀恶狠狠地捅向了校长的心窝。一刀两刀,一只手捅校长,一只手捂他的嘴,直到我似乎放光了他的血,才停下来。接着,老黄的嘶嘶声在我后面响起,似乎是被我吓到了,但是他也没有退缩,主动跟我一起把尸体搬向了隔壁的垃圾堆,用垃圾埋起,并跟我一起把地上的血渍擦了个大概干净,我们两个就这样匆匆忙忙驾车回到了市区,远离了那个不毛之地。
我们就这么匆匆忙忙,一路跌跌撞撞往回走,开车的时候我的双手都在颤抖,心跳飞快,喘着大气,老黄更是呼吸声盖住了我的,他似乎是被我的举动吓到,也似乎是后悔拿出那把刀,但我并不后悔,这种明知事实真相依旧掩盖事实,还侮辱我女儿的人,必须死。窗外我们开的飞快,树影一根一根往后倒退,人逐渐多了起来,灯逐渐亮了起来,我们终于回到了市中心处,离开了那个让我留下阴影的地方,我和老黄也是飞快的赶回了家中,回到家,我疯狂的吸着手洗去手上血液的残留,洗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用肥皂,一遍用沐浴乳,一遍用洗洁精。可依旧难以抹去我手上血液的感觉,我的手上依旧是潮潮的,粘粘的,散发血腥味的,令人作呕。
即使老黄没有动手,也没有我手上这种血稠粘腥味,他回家的一瞬间就直奔厕所吐了出来,他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景。看他吐着吐着,我也忍不住奔向女儿的厕所,借她的马桶吐了出来,从一开始干呕到逐渐吐出了今天的晚饭,我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闪过我捅他的过程,一刀,两刀,三刀,直至他不再发出声息。过程是残忍,是凶残的,他令我生理性的呕吐,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是他为我的女儿报仇了,揭露了更多的凶手,揭露了更多的线索,这是令我欣喜的,这种感觉似乎令我上头。像是揭露了社会的黑暗一样,像对抗了社会的黑暗一样,令人着迷。我在那个地方为女儿报了第一仇杀人的过程中,我却一句脏话也没有讲,就当这是为女儿献祭的吧。
我趴在桶上吐着笑了出来,结果把呕吐物一不小心呛到了鼻腔,感觉难受,但我并不在意,我现在正在满是女儿气息的地方,他一定能看到我为他做了什么的,他会对我感到骄傲吧。
呕吐完了,我到老黄所在的厕所拿了一条我的毛巾,清洗着脸,我不舍得用女儿的毛巾沾染上这污秽之物。老黄依旧把着马桶吐着,他受到的视觉冲击应该没我大,但是这对他的心理冲击也不小。
要不然你放弃算了,这件事本来也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对吧?我一个人来就好。我对老黄说
他停止了干呕,最后吐出来一小块蛋糕,用衣袖擦了擦嘴瞪着猩红的双眼,回头对我说,“姓蒋的,今天这个事儿算是咱俩的秘密你别想甩掉我!”说罢,又抱着马桶干呕起来。
我不禁笑起来,笑老黄的忠义也笑他的软弱。
我逗了逗老黄说,如果哪天我奸杀了,你还能不能受得了?这才持器杀人,就这样。老黄,听到我的玩笑话也乐了,用手擦了把脸,冲我笑道“真有那么一次,我在旁边给你录像。”
我和老黄先后在我房间的厕所洗漱,我已经渐渐适应了,手上摸着粘粘的感觉,还有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也是。晚上我换好睡衣来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想看一下新闻,有什么结果却看到了令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在今天晚上八点左右,一男子报案称,在郊区瓦房区附近发现一具男尸根据有关人士认定,这名男尸生前是警察学院校长。目前,警方正在大力侦破此案。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本案的主要负责警官赵小燕警官发言……”
这个速度是超乎我想象的,我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警方已经开始参与到此案中了。这时候我想起了他生前说过那句话,他说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一下懂了,难不成这边的流浪汉是认识他的?看到他被杀,便匆忙报了警,这么解释就合理了。但是他的主要负责警官是赵小燕?我忽然想起来,优秀毕业生如果上岗是都可以主要负责案件的,那这样,不如给赵小燕一样好玩的。
不过我们的时间恐怕就得加快,既然警方已经参与到此案中,我们只能加快速度了,加快报仇速度。
老黄洗完了澡出来看了看电视,沉默了,他又看了看我,我明白他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电视一关,前往办公房又开始了忙碌的准备。
今天我们达成了第一步,我们复仇的第一步,我们获得了新的线索,打败了第一个敌人,找到了下一步的方向,哪怕我们两个终将一无所有,我们也不会放弃这一条艰难的道路,这一条追随着真理的道路,如果法律不能提供公平正义,那只好牺牲我个人,换取对公平正义的追求。
欣然不在了,是了,可囚犯为何迟迟不出现?我没有遇到犯人,没有见到犯人的家长,这是为何?我被,赵小燕,像踩蚂蚁一样踩在脚下,这又是为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公平正义吗?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公平正义,那我宁可背以上披着黑暗,置身追求真正的公平正义,目前我们有了下一步的目标,我相信这个梦想,这个愿望,这个夙愿终将可以实现的。
我也是,老黄也是我们东江置之死地,而后生以自己的生命换取的公平正义的追求,这就是我们的愿望,我们的夙愿。何秀兰,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关于今天新拿到的线索,我跟老黄又进行了新一轮的头脑风暴,可以知道校长并不认识何秀兰的父母,但是校长受到了胁迫,可以说明,校长被胁迫的只不过是同意何秀兰成为优秀毕业生。而关于上报校长并不知情。这个就是重点,我们目前的线索,不知道中间是谁,但是知道导员,所以我们下一步计划可以先从导员入手,从导员那找找线索。可我们该如何逼导员说出自己跟何秀兰有关的线索呢?
等一等,你想想,导员为什么会给校长通电话通气,会不会他们两者受到了相同的胁迫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校长跟导员都受到了何秀兰的勒索,都受到了这样的胁迫,这是说得通的,所以,导员在面对何秀兰时,在面对赵小燕时,才会如此的慌张。那赵晓燕跟何秀兰不是表姐妹吗?为什么勒索会用何秀兰来做呢?难不成赵小燕逼迫何秀兰卖身了勒索校长吗?这些问题我们还需要努力去侦破。
在这个深夜来临之际,我终于又能静下心来思索思索关于报复的事。此时的校长已死,与他同流合污的导员大概率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会不会提前躲起来?我们该怎么抓到他?即使假设他没收到这消息,想要找到他也不容易,上次抓到校长存在着巨大的侥幸,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我们没有办法再跟踪导员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又碰巧制服了手无寸铁的他了。我们如果要抓到导员只能正面硬来。这在学校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可是最好的情况了,我就不去细想导员知道校长已死跑路的情况了,这种费神还败士气的事想了没有任何好处。
在经历了几天难得的凉爽后,接连不断的燥热又涌了上来,秋老虎还不断我为女儿复仇的心也不能断,不过吧,为女儿报仇,放在秋老虎似乎也格外的合适。总要把阴暗的凶手揪出来,站在阳光下制裁,不是吗?我们目前不知道导员是否已经了解到校长被害的讯息,只能正面的去找到原对峙,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两个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老黄今天起的格外早,这与他前些日子在凉爽时睡到中午,形成格外鲜明的对比,我们打算在上班时逮到导员跟他问个清楚,于是辛苦了老黄又为我请了一天的假,跟我一起逮导员去了。保安只不过是为了迎合生活找的职业和我一起探案才是真。老黄这番肺腑之言,曾让我感动不已,不过现在不只是探案,更要的是报仇,血海深仇。我们连早餐都没吃,换上衣服就准备出发。前往警察学校。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不知道赵晓燕能力如何,但毕竟警察下达了快速破案的指令,我们可能无法撑到查清所有线索了。只能就目前的情况,尽快尽快的报仇。我们驾驶着汽车行驶在路上,一路上顺风顺水。
我们伴随着一路绿灯来到了警察学校,巧的是,亲眼目睹了导员骑着小电车进了校园,这可不是天赐良机嘛。
我们赶忙把车停进校园,紧紧的跟着导员看看他要去往哪里,他一路弯弯绕绕,绕过了学校正门,来到学校侧向进了安全通道,如此狡猾的路径,必有事情,必有阴谋。他进了楼梯间,我们在楼梯口静静的站着,大气不敢出,死死憋住气息,不让他听见。
滴滴。好似有什么声音响起,应该是传呼机而对面却没有声响,他在楼梯间掂七根香烟放松了下来。“何秀兰?”老黄耐不住性子,提前走向楼梯间。
老黄,你别去!我在后面闷着声音喊道。
导员听到何秀兰的名字,身躯一震,但看到是老黄之后,他仿佛放松了许多。
何秀兰?
这次是我喊的,导员刚想看看是不是老黄在犯抽。却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间,他吓得从地上站起来。
何秀兰勒索你是吗?
我又问。我缓缓向他挪去。“你,你,你都知道了?”导员的眼睛瞪成一团,脸上的血色涌上,耳朵也红了。他怒目瞪着老黄,指着他质问我“难道是他跟你说的?”
