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殖民舱的穹顶外，赤红色的沙尘暴正呼啸而过，撞击在强化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噼啪声。舱内，林小果的呼吸在宇航头盔中凝成白雾，他盯着培育舱中那株三米高的变异苹果树，灵犀之眼的蓝光在视网膜上跳跃。这棵树是三天前用南极祭坛附近采集的“仙品种子”培育的，此刻它的枝条上挂着几颗拳头大的果实，表皮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氧气循环系统正常，土壤湿度维持在22……”ai的机械音还未播报完，林小果突然按住耳麦：“苏晴！果实内部有高频震动！”
话音未落，一根拇指粗的根系“噗”地穿透培育舱的防弹玻璃，黏液顺着裂缝喷溅在操作台上，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苏晴猛地推开林小果，反手甩出三枚银针钉入地面——针尾缠绕的符纸燃起青焰，将蔓延的黏液烧成焦炭。
“启动三级隔离！”林小果拍下紧急按钮，二十厘米厚的合金板从天花板轰然坠落，却在距离地面半米处卡住。监控屏上，苹果树的根系正以每秒两米的速度增殖，墨绿色的脉络中流淌着黑紫色能量流，宛如血管中奔涌的毒血。
“这不是光合作用……”苏晴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划出残影，基因序列分析图在空气中炸开，“树干细胞在吞噬火星土壤的氧化铁！它把金属元素转化成了生长激素！”
仿佛印证她的话，整株苹果树突然剧烈抽搐，主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数百根手腕粗的根系如巨蟒出洞，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扎入舱壁。警报器尖啸着亮起红光，林小果的灵犀之眼穿透树皮，看到核心处嵌着一枚熟悉的z形芯片——赵氏集团的基因改造标志。
“抓住！”苏晴抛来一支改装过的火焰喷射器，自己则翻身跃上机械臂操控台。林小果扣动扳机的瞬间，橙红色的火舌舔舐上最近的一簇根系，那些枝条却像活物般扭曲蜷缩，表皮脱落露出闪着寒光的金属芯，反而将火焰折射向天花板。
“小心！”苏晴的尖叫被爆炸声淹没，着火的电路板如雨坠落。林小果就地翻滚躲过一根突刺的根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透过面罩的裂纹，他看见主培育舱的穹顶正被根系顶出夸张的弧度，火星稀薄的大气透过裂缝涌入，舱内气压骤降。
“氧气含量跌破安全值！”ai的声音断断续续。
林小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灵犀之眼突然捕捉到能量场的异常波动——所有根系的攻击轨迹，都在避开西南角的应急物资柜。他扯过悬浮摩托的磁力索，在又一轮根系突刺中险险荡到柜前，柜门被腐蚀得千疮百孔，露出里面赵氏集团logo的金属箱。
“果然有猫腻！”他一脚踹开箱盖，五支装着荧蓝色液体的试管正在低温舱中幽幽发光。标签上的“x-12基因催化剂”让他瞳孔骤缩——这正是导致地球水果狂暴化的元凶。
突然，整座殖民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林小果抬头，看见苹果树的根系已刺穿穹顶，在火星暗红色的天幕下疯狂舞动。更可怕的是，那些枝条分泌出莹绿色黏液，遇冷迅速凝固成半透明膜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补破洞。
“它在给自己造氧气罩！”苏晴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罕见的颤抖，“气压回升了……但这层膜在过滤二氧化碳，浓度高到能杀死人类！”
林小果攥紧试管，指甲几乎掐破手套。赵天豪的狞笑仿佛在耳边回荡：“你以为逃到火星就能摆脱赵氏？”他突然将五支试管全部砸向苹果树主干，荧蓝液体溅落的瞬间，灵犀之眼看到黑紫色能量流出现紊乱——这是赌赵氏的催化剂与未知能量会产生排斥反应。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起，主干上的z形芯片炸成碎片。所有根系突然僵直，黏液膜层出现蛛网裂纹。林小果趁机扑向主控台，将灵犀之力灌入应急系统。
“给我——关停！”他嘶吼着按下自毁指令。
爆炸的余波渐息，林小果瘫坐在满地狼藉中，面罩因剧烈喘息蒙上白雾。苏晴正在用激光刀切割一根嵌入墙体的根系，突然轻咦一声：“这汁液……不对劲。”
暗红色的黏液从断口渗出，滴落在火星土壤样本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林小果凑近观察，灵犀之眼的蓝光扫过地面，突然定格——被腐蚀的砂砾表面，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银色纹路。
“是文字！”苏晴的指尖在显微镜上快速调节，“这些纹路由纳米级金属颗粒构成，排列方式符合语法结构……唐老！快看这个！”
唐老的全息投影从腕表升起，老人浑浊的双眼在看到纹路的瞬间精光暴射：“果神文明的‘惩戒之章’！传说中用来封印禁忌科技的碑文！”他颤抖着放大图像，“这里提到‘大地之血’和‘天罚之眼’……小果，取一些未污染的土壤来！”
林小果用镊子夹起一撮暗红色火星土，显微镜下，无数菌丝正在金属颗粒间蠕动。苏晴突然倒吸冷气：“这些嗜铁真菌在吞噬苹果树的汁液！它们把铁元素转化成书写媒介——就像活体3d打印机！”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滴新的黏液落下，菌丝立刻蜂拥而至。林小果的灵犀之眼看到惊人一幕：真菌群落分工明确，有的分解汁液中的有机物，有的搬运铁原子，还有的用菌丝尖端在砂砾表面刻蚀。不到三分钟，一段完整的楔形文字便浮现出来。
“坐标！”唐老激动得胡须乱颤，“南极冰盖下埋着。
“目标已确认掌握惩戒模块坐标。”阴影中的人轻敲耳麦，“启动‘丰收计划’，让赵天豪这个棋子再跳一支舞吧。”
殖民舱内，林小果喘着粗气看向逐渐稳定的氧气膜。苹果树的残骸仍在微微抽搐，那些被真菌转化的文字在红光中忽明忽暗，仿佛远古神明嘲弄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