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赵明义脸色一变，苍白如纸。
他低头那刻，看向陆长生的眼神里。
充斥着震惊，愕然，不解……
太像了！
眼前这孩子的神态，简直跟学宫中，那些年少成名的天才学子太像了。
他们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学识，成绩。
有的，仅仅是平等的歧视每一个人。
将所有人当成垃圾！
一刹那。
赵明义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变得有些恍惚。
陆长生那张稚嫩的脸，好像与学宫中，那群瞧不起他的天骄们不断重合。
“你都快四十岁了，还只是个童生，干什么吃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也不来问我，你摆什么架子？”
“你是来做学问的，不是来做官的！”
“姓赵的，你下乡去吧，只有下乡，才能找回做学问初心！”
……
往日天骄们斥责他的话，在赵明义的耳旁不断响起。
他只感觉眩晕的更厉害了，眼前的地面仿佛塌陷，岩浆迸发，几乎将他吞没。
咔嚓！
下秒钟，一道脆声，从赵明义的胸膛响起。
碎了。
他靠着朝廷敕封的气运，圣人之言的底蕴。
用了整整几十年，无数个不眠之夜，几尽千险万苦，凝聚出来的儒心。
彻底碎了！
失去了儒心的那刻，他的气息疯狂下降，容颜迅速的衰老。
原本乌黑明亮的双鬓。
不过几个呼吸，就染上了白霜，原本圆润的脸蛋迅速消瘦，满脸皱纹层层叠叠。
啊！
下秒钟，赵明义好像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发出一生凄厉的惨叫。
他知道儒心已碎，修为正在快速消退。
此刻也顾不上形象了，伸手便撤掉了头顶的帽子，灰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
看起来，就好像是疯子一般。
“魔子！”
“是我看走眼了，我怎么早没有发现，你就是蛊惑人心的魔子？”
“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哈哈哈……！”
赵明义又哭又笑，好似疯魔。
紧接着，他便当着众人的面，举起双手，朝着陆长生的脖子抓去。
草！
陆长生心中暗骂一句，两个人距离实在太近，他想躲也已经来不及了。
当下，只有一个办法。
打他丫的！
想到这，他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手臂便顺势扬了起来。
小小的巴掌，用力的扇在了赵明义的脸上。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轰！
一声巨响，赵明义受到了重击，脸明显向右一偏，甚至还能清晰的看见，从他嘴里飞出去两颗，带血的槽牙！
当然。
这仅仅，还只是能被人看见的地方而已。
在现场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赵明义胸膛的深处。
那一缕儒道引以为傲的才气。
竟然，直接被他一巴掌，抽成了青烟，于他的体内消散。
他彻底沦为一个普通人！
“？？？”
陆长生见状，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
原来加点是有用的，我的力气，已经这么大了吗？
一念至此。
陆长生整个人兴奋起来，又跳起来给了赵明义一脚。
然而。
砰！
结结实实的一脚，踢在赵明义的身上，可是，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赵明义完全没有痛感，整个人愣在原地。
反倒是陆长生，退后几步跌坐在地，捂着脚，痛的冷汗直流。
“嘶……！”
“怎么会这样啊！”
陆长生疼得一阵咬牙切齿。
不对啊！
刚才那一巴掌明明有效，差点把这老登给打死了。
怎么用脚就不行了？
就在陆长生心中疑惑万千的时候，学堂里的孩子们，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快跑啊！夫子他疯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率先喊了一句。
下秒钟。
轰！
整个学堂的孩子都站了起来，拿起手中的书本，和身下的蒲团，便朝着赵明义的身上砸去。
啊……！
本来那一巴掌，就把赵明义伤的不轻，如今在被这么一砸，心中悲愤交杂，当下控制不住，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片刻功夫，他便承受不住如此打击，径直晕了过去。
见到这情况，又想到了腿上的伤势，陆长生也不愿逗留，趁乱钻了出去，离开现场。
与此同时。
全程目睹先前发生的这慕，躲在柱子后的兄妹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哥，你看见了吗？刚才他只是一巴掌，就差点把那个夫子拍死了！”
羊角辫女孩一脸兴奋。
闻言，身旁年长几岁的哥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也看见了。”
“不过，看他的手法，霸道、不讲道理，不像是普通的修行者。”
“但具体是什么人，我却也不好说……”
他望向陆长生离开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淡绿色的眼眸边缘，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金色。
一个脱离世俗，地处国之边境的小村子。
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跟他们兄妹两人一样神秘的家伙。
也不知，是福，是祸？
……
春去秋来。
眨眼间，又是三个月过去了，丰收的季节，村里每家每户，脸上都挂上了笑容。
可，唯独陆长生没笑出来。
正所谓，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自从那天将赵明义说疯了之后，他便如愿以偿，得到了系统奖励。
只不过，这次随机给出的奖励，很不实用。
是前世各大视频网站上，都能随意搜到的健体操，叫做“八部金刚功”。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有慧根。
亦或者，跟他想的一样，系统是在耍他玩。
这套功法，他练了足足三个月，个人属性也一点没有增加的意思。
反倒是观看他练习的动物们，都变壮实了。
特别是残牛。
本来，它年纪老迈，除了肚子之外，四肢肉眼可见的消瘦。
可才仅仅三个月，它的身体，竟然粗壮了一圈，周身布满了坚硬的肌肉块。
坏消息是，有了肌肉之后，它更亢奋了，每天必须要大量的运动，不然就会在窝棚里尽情嚎叫。
好消息是，它的头没有变的尖尖的。
这一天。
陆长生正聚精会神，在窝棚里锻炼的时候，却没注意到。
不远处的栅栏外，两个小脑袋冒了出来，好像做贼一样，悄无声息的打量着他。
“哥，你干嘛天天带我来这啊？咱们这年纪，不应该响应朝廷的号召，去学堂里读书吗？”
羊角辫女孩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先生？
一旁的哥哥心中泛起苦笑，那老家伙，都已经彻底疯了，拿还能给人上课？
至于为什么来这。
他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告诉妹妹，这小子每次练功之时，都会有大量的元气被吸引过来吧？
那也要有人信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