搞笑,关他什么事,你是不是在给你亲爱的校长打电话?我问。
“你怎么知……”导员恼羞成怒,喷出来半句,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巴。我和老黄咯咯的笑着,在阴暗的楼梯间,这场面好不渗人。导员这才想起什么,转头就跑,一边跑,还边大声呼救。
不好!我跟老黄喊道,转身向下追去。
导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阴暗的楼梯间上窜下跳,跑得飞快,一眨眼,楼梯间就没有了他的身影,他不会在楼梯间过多停留,于是我和老黄走出楼梯间,正好看到他从三楼往二楼跑去,人多眼杂,我们没有立刻向二楼追捕,而是先来到了室外停车场,想来个陷阱包围导员。
果不其然,导员一到楼下便直奔他的摩托车,我跟老黄奋力向他的摩托车跑去,却被他的尾气深深滋出一道痕,我捂着受伤的脸,拉着老黄就往车上走,老黄也捂着被尾气管烫伤的腿,一步步的往我的车旁挪去。虽然不是重伤,但受伤的那一刻也蛮疼的。
我上了车,迅速系好安全带,没有管老黄的死活,一把把车打出停车位,离开停车场,向导员的摩托车飞奔而去。
我们在早高峰的车道上狂奔,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车道的尽头,我当时心想,哼,这小伙子还能跑吗?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把把手一往右冲上了人行道,不管尖叫的老人和小孩,在人行道上狂奔,老黄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地,拉了拉我的手腕,导致我的手方向盘也向右偏了一步,冲上了人行道,不宽的人行道上是路人的尖叫。
这时老黄对我说:“我下去照看路人,你接着追她,我会去找你。”你要怎么找我……我的话还没说完,老黄已打开门,顺着街边滚了出去。滚出去后还帮我关上了车门。
我原本半瘫在驾驶座位上的身子顿时直起来,疯狂的按着喇叭提醒路上的行人,一边十分小心警惕的开着快车。看出来导员是真的害怕了,不断的从路边拉下来一些篮子,路牌,或者垃圾桶,希望能以此停止我的步伐。可是我的速度已经非常非常快了,很难再停下来,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冲上去,冲上去,没有退路了。到了道路尽头的丁字路口,这里已经很没有人群居住,导员一把向右打去,朝着废旧库房的方向驶去,我死死咬住他,不让他离我太远。
自从他开始朝着库房方向走去,我的行进路程也自由了许多,我的速度也提高了许多。不用两三分钟,我追到了他,我狠狠的用车撞向了他的排气管,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原本的行驶轨迹变形,整个人从摩托上飞了出去,他重重砸在瓦砾旁边的草堆上。但巨大的冲击,没有减缓他的脚步,他很快的从瓦力堆旁站起身,朝着老库房跑去,这些荆棘的小路我不放在眼里,直接开着车碾了过去,在他后面追逐着。
导员靠着复杂的地形,一直弯弯绕绕跑的奇快,我在后面吃力的追赶着,终于在一个拐角,趁他分神之际,我开车又撞到了他,这一次,他没有像先前那样飞快的站起身来,而是有些吃力的在地上爬着,我抓紧这个机会飞快的下车,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抵到立柱旁。
终于抓到你了,看来你跟何秀兰也有什么纠葛,对吧?没事,你跑什么呀?我说。
“我跟何秀兰怎么了?关你他妈什么事?导员依旧硬气。”
我已经知道你是被勒索的,你在这里跟我嚷嚷没有用,但我的问题是赵小燕呢?我反向质问他。导员刚想骂骂咧咧回复的字句像被噎住一样,死死的卡在喉咙里。
他的神情变得复杂,像是在下某种决定,又像一种无可奈何。
我好像继承了老黄暴躁的脾气,一拳打在他的下颚上。你说不说?说不说?我边打边喊道。
要不说导员是年轻人,身强力壮,扛住了我这几拳,他站起身飞扑,把我扑倒在车前盖上,他这一扑把车钥匙扑的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本来想抢我车钥匙逃离的导员,愤怒的骂了出来。
他转身朝楼上走去,这是我后来没有想通的,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追着他朝高楼爬上去。
不一会儿爬到了老仓库的五楼,这里跟电视剧里的偏僻工厂一样,又高,又没有护栏,水泥原装修。恐高的我依旧是颤颤巍巍的爬上了这楼,我的证据没有出来,我千万不能怯懦。
告诉我吧,导员,何苦呢?我隔着他二十米喊道。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回答,接着便掏出一根不知哪来的铁棍向我奔来。我也向他冲去,此时的我已被混乱冲昏了头脑,已被报仇的信念打上了鸡血。
我趁他挥棍不及时,狠狠抱住他的腰,将他摔到地上,但也因此吃到了一闷棍,狠狠打在我的背上。疼得我意外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我们两个就在楼房边上一拳一拳狠狠打在对方身上,打拳的声音此起彼伏,汗水跟血液像颜料一般,在我们二人身上混染开。我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打着他,他拿起棍子挡在面前。我用脚狠狠一踹,踹飞了棍子,可我想不到他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动力非扑向那根棍子,那根朝阳台方向滚去的棍子。我大喊着不要追上去。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导员和他的棍子一起向阳台边掉落下去,从五层楼的高度。我连忙爬到窗台,低头看下去,导员静静的躺在一片瓦砾丛中,点点树叶下,是鲜红的血。
这是我第二次杀人了。
第一次跟第二次相比,会有什么不同吗?第二次的我明显冷静了许多,即便双手双脚依旧颤抖着,我却依然保持着有思想可以思索的大脑。
可尽管如此,我依旧是跌跌撞撞的才能回到车上,我喘息着,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呼吸,我到底为什么又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我做事情的初衷吗?每一个问题的问出,就像一张巨大的巴掌抽在我的身上,心里痛,但却感受不到,我不得不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把那种疼痛释放出来。那我这么做到底对吗?你说导员他无辜吗?他的间接纵欲导致了我的女儿间接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公平的制裁,他无不无辜?我觉得并不无辜。
你说校长无不无辜?我觉得不无辜,他的纵欲不仅是警校史上的耻辱,更是人民警察迈向更发达道路上的耻辱,就是因为他的放纵,导致了一名公民没有得到正义的声张,而警察界诞生了一颗蛀虫,所以校长也不无辜。
这么想着想着我的思想似乎得到了解脱,我的呼吸平稳了下来,双手双脚停止了颤抖,这是他们该得到的惩罚,我没必要拿他们的惩罚惩罚自己。想到这,我又想起了无辜的女儿,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最后却料得如此下场,我只能看到她最后一面。
我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非常疼,又摸了摸肋部的伤口,非常疼。我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感觉我就像月亮,面对着太阳把我的回忆,我的想法像月亮的光一样,折射了出来这些回忆又像盐一样洒落满处,受伤的脚踩上去感觉到生疼。
默默回忆了不久,我想起了老黄。他说来找我,但他又不知道我的地点,那导员死的事,要不要告诉他?可是,结合导员身兼种种行为,我觉得,老黄,是否站在我的这一边,又有待商榷。为什么一提到何秀兰,导员就觉得是老黄告诉我的,还有在瓦房区杀死老校长之后,便被警察追查到了,除了我跟老黄没有人在那里,那么会是谁报的警?一切种种迹象表明,老黄可能叛变了。不行,导员的事不能告诉老黄。
我来到一楼收拾了车的后备箱,打算把导员装进去,营造出一种我并没有见过导员的假象。我努力的把导员拖着拖到车的后备箱里面塞进去,地上有两条拖拽的痕迹。我把导员拖进后备箱后便驾车离开了这里。我顺着路走回去,一路摸索,寻找着老黄的踪迹,在一个十字路口,我看到了老黄,我急忙换掉身上的衣服,擦了擦一头的灰土,再叫老黄。
老黄,听到我的话,诧异了一会儿,接着便小跑步,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他着急的问我怎么样?我回答道没有找到,我追丢了,他的脸色并不是十分好看。但还是暗暗鼓励了我。鼓励完他便上了车,跟我一同往家开去。
