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他欺负你了吗?
突然间,咯吱一下开门声。
站在院子里的陆元宝根本没心思吃窝窝头,一听到声响立马转身看去。
只见紧紧关上的大门被打开,一身军装的陆战凛从里面走出来,一双长腿迈着大步,脸上神情匆匆,竟然有些焦急。
只因为,楚月在说完了“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之后,在陆战凛心里掀起了一股别样情绪,却根本不给他缓神接受的时间。
楚月很快又说道,“陆战凛,我身上血腥味重,脏得难受,想先洗个澡,你安排一下
吧。”
在家属院里,大部分房子里没有独立的洗手间和厕所,用的是大院共用的水房、澡堂、厕所。
但是陆战凛的身份毕竟不一般,分到的房子有所不同,在屋后有个单独的小洗手间,可以简单洗澡和上厕所,能给楚月以后的日子提供不少方便。
只是这屋子实在是太久没住人,屋子里没打扫,也没热水,楚月一时间想洗澡,还是挺难的。
陆战凛急匆匆出门,就是为他媳妇儿解决洗澡的热水问题。
陆战凛一走,陆元宝立马走进了屋子里,仰头看向楚月,眼神里带着不安,“他欺负你了吗?”
他毕竟是一个孩子,又受过太多人的欺负,他不能像楚月一样在短时间内分辨出陆战凛的好坏。
担心未来的生活,也担心……楚月。
楚月抬手摸了摸陆元宝的脑袋,露出了今天的
家,他欺负你了吗?
陆战凛走过去,喊了一声
,“元宝。”
陆元宝站在原地,抿着嘴角,神情倔强,没抬头看陆战凛。
小小的孩子身体里,像是憋着一口气
。
陆战凛蹲下身,对视上陆元宝的眼睛,“元宝,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元宝手里抓着野草,捏紧着,点了点头,“知道,外婆说过,你是舅舅。妈妈……妈妈也说过,舅舅在当兵,妈妈还说,舅舅很厉害,只要等他回来了,就没有人欺负我们了。”
孩子稚气的声音,听得陆战凛心口一酸。
陆元宝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被残酷的现实给逼疯了。
在疯疯癫癫的状态下,她难得清醒的时候,唯二认识的人一个是陆元宝,一个是陆战凛,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是她痛苦挣扎中唯一的希望,像是萤火虫的微弱火光一样,不停喃喃重复着“只要等阿战回来就好了”,“有阿战在就没人敢欺负我们”,“阿战他去当兵了,过几年就能回来了”。
可是陆战凛一走就是十年,再也没有回过村子里,期间跟姐姐的联系,也都是父母胡编给他的谎话。
要不是亲姐姐死后,陆元宝一个孤儿实在没人照顾,村支书看不下去,跟陆战凛通了气,不然陆战凛依旧被蒙在鼓里。
这是陆战凛的疏忽,他对亲姐姐的亏欠,已经彻底无法弥补。
现在做的就是照顾好姐姐唯一的孩子陆元宝。
“元宝,很抱歉现在才把你接过来,让你之前吃了那么多苦。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往后我是你的舅舅,也是你的爸爸,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你。”
陆元宝听着这一番话,眼神明显出现了波动。
他紧紧咬了下嘴唇,哑着声音问,“真的吗?”
“真的
,爸爸保证。”
陆战凛黑眸注视着陆元宝,认真落下诺言,“你们中午吃午饭了
吗?”
“没有……她在接小娃娃。小娃娃哭了,她就出来了,后来我们吃了馒头。”陆元宝认真说。
陆战凛大概明白了情况,“我现在去部队食堂打饭,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那可是部队!
哪怕再小的孩子,都不可能不向往当兵。
陆元宝把抓在手里的野草一扔,用力地点了点头。
……
洗手间里热水氤氲,楚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从头到脚打了一遍香皂,洗得干干净净的。
这样的待遇,原主在先前的家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哪怕多用一点热水,都会被李阿妹念叨数落。
至于楚月,她虽然经常在随身空间里洗澡,还在灵泉溪水里泡温泉;但是虚拟空间里的感觉,跟真实世界里浑身温暖舒畅的感觉完全不同。
可算是舒服了!
楚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裤子,用干毛巾擦着头发,按压着头发上的湿气,刚走出洗手间,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敲得又重又急,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难道是陆战凛有急事?不应该啊?
还是说汪春玲生产后情况不稳定,又出现危险了?
楚月刚刚洗完澡,来不及多穿一件外套,急忙前去开门。
随着大门打开,寒风吹来,楚月在门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
年轻姑娘大概二十来岁,戴着军帽,身上穿着军装,外面多了一件白大褂,手上挂着一个袖章,是红十字,右肩膀上挂着一个医药箱。
这一看,就是部队里卫生员的穿着。
就是大冬天的,这年轻姑娘下半身穿着不是裤子,而是裙子,露出穿着肤色丝袜的细长双腿。好一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看着就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