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当红场钟声再尸潮中响起 > 第96章 亚当与夏娃?

没一会儿后,那肉球怪物剧烈的颤抖终于彻底平息,它的外表开始迅速干瘪。
曾经膨胀的血肉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紧紧地收缩,贴合着内部某种不明的骨骼或结构,颜色也变得暗沉发灰。
楼梯间内,艾莉莎激战后留下的硝烟味尚未散尽,此刻又混入了一丝怪异的、带着甜腥气的味道。
怪物那不成形状的巨口,在沉寂中缓缓地、无声地再度咧开,比之前更加宽阔,仿佛一道通往未知的裂隙。
紧接着,两道身影从中“滑”了出来,更准确地说,是被某种力量不疾不徐地推挤出来。
一名雌性,一名雄性,均全身赤裸,皮肤在从楼梯口上方勉强挤入的惨淡光线下,泛着一种非人的、玉石般的微光。
两名生物的身高都出奇地高大,目测至少有两米开外,身形却异常匀称。
雌性拥有一头瀑布般的靓丽金发,浓密而微卷,随意披散在肩头,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大师手笔的雕塑,若是忽略一个细节,堪称绝世——她没有下巴。
或者说,她的下颚与颈部以一种平滑的弧度直接相连,嘴唇的部位则是一道咧开的缝隙,几乎延伸到耳根。
一条近四十厘米长的猩红色舌头从那裂缝中垂落,湿润而柔软,就那么搭在胸前,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摆动。
晶莹的唾液不断从舌尖凝聚、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啪嗒”,“啪嗒”。
雄性生物同样俊美得惊人,面部轮廓刚硬,鼻梁高挺,嘴唇紧抿,透着一股冷峻的气质,只是他全身,从头顶到脚底,寸草不生,连眉毛和睫毛都付之阙如。
光洁的皮肤下,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爆发力,每一寸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完美比例。
若非那些显而易见的非人特征,它们的身材,确实称得上是世人追求的理想形态。
两名生物从怪物干瘪的尸骸中脱出后,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它们互相凝视着对方。
那双幽蓝色的瞳孔深邃如海,清晰地映照出彼此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可以被解读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仿佛来自洪荒的审视。
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凝滞。
片刻后,雄性生物动了,他缓缓抬起左手,向着雌性伸去,手掌摊开,五指修长,那姿势,像是在发出一个邀请,又或者仅仅是一个本能的试探。
雌性见状,脑袋微微向一侧倾斜了几分,她那条过长的舌头也随之晃动了一下,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幽蓝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又或者只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的原始反应,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盯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掌,舌尖的唾液滴落得似乎更急了些。
楼梯间内,除了那“啪嗒”声,以及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还隐约能感觉到一种极低频率的嗡鸣,仿佛源自他们身体内部。
她那条猩红的长舌在胸前微微一颤,然后,雌性生物也慢慢抬起了她的左手,玉石般光泽的手臂划过空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五根同样修长,但指尖似乎更显锐利的手指,缓缓伸向雄性摊开的掌心。
两只非人的手掌,即将完成这个新生种族的第一次接触,堪称一次跨越物种理解的世纪之握,尽管此刻并无见证者。
雄性生物幽蓝的眼底,那片深海般的平静似乎泛起了一丝极细微的涟漪,他周身那低沉的嗡鸣,频率似乎也发生了一点难以察觉的改变,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急促。
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终于,两只手触碰在了一起,冰凉,坚硬,却又带着奇异的生命力。
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雄性生物那雕塑般完美的脸上,紧抿的唇线似乎向上牵动了半分,一个难以定义为“高兴”的弧度,却无疑是一种正向的反馈。
然而,变故陡生。
雌性生物的手指猛然合拢,那并非人类的“握”,而更像一种捕食者的合抱,带着不容抗拒的绝对力量。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清晰地在死寂的楼梯间回荡,雄性生物伸出的左手手骨,在他那玉石般光洁的皮肤下,瞬间错位、变形。
他那堪比钢筋的骨骼,竟被雌性徒手生生捏碎。
剧痛,或许并非它们感知世界的方式。
但一种极致的危险信号,瞬间贯穿了雄性的神经中枢,他试图将手抽出,雌性的五指却如同烧焊在他腕骨上的铁钳,纹丝不动,甚至还在持续收紧,更多的碎裂声从交握处传来,细密而恐怖。
雄性生物的面部肌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抽动,他另一只空着的右手,没有任何预兆,如同一道破空的鞭影,携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然挥向雌性的头部。
这一击蕴含的力量,足以将数公分厚的钢板砸出凹陷,带起的劲风,甚至吹起了雌性额前几缕垂落的金发。
雌性生物的反应快得出奇,她那颗微微倾斜的头颅甚至没有摆正,空着的右手闪电般抬起,五指张开,精准地横亘在自己面门之前。
“砰!”
