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轩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甚至比当年通宵达旦冲上王者都还要激动。
认识的人脉里有分量,且有能力把自己保释出去的,就只有自己的老师,鸿儒书院的青崖先生了。
鸿儒书院,是大周王朝鼎鼎有名的书院。
百年以来,鸿儒书院以“格物致知,修齐治学”为训,培育了一批又一批的学子散落在天下十二州。有人入朝为官,有人奔赴边疆,有人投身文教,将鸿儒学风传遍郡县。
最巅峰时期,科举榜上,鸿儒书院的学子甚至能占去半壁江山。
当时还有不少人感叹一句:“鸿儒一炬,照彻朝堂。”
虽说近些年来鸿儒书院有衰落迹象,但如此一个庞然大物,也不是一个小小县令可以碰瓷的。
青崖先生乃是鸿儒书院声名远扬的大儒,只要他能开口保释自己,那县令必然会卖这个人情。
除非他想以后官路上被人处处针对。
青崖先生以诗才名动天下,世人誉其“诗笔含霜雪,文章泣鬼神”!我只要利用好这一点,他肯定会把我保释出去的。
季子轩想到这里,双手抱着木栅栏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没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身穿制服的男子便脸色不善的从昏暗的廊道走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火棍,看起来有些心情不佳,他距离季子轩还有六七米远,便开口呵斥道:“嚷嚷什么嚷嚷,又想挨板子了是吧?”
季子轩立刻从心的选择闭嘴,语气和善的喊道:“差爷,有个赚钱的法子想说给你听。”
狱卒听见这话,脸上的怒气顿时散去了不少,打量了一眼身穿囚服的季子轩:“赶紧说,什么法子。要是敢耍我......”
狱卒手上的火棍往地上用力一击,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季子轩讪笑着说道:“差爷,你给我一张宣纸和一支笔,然后帮我给鸿儒书院送一封信。事成之后我给您二十两银子。”
“送信?”
狱卒有些意外的看了季子轩一眼,手指摸索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到底有没有搞头。
季子轩心情忐忑的“嗯”了一声。
狱卒放下手掌,嗤笑一声,他貌似知道季子轩之前是鸿儒书院的学子。
“送信?想找人救你出去?劝你还是别白费工夫了。”
“差爷,别啊!帮帮忙啊!”季子轩继续讪笑着哀求,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了。
狱卒脸色一横:“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吧,再敢嚷嚷,老子就让你尝尝这棍子的滋味。”
说完之后便提着火棍打算离去。
季子轩手伸出木栅栏想要挽留,嘴里的那声“差爷”终究是没能喊出口。
这可是不是法治社会,要是真惹恼了对方,那铁定要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可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人传信,我怎么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啊。
就在此时。
灰暗的牢房廊道尽头,传来了“吱吖”一声。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
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人。
前方一名中年男子身穿玄墨色制服,腰配制式朴刀,应该是捕快头子。
身后跟着那人披着黑色斗篷,头被兜帽遮掩,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两人来到了季子轩牢房门前停下。
捕快头子瞥了一眼季子轩,道:“给你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披着黑斗篷头戴黑兜帽的人施了个万福,嗓音柔软,语气平淡的回道:“谢过官爷。”
待捕快打开牢门离去之后,眼前身披黑斗篷的人才取下斗篷,推开牢门步入其中,露出真容。
她面容白皙,五官精致如画,眉眼间有些憔悴神色,身姿丰盈饱满,恰似熟透的蜜桃班发出成熟的韵味。
“嫂子~”
季子轩自然而然的脱口喊道。
脑子里也随即给出了眼前之人的信息。
欧阳婳,自己堂哥未过门的媳妇儿。
五年前从京城逃难来到了安宁县,被当时还在当捕快的叔叔给救到了家里。
本来是打算给堂哥当儿媳妇的,结果叔叔曾抓捕了一伙山匪的二当家。
对方出于报复,在三年前堂哥外出之时进行埋伏报仇。堂哥也因此遭遇了不测。
虽说事后叔叔带人剿灭了那伙山匪,可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把那伙山贼头子的脑袋都砍了下来,又能挽回什么呢.....
这名姿色动人的女子,也还未成亲,便开始守寡了。
听到季子轩的称呼,欧阳婳身形顿了一下。
她神色黯淡,眸子望向季子轩,轻声道:“以后别喊我嫂子了,叫我婳姐吧!”
还没等季子轩回话,她语气平静的继续说道。
“季叔这两天都在为了你的事情四处奔波,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看你这样子也受了不少苦啊。”
季子轩点点头:“挨了些许板子。”
欧阳婳白皙的额头微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喟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老老实实的读书考举人不就行了,偏要去想那些偏门主意。”
那语气就像是家里长辈得知了自己亲人网上赌博一般。
季子轩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涌现起了一丝愧疚。
“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我没有科举作弊。”
“栽赃陷害?”欧阳婳惊了一下,神色严肃的望向季子轩。
“嫂.....婳姐...”季子轩不知道她为什么让自己改掉称呼,不过对上眼前之人的那双促起的眉眼。他只得把那声“嫂子”换成了“婳姐。”
“这几年我的性格你应该也清楚,虽然读书犟了一些,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我还是拎得清的。”
“更何况,我辈读书人天天背诵那人圣人典籍,又岂会做出科举作弊这等事来。”
季子轩说了一段符合原身秀才身份的话。
欧阳婳轻咬着下唇瓣,略微思索了一番,随后叹息:“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事情已成定局!”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两张银票。
面值都是五十两银子的。
“这是季叔四处找人借的,有了这些打点关系,你应该可以平安抵达边陲。
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季叔说他会再想想办法的。”
季子轩伸手接过还带着些许温度的银票,心中有些感动。
他这个叔叔对自己那是真的没话说,可谓是堪比亲儿子了。
“嫂子,我有办法出去,你帮我给鸿儒书院的先生送一封信。”
欧阳婳声音软糯,语气却异常平静道:“在你出事当天,叔叔就去求过那位青崖先生,他只说没教出你这种科举作弊的学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整理着地上的稻草。丰盈的臀部在大腿上挤压出一个饱满的圆形。
季子轩闻言并未感到意外,反而有些意料之中。
读书人最重名。
要是说哪位鼎鼎有名的大儒,教出的学子竟然科举作弊,显然会是一个不小的污点。
但要是说哪位名垂青史的青年才俊是他的学生,那他估摸着走到哪里都会在嘴上提个几句。
欧阳婳声音略带轻颤道:“我这次进来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快开始吧。”
季子轩有些疑惑:“开始!开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