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璟缓缓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童。
那孩童在妇女的怀抱中,正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位陌生的人。
宋文璟的目光在孩童的眉眼间流转。
的确,那孩童的眉眼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圣上那独特的神韵有着几分相似。
这种相似,不仅仅在于五官的轮廓,更在于那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与气度。
王宝林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凑近孩童,故意让宋文璟看得更清楚些。
“怎么?”王宝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挑衅,“王爷不相信这是陛下的孩子吗?还是说,王爷在怀疑我的忠诚?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思来寻我回去?不如一刀了绝在此处,也好断了皇后的念想,让她不必再为我这个贱人操心。”
宋文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他并非不相信这孩童的身份,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
他必须谨慎行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王宝林的话语,犹如一把锐利的剑,字字见血,句句诛心。
就在此时,旁边的妇孺轻轻地将王宝林推开,她的脸上满是忧虑与急切。
她切切地说:“你若真是来救他们母子二人的,那就不要只是在这里大放厥词。实打实的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诚意和能力。这女子在这繁华的京城中流浪多日,饥寒交迫,生活无依。若不是我发善心将她带到此处,给她一口热饭吃,怕是她早就饿死在了街边。”
那妇孺她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只是可惜啊,我这般两袖空空的妇道人家,原是从遥远的北边一路逃荒,辗转来到这繁华的京城。身上的盘缠早已在漫长的旅途中消磨殆尽,生活的压力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说到这里,她微微抬头,望向远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可当我看到这对母子,那般的无助与可怜,我的心便软了。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无助挣扎。。”
苏玥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走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老妇人,您的善举真是令人钦佩。只是,您抱着的这个孩子,他究竟……”
老妇人闻言:“他是皇子!”
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当日,我亲手为王姑娘接生,她对我信任有加,将一切秘密都告知于我。这孩子,乃是皇室血脉,身份尊贵无比。”
竟然将皇子一事随口道出,简直是糊涂!
王宝林、此刻却满脸泪痕,坐在冰冷的石凳上,颤声辩解道:“这件事,我实在是逼不得已。作为宫中的嫔妃,我本应谨言慎行,但皇子危在旦夕,我又能如何?若是继续缄默,我的小皇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宋文璟听到这里,眉头紧锁,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
他作为朝廷重臣,深知宫中的规矩和复杂,但看到王宝林如此无助,又怎能不心生同情?
苏玥站在一旁,深知此刻的局势紧张,她轻轻拽了下宋文璟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她递给他一个眼神:“切勿妄言,以免招来更大的麻烦。”
王宝林似乎看出了两人的犹豫和顾虑,她猛地站起身子:“我若是不这么说,又有谁会愿意帮我?皇后要杀我,宫里的人都恨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刚才说的皇上要我回去,难道也是骗我的吗?”
宋文璟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宝林,你需得明白,我们绝无意图以此事为要挟来胁迫你。陛下对你的牵挂与关切,可谓无微不至,特地派遣我来此,只为将你安然寻回。难道,你真的甘愿留在此地,继续过着这种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吗?”
王宝林被他的话语震得心神一颤,仿佛从梦中惊醒。
她愣在原地,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放起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种种磨难。
她哪里尝过这般苦楚?然而,为了心中那份对孩子牵挂她,曾混迹于难民之中,与他们一同忍受着饥饿与寒冷的折磨;她曾低声下气地向人乞讨,只为换来一碗能够果腹的稀粥。
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承受的苦痛与委屈,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不禁泪眼朦胧。
她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但心中的苦涩却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宋文璟见状,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他深知王宝林所经历的艰辛,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道:“王宝林,你且放心,你只需随我回去,陛下自会为你做主。”
王宝林深吸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王爷,您能确保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实无虚的吗?”
她的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宋文璟静静地望着她,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在此向你保证,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我与太子之间的不和,早已是朝廷中众所周知的秘密。我为何要成全他的美事,将自己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呢?”
王宝林静静地坐在草席上,心中波澜起伏,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宋·文·璟只好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发自肺腑,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我不愿意成为太子的棋子,这是真心话。而更真实的,是我不愿意看到宋玉成登上皇位。”
听完他的话,王宝林沉默了片刻,在思考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不肖时,王宝林终于从草席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庄重和正式,然后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愿意跟你回宫。况且现在太子和皇后的人都在追杀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进宫,或许还有滚下来的希望,若是不进宫,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这茅屋之中。