回到家,我慌忙的下了车,拿着脏衣服进了厕所,不知道有没有被老黄看见,我对此表示怀疑。我在浴室里洗了洗脏的衣服,又冲了冲满头满脸的灰土,出到外面打开了电视,想看看新闻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结果赵小燕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报道道“昨日,于郊区瓦房区被发现的尸体系警察学校校长经过刑侦技术人员一天的勘察,我们得出结论校长是在路过瓦房区时被流浪于此地的流浪人员打劫未果而被刺死的目前,我们已经逮捕嫌疑人,接下后续工作安排,将在未来与新闻播报中播出。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赵小燕的能力,那种蠢而不自知,骄傲不自知的状态,我太喜欢了!有这种人帮我的复仇计划保驾护航,离我的复仇就不远了。
我大概是露出了某种令人看到后觉得惊悚的表情,老黄一直盯着我,似乎想透过我的脸庞看透我内心深处的深渊,想着以报仇为目的的我私下是否别有用心。
当然这是我在发现老黄目不转睛盯着我之后的猜测,来自于对他的怀疑。
我尽可能保持着脸上的表情,带着这表情转过头去,与老黄对上视线。
既然我们没有被列入嫌疑人的范畴,那我们可以放开手复仇了,怎么样老黄?我低语到。
老黄没有说话,抿着嘴点了点头,耳朵红了。这是他紧张的迹象。在我看来,他已经把我当做了某个十恶不赦的变态杀人犯,他只能听从我的话,不然他觉得他会死,我猜测着。
今天让导员跑了,我们只剩下最后一条线索:何秀兰的男友,他是我们目前能够接触到与何秀兰最接近的人,所以他就是接下来唯一的线索,而关于何秀兰男友的信息还得拜托老黄你去再调查调查。我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跟老黄说着。
老黄点点头,依旧没说话,耳根子愈发的红了起来,他开始害怕了,他害怕是正常的。如此惊悚的画面,我看到也会害怕。
这时,电视机上播放起了另一番画面,放出了一片仓库房,记者解说到“本日早晨十点左右,在老库房附近有居民报案称,当地发生了杀人事件,警方赶到现场后发现,地上除了一摊血迹之外,并没有存在所谓的杀人迹象。根据警方推断,如果存在恶性杀人事件,凶手应该将尸体携带走了,至于后续如何期待警方的侦查能更进一步本台记者报道。”
我看完了电视,转头看向老黄,他的脸逐渐开始红了起来,但依旧什么都没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我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回到房间自己睡了下去。老黄在客厅呆了几分钟,也回到了沙发上,沉沉的睡了下去。至于他为什么能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中睡着,是因为我在他的水里下了安眠药,我平常自己吃的那种。
半夜三点我起了身,来到地下车库,我褪去了导员身上的衣服,把导员装在一个行李箱里,走路走到湖边,沿着湖岸没有监控的地方,把导员的尸体跟行李箱一同沉到了湖里,但我把导员的衣服留在了后备箱,这个衣服还有用处。
太阳在今日依旧升起,我的复仇计划依旧持续进行,在我茫茫复仇计划上,目前还有两条道路,是找何秀兰的男友问个清楚,还是先把这个间谍探个明白,一直一直呆在我身边的老黄,尽有可能是计划中最大的间谍。我想了一晚上,似乎有很多线索暗暗指向老黄,就是间谍,可我没有注意到。我昨晚上仔细回想了过去,有一些些模糊的线索,似乎变得明了,比方说昨天,我都不知道导员会跑到哪里去,他却脱口而出,说他到时候会去找我,甚至在现场,只有我跟导员在的时候,依然能在新闻上看到报警的消息。这本来可以解释,可以解释说,有流浪人员住在那片工厂,但是昨晚上老黄一言不发的表现令我十分怀疑,甚至差点跟他撕破脸。还有在楼梯间的时候,导员看到老黄放松的神情,跟看到我紧张的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差,这又是为何呢?当我喊出何秀兰的名字时,导员看向老黄,并询问是否是老黄告诉的我,我就应该对老黄保持十分的怀疑了。老黄,现在在我的心里的信誉掉到了最低,我恐怕今天只能一个人去行动,于是我今天早上五点钟起了床,我需要提前去调查一下何秀兰的男友到底是谁,我才能对此下手,这次我没有叫老黄。
我再次蹑手蹑脚的走进女儿的房间,即使这几天没有人睡过,我也每天会来打扫打扫这个房间,当然,作为一个糙男人,我可能也就仅仅打扫了地面而已。我拍了拍略略蒙灰的被子,缓缓坐了上去,另一只手拿着的是女儿的日记本,我再一次打开这本我不愿打开的遗物,为了寻找点线索。
一页一页都还是熟悉的样子,熟悉的童真童趣,熟悉的感慨,熟悉的甜美语言,熟悉的美丽字体。
我点亮了台灯关上房门上好锁,一页一页翻着。时间也在悄悄过,我不知道现在几点,只能感觉到台灯的光似乎慢慢被窗外透进来的光所遮盖,两种强烈的光,慢慢混为一片,天亮了。
天亮了,我翻遍了女儿的日记本,没有找到这么一个叫做何秀兰的男朋友的人,但是也有收获,我找到了一个叫翟路的人,按女儿的说辞,她平凡的追求何秀兰一年未果,那我们找到他,能否得到一些线索呢?现在七点,学生正好上学,我正好也可以出发。
我今天出去,没有再采用轿车,而是选择更换了更为娇小的摩托车,因为我的局面还是如前天那样,我的时间真的还是不多的,如果警察接着查下去,很快可以查到我的车曾经出现在仓库房那边,很快就会查出我到底有没有杀了人。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得努把力。小轿车正好也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他便捷他快,所以换成小轿车也没什么不行吧。
关于昨天我杀了导员这件事情,基本可以盖棺定论,是老黄做的手脚,他在我都不能确定的追逐路途中确定了我要去的目的地,并且做出了我可能对导员做出杀人动作的预判,这一件一件事让我对他的警惕越来越高,我往前就回想,老黄曾经做过的事,突然觉得细思极恐。还记得我们杀校长的时候,老黄明确的指出了是在瓦砾区垃圾桶旁边的那栋楼,之后我们便在那栋楼里杀了校长,把尸体搬到了垃圾堆里。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就是他在梦里演练过一般,如此熟练,真让人害怕,如果他是间谍的话,但是现在基本确定了,他是间谍第一次报案,不算第二次报案就是鲜活的证据,我现在能靠的可能只有自己了。
回过思绪,我已来到停车场,准备骑着小摩托离开,离开的过程,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如何找到那个同学翟路幸亏女儿的日记我知道了,她的一些信息我知道了,他在哪个班?在哪个教室?在哪个楼层?知道了,女儿也曾深深喜欢着他,当然也知道了如何躲过学生跟家长进入到校园中。
女儿在日记本中写道,他们校园仓库处有一面矮墙,那里有一条小巷道,从未有人从那里走过。同学翘课或者进校,可以从那种矮墙脱模的进去,这就成了我进入到校园中抓捕翟璐的重要线索,重要方式。
我就着女儿日记里所说,从那条无人的小巷绕到他们学校后侧的仓库处紧贴着仓库是一道矮墙。确实,翻进去不费吹灰之力。
我又回到了女儿的学校里,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那段悲痛的记忆又袭上了我的脑中,我莫名的干呕,莫名的心悸,但这却没有阻挡住我前进的步子,女儿在这里丧命是的,没错。那我也要从这里为我的女儿申冤,为她报仇!
我沿着墙边一步一步踱着,担心监控会拍到我的身影,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外探索直到我来到路口,发现这不过是一条平常到再平常不过的小道,并没有监控。我立刻发挥在警校当年学习的那种隐藏的套路,我装作一个老师在学生从中自顾自的走着,不免有同学打招呼,点点头答应便是了。按照女儿的笔记里所说,翟路的班级在三楼,他的班级对面,我噔噔噔上了三楼,心里格外紧张。我上次沿着他们的教室上三楼是为了去抓住何秀兰和赵小燕的,就是这个楼梯就是这个人在上楼梯。
我来到了三楼,依旧紧张,我沿着走廊跨过教学楼中间的走道来到了女儿生前的班级,我看到女儿的书还高高的立在她的桌面上,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女儿依旧在世上,快乐地活着,阳光地读着书。女儿去世到今天,不过短短几天,老师叫我来拿女儿生前的书,都被我以有事为借口推辞掉了,看来今天可以碰巧拿个书。我装作老师,又来到了女儿班级对面,顺着教室门口的座位表找到了,在教室后面空气投篮的翟路。我叫他来到走廊处,紧张的看着我,跟我打了声招呼,“老师好。”我笑着看这个有礼貌的年轻人,叫他跟我走。他依旧十分紧张的跟着我,但一言不发。
我来到了女儿班级所在的地方,跟她的老师打了个招呼,便把女儿的书往外搬,满满一箱的书籍很重,但我又想它变得很轻,方便我抬着走。
我叫翟璐,跟我一起把这个书搬到了一楼,他似有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两个人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把硕大的书箱从楼梯上拖了下来,拖到了我的摩托处。
我又问,他同学知道何秀兰吗?
他害羞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说,“老师,我绝对没有打扰他的意思。”他连忙说道,想把事情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担。我笑着拍拍他的头,说没事,年轻人都这样,正常。他霎时喜笑颜开。
我就接着问,那你认识他的父母吗?
