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
同一时间,江南府城中心地段,一个大宅院里,此刻却乱乱糟糟,人心惶惶。
神医传人子车瑾荇正在室内的床边给再次吐血的男人把脉。
“轻辰,你现在已经非常危险了。”子车瑾荇眼中有不忍闪过。
两人也是七八年的好友,这些年自己用尽办法为好友续命,也终于到了尽头。
想着两人同病相连的命运,自己是满身医术不能自医,双腿残疾每日靠轮椅度日,阴天下雨疼痛难忍。
而对方位高权重,权倾天下,明明身份高贵,却身中寒毒,明明双腿完好,却也只能终日与轮椅为伴。
早年御医断其活不过十六,而自己身为神医传人,也只为其多续了五年的命,如今也爱莫能助了。
如果阮柒在这,就会认出现在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男人正是那日,在南山寺竹林里惊艳了她的男子。
男子名叫墨轻辰,是景渊国当朝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今天子曾发布皇榜悬赏黄金千两,救自己胞弟的性命,可去往堰都的名医无数,却无一人成功。
墨轻辰今年22岁,曾在7岁那年被先帝的前皇后找人设计,在数九寒天推进了冰窟窿,要不是正好墨子渊出门寻找,怕是人当时就没了。
人是救上来了,命也保住了,可寒气入体伤了五脏六腑,从此身体羸弱,在大热的三伏天也要穿着长衣长裤。
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断言,辰王殿下活不过十六。
最后还是子车瑾荇听到此事,主动进宫,以请求景渊国庇佑天医谷为条件,为墨轻辰查看。
最后的结论虽比太医院的诊断结果好很多,却也只是为其多续了五年的寿命而已。
两人是三年前来的江南疗养,这里温度适宜,正适合寒症之人养病。
“咳咳,瑾荇,我早都知道有这一天了,早已提前做好准备,咳咳,要不是有你我早就死了。”
从墨轻辰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六起,性子就越发淡漠了,除了对着兄长还能有些情绪,其余时候都是淡淡的。
性子也越发冷清,身子也凉,手脚也凉,心也凉,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还有什么可争抢的,平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烤着炭盆看着书籍打发时间。
子车瑾荇也早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知道也就是今年的事了,从过完年开始,好友的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
“我就是有点遗憾,没能在见兄长最后一面,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带回堰都吧,我想兄长了咳咳。”过完年他就想起身回堰都了,想在兄长身边走。
可是自己身体不争气,怕是走不了几天人就要凉在半路了,算了吧,骨灰回去看看也是好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是伤感,突然门被从外面猛的推开,凌云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跑到床前,扑通一声跪下。
也顾不得礼数,把手里攥着的小青花瓷瓶递给子车瑾荇,看着自家王爷:“王爷,这个药,药。南山寺。”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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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轻辰也看向子车瑾荇手里的瓷瓶,恍然想起那是南山寺遇见的胆大妄为的姑娘给的药,说危急时刻可以救命。
因为是来历不明的药物,主仆二人都没当回事,可不敢冒然使用。
现在他都要死了,吃一颗倒是也无妨,子车瑾荇也没问原因。
既然好友想吃便吃一颗吧,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检查到底什么药,总之也就是早死一会和晚死一会的区别。
倒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放入墨轻辰口中,再拿温水送服下去。
子车瑾荇就用手放在墨轻辰的脉搏上,细心观察他的每一点变化,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脉搏居然真的越来越有力,身体居然从内里焕发出点点生机。
拿起药瓶嗅了嗅,闻到里面有人参、黄芪、天麻、桂心、苦参、西门冬、菟丝子、泽泻、黄柏。
就这些药材放在一起就有这个功效?不可能,可再也嗅不出其它药材气息。
把瓷瓶塞上,子车瑾荇询问地上跪着的凌云:“这药你从哪里得来的。”
凌云还在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闭目的主子,又看向子车瑾荇。
子车瑾荇只好先给这忠心的侍卫吃颗定心丸,不然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主子正在慢慢恢复生机,暂时无碍了。”
“真的?那小姑娘没有骗我们,说的居然都是真的。主子,她当时说能治,主子她说的是能治。”
凌云此时特别激动,他们主子有机会能好起来?做梦都不敢想。
墨轻辰也睁开眼睛看着激动的凌云,也想起那姑娘说的“我能治。”声音特别轻,但他也听到了。
她能治?我还有机会能好起来?能活着?甚至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你是说,给你们这药的人,说能治好轻辰的寒疾?”子车瑾荇惊讶询问,他都没有能力的病症,对方居然说能治?
那这人的医术肯定在自己之上,甚至在师父之上。
“凌云你起来给我仔细讲讲,也许真能治。”凌云站起身就把当时在竹林里发生的事讲给子车瑾荇听,甚至还有医治的条件是让王爷嫁给她也一并说了。
说到这的时候,床上的墨轻辰眼神不自觉的闪了闪,显然也想到了这个要求。
“轻辰,那姑娘长得难看吗?”子车瑾荇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别是个大胖子,大麻子,特别难看。
见床上主子没有回答,凌云主动开口“回子车先生的话,不难看,那姑娘长得还挺好看。”这是实话,真的挺好看。
“轻辰,那你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找,不就是嫁人吗?只要能将你的病治好,下嫁又有什么?如果有女人说能让我重新站起来,我都不带犹豫的,长得丑我也嫁。”
子车瑾荇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谁能让他重新站起来,他就心甘情愿嫁给她,谁都不知道他有多想重新站起来走路。
“我还记得当时姑娘报的地址,说想通了去那找他,王爷?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