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死后第十年,我竟是裴相白月光 > 第8章  敲打管家树威信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些本就是老奴该做的。”
曹管家态度谦逊,主动上前为她拎起包袱。
姜兰君信步跟在他的身后,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廊旁的花草上,眼底漫出些许兴味。
这个曹管家早不出晚不出。
偏偏在她和江瑞单独见面的时候出现。
从她出现在江府门口,再到随林姨娘母女俩入府坐下,甚至中途还处置了一拨奴才,但从头到尾这个曹管家都没有出现过,按理说前院应该是他管着才对。
迟迟不出现,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在暗中观望。
见东风吹到了姜兰君身上,再恰如其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就该愧疚地提起门房对她出言不逊的事了。
姜兰君在心里如是想着。
果然,下一瞬曹管家就长叹了声气道:“说起来,老奴对小姐有愧啊。”
“为何这么说?”
“实不相瞒,刚才在门口冲撞了小姐的那个门房正是老奴前不久刚收的养子,我替他向小姐道歉,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了。”
曹管家满脸歉疚,苦笑道:“还是怪我平时没有教好他,竟让小姐受了委屈。”
言外之意就是:我教训过他了,那你就不能教训他了哦。
姜兰君好笑地扬起唇:“是么?此言倒是为我解了惑,在厅堂的时候我还在奇怪为何独独管家没到场,原来是躲到屋里头偷偷教训不孝子呢,这也就难怪了。”
“看来曹管家还不清楚上一个怠慢我的奴才现在何处吧?”
姜兰君语调散漫,目光似笑非笑地扫向他。
曹管家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他当然知道,甚至那些人还是经了他的手才被发卖出府的。
曹管家顿时老泪纵横,说着就要给她跪下:
“老奴只有这么一个不孝子,成天就盼着他给曹家传宗接代,还望小姐就网开一面饶了他这次吧。”
膝盖刚弯,便被一双手稳稳地托了起来。
接着,漫不经心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很能理解曹管家你的心情,但你怕是忘了一句话——溺子犹如杀子。”
姜兰君将他扶好,替他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
她弯着眼睛笑,眼底却如湖水般平静:
“看在你为江府操劳多年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他这一回。”
曹管家心下一松,刚准备道谢,便听见她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罚不行,就罚他来我院里当个跑腿的吧。”
曹管家登时愣住了:“这……”
“嗯?你在对我的决定感到不满么?”
姜兰君的眼神陡然一沉。
曹管家呼吸微窒,下意识摇头。
姜兰君这才和煦地笑了起来,夸奖道:“这便对了。”
“父亲离开前说起陈老夫人即将过寿,正好,你再同我详细说一说陈家的情况。”
这通操作实在令人眼熟。
曹管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姜兰君刚才用的就是他平时教训那些不听话的仆从们惯用的手段。
——打一巴掌给一颗枣。
这个在乡下长大的大小姐没那么简单。
曹管家意识到这点之后就暂时收起了轻视的心,没再耍心眼,而是低眉敛目地向她说起了陈家的事。
这个陈家便是如今的江都同知陈良元陈大人的陈。
闻言,姜兰君略感诧异地挑了下眉。
同知乃正五品的官,而江瑞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这两家究竟是如何结上亲的?
“据说陈大人的祖母原是京城勋贵出身,后来下嫁给了陈大人的祖父,夫妻二人在边关厮杀多年,先帝感念二人忠心便将他们调回了京城。”
姜兰君脑海里很快跳出了一个名字。
姓陈,又是武将出身,且还娶了勋贵之女为妻的,朝廷里只有一人:陈敦。
她记得此人颇有将帅之才,先帝死后,她也曾尝试过拉拢他。
但很可惜,陈敦是坚定的中立派。
……他的夫人,如果姜兰君没记错的话似乎是安远侯之女,命妇入宫觐见时曾有过几面之缘。
但安远侯府因为始终没有人能撑起门楣,从先帝年间就开始没落,最后爵位还是她下旨让人收回的。
想到这儿姜兰君表情有些奇怪。
当时她想封堂弟为侯,但裴鹤徵不同意。
非要同她掰扯侯爵之位有定数,不能随便加,所以她一怒之下裁撤了好些个破落户。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连破落户都比不上了。
“陈老将军这一脉皆是武官,只有陈大人历经十年寒窗苦读成功考上了进士,他的第一个任地便是江都,也是在那时与咱们老爷结了亲。”
曹管家边说边小心地觑着她的神色。
他想了想,道:“老夫人第一次来江都,办的又是大寿。依老奴之见,小姐送礼还需以稳重为主。”
玲珑小姐老早就开始准备这件寿礼,为的就是在寿宴上一鸣惊人。
无论是在心意还是礼物的精细程度上,她想要超过玲珑小姐是不可能的事,不如求稳。
姜兰君闻言回过神来,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寿宴当日要送的礼,她心里已经有想法了。
想到这儿忽然她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曹管家,挑眉问道:“你肯定知道二小姐要送什么对吧?”