他的表情略微严肃了起来,回答道“她的父母是我们学校的校董之一之二其实我们学校就是单一公司投资的,也不用问校董是谁,就是那夫妇嘛,老何夫妇。”校董,害死我女儿的凶手,还有校董。真不愧是我用了这么个简单的方法就得到了这么多的信息。
说到这时,我不禁想逗一逗这个善良而又单纯的男孩,于是我问他了,不了解蒋欣然。
他似乎已对我放下戒备,侃侃而谈起来,他跟我说蒋欣然长的丑,脾气倔,重点是死了还不能让人消停,老师天天拿他说事。这么说,他不是侃侃而谈,而是毫不遮掩。这些话狠狠的戳在了我的心上,我抓起他的领子就想打他,他害怕的往后躲着。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声叫喊“不许动,不许打学生,放开他!”一道嘹亮的女声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赵小燕。“有人报警称,这里有校外人员虐待学生的案件,我们来查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警官,我来拿我女儿生前的书跟文具,不信你来看看。
他看到我一箱的书跟文具没有说什么,便赶走了翟路,放我走了,然而,在赵小燕背后不远处是老黄站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
他跑过来抱住,眼里满是焦急,这令我非常窝火,我一把推开了他,问他正在闹什么把戏。我一把推开了他,他显然有些发懵,显得有点无措,但脸上焦急的神情很快就下去,换上了他昨天那一副扑克脸,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我越来越生气,直到火气彻底爆发,我控制不住他,可能前面老黄过激的行动,采取的过多了,我的过激行动也被他激发了出来。我拉它上了摩托车就往家飞奔去,一路上,行人对我们怒骂,旁边的车冲我们疯狂按喇叭,我都充耳不闻,继续保持着这个速度回到家。我回到家拉着他走向地下车库,他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他拼命的推搡着在祈求我不要去做那么过激的事。没用,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着他那么一个大男人往前走去。我来到了我们的车旁边,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是一滩人形的血渍,还有几件衣服
我质问到,老黄,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这是只有我和他知道,他没了就只有我知道。警察是怎么查到的!
他看到了地板上那一摊血迹,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究还是断了。他瘫坐在地,喘着粗气,一脸生无可恋。“我就怕这个,我就怕你做出一点傻事。”他说到,颤抖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
就怕我杀人吗?我问道,那你在担心什么?你确定不是想报警把我抓走?
老黄的眼睛瞪得通圆,“我为什么要把你抓走?你不要忘了,我手上也有半条人命。”
说到这个,我变得更为生气,一把推开他,喊道,什么半条,那条又是我杀的!
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奸细?我对他喊道脑子里疯狂的捋着线索。校长说去下面,导员说去上面就缺个中间优秀毕业生的日常评选,从大二开始正好是老黄离职那一年,所以老黄就是那个中间人,老黄又没有跟何秀兰有直接接触,又没有跟赵小燕有直接接触,说明她跟何秀兰的父母有直接接触,这就是我当时不符合逻辑的推理。但没办法,当时血液全部冲向大脑,而不是为了思考,是因为愤怒,气血上头。
何秀兰的父母给你钱了吧,让你怎么做?我问老黄。他的脸色变得很白很白,就像当时欣然的皮肤一样那么白,我知道,我又猜对了。我转身回到房间,把门锁着,留着老黄一个人在停车场内凌乱着。
我回到家里,心里依旧很窝火,明明知道的老黄可能就是对面派来的卧底,我还是会忍不住会生气,大概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吧,我们从大学开始就一直相处着,他失恋,他考驾照,我都有参与陪同着,我甚至可以说是看着他人生一部分成长而起来的。他也可以说见证了我人生一部分的成长,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他因为不知道什么目的而背叛了我,令我甚是心痛。但我依旧想问清楚,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划伤的痛不如一招毙命的痛。我拉开了房门,呼唤了他的名字,他紧紧跟在我身边,进了家门。
他似乎想解释,他张开了嘴巴,但是文字便如同食物般吞了下去,我的怒气涨了几分。
他跪坐在我身旁,什么也没说,摇着我的腿,我的怒气又涨了几分,这个当年差点成为正式警察的人,如今是这般姿态,我蹲下来在他旁边,问了问我最想问的问题,赵小燕评上优秀毕业生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紧拉我裤腿的手放了下来,整个人慢慢蜷缩在地板上,我很难受,我又猜对了,在我要一脚把他踹出门的时候,他又转过来对我说:“我只收了钱没买色。”他弱弱的说道,他还说,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在警校离了职。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俩是情同手足断腕之交啊,我咬紧了牙关臼齿被磨的嘎吱响,鼻子酸了又酸,终究雾霾迷上了我的眼睛,眼角的泪滴答滴答淌落,我与他兄弟二人手足之交啊。真正意义上的手足他的人,他的手足是我救的。
我忍住了,最后几滴泪水,转身对他说,就到这吧,你不用再参与了我自己来吧。
趴在地上站起身来,“不要,不要!算我求你,不要啊!”我拿起小刀割断了自己的袖口,递给他,颇像古代割席断交。老黄也知道我不到南墙不回头,他也哭了,可能又是后悔的眼泪吧,哭着离开了我的房间,我的房子。他关门的声音很小,不像他平常那么大脾气的关门。
关上门后我哭了,像个孩子,我觉得这么漫长的报仇旅途,似乎变得毫无意义,陪伴我报仇许久的人,竟是我要报仇的人,多么荒谬,多么可笑,多么怪诞。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这仇还要报下去吗?还有什么值得的,支撑我报仇下去的呢?我先前似乎被报仇的想法麻痹了大脑现在清醒了,只能怀疑做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老黄收了钱,做了错事,导员跟校长对一个女学生伸出魔爪,进而被要挟,他们做的错事,似乎跟我没有一点的关系,但就是他们这种放任的举动,导致了女儿被杀,我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支柱,这个难道属于正确的吗?仇还是要报,不能不报,但老黄就放了他吧,他没有另外两位罪大恶极。
接下来我复仇的方向,该往哪边走呢?我知道校董住在哪里,毕竟我们当年公安教师给学生开专题讲座的时候,有过背景调查的记录,我知道欣然他们学校校长校董的所有住址,这个仇必须报,他们就是害死新兰的直接凶手,他们就是导致欣然没有得到公正审判的直接凶手!下一步复仇的对象是何秀兰的父母。
睡眠前习惯深思,对于我的复仇来说是个很好的习惯,他可以帮助我理清需要干的事情,以及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现在老黄被我赶走了,我需要考虑的是他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和否复仇的计划告诉何秀兰的父母,既然他是间谍,他收了钱,他肯定认识何秀兰的父母,对吧?那是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消息,可是我没得选,我没有的退路,我迟早有一天需要和何秀兰的父母正面对峙。目前我已经知晓了何秀兰家的地址,以及何秀兰家里人口分布情况,我还需要打探一些何秀兰他们不在家时候的消息,这样才方便。我更了解房间的布局,从而下手,我唯一的道路就是直接硬刚了,没有的选择,但是在硬刚前,我可以做好更多的布局,避免我自己受到伤害,保证计划的更好进行。就这么想,明天我需要去了解何雪兰家的布局,了解他的家的出行计划,出行时间,又是忙碌的一天了。
目前我已经杀了两个人,内心似乎也变得冷血了起来,我对于未来可能需要杀两个三个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我对于自己这种冷血的态度,本应该抱着恶心跟恐惧,现在却变得如此麻木,一定是为了女儿报仇,我才改变的吧,我不相信我是如此嗜血的性格,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了,人已经死了,回头路也断了,我只能继续做这样一个复仇者,继续为了女儿伸张正义。
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实在疲惫不住了,没有洗漱,没有吃午晚餐,我在家里坐了一个下午,就静静的坐着,什么事情也没有干,直到现在,困意袭来,我忍不住睡去,我没有换洗衣服,没有洗漱,就躺在老黄躺过的那张沙发上睡了,今天的一切一切发生的突然,事情的冲击让我的头一阵一阵的痛着,昏昏沉沉,我就在沙发上睡去,我睡得很轻,头疼状态下睡觉不一定有那么好睡。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了,有人进了我的家门,我仿佛听到了锁声,咔嚓一声响,有两个截然不同的脚步声,一前一后进了我的家门,一个沉重,一个轻飘飘。他们的目光好似在我身上注视了许久,接着便向房间走去,听声音走的是我的主卧,我突然就醒了过来不知为何我感到颈椎发凉。这人应该是冲我来的。我悄悄来到厨房,拿了一根磨刀用的磨刀棍,头端很尖,可以当做防身的武器。这时候缓缓向主卧走去,借着从门外照进去的光,我可以看见他们悄悄走到了我的床边上,然而室内很暗,他们可能看不清床上有没有人正在,他们犹豫下刀的时候,我必须先出招了,不然死的很可能就是我。我来到玄关的抽屉处,拿出了房间的钥匙,又悄悄回到我的主卧,见两个杀手,还在犹豫,我准备悄悄的把门关上,又锁死。
