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天刚放晴,阳光刺破了阴霾。
重案组内,数据分析员罗语彤顶着黑眼圈,将邱建明的社交数据全面整合。她将一份打印好的名单递给程望。
“这是案发前三天,他与外部联系最多的五个号码,其中一个已经确认是许倩,还有两个是工作联系人,还有两个我们查不到身份,使用的是‘一证多卡’下注册的匿名号。”
程望快速扫视:“那个匿名号,昨晚22点45分给邱建明发过一条信息——‘都结束了吗?’”
“是的。”罗语彤顿了顿,“内容虽然简单,但时间点极其敏感——距离报警时间不到三分钟。”
程望沉下脸:“这个人也许就在案发现场附近,或者是作案的指挥者。”
“我们查到一个更细节的点。”罗语彤指着另一页纸,“根据技术科反向分析,案发时段曾有一个匿名vpn连接从邱建明的wi-fi进入网络,持续时间为48分钟——这个vpn指向的是海外匿名路由器,但我们反定位了设备ac地址,这不是邱建明的手机。”
“说明案发当时,房间里至少还有一个使用网络设备的陌生人。”程望抿唇,“并且这个人足够老练,知道如何规避常规追踪。”
“这个人不是普通第三者。”曹宁在一旁说,“而是专业人士,可能是黑产中介。”
“也可能是受雇者。”程望走到白板前,“我想重新分析一下死者许倩的生活背景。”
他将一叠资料铺在桌上。
“许倩,31岁,市医院注册护士,婚后无子,丈夫周磊有赌博记录,2022年曾因非法集资案被传唤过一次,虽无起诉,但案底仍留存。两人婚姻早已名存实亡,但未正式离婚。”
“2023年开始,许倩账户突然出现大量不明进账。根据银行流水,其中有五笔超过五万元的转账,备注分别为‘培训费’、‘课酬’、‘赞助’等模糊字眼。”
“这些转账来源一致,属于一个叫‘澜映文化’的空壳公司。”程望眼神锐利,“而这个公司,去年被工商列入‘经营异常’名单,法人已经失联。”
“有敲诈可能?”曹宁问。
“更可能是艳照勒索。”程望点头,“我们查到,在邱建明的隐藏硬盘中,有六段录像带时间超过30分钟,其中一段记录的是许倩——她似乎在接受所谓的‘情感心理指导’,但内容却带有明显侵犯性。”
众人沉默。
“这是整个案子的。”程望低声说,“这不是单纯的凶杀案,而是一次因控制、操纵和勒索引爆的连环悲剧。”
……
当天下午三点,程望和曹宁再次前往医院。
邱建明的伤势已稳定,被移入普通病房,精神略显虚弱。
“我再问你一遍。”程望目光直视,“许倩怎么死的?”
“……她冲我吼,说她老公怀疑了我们。我……我怕她真的逼我离开这里。”邱建明呼吸急促,“我承认我骗了她……我用那些‘咨询录音’敲过别的女人的钱,她也不是第一个。”
“是谁捅的你?”
“我不知道!我记得她还在哭,下一秒我感觉背后一疼……就倒下了。”
“你是不是在案发当天见过第三个人?”
邱建明沉默了。
程望冷冷地盯着他。
“我们已经查到你那天用vpn连接了一台陌生设备——你最好现在说出真相,不然我们立刻以妨碍调查罪对你立案。”
邱建明手颤抖了一下,嘴角抽动。
“……他姓乔,不知道真名。我帮他弄过几个女人的资料,他给我钱,也给我设备。”
“他是不是也敲诈过许倩?”
“不是敲诈。”邱建明低声说,“是控制。她想离开他,但他不同意。他知道她怀孕了——不是我,是她丈夫的……”
“那天,他说要来‘处理点事’。我以为只是恐吓,结果他就藏在那阳台柜子里。”
程望眼神微缩。
“你看到他动手了吗?”
“没有……我昏过去前,听见开门声。他应该……走了。”
程望起身:“我们找到这人,只是时间问题。”
……
当晚,罗语彤将隐藏硬盘做出完整恢复,六段录像除了一段记录许倩,还有三段未成年女性画面。
市局立刻立案为强制猥亵罪及组织性勒索案,全力追查“乔姓男子”。
根据外围监控取证,锁定一名三十岁上下、个子不高、戴棒球帽的男子,案发当晚20点12分进入楼栋,未走楼梯,而是从楼背后施工口翻入。
当晚21点27分,他再次从阳台方向离开,穿过废弃花坛。
唯一一次抬头,是在拐角处对监控镜头做了个手势——食指竖在唇前。
“他不是在吓我们。”程望冷笑,“他是在挑衅。”
“我们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