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示意二人起身,叶轻语却未动,反而俯身连磕三个头,朗声道:“不知皇后召见所为何事?臣想恳求皇后,请皇上撤回圣旨!九皇子从小就是被宠大的,南安乃极寒之地,长公主更是心狠手辣,异常残暴,九皇子怎能去迎娶南安国长公主?只要皇上收回成命,臣立刻与景霄成亲!”
说罢,她又重重磕头,额头磕破也浑然不觉。
皇后的声音却悠悠响起:“哀家找你,并非为景霄,而是为顾晏卿。”
叶轻语面露错愕:此事怎会与顾晏卿相关?
未等她开口,皇后继续道:“众人皆知晓你两二人关系亲密,他身后有相府撑腰,加之你二人近日确显恩爱,哀家打算放下成见,赐婚于你和顾晏卿,望你二人日后能白头偕老。小四子,赏。”
皇后话音刚落,太监挥手,门外即刻进来十余人,将诸多珍奇物件摆放在四周。
顾晏卿见状,面露喜色。
他无权无势,即便认了丞相做干爹,也不过是口头情分,并无实际分量;但若得皇后赏识,便截然不同!
他立刻效仿叶轻语磕头,声音满是惊喜:“谢皇后娘娘!娘娘母仪天下!”
叶轻语脸色却沉了下来。
她拽住顾晏卿欲继续磕头谢赏的动作,语气转冷:“皇后娘娘此举是何意?恕臣冒昧,娘娘应当知晓,臣于晏卿并无那种关系,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安身之所,臣心中始终只有景霄一人。”
此言一出,无异于挑明心思。皇后轻笑一声:“叶将军,你口口声声心中只有我家景霄,可你再三推迟成婚之日,让景霄一次又一次失望。你可知,去南安,本就是景霄自己的意思!”
这话如惊雷般炸响,叶轻语震惊当场,甚至忘了礼数,失声喊道:“怎可能!景霄怎会主动求去南安?我明明说过,定会嫁给他!”
皇后目光锐利地盯着满脸惊愕的叶轻语:“这便要问你自己了。回去吧,哀家今日累了。至于赏赐和赐婚旨意,哀家会让人送去府上——就送去顾公子的院落!”
说罢,太监直接将二人赶出宫殿,紧闭宫门。
叶轻语怔在原地,仍未从震惊中回过神:皇上不见她,皇后态度如此,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猛地想起出门前,忘了看裴景霄留给她的纸条——答案或许就在其中!
她立刻翻身上马,给顾晏卿留下一句“晏卿,我有急事,你自行回府”,便策马疾驰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她便赶回府中,取出那张纸条。
她怀揣希望展开,读后却脸色惨白,险些晕厥——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叶轻语与裴景霄,此生不复相见。】
想起裴景霄给她纸条的时机,正是她求取九转还魂丹之时。
原来那时,他便已存了离开之心?
不,皇后说,景霄是主动请旨和亲的。
难道是在自己因顾晏卿而未按约定来时,他便已对自己彻底失望?
此刻,叶轻语只觉心脏像是被利刃刺穿。
她一直以为,自己与景霄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毕竟二人自幼相识,彼此心意世人皆知,嫁给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可顾晏卿不同:他无权无势,唯一的亲人还为救自己而死,若自己不对他好,又有谁能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