就在我拉动门把的一瞬间,门响了,这个响声惊动了凶手,他们迅速的回过头来向我跑来,我迅速的把门往回拉,但是时间还是差了一点,一把刀已经从门缝中插了出来,刺在了我的小臂上,我咬牙忍着疼痛用那个门使劲的夹我重的夹在了其中一个杀手的手,他疼的一缩手门重重的关上了我飞速的锁好门,打开家门离开了家,这个暂时不安全的地方。
我在车上,心跳的飞快,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我想到了要报警处理,结果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我不禁笑了起来,警方有可能通缉的潜在犯人报警自首吗?我笑着笑着哭了出来,我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但是为了女儿,我似乎没有任何的选择,我哭了。
我现在急需找到一个地方休息,明天早上再回到我的家中去。按照人的惯性思维,凶手是不会再犯案,第二天立刻前往案发现场,就算有也不会是白天白天人多眼杂,而这对我来说,便是回家的最好时机,转念一想,一直躲是没用的,我恐怕还得连着两个小凶手一起杀掉。反正不怕我手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够多了,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女儿报仇罢了。
我现在身无分文,身上没有任何一点钱,对我来说,最好的休息处可能就是在车上,但我得把车停在比较显眼的地方,不能让那两个凶手在黑夜处对我动手,我还可以猜测他们不知道我的车牌号码,毕竟他们都没有确定老黄在不在家,可以怀疑这两个凶手是新人。
对呀,这两个凶手都没有确定老黄在不在家,那他们是谁派来的呢?老黄已经可以排除了这两个凶手,可能知道老黄在我的家里住,但并不知道老黄已经跟我闹掰了,这样又排除掉一个。那么,排除掉老黄就只剩下何秀兰的父母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我还没有对何秀兰动手呢,难不成我对校长跟导员的动手引起了他的怀疑?他想先下手为强,把我做掉?在我看来,只有这种可能。那好,既然你要对我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的女儿风流成性,四处以此要挟他人,我会让你跟你的爱人都死于这种风流之事。都被奸杀吧,换普通话来说,男的怎么办呢?男的也奸杀。
这个晚上说实话,睡得并不安稳,小臂被刺的地方虽然不大,但依旧隐隐作痛。我每睡十分钟就可能就会清醒一次,观察着四周是否安全,时而坐起身来,冷静平静心情,时而因噩梦惊醒。总而言之,这个夜晚并不安稳。
我就这么睡睡醒醒,睡睡醒醒,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五点,我彻底清醒了,过来再也睡不下去。这个夜晚真是十分的煎熬,我是昏下去的时候看到了欣然,抬起头来,却又是在空无一物的车里,这个夜晚,黑夜包裹着我,我四周除了路灯,什么也没有,如此静谧的时候,仿佛世间万物都在吸收着我能听到的声音,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就那么的静谧,静谧得可怕。所幸万幸的是,终于熬到了白天,我现在又要开始复仇了。
在前去复仇前,我得先回家一趟,一是确定那两个凶手有没有离开我的家,二是我得在家中再找找线索,女儿的日记本现在成了我最重要的一样找取线索的工具,无论如何这种遗物不能丢失,我得保障它的安全。
我缓缓停车停入地下室,又贴着墙慢慢挪到了家门口,看着依旧敞开的房门,我的心里非常紧张,我手里攥着昨天用来防身的磨刀棒,一步步向前,走着走过拐角,看到我主卧的房门已经被打开了,锁芯跟新配的门锁掉落一地。我慢慢踱着步子,靠着墙来到主卧门前,往里面一看,确实已经没有人的踪影,我放松了点警惕,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正当我放松的时候,发现女儿的房间打开了门,我瞬间又变得紧张,我走了进去,发现四周没有人的踪迹,只不过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儿的笔记本不知去了哪里,目前下落不明。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我非常崩溃,唯一的线索就这么被拿走了,我来到餐厅摔了几个杯子,狠狠的泄愤,大声嚎叫着。可是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还得努力,我相信女儿不只有一种方法记录,其他同学的信息,我在女儿的房间翻找起来努力,想找到这个找到概率不大,却十分重要的线索除了日记,还有什么能够记录同学信息的?笔记本?罚单?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同学录。是同学录!
欣然的老师曾经要求同学们在第一天入学的时候就把同学录写好,这样就可以避免高三的时候考试注意力不集中,出现考试的失误。而现在,这份提前的同学录,就是我最后的线索,我得提前找好这份同学录,不能再把它弄丢了,我翻了翻他的书柜,一层层翻下来没有看了她的床头柜也没有,我打开她的抽屉放在抽屉的最下面有一个盒子,那是她的同学录。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份宝贵的线索我已经找到了。既然找到了,不妨再看一看女儿的同学录吧,往后几天可能很难再有恬静的时光了。
我翻开了女儿最上面的一张同学录,是翟路的,我很生气,也很恼火,但没有办法,人都不在,女儿是真的喜欢他。我往下翻着一张张精心制作的同学录,写了同学的名字,生日还有联系方式,家庭住址,这就是活脱脱的线索啊!我翻到了何秀兰的,一股恶心涌上心头,我很不待见她,似乎成了一种心理反应。一看到何秀兰,我就会想起杀的人,那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我还是翻开了何秀兰的同学录,万一里面有什么线索呢?我看了看何秀兰的简介,他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号,就在几天后,我很好笑,我不明白,难道他还可以过生日吗?突然,我下定决心,我要在二十号的时候给他们家一个巨大的惊喜,让他们体验到一个人无助的时候,力量还是很大的。又接着往下看去,他最爱的是妈妈,最爱的是爸爸,妈妈会在每次生日给他买昂贵的礼物礼服,爸爸太凶了,他不愿意与爸爸交往。这基本上就是原话,他作为一个幸福的孩子,爸爸妈妈都有,却唯独厌恶爸爸,反观欣然成长过程中,几乎就只有我他没有母亲,却依旧那么懂事,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何秀兰这样的人所伤害?我不明白,也不理解。
我看完了何秀兰的同学录,心情非常沉重,同样的年纪,何秀兰沉迷于珠宝,无法自拔,而我的女儿只能跟着我享受一些简单的事物,何秀兰年纪轻轻就享受到了一切,我女儿所不能享受的,但他还不知足,他夺走了我女儿的生命,一个平凡小女孩的生命,一个无法阻止他继续放纵,继续挥霍的小女孩的生命。这就是原罪,我一定会把这一家人都报复,因为他们知错不改,就把矛头对象被伤害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我该用什么样的报复方式呢?他们已经知道有我在这儿一直在报仇,他们肯定会提高戒备心,而到时候我该如何去报仇呢?目前看来,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趁何家大小姐放纵的时候,她的生日,她挥霍的时候,在那个地方下手。这次可能面对在大庭广众之下了,那我也没办法,报仇在所难免。
又到了推理时间,这时候的推理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将决定我的报复方向以及报酬方式,以目前我所掌握到的线索来看,何秀兰很可能在她生日当天跟母亲出去购物,吃够大量的奢侈品之类的,而他的母亲大概率会同意一同前往,这时候他的父亲也大概率不会前往,这是我们从何秀兰的同学录中得到的讯息,所得出的结论。那么到时候我们下手的时候可能大概率就是面对何秀兰和她的母亲,那我们的目的确定了,我们应该如何实施?在什么时间点去实施呢?我思索半天,何秀兰跟她母亲从商场往回走的这个时间点是最合适的。第一天晚了,第二,往回走的路,人越来越少,越来越方便下手。他们家住在别墅区,自然往回走,人越来越少。
可是你换个思路想,我们可以从何秀兰的父亲下手,他不会跟着去,那就只大概率一个人在家中更好下手,那到时候我们可以给何秀兰加一个大惊喜,我觉得大胆一点,把她家房子炸了吧,炸药什么的,我去弄,这才对得起何秀兰,对于欣然的悉心照顾。
所以目前方案确定了,九月二十号的时候,何秀兰和她的母亲一同出门,而我则借机潜入到何秀兰的家中,把他的父亲和他的房子一并炸毁,这就是最终计划。计划已经确定,那就准备开始行动,过几天见。
现在才上午,下午就可以去准备报仇用的材料。我们需要去买一些炸药。这听着很不可思议,但是其实也很容易做到。我们需要的是猛炸药,猛炸药属于炸药三大种之一,其他两种是起爆药跟火药,猛炸药,它是威力大,但敏感度相对低的炸药,也称为次发炸药。猛炸药的感度不如起爆药,但爆炸威力大,常见的有T梯恩梯,太安,黑索金,奥克托金,硝氨混合炸药氯,酸盐混合炸药等。我们即将采用的便是以上几种中的一种。
泰安是白色固体,需要加入石蜡做钝化剂,并染成黄色。泰安代号petn是爆炸威力最大的炸药之一,威力大于梯恩梯,多用于军事,民用主要做导爆索的芯药,所以我们可以选择从警校的名义自购导爆索。
还有一种可以考虑的是黑索金,也是白色固体,也需要加入石蜡做钝化剂,并染成红色,其爆炸威力与泰安相当,广泛用于装填各种军事弹药,民用主要用于装填雷管和导爆索。
当然,奥克托金也是很好的选择,它也是白色固体,代号hmx理化性质与黑索金相似,是目前综合性能最好的炸药,爆炸威力大,但火焰感度相对较低,使用安全多用于军事上,民用中主要用于装填导爆管。
实在不行,火药也是一种很好的复仇工具,它是一类爆炸威力较小,但火焰感度很高,遇火能迅速燃烧,燃烧时产生大量黑烟,具有推进作用的一类炸药,它常见的品种有黑火药消化纤维素,消化甘油等,黑火药由硝酸钾,硫磺木炭三种成分组成,民间运用广泛,黑火药少量或在开放空间遇明火,只燃烧不爆炸,但量大或处于密闭空间时,遇火焰可发生爆炸。
说白了,我们需要的几种材料,只要找到一个信服警察的矿工,我们都可以找到。确定了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后呢?我们又该开始行动,买到这些炸药并不容易,我们可能现在就要出发了,出发吧,买到炸药为孩子报仇。