一声巨响,沉闷如重炮轰击,比之前艾莉莎激战时任何一次枪声都要来得震撼。
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和甜腥气,被这股冲击波搅动得一阵翻滚,两名生物各自向后退出半步,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
雌性挡住攻击的右臂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然稳固,雄性挥出的右拳,拳锋处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关节处似乎也有细微的扭曲。
两名生物的面部表情,此刻都呈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扭曲,不再是初见时的平静与审视。
雄性生物口中发出了一串低沉急促的嘶吼,那声音不似野兽的咆哮,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有规律的顿挫。
他那双幽蓝的眼瞳死死盯着雌性,右手收回,然后微微抬起,掌心向下,轻轻摆动了两下。
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雌性那条长舌,此刻不再滴落唾液,而是微微向上卷曲,紧贴着她那没有下巴的下颚,舌尖轻轻弹动。
她幽蓝的眼眸中,疑惑之色更浓,也多了一丝……戒备。
雄性那试探性的手势,以及那低沉嗡鸣中频率的细微变化,显然未能传递出任何友善的信号。
雌性生物喉间发出一串急促而尖锐的嘶鸣。
那声音刺破了楼梯间的死寂,带着一种纯粹的拒绝与警告。
雄性幽蓝的眼瞳中,最后一丝涟漪彻底消失,重归深海般的冰冷,他那只微微摆动的右手,五指猛然绷直。
指尖并拢,如同一柄淬炼过的短矛,没有丝毫犹豫,右臂陡然发力,带起一道肉眼难辨的残影,直刺雌性生物的面门。
目标,正是那双同样幽蓝的眼眸,这一刺,迅猛、精准、狠辣。
雌性生物的反应已是极致,她那微微倾斜的头颅猛地向旁一甩。
“噗哧!”
轻微的撕裂声,一缕混杂着幽蓝与猩红的液体,从雌性生物的左眼角飙射而出。
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啸,不同于之前的任何嘶鸣,这声音中充满了遭受重创的狂怒。
剧痛之下,她禁锢着雄性左腕的五指,力量骤然一松,雄性生物没有错过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猛地一抽。
“咔啦!”
又是一阵骨骼摩擦与碎裂的声响,他那只已经变形的左手终于脱离了钳制,无力地垂落,手腕处呈现出诡异的扭曲,几截惨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玉石般光洁的皮肤。
雄性生物似乎对左手的惨状毫不在意,他口中那不成嘴形的裂隙再次张开,发出更为低沉狂暴的嘶吼。
双腿猛然在地板上一蹬。
“轰!”
本就布满裂痕的台阶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力,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碎石四溅。
他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裹挟着无匹的劲力,再度扑向雌性,右拳紧握,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直捣黄龙。
雌性生物捂着受伤的左眼,殷红与幽蓝的血液从指缝间不断涌出,她那条猩红的长舌此刻疯狂地抽搐着,像一条受惊的毒蛇。
感知到雄性雷霆万钧的攻势,她强忍着眼部的剧痛,猛地昂首。
想要完全避开,已然不及,她只能在电光石火间,将头部向右侧极限偏转。
“嘭!”
