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萌宝策宫:弃后棠心复凤位 > 第10章 密信背后的真相
栖凤阁的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苏挽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锦鲤和小麒麟的鼾声裹在锦被里,像两团暖软的云。
她却跪在床前的檀木箱前,箱底压着块褪色的蓝布,布包里裹着半块陶莲,还有那封被她藏了三年的密信。
纸页泛黄,边角沾着暗红的渍,像是血。
这是她被废那日,贴身宫女青禾用最后一口气塞进她掌心的。
当时景阳宫的火把将宫墙映得如血,青禾的手指比雪还凉:“娘娘,信里有您被废的真相。。。。。。”话没说完,喉间便溢出黑血。
此刻苏挽棠展开信纸,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最末一行“孙承恩”三个字,像根细针突然扎进她眼底。
“孙承恩。。。。。。”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记忆里突然闪过三年前的朝会。
那时她还是皇后,曾听萧承煜提过,孙老臣的独子新科进士,文采斐然却拒了翰林院,说要“行走民间,看人间疾苦”。
窗外铜铃又响了一声,惊得她手一抖,信纸险些掉进烛火。
小麒麟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拳头砸在自已脸颊上,发出“噗”的闷响。
苏挽棠连忙把信按在胸口,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她不能再等了。
青禾的血,景阳宫五皇子的黑血,还有方才御书房里萧承煜看她时那灼痛的眼神,所有线索都像乱麻,而这封密信里的“孙承恩”,或许就是那根最关键的线头。
“阿娘?”小锦鲤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小手在半空抓了抓,“抱抱。。。。。。”
苏挽棠凑过去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桂花香混着孩子的奶味涌进鼻腔。
她摸着小锦鲤腕间的银锁,那是出宫前老太后亲手打的,刻着“长命百岁”。
可如今这宫里,连孩子的银锁都泛着冷意。
“明日,阿娘带你们去见个叔叔。”她对着睡熟的孩子轻声说,“但咱们要早早起来,像在巷子里偷摘杏子那样,悄悄出门,好不好?”
小麒麟在另一侧吧嗒了下嘴,翻了个身,把自已裹成只蚕宝宝。
天刚蒙蒙亮,苏挽棠就给两个孩子换上了素色棉衫。
小锦鲤揪着她的袖口:“阿娘,咱们要去买糖人吗?”小麒麟已经踮着脚去够案上的竹篮,里面装着她连夜蒸的桂花糕,见客总不能空手。
栖凤阁的门开得极轻,陈公公守在廊下,手里提着盏青纱灯:“苏娘子要出去?”
“想去护国寺给孩子们求平安符。”苏挽棠垂眸,指尖绞着帕子,“昨日见小麒麟总揉肚子,怕是被宫膳里的油腻腻着了。。。。。。”
陈公公的目光在竹篮上顿了顿,又扫过两个睁着圆眼睛的孩子,突然压低声音:“老奴让前院的小顺子备了辆青帷车,停在角门。
娘娘。。。。。。“他喉结动了动,”早去早回。“
苏挽棠心头一暖。
三年前她让皇后时,陈公公就在御膳房当差,总偷偷给她送新摘的莲蓬。
如今虽换了身份,这分心意倒还在。
孙府的朱漆大门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小锦鲤拽着她的手蹦跳:“阿娘,这个门比咱们巷口的大!”小麒麟则踮着脚去够门环,铜环撞在门上,“当啷”一声。
门房刚拉开条缝,里面就传来脚步声。
“是苏娘子?”
孙承恩穿着月白直裰,腰间系着半旧的玉佩,眉峰如剑,倒比她记忆里更清瘦些。
他看见两个孩子,眼底闪过惊讶,很快又弯了弯嘴角:“快请进,院里的桂花开了,香得紧。”
厅里烧着沉水香,苏挽棠刚坐下,小锦鲤就被案上的青瓷花瓶吸引了,凑过去看里面的秋菊。
小麒麟则规规矩矩坐在她身边,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裙角。
“不知苏娘子今日。。。。。。”孙承恩端来茶盏,茶汤里浮着两片新荷,“可是为了那封密信?”
苏挽棠的手一抖,茶盏险些落地。
“青禾姑娘去岁托人带了口信给我。”孙承恩说着,从袖中摸出半块陶莲,和她藏在箱底的那半块严丝合缝,“当年萧大人被诬通敌,是我父亲拼了老命保下的证据,就藏在这陶莲里。”
苏挽棠只觉耳中嗡鸣。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密信,展开在案上:“那这信里。。。。。。”
孙承恩的指尖刚碰到信纸,突然顿住了。
他抬眼看向两个正趴在窗台看雀儿的孩子,喉结动了动,又低头去看信。
晨雾散了些,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他脸上。
苏挽棠看见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原本温和的眉眼渐渐绷紧,指节捏得泛白。
小麒麟突然指着窗外喊:“阿娘看!雀儿叼走了姐姐的帕子!”