出发前也得再做点准备吧,我不可能开着自己的车大摇大摆,走到矿场跟他们说,我就是一个人民警察教师吧,我需要一辆公车,能代表我身份的车,很巧,这种车学校里到处都是,本来是为了公职上下班的,这下恐怕得为我所用一阵,我可以开着公车前往某个矿场,跟那里的矿工包头讲好之后签订个合约,拿到炸药,非常完美,非常优良的结局,但这明显不简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万一我拿下钥匙,对方有刁难,那我就很被动,我得想好万无一失之计如果他刁难我,那我只能抢了炸药就走,这当然是下下计,下下策,但我没有任何办法,我必须搞到炸药,而且就在这几天内。拿到炸药后,我争取把车完好无损的开回到警察学校,那我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部分就是潜入何秀兰的家里安放炸药,点火。
现在正值中午,我在现在去学校也显得十分合理,当然,车是不能开了,不然我怎么能套得到车呢?最好的选择当然就是步行了。我从家里挑好西装跟皮鞋,穿着一套很严肃的正装,也感谢昨天来的杀手,没有把我的衣服都破坏掉,我现在还是有东西可以穿的。之所以选择如此一套正装的,是因为身着正装更容易让人相信你是去办事的。但问题是,我需要顶着大太阳从家走到警察学校这个路途并不短暂。那我应该如何好呢?算了,就决定走路了吧?等到那里走出一身汗,也更容易让人信服。说干就干。我拿了钥匙重新锁上家门,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昨天夜里杀手走进我家门的情况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一前一后的脚步声,那静静注视的眼神,突然具象化,让人很惊悚。回过神锁好家门,便出门去。
我走到小区门口,开始沿着大道向下走,这条横跨半个市区的大道是城市的主干道。四周什么样的店铺都有,这条大道上覆盖了这座城市的商业,医疗行业和教育行业,可以说,集中了除工业之外的所有就业人员的生活需求。我走过一家小便利店,他的隔壁是一家彩电店,上面正播报着这几天的新闻,很巧的是,正是按照时间顺序播报的。首先是欣然坠楼的案子,其次是校长被杀的案子,到最后是导员失踪的案子。彩电店外,聚集在店外的老头老太太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交换着他们的情报,交流着他们的线索,一个老头这时候大声喊道“哎呀,都说什么呢?都说了不是那样的,后面两个案子肯定是复仇啊,信不信呀?肯定是有人伸张正义为那个小女孩报仇的啦不管你们信不信,肯定是这样的啦!”这个大爷很聪明,看来为了防止案情暴露,得把他也杀了,我不禁在内心想到。想着想着笑了出来,路过了那家彩电店。
走在大道上,天空依旧明澈,但火热的太阳似乎并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很诧异,很古怪,我明明觉得今天是暴晒的一天,但是今天看来我失算了。凉风习习,身着单衣的我感觉有些寒冷,微风渐渐大了起来,天空渐渐黑了起来,这是出乎我意料的秋天,似乎并不是这样突然的,我紧了紧身子,加快了步伐,皮鞋它也在地上机加机加的响。看来今天是个有雨的天气,这跟我所想的差距甚远,又失算了,我想,大风刮着路边的松树,松针被吹落下来一地,大树在风中摇曳着,仿佛将要被拽落在地,我看着狂风骤变的环境,诧异横生,心中的不详愈演愈烈,我定在原地,仔仔细细的看着四周,这不是个艳阳天气,今天肯定下大雨,说罢一滴小雨水滴落在我的眼镜上,把我回过神来,我加快了步子,连走带跑向警察学校的方向冲去,这也是个好事吧,淋了一身雨的我肯定让人更容易信服。好一个为了工作淋雨的警察教师。随着我奔跑,雨水越来越大,湛蓝的衬衣颜色一点一点加深了,直到一点一点变成一片一片。我的步子也从一步一跑变成了一直奔跑。还有几公里的距离,我愣是选择了奔跑,就是不选择打车。
沿着下坡跑着,加上雨水,不免有些打滑,再往下走一个小台阶的时候,我突然间滑翻了,整个人躺在地上,背后湿湿的,还粘上了土粒,这种潮湿感让我特别难受,我爬起身来继续往前跑着,我得抓紧时间,不然就今天的计划如此,时间肯定不够。我沿着下坡跑着,穿过拥挤的人群,道着一声声对不起,速度却没有变慢,依旧向前跑去。转个弯不久,我便到了警察学院,向财务处走去,我想去申报一下这辆公车的使用权,这个时候副校长走了下来,看到我一身狼狈,他似乎有些心疼。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可以帮忙?我也毫不掩饰的把我的目的说了出来,说我要开公车出去办点事,想去申报一下。副校长说你不用申报,你开走便是,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员工,我们相信你,说着拿出了纸巾递给我,让我擦擦汗擦擦雨水。我也没有推辞,接过校长的纸巾,跟副校长道过谢,我跑向了停车位。只见一排排公车整齐的停在那里,我挑了最左边的一辆架上车开了出来,开出校园便向我的目的地开去。我又需要开到郊区的那片采砂场那里,上次在那里的经历,在那附近的经历吧应该说,可不是特别美妙,在那里我杀了人生中第一个人,那股血腥的记忆一直留到现在,让我很难忘记,现在再次想到我要走向郊区的采砂场,就有种反胃的感觉,那是种生理上的呕吐,生理上的不适。我咽了咽口水,把那股感觉强压下去,镇定了我的神情,就向采砂场开去。顺便说一句,在我们市郊区只有采砂场,所以只有采砂场才有我需要的炸药,我们这里没有采矿场,没有矿坑。
我出着城区周围的情况跟我杀校长那边的情况一模一样,人越来越少,车越来越少。我走着各种大道转变为小道,又借着这小道上了国道,国道上原本都是小轿车,现在都是运着砂石的大卡车,我开着警察学院的车,显得十分怪异,这辆公车与周围的卡车显得格格不入。我开启了导航,在国道上恐怕还是得开个导航,避免走错路,我还得留着这条命去报仇。下雨地面变得十分泥泞,国道还好眺过窗往外看,土地的地板变成了松软的泥巴,水坑在泥巴地里生出,那种路才难走。很不巧,如果想要到达采砂场,必须走这样的路。在国道分岔路口,我右转走上了泥泞的泥巴路,原本平稳的车顿时颠簸起来,一路上泥巴水飞溅,溅到窗上,溅到车身上,我不得不再次打开雨刮,一路上一路颠簸,我们越来越远离主干道,越来越远离城区,这种深入无人之境的感觉令我后怕。好在前方有人烟,有大卡车,还有拦路的人员。
拦路人员拦住我,他问我要干什么?我跟他说我是警察学院的教官,想来这里取一点炸药的样品,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想分辨我是否说谎,我也努力瞪着他,想证明我的清白。他最终放我进去,并说由他带路指引我,该往哪里走。
我和跟着这位小哥开车停到一个地方,下了车淋着大雨,我的皮鞋就这么踩在了泥泞的泥路中,小哥可能看我不忍心递给我一件雨衣,我披着。我跟着拦路小哥走,走到一间仓库房内,里面应该就是管炸药的工头,小哥,把我的情况跟他说了,说他看了看我的车,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份,便笑着跟我说他们采砂场,目前没有在使用炸药,我啊的一声略显遗憾,心中想的是完蛋了,我的计划可能落空了。可能我的反应在工头眼里是多么有趣,他笑着告诉我“哎呀,别灰心啊,采砂场没有旁边的矿区有啊,新开的矿区肯定有炸药,你可以去看看。”工头依旧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谢过工头转身就向隔壁的矿场走去。
我来到了矿场接待我的,还是刚刚那位拦路小哥,他轻车熟路的带我走向了工投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跟采砂场工头一样,也就是一间仓库堆起来的小房子。拦路小哥,帮我把我的墓地跟矿场的工头说了,矿场的工头又验了我的身份,看见我开的公车,但他明确表示拒绝,拒绝的原因,我没有穿合适的衣服,我的服饰湿了,在他眼里就是不尊重他的标志,因此,他拒绝为我提供帮助。这是他说的。
我很无奈,淋湿衣服我才开到了公车,而想拿到炸药,我必须穿着干的衣服,谁能想到我出一次门要带两件衣服呢?我再次恳求公投,工头依旧是强硬的态度,明确的拒绝了我。
就当我十分无奈无措之时,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意思,工头我来晚了,我也是负责向您交涉,拿到炸药的人。”我没回头,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我前面刚刚赶出房间的人,老黄。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我不好跟他翻脸,我只能陪着笑,站在旁边掏出裤兜里没被水浸湿的香烟递给工头工头,收下香烟取了一小块炸药样品给我们,并打发我们走了,我们也十分识趣,回到了公车上。我跟老黄在车厢内坐着,面面相觑,十分尴尬。他提前打破了沉默对我说,“我知道你家进贼了,我是了解你的,你知道。但是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身着职业制服的老黄在我旁边说着,我倒成了一个不听话的人。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我打破了沉默,接上了老黄的话茬,我转过去看着老黄,不禁笑了出来。既然他肯以身犯险,我不如暂时原谅他吧,我心里想。你小子什么时候把这衣服穿回来了,我说。
“帅吧,也就两年没穿,没想到硬着塞进去,还是穿的下的。”老黄也笑着说道。我们两个人都笑了,在车里放声大笑出来。
我两个旧友的车上,哈哈大笑着庆祝着两段友情重归于好。
但是一码归一码,这并不意味着我打算重新邀请他参与到我的复仇当中。“现在回家吧,我睡一觉,累不住了。”老黄说着脚翘着二郎腿,打了个哈欠。我跟他说不,不回我家。
他疑惑的问我“你个小兔崽子,还分你我家呢,什么意思?那不回家去哪?”满脸疑惑,不知所措,但确实提起了他的兴致。
首先那就是我家不是你家,其次我们现在去警察学校,还车,哦,当然还车前,这辆车恐怕得洗一洗。
老黄满脸不可置信的坐起来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要跟他分道扬镳。我摇了摇头,很艰难的说出是。这个复仇计划你不能再参加了,这是我的私事,而你跟这件事情有关,我留你一命是最大的,尊重是看在欣然是你干女儿的份上,给你留的最大的尊重,所以别逼我好不好?我咬着牙艰难的说出这番话。