曹管家瞬间愣住,以为她是想要截胡江玲珑。
他连连摆手,苦笑道:“这……小姐,这个我真不能说。”
姜兰君本意也不是想逼问出答案。
但他这副半遮掩半为难的样子,倒是让她真的对江玲珑准备的寿礼有了几分兴趣。
“不想说便不用说了。”
姜兰君睨了他一眼,散漫道:“明日我去找裴大人的时候自会询问他的意见,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曹管家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便听见她说:“所以劳烦曹管家为我准备几千两银票,我有用。”
“……”
·
银票自然是不能给的,毕竟这不是小数目。
曹管家将她送到院子门口,借口支取大额银票需要征求老爷的同意,然后匆忙转身离开,走之前还承诺他会尽快把曹千送过来。
姜兰君对此不是很在意。
索要曹千也不过是因为他在门口亲眼目睹锦衣卫,后来又被她吓破了胆,短时间内在她面前肯定是要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再加上他还是管家的干儿子,使唤起来也更方便。
姜兰君冷淡地收回视线,揣着手缓步走进院子。
兴许是裴鹤徵的势借得很到位,也可能是刚才在正厅的那出杀鸡儆猴,警告到了真正的猴,这处院子倒比她想得雅致。
不过到底不是原身和母亲所住的地方。
既然她们不想还回来,那就只能她亲自去拿了,姜兰君唇边似有若无地噙着一抹笑。
“奴婢见过大小姐。”
院里头的丫鬟们一看见她就立即福身行礼。
姜兰君垂下眸子,目光从她们身上挨个掠过,随后不禁挑了下眉。
真是稀奇,林姨娘居然没有安排人给她添乱么?
不过转念一想,她该立的威已经在前厅立过了,同样的事再来第二遍效果就会差很多,而且性情大变很容易加重旁人对她身份的怀疑。
姜兰君淡声吩咐:“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众人齐声应是,很快就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也没有她预料中的给她使绊子的事发生,风平浪静。
重生以来麻烦事一件接一件。
前脚刚和裴鹤徵隔空斗完,后脚进了江府又马不停蹄和各方人物斡旋。
直到沐浴完躺进柔软的床榻,姜兰君脑海里所有冗杂的思绪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被强行压下的倦意卷土重来,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乍然听见这个消息江玲珑表情险些失态。
她把府中上下都闹了一遍,自个儿倒是安安稳稳地睡了?!
林姨娘没说话,兀自在沉思着什么。
江玲珑脸色很不好,紧拧着眉,语气略微不安地道:“娘你怎么都不急啊?明明昨天都把那个废物送回去了,她怎么就讨到裴相的欢心了。”
“这也是为娘奇怪的地方。”
林姨娘回过神来,瞥了眼面前已经溢出来的茶杯,遂放下了茶壶。
“让人把她送回乡下的时候我特意交代过要看紧她,在你大婚之前都不许她再跑出来,”她目光沉沉,“可直到现在都没人回来。”
不管是江兰月跑了,还是裴相突然在庄子落脚。
无论是哪个消息,总该有人回府通报。
可是没有。
江玲珑微怔:“娘你的意思是……”
林姨娘的目光锐利,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和裴相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把人找回来一问便知,谎话总会被戳穿。”
“倘若确有其事呢?”
江玲珑咬着唇,那她可就有裴相做靠山了。
林姨娘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鬓发,神情温柔似水,眼底却尽是狠意:
“那就让她知道什么叫靠山山倒,靠人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