小锦鲤“呀”地叫了一声,追着雀儿跑出门去。
苏挽棠刚要起身,孙承恩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像烧红的炭:“苏娘子可知,这信里写的,是。。。。。。”
院外传来小锦鲤的笑声,混着雀儿的扑棱声。
孙承恩的话突然卡住了,他望着信纸上的字迹,脸色渐渐变得像晨雾里的青石板,阴沉沉的,压着山雨欲来的闷。
孙承恩的指尖在信纸上微微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喉结滚动两下,终于抬眼时,眼底像是压了块浸过水的青石板:“这信是家父写的。”
苏挽棠的呼吸陡然一滞。
三年前她被废时,记朝文武无人为她说话,孙老臣作为三朝元老,更是在廷议上第一个赞通废后的。
她至今记得萧承煜冷着脸将凤印摔在她脚边时,孙老臣抚着长须说“皇后德行有亏,难母仪天下”的模样。
“当年景阳宫那碗参汤,是家父调的方子。”孙承恩的声音发紧,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但参汤里的鹤顶红,不是他下的。”
苏挽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年前她因“毒害五皇子”被废,景阳宫的参汤里检出剧毒,是定她罪的关键。
她猛地抓住案角,指节泛白:“你说。。。。。。”
“家父被太妃的人拿住了把柄。”孙承恩从袖中摸出半块陶莲,与苏挽棠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拼在一起,“当年萧大人(苏挽棠之父)被诬通敌,证据就藏在这陶莲里。
太妃以’泄露军机‘要挟家父,若不按她的要求改了参汤方子,就把证据呈给陛下。“
窗外突然传来小锦鲤的笑声,混着雀儿扑棱翅膀的响动。
苏挽棠却觉得耳中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青禾咽气前染血的手,原来当年她以为的“德行有亏”,不过是有人用两家人的性命让局。
“家父临终前让我务必找到你。”孙承恩将陶莲推到她面前,“他说,这半块在你那儿,半块在我这儿,合起来就是萧大人清白的凭证。”
苏挽棠的手指轻轻抚过陶莲上的纹路,三年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突然裂开条缝。
她抬头时,眼眶已泛红:“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家父临终前咳着血说‘对不住萧家,对不住皇后’。”孙承恩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去市井查过三年前的旧案,景阳宫的宫女里,有三个是太妃宫里的细作。”
小麒麟突然扯了扯她的裙角。
孩子刚才还乖乖坐着,此刻却踮着脚往书房角落的檀木柜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柜底缝隙里露出的半片铜锁:“阿娘,那、那个盒子在躲猫猫!”
苏挽棠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个巴掌大的铜盒,半掩在柜底积灰里,锁扣上缠着褪色的红绳。
她刚要起身,小麒麟已经蹲下去,肉乎乎的小手抠住盒沿,“咔嗒”一声掀开了盖子。
一叠泛黄的纸页“刷”地散在地上。
最上面那张赫然盖着太妃的私印,字迹是她熟悉的宫中小黄门的笔L:“景阳宫参汤换方,事成后送孙府西院田契。。。。。。”
小麒麟捡起一张纸,歪着脑袋看:“阿娘,这个奶奶的名字我在宫里听过!”他指的是“太妃李氏”四个字,奶声奶气的尾音撞在雕花窗上,惊得檐下雀儿扑棱棱飞走了。
苏挽棠蹲下身,指尖颤抖着捡起那些纸页。
最底下一张是孙老臣的手书,墨迹未干时似乎被泪水浸过,晕开一团模糊的痕迹:“老臣被迫改方,此心可昭日月,若有天日重见,当以死谢罪。”
“这些是家父藏的。”孙承恩走到她身侧,声音发哑,“他说,若有一日东窗事发,这些能替他洗清冤屈。”
小锦鲤举着帕子从外面跑进来,发辫上沾了片桂花瓣:“阿娘,雀儿把帕子丢在房顶上啦!”她歪头看见地上的纸页,蹲下来戳了戳“太妃”两个字,“这个奶奶上次在御花园骂我是野孩子!”
苏挽棠将纸页一张张收进铜盒,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她看向孙承恩,目光里的雾气渐渐凝成锋刃:“明日酉时,栖凤阁。”
孙承恩垂眸应下,目光扫过她怀中紧抱着的铜盒,又落在两个正趴在案上戳秋菊的孩子身上。
晨光透过窗纸斜斜切进来,在小麒麟腕间的银锁上折射出细碎的光,那是老太后当年打的,此刻倒像是某种预兆。
“阿娘,我们该回去了吗?”小锦鲤揪她的袖子,“陈公公说宫门口的糖画爷爷要收摊啦!”
苏挽棠将铜盒塞进竹篮底层,用桂花糕盖好。
她摸了摸小锦鲤的发顶,又替小麒麟擦掉鼻尖的灰,声音轻得像落在桂花瓣上的晨露:“该回去了。
但阿娘保证,以后再没人能骂你们是野孩子。“
孙承恩送他们到门口时,晨雾已经散得干干净净。
小麒麟突然转身,举着手里的纸页晃了晃:“叔叔,这个奶奶的名字我会写啦!”他歪歪扭扭在青石板上划拉着“李”字,阳光落下来,将字迹照得透亮。
苏挽棠牵着两个孩子上了青帷车,竹篮里的铜盒压得她手腕发沉。
车帘外,孙承恩的身影渐渐变小,最终融在朱漆大门的阴影里。
她望着车外飞掠而过的宫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锁上的“长命百岁”,这一次,她要让所有局中人,都看清当年那碗参汤里,究竟是谁的血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