“不是,为什么呀?”你觉得为什么,我问。
“你觉得我拖你后腿是吗?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的为人。”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你很好用,你是个很好的工具人,但是你不是收了何秀兰父母的钱,帮助他们的可爱家人赵小燕当上了优秀警校毕业生吗?我大概说了这么多话,很长很有羞辱性,很伤人心,说出口的我很纠结。
“很好用的工具人?说谁,我吗?”老黄不可置信,他愤愤的摇摇头,泪水湿了眼眶,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扒拉着我的肩膀,很用力,我觉得很疼,但远没有我心里想的疼。
窗外雨很大,我们的车速很快,雨滴滴落在窗面上,被拉成一条一条的横条,直到最后才在窗沿阻挡下落了下来。同样车速很快,老黄的眼泪拉出了一点眼角,才落了下来。在我的打击下,才落了下来。他一只手紧紧扣着我的锁骨,愤愤的说道“是你说的,我们情同手足断腕之交是手足兄弟的。下车!放我下车!现在就要下!”老黄拽着我的领子喊道。我没有拒绝把车打到右边路放他下了车,接着便驾车离开了。我望向后视镜,老黄一脚一脚的踹在下车时的那棵树我向后看着的眼睛起了雾,我不由得抹了抹眼睛。
这时候车前起了大雾,也可能是我眼睛起了雾吧,我一直抹一直抹一直开雨刮,一直开雨刮也不得起半点作用,我眼前的浓雾越来越浓,或是窗前的浓雾越来越浓,我分不清,只得无奈的把车停在路旁边打了个警示灯,疯狂的抹着眼角,抹着车前玻璃的雾。眼角抹着抹着,我不禁哭了出来,我为了复仇,似乎推开了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吧,我不知道做的是对还是错,我对对错的分明是否已经模糊了。我知道,我把他推开是对的,不能让朋友遭遇到这种事情,你我不知道推开他是否过推的过重了,把他推的摔在地上,满身伤痕。我很无助,我很苦恼,我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我似乎哭了很久,当我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车玻璃上的雾已经消散了,我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接着上路,接着出发。开的路上雨渐渐小了,天渐渐放了轻,而我的心却像蒙了层雾一样,越来越深沉。我开到了洗车处,把车交给洗车处的店员跑进了他们的茶室,静静坐了下来,其他店员发现我浑身湿透了,递给我了纸巾,我谢过自顾自的擦起来身上头上的水。越擦,我就想起刚刚车上发生的事,愧疚内疚向我袭来,我想着我已经免疫了,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为了这么点情况哭哭啼啼的?但似乎我又没有做好抵抗,泪水还是爬上了我的眼窝。我用袖子急忙挡住了我的脸,继续擦着头上的水,没过多久,车洗好了,我依旧自顾自的擦着身上的水,直到店员来催促我,我才反应过来,急忙谢过店员驾车离开。在车上,我努力的压制着情绪,尽力调整着我的外貌,希望不被人看出来。我在这场大雨中哭过,我拿双手接了点水,擦拭着我的眼睛,努力让它消肿消下去一些,又开了开鼻涕,希望到时候鼻音能够再小些,但似乎无济于事。
车缓缓开进了警察学院的大门,我只希望不要有人来跟我打招呼,来打搅我。希望我能停好车就走,可惜啊,事与愿违。我开的这张一般都有副校长驾驶,他在那里等我,等到现在,我急忙把车还给他,想转身就走,他却看出了我的异常,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只好回答说事情没办成,摔了一跤,还害羞的低下了头,副校长没有怀疑他打趣的拍拍我的肩,说道男儿可不兴哭哦。我点头称是目送着副校长驾着刚刚洗好的车离开。
可是我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拿呢?哦,老天爷,你是不是需要想一想还有什么没有做的?一想我的炸药呢?这时,副校长的车刚刚开到门口,我飞奔上去拦住副校长,我校长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问我要干什么我着急忙慌的跟校长说我的东西忘拿了,能不能让我拿一下?校长也很识趣,他在我意料之外的下了车,让我在车里找,而不是说主动递给我,我十分感动,校长绝对是我复仇计划上助力的大功臣。我拿到炸药用油纸包着,校长看不出是什么,只对我说下次需要牢记东西,不要乱扔乱放,我谢过校长之后抓紧回头就走了。吓我一跳,我的心依旧是弹的飞快。万幸的是,终于解决了,现在复仇计划里下一步就是踩点了。
接下来要踩点,可踩点也是一个大难题,我应该如何接近到他们那个别墅区呢?以我的身份确实跟别墅区有点矛盾。或许我可以送外卖进去,这似乎是权宜之计,但这个借口不能太多用,送的多了,反而会引起保安的怀疑,况且我只知道他住的是哪一栋,对于具体的路程路线我一概不清楚,我还需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了解到那里的地形,需要了解到,他们的房子在哪里。需要了解到,这个16号楼到底是哪一栋。我需要以一个合理的借口能进去勘察地形,是什么呢?我想没有比一个买家更好的借口了,以一个买家的身份进去参观,是否十分合理?我想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了,一个买家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而且到时候还有人陪同给我讲解房子的优缺点,优劣势,更方便我下手不是吗?这就是计划,那就准备开始行动吧。
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明天我再去踩点,反正还有两三天,时间是够的。
明天去踩点,今天我得做好准备了,想想我需要什么。一件合身的西服,那是免不了的,很巧,这个东西我很多,还有一个能象征身份的交通工具,这个就有点为难,我恐怕得再用老借口借用一下学校的车公车嘛,身份地位还是显现的出来的,虽然可能被当成某个贪官用来藏赃款的房子,那我也不在意了,我又不是真的买。我还需要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这几天太过劳碌,头也没洗澡也没洗脸也没洗牙也没刷,这种邋里邋遢一看就不像买得起别墅的人,我怀疑如果我真的到了别墅区那里的保安会直接报警。我趁着现在下午没到晚上时间,在家里匆匆的把头澡洗了,牙也刷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我看着镜子都犯了迷糊。
我坐在沙发上,仔细的想着我揣摩着两个杀手的心理,如果是我第一天在家中遭遇暗杀,那我第二天肯定选择在旅馆或者在车里度过第二个晚上,杀手肯定会认为是这么想的,这是平常人的惯性思维,那我不一样,我既然知道了,他是这么想的,那我恐怕就会选择在家里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实在害怕可以拉出鞋柜堵住门口,不是吗?于是我决定了,今晚在家里好好的睡个安稳觉,明天早上我再去踩点。
我来到女儿房间拿了一个,平时她最喜欢的洋娃娃,回到了我的房间,我抱着她,似乎是想从这个娃娃身上感受到女儿的温暖,我紧紧抱着他,满脑子都是女儿的身影,我的泪水还是淌了下来,我抱着女儿的玩偶睡了过去隔天我要为女儿,报仇,报仇,报仇。
接下来的一天,要从早上九点开始说起了,我洗漱完,吃完早餐,运动完回到家中。开始乔装打扮自己,努力打扮成一个成功人士的样子,去迎接踩点的地点,我挑了自己最昂贵的西服,那是欣然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没有穿过,今天是他第一次亮相,我甚至没有拆开,已经落灰的防尘罩,就让他静静的呆在我的衣柜里,像宝贝一样欣赏着,只不过打扫的次数少了点。我小心翼翼的拆掉防尘罩,当然主要原因是为了避免手上沾上过多的灰尘,把防尘罩丢在一边,上面的灰尘随着震动震落到地上。我依旧小心翼翼的摆弄着这件昂贵的西服,摸摸自己的肚子,可能已经有点拥挤了,但我依旧想着把这件衣服穿下去,他可能不是那么修身,但绝对是最合我心的。我在房间咕弄了一阵,把衣服穿在了身上,面对镜子,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西服的两个肋部有一点拥挤了,但不怕不影响整体的穿着,依旧是我心中最美的西服,最美的样子,最美的最赠送者。随着衣服被撑开,我注意到领口的口袋处有一张小纸条似的东西,我拿了出来看了看,是两年前欣然送我的生日祝福纸条,上面写着“老爸生日快乐,这是我拿零花钱买的衣服,合身吧,好看吧?”合身好看,就是没在你面前穿过。我一想到这儿,鼻子又酸了酸,我想努力把它穿的合身,肚子吸了又吸,却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我又配了双合脚的皮鞋,把他擦的一尘不染,这跟我日常的穿着差别很大,又打了一条符合西装的领带,领带勒着我的脖子,让我感受到深深的窒息感,令我有些惊恐,我决定放弃打领带。我还鬼迷心窍的戴了一框眼镜,那是没有度数的那种,不是为何我就戴上了那个眼镜,想显得更华贵一点,却不知这种行为像小丑。我打扮的古怪就这么出了门,我打了个车,直奔警察校园的门口,刚好碰到了副校长。
副校长看到我这一身行头,忍不住张大了嘴,随后笑了出来“你小子相亲啊!”他不禁打趣道,但是我想到我刚刚上女,他又把笑容收了回去。
没有校长,我昨天的事情不是没办成吗?今天换身行头去,没准可能成功呢?我回校长的话。
“行,话是这么说,那你开车去吧,公车给你备好了,别开我那辆啊,你开第二辆。”校长嬉笑的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回复道。
谢谢校长。我说到。
我沿着小道走到停车位,上了车。我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车辆,而是静静的在原地,我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双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我将要犯的可能是刑事上非常严重的罪,用了炸药都不是轻罪,我的后半辈子将会在牢狱中度过,值得吗?我杀了这么多人,接下来还要去杀更多的人,合适吗?