雄性的铁拳擦着她的左耳呼啸而过,雌性生物的左耳连同小半边脸颊,瞬间血肉模糊,金色的发丝被冲击力撕扯断裂,混杂着红蓝色的血污。
然而,雄性生物全力一击落空,身形出现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僵直。
千钧一发之际,雌性生物展现出惊人的应变,她的右手,如同捕食的毒蛇,闪电般探出。
目标明确,正是雄性尚未收回的右臂,五根锐利的指尖,死死扣住了雄性的小臂。
雄性生物的右臂被牢牢锁住,攻势戛然而止,他试图发力挣脱,但雌性的力量同样恐怖,五指如同焊死在他臂骨上的镣铐。
僵持。
死寂再次降临,只有两具非人生物粗重的喘息,以及血液滴落的细微声响。
雄性生物幽蓝的眼瞳死死盯着雌性,那里面没有任何退缩,只有愈发浓烈的毁灭欲望。
突然,他那条被捏碎、无力垂着的左臂,以一个完全违背关节活动常理的角度,猛地向上甩起。
他竟然是将这条废掉的左臂,当成了一条软鞭,一条由断骨与血肉组成的、不规则的重鞭!
腰腹发力,脊柱如弓张开,力量层层传递,那条变形的左臂,带着碎骨摩擦的“咔咔”异响,以及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抽向雌性生物近在咫尺的头颅。
这一击,诡异、狠绝,且出乎意料,雌性生物那只完好的右眼瞳孔骤然收缩。
砰!
一声闷响,既非金属交击,也非单纯的骨裂。
那是血肉与碎骨被钝器狠狠砸实在硬物上的声音,带着令人齿冷的粘滞与沉重,雌性生物的头颅,被那条由断骨与烂肉组成的“软鞭”狠狠抽中。
她向旁踉跄了半步,身形剧震,那只完好的右眼瞳孔,在冲击降临的刹那急剧扩散,随即又因剧痛而猛烈收缩。
难以置信与极致的痛楚交织在她眼底。
她扣在雄性右臂上的五指,骤然爆发出最后的痉挛般的力量,指节惨白,几乎要生生捏碎雄性的臂骨。
然而,这只是神经末梢的垂死挣扎。
紧随其后的,是力量如潮水般退却的虚弱,雄性生物清晰地捕捉到了这稍纵即逝的变化。
他那幽蓝的眼瞳中,没有狂喜,亦无狰狞。
那深不见底的幽蓝,此刻极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只是一瞬,随即平息。
但一种冰冷的、几乎能冻结灵魂的满足感,从那双眼瞳深处无声地弥散开来。
他才是狩猎者,他才是此处,真正的支配者。
他那不成嘴形的裂隙中,发出了一声极低极促的震动,一种深沉的、即将喷薄的意志,在他体内酝酿、轰鸣。
左臂传来的碎裂剧痛?