那你的女儿呢?她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是美好的,还是和你干的事情一样是糟糕的?那她们是否遭受了公平的处置,我说的是凶手们。为什么没有得到公平的处置呢?是不是由于有人的腐败造成的?校长无辜吗?不无辜,导员无辜吗?也不无辜,他们被勒索做这件事情,原因是因为他们侵犯了一名女学生而被抓住了把柄,这符合人性吗?这不就是畜牲的表现吗?这样的人,你杀了他们有错吗?我觉得没错,你觉得呢?
没错,我没错,我杀这些人没杀错。他们本就罪该万死,他们贪图美色,他们被威逼利诱,都是他们活该,而接下来我要杀的人,他们草菅人命,他们手眼通天,他们仗着权势胡作非为,我没杀错,我要杀人,我要杀人!这都是为了欣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欣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欣然,没毛病。
想到这里,我打起了火,既然我没错,那就出发吧,我驾着车离开了警察学校。向着高端的别墅区走去。
一路上这些念头不断的在我的脑子里浮现,我很确定我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但他们让我很生气,我不禁加大了油门,死拧方向盘,在路上横冲直撞,差点出了交通事故。我很烦躁,急忙把这些念头清出脑外,向着山边的别墅区走去。
不愧是高档的别墅区,人迹罕至。一路上,从商业区慢慢转变了森林区,再到别墅区;一路上,从繁杂的人到少数的人,到最后几乎没人。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高处不胜寒吗?我开着车绕过小山坡,来到了进入小区的保安亭,小区的保安看到我的车一愣,看到我的穿着又一愣,我说我是来看房子的,小区保安,这就为我打开了大门,还一边低头哈腰的欢迎我的到来,这种感觉令我很不适应,很奇怪,但我装着习以为常的样子,看都没看他驶进了小区园区。
富丽堂皇的别墅园区里面的路很绕我问了三四个保安,才从里面复杂的园林景观中绕出来,来到了住房区,住房区倒是跟园林景观不同,整整齐齐的排在路两边,一栋一栋的便是他们的别墅。我在保安的指引下,慢慢找到了售楼处在哪里售楼处的小姐看到我的车,喜笑颜开的迎上来,要为我介绍这里的楼盘,我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恶心,跟着他走着,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为什么恶心呢?因为我想起了何秀兰的矫揉造作的表情。
售楼处的小姐想带我逛一逛园区,在这硕大的园区里确实也好发生点什么,我一直都在保持警惕,离他至少一米远,我们从一号楼开始逛起,她努力的跟我介绍着这里的楼盘的好处,什么景观多,空间大,层高高,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我忽然想让她闭嘴,我独自逛逛,于是我怼到景观确实多,我都绕迷路了,看来以后邀请朋友不方便。
她被我这一句话噎住了,嘴默不作声,愤愤的看着我,当然没被我发现,这是我的猜测。
我们一直在路上绕着,二号楼,三号楼,四号楼……九号楼,十号楼,十一号楼……十四号楼,十五号楼,我看到了十六号楼。这栋窗子里隐隐有人影的楼,就是我要攻略的地方。
我问那个售楼小姐,这栋楼怎么卖他告诉我这栋楼已经有顾客所居住了,对我表示抱歉,我又接着问,可惜了,那这房子有啥不好的吗?你没准说一说我的心里能舒服点。售楼小姐,听说能让我心里好受,也算是卯足了劲背叛自己的公司说道,“先生,这个房子总体来说无可挑剔,但有一点啊,这个房子的地下室跟外面是联通的,那个门锁是锁不上的,这应该算是您所说的不好的吧?”
很好,我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笑出声来,当然,最终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那这房子可不安全,我想到。那可方便我进去,我想到。
我继续跟销售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突然发掘到十六号楼里传来剧烈的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剧烈的争吵声传入我的耳朵,我跟那名销售呆呆的在原地都抱着好奇的态度看发生了什么。
“买买买,天天就知道买,不会给家里省点钱吗?因为家里钱都是无穷无尽的吗?”一道粗雅的男声吼道,“你吼什么啊,不是你女儿啊,给她买点东西怎么了?你钱那么多,你慌这一点两点啊,真的是受不了你啊。兰兰,我们走!妈带你买东西去!”
一道锐利的女声传了出来,伴随着的是高跟鞋走下楼梯的声音,再接着是一道重重的砸门声。两个女人一前一后从楼里走了出来,从刚刚的争吵可以猜出来是何秀兰和她的母亲,他们一前一后的出来,要去购物。
那个男生戒指在楼上喊道好,“要出去是吧?这几天你不要想着回来了,自己出去找地方住去,反正这房子是我的!”
“哦哟,求求你老天爷,我就带兰兰过完生日再回来,怎么了?你看好了,兰兰生日不过完我不回来!”那个女的,就何秀兰她妈大声的朝楼上喊道。说罢,拉着他就往我们的方向走来。
刚才的画面太精彩,我不忍心错过一帧一毫,便一直死死的盯着她们母女两看,何秀兰的母亲跑过来冲我大喊了一句,“看什么看啊!”拉着他的女儿就往外走,道士何秀兰一直盯着我看,眉头微微簇起,他好像认出了我是谁,但又不敢确定,我心慌的捅了捅眼睛,轻轻咳了两声,心里害怕极了,我十分慌张被认出来。但是好在何秀兰看了两眼,便转头跟着她的母亲往外走去了。
我跟销售假模假样的又说了几句话,再说了,说房子的好坏,哪里有剩余的房子后,便提出我要离开的要求,我告知销售,过几天我再回来看房子女销售恋恋不舍的看着我,回头突然叫住了我,想要添加我的联系方式,我思索了一阵,把老黄的联系方式给他,他高兴的接过,便匆匆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不知所措。虽然我知道不好吃,老黄的人血馒头不好,但是这种时候为了保全自己,我也别无选择了。
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何秀兰家具体的地点,以及他家房子的具体弱点,我现在需要回家,赶快思索如何才能达成目标,我现在需要赶紧做一个计划。
我此时已经开上了车,准备离开别墅区,但别墅区门口弯弯绕绕的花园景观让我头晕眼花,差一点又迷了路,又是在保安同志的帮助下,我才找到的出口,我给他发了一根烟,表示我的感谢保安小伙子又毕恭毕敬的欢送我离开了。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别墅区,人多了起来,车多了起来,生活的气息多了起来,我大抵还是有贫穷人的思维吧,太过于奢靡的东西,我不太感冒,平平淡淡的烟火气息,人情味才是我所追求的。
我沿着小路一直弯弯绕绕兜兜转转,最终回到了警察学院,我把车停好,又打了一辆车回家。车上我脱下了紧身的西服,露出里面的衬衣,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背上一条竖痕延伸开来。我现在满身的汗,衣服一脱掉,风吹着脊背凉凉的,但我的心却是激动和燥热的,我知道了,何秀兰家具体地址,还知道他家弱点,现在就差我们去实行计划。好像没有我们了,只有我了,我要去实行计划,老黄不在身边,让我非常不适,但是没办法,现在我必须一个人出动,一个人行动。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家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再行动。
可是我的计划是用炸弹把何秀兰一家炸掉,那目前何秀兰母子已经确定了,不会再出现在家中,那么在何秀兰生日的时候,我可以选择炸掉的,就是何秀兰的父亲,那接下来就先从她父亲下手吧,至于她们母女俩,到时候再说吧。
打的车载着,我终于回到了我家楼下,我急不可待的上了楼,打开家门来到自己的书房,我需要把自己的计划写下来,再确定一下我的计划,目前确定计划是这样的:九月二十号晚,我假扮成快递小哥送包裹进入到别墅区,将包裹送给十六号楼。而此时,我又通过销售员小姐所说的楼的秘密通道进入到楼内,安装好炸药,接着在我退出安全区域内点燃炸药,完成报复。这就是我的计划,简单明了,还不容易暴露身份,因为我的快递员身份是假的,只不过我现在需要买两件快递员的衣裳,并且租一辆不属于我的小摩托,计划完毕,静静的等几天就可以实施了,希望会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