早已被这股意志彻底压制、淹没,他要撕开她,碾碎她,将她蕴含的每一丝能量都据为己有。
弱者,注定是强者的养分。
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是他信奉的唯一真理。
雌性生物喉间溢出一声被强行压制的呜咽,混杂着断断续续、愈发粗重的喘息。
她试图稳住摇晃的身体,但头颅内部传来的剧烈震荡与眩晕,让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旋转。
新涌出的蓝红色血液,迅速浸染了她额前金色的发丝,狼狈地黏在她的额角与脸颊,与之前的伤口流出的血迹混在一处。
雄性开始缓缓地,带着一种残忍的耐心,一寸寸地,从她的钳制中抽出自己的右臂。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指尖传来的、徒劳的抵抗。
那抵抗,正在飞速减弱,如同风中残烛,他幽蓝的目光,锐利而精准,审视着雌性每一分细微的生理反应。
是的,她快到极限了,她的生命力,正在这连番重创下迅速流逝。
而他,正要开始享受这场残酷角逐后的最终盛宴。
吞噬,然后变得更强。
雄性生物的右臂,沾满红蓝交杂的血污,几乎就要完全挣脱。
只差最后一寸。
雌性那曾如铁钳般禁锢他的五指,此刻仅余微弱的抽搐,她的头颅无力垂落,金色的发丝与血污纠缠,遮掩了那张已不成形的面容。
败局已定。
猎物已然破碎,只待他享用。
他体内那股深沉的意志轰鸣着,即将喷薄,那是对能量的极致渴求,胜利不只在望,已然触手可及,仿若已能品尝到那甘美的滋味。
然而,变故陡生,极其细微,几乎让他忽略。
在层层血与烂肉之下,雌性那残破不堪的面部深处,某种东西改变了,并非有意识的肌肉动作,更像一股内蕴的压力在积聚。
她那曾松弛淌血的口部,似乎向内微微收敛,两颌残存的部分,不自然地向外鼓胀。
一声极轻的、湿滑的、近似咯咯的微响,瞬间被两人粗重的喘息掩盖,却又真实存在。
哧!
这声音并不尖锐,不似他铁拳撕裂空气,这声音更迅疾,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属于生物体本身的弹出。
雄性生物那双幽蓝的眼瞳,甚至来不及捕捉到攻击的轨迹,一道猩红的残影,快得不可思议,长得不可思议,从雌性口中爆发。
是她的舌头。
远非他之前所见那抽搐的四十厘米软肉,这是一条长达一米,由筋腱与硬化软骨构成的长矛,顶端尖锐无比,携着骇人的力道射出。
它深深缩回她体内,盘卷着,从她濒死的躯体核心榨取了最后的力量。
这是绝境中的一搏,或许,更是一种连她清醒意识都未曾察觉的、直至此刻才爆发的生物本能。
雄性生物那胜利在即的意志轰鸣,戛然而止,他那双幽蓝的眼瞳,原本牢牢锁定雌性摇摇欲坠的身躯,此刻极轻微地睁大。
并非恐惧,也非痛苦。
而是一种凝固在瞬息间的、全然的、无法理解的惊愕,这世间最顶尖的掠食者,竟被一种他从未设想过的生物诡计所倾覆。
那道猩红的长矛,如一道虚影,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它瞠大的双眼之间。
没有预想中骨骼碎裂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粘滞的噗嗤声,那尖端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有效抵抗,轻易洞穿了他的颅骨,贯入脑髓。
雄性生物庞大的身躯,骤然瘫软。
没有一丝声响。
没有半点挣扎。
那磅礴的力量,那狩猎者的专注,那神只般的自信——瞬间烟消云散,他的双膝一软。
重重跪倒在地,继而整个身体向前扑去,了无生息。
惯性,或许还有雌性最后的一丝肌肉痉挛,使得那条长舌刺得更深,他沉重地砸在地上,冲击力让两具残破的躯体都微微一震。
死寂。
这一次是绝对的死寂,只余一种新的、更缓慢的滴答声,两具曾无比强大的躯体,此刻都已残破不堪,瘫软在饱受蹂躏的土地上。
雌性那扭曲破碎的头颅歪向一旁,已看不出丝毫曾经的美貌,从她面部的残骸中,那不可思议的武器依然挺立。
她那条细长的猩红舌头,此刻延展至一米有余,将雄性的头颅死死钉在地面,那是这场残酷厮杀中,一个令人惊骇的、鲜红的注脚。
舌尖穿透颅骨后,微微颤动着,雄性深蓝的血液已开始浸染它的表面,与她自身的血迹交融,对于这样一位霸主而言,这种死法,突兀,甚至带着一丝荒诞。
捕猎者,在盛宴开始的前一刻,自己却成了另一种形态的“祭品”,被一件它从未警戒过的武器钉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